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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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只能让你去学院内最宽敞的操场上跳脱衣舞了，老朋友。”
清晨五点钟，教授顶着一头杂草般的乱发，坐直了身体一脸阴郁地盯着翻窗前来的不速之客。
万磁王穿了洗旧的灰蓝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皮夹克，胡子拉碴看起来就像是个生活不顺的中年男人，压根就没有基诺沙君主的半分气势。
查尔斯可不管自己的老友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他是个行事自带章法的人，从小接受的也是贵族教育，一举一动都优雅非常，幼时跟瑞雯偷偷溜去废旧仓库探险的事儿已经很出格了，如今看到兰谢尔先生一大把年纪还做出翻窗这种事儿，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你看看这个。”
万磁王对教授的坏脾气不予置评，他像极了一夜之间发家致富的土老板，把文件甩在教授被子上的动作莫名渣男，“我可是赶了通宵的火车。”
查尔斯闻言也懒得跟越发幼稚的老友搭话，他低头翻阅着文件，只从鼻腔中挤出一抹不屑的轻哼。
他跟艾瑞克对这个已经翻天覆地的世界从未放松，虽然表面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但暗地里却从未懈怠过。纸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还有收集而来的新闻与线索——比如说纽约的都市传说，地狱厨房爆发的小规模争斗，还有最近在沿海地区兴起的、有关大海之子的传说。
“……一团乱。”
大都会的超人已经是老生常谈，莱克斯.卢瑟知道加以防备，万磁王自然也不会例外。佐德将军让超人现于人前，大家在恐慌之余总会想要做点儿什么，包括想办法弄一点儿氪星残骸做研究。查尔斯倒是说过超人是个好孩子，但万磁王可不信人性，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他不相信除了氪石就没有能够控制住超人的东西，为此，基诺沙的君主还特地专门为超人准备了一个计划。
这想法倒是跟哥谭的黑暗骑士有些相似。
‘控制欲强大的家伙们’，教授无奈，只好如此评价。
至于哥谭，那是个混乱的无底深渊，查尔斯也好，艾瑞克也好，都无法在上面投入太多关注。艾瑞克有些急躁，但查尔斯却非常庆幸——只要有蝙蝠侠在，哥谭就会存于此处，并且会长长久久地存在。
蝙蝠侠就是哥谭，是属于哥谭的幽灵。
“……海王，闪电侠，夜魔侠，还有什么侠？”查尔斯嘴角抽动，再次升起了吐槽的欲望，“有的时候我总会产生一种错觉。”
“什么？”
艾瑞克熟门熟路地打开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那些给超级英雄们起代号的家伙一定只是为了方便。”
所以才起了这些听起来就一点都不帅气还简单得要命的代号。
当然，超级英雄们给自己起的名字也算不得朗朗上口，由此可见，还是变种人的代称更好听一些。
X教授的名头听起来就很有逼格。
艾瑞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人人都说变种人的领袖们都多厉害，有多强大，他们说到那些名号的时候或是憧憬或是畏惧，又或者高高在上地评判每位英雄的一举一动。政客们、评论家们或者平民们，他们总是试图公正且客观地阐明自己的想法，却忘了英雄们也只是普通人类。
他们会哭，会笑，会在空闲时一起喝酒聚会，也会在战斗后因为伤痛彻夜难眠。人们不会知道那些英雄们也会欢笑痛苦，在崇拜着他们的同时，也给这些英雄们施加了不少压力。
然而就连查尔斯也改变不了这种现状，很显然这都是必然的结果。能力的强大代表了身负更多责任，而民众的称赞和质疑，都是他们需要背负的存在。
“所以你这次拜访的目的是？”
教授装作自己没有进行一场头脑风暴，头也不抬地询问道，“是想让我划清这些人的势力范围，还是想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有些超级英雄从不惧怕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们远离人群孑然一身，但有些人却拥有自己的家庭，这些英雄们需要一套制服和一个面罩，用来分开普通人与超级英雄的界限。
“我都想知道。”万磁王这样回答。
查尔斯对老友的回答毫不意外，万磁王总是会做出最极端的事情。
“记忆也是会出错的。”查尔斯面无表情地拒绝对方，“而且我不会把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信任交付予你。”
他得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知晓这世上大部分超级英雄面罩下的真实身份，他信任自己的老朋友，却不代表肯将别人的安危交付到万磁王身上。
