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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李秀宛自树林出来便一直在外徘徊,本来她是有意要等穆久天,但不知为何,在路口有灯火之处,她发现身上白衣有一片青绿的印渍,不由万分烦恼起来,许是刚才惊吓时上树蹭上身的。

      这时候独自出去又要遭受兵士盘问,但是穿成这样去参加篝火之会,又太失了体面,她一路愁闷的走着,经过马家马车之前经过的地方,不由心喜起来。

      马欣音毕竟年轻,比较高调,这次出行,马车外围全用的大红锦缎装饰,李秀宛好容易才找到马车,扯下了一面布料,简单的打了几个结,披上了身。

      虽是炎热的季节,但在这林带深处,夜晚还是有稍许寒凉。

      此时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倒舒服不少,因为是大红的锦缎,她只能重新拢了长发,简单的挽成了一个发髻,算是重新换回女儿装。

      穆久天本来无意过去,但厉南方明言甩给了他,他只能接下了,这时候篝火燃的正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也颇为热闹。

      他走到场边,在外围转了一圈,本打算随身坐下,却不想不经意一个回头间,一抹艳丽的色彩在眼前擦过,女子缓步在篝火边出现,红彤的焰火擦过她白皙水嫩的耳颈,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穆久天心扑扑的跳,却是看的愣了神,等到一阵吆喝声起,有壮丁自发高歌时,他才勉强回过神来,却已不见了女子身影,他不由自嘲一笑,当是看花了眼,刚才心底还勿自评判起厉南方来,却不想自己也会这般不淡定。

      李秀宛走了一圈也不见穆承建,她素来不喜热闹,只觉得吵的心烦,这下还要遭受几个时辰煎熬,不由又退开了去。她今日会过来,虽说好奇,也是打算跟穆承建呆在一处,远远的观望就好。现下儿子不在身旁,好生无聊,看到花灯处有几艘小船,她毋自又提了灯笼上了船独自夜游起来。

      这时候大家都集中在篝火堆旁,大概是不会有人过来的,她便没熄了灯盏,挂在船头,轻轻摇着船桨,却是说不出的惬意悠闲。

      马欣音也在湖上,厉南方老远看着她上了艘小船,只是划的比较快,一下就不见了身影,他虽然厉害,却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从来不敢太靠近水边,这时候又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划了小船,心里只有焦急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折回去又找上穆久天,“穆大人,你懂水性,你去看看吧,那样两名绝色的女子,独自夜游,是很容易遭受危险的。”

      穆久天没有听明白,“马家小姐在船上?”

      “是。”厉南天颇为懊恼,“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邀请她来。”

      一下说不清楚,他带穆久天去了湖边,要他自己看,李秀宛的小船划的慢,她怕划出了范围,引来士兵关心,所以一直在原地划动两下便不动,却是站着欣赏月色美景,夜晚虽是暗沉凉薄,但月色的光辉映照在水面上,船奖轻轻的划过,带出的波光余晕却是很荡人心脾。

      她不由微仰着头,想瞧清月亮的行走轨迹。

      穆久天在岸边却是瞧的心颤了好一阵。“你怎么不早说!”却是有点怪罪道。

      厉南方却很无辜,“我也是刚发现,只是这么美的女子,刚才一直都没发现。”

      穆久天却黑着脸推开了他,“你赶紧去篝火之处,那边没人照应,只怕会出乱子,马家小姐我会找到她的。”

      厉南方此时也是左右为难,“那这位女子,大人你一定要将她拉回,此等艳丽夺目,还不知是哪家千金。就是高大人府邸,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般大的了。”如果身份高贵,出了事,别说是他,就是他穆大人,也不见得能担待得起。

      厉南方却是为自己捏了几把冷汗,边走还边回头。

      穆久天在原地却是气极了,刚才红衣女子仰头的瞬间,因为离的不远,他们又在比较遮蔽的树荫之下,所以瞧的一清二楚,那可不就是他名媒正娶的媳妇李秀宛。她今夜本来是一身纯白的男装,此时却为何一身艳红在这里,这是要私会哪家公子?

