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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远见卓识高瞻远 ...

  •   一天时间过去了,杰克森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回应,王凌昭显然并不感到奇怪,她已想好法子对付他们了,她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她在办公室里对范哲说:“范大哥,除了原先布置在租界外的人员不变外,我要你加派人手在曾国各租界入口设置限行关卡,除开我国居民外,除开非租界区外,不准他们国家的人从租界区进入非租界区从事任何活动。”范哲先是一愣,然后说:“说实在的,我也早就看不惯那帮外国人了,我照办就是。”
      范哲调集了自己手底下最精锐的特种营,在曾国租界各主干道入口外设置了关卡,因这些士兵都是百里挑一,身材健硕,与租界入口高大威猛的曾国士兵相比,丝毫不落下风。一时两边处于紧张的对峙,民众们聚集在这一热门焦点处,街谈巷议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王凌昭在附近一栋高楼顶端,观望着楼下租借入口的情况。租界入口处,一道铁栅栏横跨马路,把内外分隔得泾渭分明。特种营营长田曙光身穿深蓝色的制服,站在铁栅栏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群。他的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但眼中的机敏和警觉却透露着他的精明能干。他的身后,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他们的存在让原本熙攘的街道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铁栅栏的另一侧,几个曾国士兵不满地嘟囔着,他们面露不悦之色,有的甚至露出鄙视的神情,虽心里不服气,但见他们人多势众,也只能认怂。
      一个曾国商人欲坐马车过关卡,田曙光挺直胸膛,挡住了他的去路,查看了他的身份证件后,语气坚定地说:“很抱歉,这位先生,你们曾国人不能出去。”曾国商人愤怒的争辩道:“我要出去谈生意,你们凭什么私设关卡拦我?”田曙光“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手枪枪栓,用枪指着他额头道:“凭我手上的这把枪,若是你的马车胆敢再往前走一步的话,我的枪子可不长眼睛。”
      曾国商人憋屈的只好叫马夫原路返回,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田曙光龇牙咧嘴的笑开了。曾国商人向杰克森反应了这一状况,杰克森一出来瞧见这场面,肺都要气炸了,横眉竖眼对着田曙光说:“你们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军队都快冲到租界了,马上叫你的人滚开,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田曙光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的津津有味,说:“杰克森先生,请你搞清楚,我们的人离租界区域还有几步路了,不算越界吧!”杰克森吼道:“你们到底想搞什么鬼。”田曙光吐出一粒花生渣,说:“当然是帮杰克森先生维护治安了,你倒好,非但不感谢我,还对我大呼小叫。”杰克森恼羞成怒的拿出手枪抵住田曙光太阳穴,田曙光用手死命压住枪管,从容不迫道:“有种你开枪呀!”
      他们这非比寻常的举动,吸引了更多人驻足观看,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租界外立时黑压压一片,人满为患,国内外记者怎能放过这么劲爆的新闻,长枪短炮似的各式照相机寻找着最佳角度,对着他们就是噼里啪啦的狂拍。杰克森本想吓唬一下田曙光,并未料他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如果这些安排是王凌昭的惩治手段的话,他若不予以有力还击,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但当前仅凭租界的三百驻军,是无法与其正面对抗的,他得先回去从长计议了,于是先忍着把枪收起来,在万众瞩目下,缓缓向租界走去,人群传来潮水般嘲讽的唏嘘声,他说:“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田曙光搓了搓手,开怀大笑起来,冲着他大喊道:“杰克森先生,我现在天天都在这里,不会跑的,等你来找我!”
      这一幕幕被民众看在眼里,引起群情激愤,租借入口已然乱成一团,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升级,也为了保障民众人身安全,数百名防爆警察持盾把人群隔离开来,局势逐渐稳定下来,租界入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杰克森一回到领事馆,立即召集了各领事员开会,会议室设在二楼杰克森办公室旁边,杰克森已在里面等着他们,领事们上楼时七嘴八舌探讨着租界入口的这起冲突,一进会议室门,杰克森瞪着眼睛看着他们,领事们方静默不语。
      他们全员落座后,杰克森开腔道:“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七小姐的军队堵在了我们的租界入口,其领队军官还叫嚣称是帮我们维护治安,实则是在限制我国公民出入租界的自由,封锁我们与非租界区的贸易联系,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你们可否有好的对策。”
      坐在左侧第二位的约克逊领事发言道:“总领事先生,我们都知道,此次事件是你的女婿安东尼引起的,而上午,七小姐已经关闭了对我国的港口贸易,我们本来到达金水湾的大货轮被拒之于外,禁止停靠,现游戈在海面上待为处理,可能要转至租界港口,由此对我们造成了无法预估的损失。他们要的是安东尼,我们只要把他交出去,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罗尔斯驳斥道:“不能把责任全推在安东尼身上,我看他们就想借安东尼让我们难堪,无地自容。”杰克森用丝巾擦了擦汗,说道:“罗尔斯讲的没错。而他们关闭港口不足为惧,过两天就是济原港的竞标大会,他们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可以叫太和洋行外面的办事处把它拿下,我们在非租界的港口贸易将不受影响,也可以叫停太和洋行本欲与其合作的几个项目,撤回在他们公司担任指导及顾问的工程技术人员,他们妄图想击垮我,门都没有,他们冒犯了我们,日子也并不会好过到哪去。”
      坐在右侧最后一位的杜比利领事说:“要是他们一直不撤军怎么办?”杰克森说:“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们有一支前往申县的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正航行在离覃州不远的海域,我可以联系第一舰队鲍勃司令官,让他的舰队逼近小渔庄,然后再看看我们能不能说动比国,让他们支援我们,如若愿意,我们的官员公民就暂时撤走,暂避锋芒,然后再与鲍勃汇合,如此就有足够的实力进攻他们,迫使他们重新划分一块地出来,以此扩大租界面积!”
