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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今夜虽说是重头戏,但有派守两队人马,穆久天这点倒是宽下心来。自秀宛他们母子走后,他便一直在院子里舞剑强身,近日来安静歇息下来,反而心很沉静,倒不着急。
      昨日才修了书信至丞相府,只言明一切安好无须挂心,便无言。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预料不到,只能边走边看,提起精神来应付。至于他穆久天,从来就不是被动挨打的主,一旦揪住时机,他的反击,他会让对手学会吸取教训的。

      舞完一阵,他拿了汗巾细细擦完脖子汗滴,欲待回房,突闻院墙边不紧不慢传来一声嗤笑。

      穆久天警惕回身,“何人?”

      沉寂良久,却不见声响,待到几许清风呼呼吹过,只见树枝摇曳,带着稀薄的碎影子,如雾如梦。

      他又抬头望了望四周,依然不见丝毫人影,恍似刚才不过是一阵幻觉。

      他回房后,越想越不对,明明声音很真切,倘真有人,那分明就是特意来针对他的,沉寂了这一阵,难道倒是对方坐不住了?
      倘真有人,近日来的所有一切不顺,那跟此人绝对有关,如此看来,他能出入自由,武艺绝非泛泛。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来此挑战他的威严,那厉南方那边,秀宛她们,派出的人马能是他们对手?

      穆久天到底又不踏实起来,提了剑很快奔出了门。

      李秀宛虽然早就听闻过马家小姐的名头事迹,但真人却是一直无缘见到,今次她亲身过来,她表现的比任何人都好奇,马家的轿子才刚过去,她马上拉着穆承建从后头跟上。

      “是人是鬼,只有见了真容才作数。旁人再多的赞誉,也许都是添油加醋,过多美誉了。”

      穆承建却不赞同,倒也了然一笑,“娘亲,这是要过去比上一比?”

      “哪里!”李秀宛斜嘴一笑,“你娘这姿容,何须去比,你爹喜欢就够。”

      对于这点她倒很不在意,女子的容貌,只要身边男子接受就好,如若夫君不爱,就是貌若天仙,那也白长。只有愁长罢了,招惹来了蝇蝇蛾蛾,倒更是自讨嫌烦。

      她飞奔跟上,把个穆承建累的够呛。

      “哪有你这样的,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给你厉叔叔把把关呗!”

      穆承建气死,“人家哪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嘿!”

      马家的马车跑的倒是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过了一个树林,离人群早远去不少。虽然李秀宛他们一路不停顿的跟着,到底脚力有限,没有再跟住,大概是刚才马欣音也听到了众人的起哄,却是只驾了马车,撇下了一众随行的家丁,独自往里头去了。

      看来马家小姐这派头,这脾气,以后有他厉南方好受的了。

      李秀宛毋自望着渐渐淡出视线的马车,突然就心花怒放了开来。

      她倒又不急不躁的拉着穆承建往旁边的另一条小道去了。

      穆承建一路不情不愿的,“厉叔叔交待了,不允许到处乱跑。”

      李秀宛当没听到,只当他胆小,“有你娘在,跟着我怕什么。”

      穆承建却还是不放心,“这一路黑漆漆的,也没挂上半盏灯笼,万一有个难处,不是很难办吗?”

      他还是不愿再往前走,耐不住他,李秀宛松开了他的手,“你要害怕你先去找你厉叔叔,我一会去找你。”
      说完她很快就不见人影。

      穆承建站在原地直愣住,这也消失的太快了,他都来不及阻止。没办法,他只能往原道返回。

      一路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他娘亲武艺还算不错,可这黑灯瞎火的,又是进的树林,万一有个事,他又怎么向他爹交待,他自己也老说要保护她,可叫他如何自处。
      她总是这般随性妄为,完全不顾旁人的难处。
      虽是她亲生儿子,不免也会厌烦
      起来。

      ------

      李秀宛一路往前探去,刚才跟穆承建说话当儿,她恍惚看到前头有几条人影闪过,担心连累儿子,她还是先支开了他。毕竟大道都是人群和守卫,暂时还是没有危险。

      她小心的跟上,未免打草惊蛇,脚步放慢了很多,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不法之徒,谨慎点总没有错。

      这一带树林要格外茂盛一些,只有狭窄的一条林道,草丛茂密,虫鸣不绝,就行走的这一小段路,脸上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她呲牙咧嘴的咒着人,要真有鬼影,她绝对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为止。

      她这么想着时,却听到前头有拖动的声响,不由快速的闪身进了灌木丛躲藏起来。只见不远处出来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拖着两个超大的布袋。

      难道行有不轨在埋赃物?