      他虽然向来情感克制,此时却也不免捏紧手掌,眉心全拧成一团。

      要知道在平日,在独处之时,他只是想要抱抱,都会被她轻巧的躲开。总远着他,不让他靠近,此时她却能独自在这招蜂引蝶。

      本来刚才在篝火之处,他以为眼花,因为不知是她,甚至说的上有点心动,但是此时,现下,他却是满腹的怒气和不甘。

      解下了一艘小船,他很快向她的方向划过去。

      在这幽静宁谧的夜,在这微风荡漾的湖泊之上,月色迷离人自醉,李秀宛还不知有船只靠近,微仰着脑袋,却是无限旖旎起来。

      小枝卷波纹,醉乏绕青云,细问郎情意,日月可明鉴?

      她嚷嚷低吟着,因为夜色静谧,不远之处的穆久天字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倒是哑然,此时徐徐的微风吹过,水光随风波动,倒映的月色忽闪忽闪,时而聚拢,时而又被水波无情的分隔,飘忽不定,倒是很乱人心神。

      他只能温柔的喊了声,“夫人!”

      李秀宛闻言回头,却是有点回不过神。许久,才尴尬的笑了声,“只是夜色太过美好,无聊吟两句,夫君见笑了。”

      “哪里!你还有这等雅趣,实在颇为难得。”穆久天却是实话实说,只是她这问的,又是哪一个情郎,要说是他,他既然娶了她,自是一辈子的了,又何须多此一问,在这事上自寻烦恼,那她也太不懂他知他了。

      李秀宛因为心事被撞破,实在不是滋味,独自面对他,一时也无话可说,只是直起身,“你若是特意过来寻我,那赶紧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家,穆承建还不知在哪里呢!”

      穆久天想到还有马家姑娘没找到,终是点点头,叫她先回去,“你去岸上等我,马家姑娘也在这湖心,势必要找到她才好。”

      李秀宛倒不知有这事,只提醒道,“别贪了美色就好。”

      穆久天却是叹息道,“不要瞎想!没有的事。”

      ---
      次日。

      马欣音再次醒来后,发现依旧是月明星稀,周围不见一人,她不光跟丫鬟走散,甚至也不知是何时上的岸,她唯一记得的,是她明明划了船只离湖边很远,此时为何会在一处阴森无人的树林,看周围树木布局,却不似园林那样规整齐一。

      她勉强维持住体面,没有大呼出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望了望四周。她已经走了许久,刚才实在是饿极了,才眯睡了一会。

      她实在期盼着这是一场梦境,可任她再闭眼眨眼,终究还是期望落空,这是残酷而明显的事实,是她不得不面对的。

      她身处在一个她不熟悉的环境,还是在相对来说更危险的树林,还不知离城区多远,也不知会遇上什么,没有灯盏,甚至寸步难行,困在原地,则也是危机四伏。

      她着急的眼泪都似要出来,他爹平日里时常教导她要冷静,可是真遇上事了,哪里还能那般淡定的。

      此时又是这种炎热季节,还不知有什么蛇虫野兽出没呢,想到这里,她蹲下来,折了一根粗木枝,拿一端努力在石块上磨将起来,磨成了尖尖的一端,她才稍微踏实了些。

      这一路需要靠她自己了,有个器具防身也还不错。只能万般祈祷,千万不要出来太健壮的猛兽,一般体格的,她自认靠她的聪明才智,对付两下应该没问题,说不准还能是一顿免费的美食。

      她虽然是个富家千金,可也不是太过呆在闺阁,太没见过世面,平常男人挥舞的刀枪,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如今照着磨成的短棍,应该会有点作用吧。