“伪善？”万磁王对教授的拒绝表示毫不意外，“你知道，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但他们不是你我手中的棋子和工具。”教授合上手中的文件，抬起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对万磁王笑得温和且笃定，“我会独自守住那些人的秘密，直到最后。”
艾瑞克沉默不语。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张口之后却只能吐出无声的叹息，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有多固执，或许这份固执没随着岁月的流逝减轻半分，反而是越发加剧。
好吧，他只是被这些层出不穷的蒙面英雄们搞得有点烦躁，虽然已经没了想要杀掉全人类创造一个独属于变种人世界的奇怪想法，但老万同志仍旧非常中二。
“……你知道的，查尔斯。”他看起来严肃得要命，“我们总要把这些不定因素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真的，查尔斯对此接受良好，艾瑞克总是有一种紧迫感——在他得知这世界危机四伏之后尤甚。万磁王先生总是嘲笑自己的老朋友控制欲太过，却没想到自己也半斤八两，更是倔得像一头牛。
固执的老教授对固执的老万头露出一个温和又不失强行的微笑：“独。裁。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艾瑞克。”
“我不……！”
万磁王还要反驳些什么，却突然想到了当年他对查尔斯说过类似的话。
年轻的教授在获得了未来的记忆后失去了冷静，想要拯救一切，更想要事事都亲力亲为，万磁王那时就对查尔斯说：独。裁是错误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万磁王也体验了一把被老朋友噎到说不出话的滋味。
“……我太过急躁了。”
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轻声叹气，“非常抱歉。”
“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颇为担忧地将目光转至老友的身上，他清楚这些年万磁王越发沉着冷静，在面对超级英雄和变种人时也不复往日的激进，这样失态不像是平时的艾瑞克，这很不寻常。
“我……洛娜受了伤。”他颓然地坐在床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疲惫的表情——它们刻在深深的沟壑里，让这个看起来只是人至中年的男子一下子衰老许多。
“她经常受伤，查尔斯。”万磁王十指交叉，弓着背坐在一旁，看起来既颓废又悲伤，“我已经将基诺沙的大部分事务交到她手上，那孩子做得很好。”
“然后呢？”
“她接了个任务，去北极。”
“那里有一座废弃基地，洛娜前去探查，却没想到会被那里残留下来的能量打了个正着。”
“接下来……”
万磁王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接下来，她被超人救了下来。”
查尔斯噗嗤地笑出声：“……英雄救美？”
语气微妙的男人闻言挫败得呻吟出声。
“不，别提那个词儿。”
万磁王的性格很极端，他的憎恨和怒火远比心中的温情要多。玛格达和妮娜让他留住了属于普通人的那点儿情感，发展到最后，居然让这个只看能力不论感情的万磁王变成一个十足的好父亲。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大家都觉得万磁王对自己的儿女太过绝情，洛娜跟在他身边就像是个工具人，但只有万磁王知道他有多在乎自己的女儿。
然后女儿就被一个外星人英雄救美了——他当然清楚洛娜跟超人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有任何联系，但他就是很不爽。
查尔斯把这个当成是中老年男人的危机，希望艾瑞克不会因此愁到脱发。
“他们总是会长大，也会独当一面，我以为你知道这点，老朋友。”查尔斯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随着年龄增长却越发幼稚的旧友，“伤痛也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无情，”万磁王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不过我承认你是对的。”
没有规定说万磁王必须运筹帷幄帅气逼人，或许他有的时候就是个奇奇怪怪的小老头，会在大清早翻老朋友家的窗，也会因为自己儿女做出人设崩塌的举动。
……不对，人设早就碎成渣渣了。
“好吧，好吧，我想你需要喝一杯牛奶，再来一块儿三明治。”
仍旧坐在床上还没有洗漱的教授露出了社交专用笑容，“在此之前，先滚出去，万磁王先生。”
“我需要换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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