      罗尔斯夸赞道:“我相信在总领事你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定能取得胜利。”杰克森说:“你们还有什么意见需要补充的吗?”领事们互相张望着,不置可否。杰克森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说:“既然你们没有要说的了。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大家各就各位吧!”
      王凌昭晚上在官邸开完会,时辰尚早,她漫步在官邸外的山间小道上,几个卫戍与她保持着适宜的距离跟在后面。山坡上有不计其数的树因枝叶浓密,承受不住压力,枝干一匝匝低垂下来的。因早上下过一场雨,还能闻到花草伴着泥土的芳香。她穿着一双黑色皮质单鞋,不修粉饰,但不失雅致。她如水的眸子浸润着月光,几只小鸟欢快的从中掠过,她的笑如沐在春风里。
      远方忽然有人影闪动,于是她伫立不前,高昇带着卫戍们上前排查,只听高昇大喊道:“尹组长,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尹子默打趣道:“怎么,高队长,把我当成杀手了?”高昇定了心神,说:“谁不知道,我们现在与杰克森势同水火,就怕他伺机谋杀呀!”尹子默说:“高队长说的有道理,你可要好好保护七小姐。”
      他们寂然无声的行走在山道上,仿佛周围的事物都与之无关。偶有几片落叶顺着他们的衣衫一泄而过,浅浅的划过一道细细的纹路。王凌昭说:“你觉得杰克森接下来会怎么做?”
      尹子默说:“杰克森是一个心胸狭隘,不轻易服输的人,我看他会采取比较极端的报复手段,无论是军事和经济上面都会施以重压。”王凌昭说:“那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尹子默感受到了她的话语里有一股无以言状的力量,说:“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不仅有外国列强虎视眈眈,还有各地方军阀武装混战厮杀,致使生灵涂炭。”
      “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当下先来想想该怎样对付杰克森,把于天广引渡出租界,才是要紧事。我们来谈谈曾国太和洋行的起源发展,1855年由托尼在覃州开设太和洋行的第一家公司,当时叫做太和进出口贸易公司,主要以推销曾国的纺织品,酒水,采购我国的茶叶,丝绸,瓷器为主要业务,后来随着投资多元化的发展,涉及了煤,石油,钢铁,金融等产业,甚至可以说覃州有一半人的生活都与之息息相关,若是此番再拿下济原港,岂不更是如日中天了。"
      “太和洋行是曾国手上的一张王牌,所以曾国才那么嚣张跋扈,倘若我们把我们的资本注入太和洋行,他们肯定如鲠在喉。”
      王凌昭惊叹道:“这是我不敢想的事,你能有什么办法吗?”尹子默埋头苦思道:“这两天,我查阅了覃州几大公司的资料,获知丰德实业手上握有太和洋行百分之五的股份,奥国的美华公司手上也有其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我们若以六合会旗下的六合航运公司的名义,把他们手上的太和洋行股份全部收购了,就能成为太和洋行最大的单一股东。”
      “首先资金方面固然不是问题,而以我们现在与丰德实业的合作,让他们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我们,我相信他们也是乐得其成。唯一让我没有把握的是,其一艾伦先生与杰克森关系不错,其二暂时没有可行性的利益交换条件,综上所述,他凭什么同意把太和洋行的股份出售给我们。”
      “艾伦与杰克森关系好,不过是出于商业上的合作,互相利用。而条件是谈判谈出来的,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让艾伦得到更丰厚的回报,他会答应我们的。”
      王凌昭蓦然一笑,说:“既然你那么有心得,就由你去和艾伦谈判。”尹子默从容淡定道:“好呀!我对艾伦还是有所了解的,我觉得只要多花些功夫,以最小的代价说动艾伦不是一件难事。”
      王凌昭并未回应他的话,站在悬崖边望着山下的一间土砖房,它坐落在崇山峻岭间,被葱郁的树木环绕着,显得无比渺小。窗棂上,破旧的布帘轻轻飘动,似乎在向过往的风诉说心事。屋内的灯光透过窗户,投射出一片暖黄的光晕,为这寂静的夜晚注入了几分温馨。四周的树木在夜风中低语,与远处虫鸣合奏成一曲大自然的颂歌。
      尹子默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说:“这山下的房子倒挺特别的,看来我又有新的素材了。”
      他们站的地方是一个风口,凉凉山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王凌昭夸奖说:“你画的是不错,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家大师,官邸里摆放了那么多你的画作,倒挺赏心悦目的。”尹子默说:“其实我也是几年前开始接触画画的,每画一幅画,都有着不同的心境。”
      王凌昭感同身受,说:“就像我每读完一本书,都有不同的感悟。而从我识字起,除开日常的工作学习,我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
      “我一个月都很难看完几本书,更不甭提像你一样,在一本书上写注解都是几千上万字。"
      “我看了那么多书,比较喜欢的就几本而已,那几本是我反复看了几十遍,才能写上那么多注解的。”
      “我就说嘛,那些书都很破旧了,书皮都磨坏了,你一定珍藏了很多年吧?”
      “十年总有了,几年前出国的时候,我还把它们带着了。印象深刻的是,那是去国外的第一天,第一次远离家乡,心情挺落寞的,当时拿着一本书,坐在甲板上的休闲躺椅上,彼时天空晴朗,海风很温和,海面上波光潋滟,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读到书中的文字时,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我却看不了几页就头昏脑涨的。”
      王凌昭调转方向往回走,说:“那是你没耐心!”
      尹子默随后向她询问了她在国外求学的一些奇闻秩事,王凌昭自是乐意与他分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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