      她比较乐观的想着。

      此时衙门里灯盏还没熄灭,厉南方一直焦急的来回踱步,自马欣音不见了之后,他们派了几队的人马搜寻,为避免走露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全部对外封锁了消息,只有他们几人知晓。

      穆久天也是焦急难安,“照理不该,附近巡逻的守卫我都一一盘问了,确实不曾看到船只上岸。”

      厉南方却是气急败坏道,“那人也确实是不见了,船只却还是在湖中央,她带的丫鬟还靠在树边昏睡不醒。”

      穆久天哑口,过了一阵才道,“你冷静点,事情毕竟发生了。再急也无用。”

      厉南方却不再有平日的温和,“你不是我,你当然不急。”

      高世荣今夜也在,因为不见的是马家姑娘,他也怕再找不到人传出去,引来马家和各商家猜测讨伐,那真是一团乱麻了。

      看到厉南方这等失了方寸,出言不敬的,不由叫道,“厉大人,不可无理!”

      穆久天却罢了罢手,表示理解,“这事我也要负一点责任,太过盲目自信了,也太低估对方的实力了。”

      厉南方懊恼的一声低咒,捏紧的拳头松开,深呼了口气,冷静下来后再次查看地形图,“船只一直离湖边大概50米,船只在,人却不在,如果说是游上岸了。那发现丫鬟时,她的衣衫却是丝毫不乱很干燥。”

      “问过那丫鬟了吗?她怎么说?”高世荣问道。

      “没用,她一直哭,只说不知,她跟她家小姐一直在船里的,不知道怎么就上岸了。我过去那会儿,确实也没听到丝毫动静,这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要先确认下来。”穆久天回想起昨夜,他船只靠近后,就奇怪船上为何没人,起初他以为马家小姐可能在另一搜船上,结果他找遍了湖中心,却再没看到任何一搜船。

      这之后他擅自隐瞒了下来,只叫过厉南方说明了情况,对于秀宛他们母子,只叫他们先回行馆,毕竟篝火会也要进行到很晚,也怕他们熬不住。

      所以连他身边之人也都不知道这事。此时最怕的是事情泄露了,于找人不利,也怕出现其他岔子。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寻思着如果是同一批人所为,那么马上马先生那边必会有所动近,这几天方守东也没有出现,不可能找他,暂时是留下了丫鬟,只派人去了马府,只说他家小姐与秀宛一见如故近日要在行馆居住一阵,别的便没多说。派去的人回来也说马先生表现很高兴,只说能跟穆夫人有个交情是她福份,便算是客套的一套了。

      至于他信不信,他相信事情不是耽误太久,应该不会怎么样。

      厉南方终究坐不住,他提了剑就往外跑,但对于他拿了搁置在桌上的剑,穆久天还是奇怪了一下,毕竟他向来以为他不懂武艺,只在背后叫道,“有情况要及时回来通报。”

      厉南方也没回头,只提剑摆了下手,人早远去了。

      高世荣却奇怪道,“他会武功?”

      穆久天侧头,“这应该问你吧!你更了解吧?”

      高世荣却捏着下巴沉思起来,“从来没见他用过,这人还真深藏不露啊!”

      穆久天也低头沉思起来,“马家小姐看来是真的令他上心了,不然以他的一贯谨慎,不可能会出这个风头。”

      “这话怎么说?”高世荣不解道。

      穆久天却是不答反问,“这位厉大人哪年来的府衙?以他的才学,为什么一直没有参加国考?却似乎很安于在恣州这里当个小职!”

      高世荣对于这几点倒从来没想过,只回想道,“十来年了,说来也怪,我看他活络聪明,一直很以为喜,毕竟多了一个得力干将,哪有不高兴的,却从来没想过这背后之事。”

      沉思了几许,他又感慨道,“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穆久天也不是爱背后论人的,于是也不再过问,只叹道,“这事要了了,我给他们主婚也是好的,这一次算我失策误了他们。”

      高世荣却是没有听太明白,看他也没再说,象是自言自语,也就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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