      不会吧!那也不看好日子,非得选在这大张旗鼓男女搞情事的日子,这里离办篝火之处已经不远,出了树林便是了。

      她嗤之以鼻,趁对方几个走远了一些,似乎是去望风,只剩一个在原地之时,她又迅速闪身过去,一闷棍砸晕了对方,本来欲打开布袋,听见那几个人过来了,马上扶起地上的人歪在树干边,压低嗓子说好了,解个手,叫他们先走。

      那几个也是二愣子,不疑有它,也就转身走了。

      李秀宛呼出老大一口气,这汉子臭味重,憋了好一阵气,她都快喘不上气。

      她很快跑过去解布袋,想看个究竟。

      身下的布袋极沉,似乎不是她想象中的毁尸灭迹,却似乎还有生气。

      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纳闷的看着,没有再着急去翻动,凭着惯常的谨慎小心,拿起一根树枝顶了顶,似乎并不是□□。

      她不由的呼出一口气,在这当儿,肩膀突然一沉,搭上了一只手,她本能就欲出手,结果听到穆久天沉闷的声音,“别叫,是我!”

      李秀宛听到是他,瞬间转过了身,“你知道这里有事情?”

      “不确定,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穆久天也是过来时碰到穆承建,才特意过来寻她,却不想还真的碰上了事,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几个超大的布袋,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李秀宛表示不清楚,“你来看看,似乎有所动近,我还正准备查看。”

      她指着布袋,这几日天气晴好,月光特别明亮,虽是傍晚,也看的分明。

      穆久天看一眼就明白了,只拉住她,“你别去碰。”他沉默的蹲下,拿手碰了碰,果然,不出他所料,确实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这次他们放的却是活蛇。这么几个麻布袋,是想扰乱今夜的活动,引人骚乱吧。

      可不知怎的,穆久天还没说出是蛇,两人脚边却突然窜出来几条大小不一的蛇虫。

      李秀宛吓的一下攀登上树干,倒挂在上头,她虽然胆子不小,可她却是真的很怕这种柔软细长的动物。

      穆久天本来还担心她,看到她身手那般灵活,倒挂着,一个脑袋垂下来望着他。这动作,简直比那蛇虫还灵活,不由笑开来,叫她下来,她却是猛摇头。

      他残忍的告诉她,“蛇虫最爱的,就是你这般上树倒挂着,你还下不下来。”

      李秀宛吓的一下又栽了下来,她身子轻盈,虽是直直的栽下,却还是很平稳的站着,但穆久天还是盯准的扶住了她。
      “不知道还有你怕的,比较难得。”

      李秀宛却是一把推开他,“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立刻处理了,到时候更难办。”

      只怕是布袋里的同类气味引过来的,穆久天拖着两大袋,又看着李秀宛,还剩一袋和一个活人。

      李秀宛却是不为所动,“这我帮不了你,你自己解决。”说完她还是觉得可怕,很快飞奔出了树林。
      留下穆久天在原地哑口无言的。

      ------

      马欣音端坐在下方人群稀少处时,未免惹来麻烦,脸上还蒙了一面薄纱,却不知这样更引人注意,早就有一些青年壮汉不时回头观望,又不时询问旁人,她早就习惯他人观望的目光,倒是不太在意。

      厉南方在上守,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马欣音马车到时,就有人通知了他,虽是作好准备,再见却还是惊叹于她孤傲的身姿,婀娜的体态,高雅,清淡,却不是普通人家女子所能有的那般落落大方,似是很随意的,她靠在临时搭建的硬木座椅上,居然也是那般的自在惬意,看她歪着身子,似乎此时是来观看一段舞蹈,不时掀起面纱,嗑着瓜子干果,倒好像一些都与她无关似的。

      他微恼微气,却又感觉好笑。

      看来她似乎不曾将他放心上,不曾将那夜当作一回事。

      这样悠哉的举止,倒象是个洒脱儿郎。

      这时候已经燃放了烟火,也点燃了篝火,连水灯也放了些许,今夜微风习习,却是颇为好的天气。

      在中间还有一出夜泊的场景,中意的双方都可以获得一只小船在湖里点燃花灯。

      虽然老俗,到底也还是非常浪漫的,他期待着他俩能在一处,在那时,他会告诉她一切。

      此时马欣音却觉得无聊至极,这样的事情,近来她日日被拉着参加,她已经很厌倦,甚至烦躁。

      丫鬟一直劝她坐正一些,“小姐,人家都看着勒。”

      马欣音却不太在乎,“怕什么,不就一介酸腐秀才。”她指的是厉南方,也就他在上方,正对着她们,至于他说的什么,因为坐得实在太远,她实在听的不是很清楚。

      “那位大人长的真是俊挺,可比往常见到的要俊多了。”丫鬟倒是无限崇拜起来。

      马欣音却还是没好话,“俊有什么用,俊能当饭吃。哪个女子要嫁了他,有的苦头吃。”
      她中意的男子向来是她爹那般的,可惜世间只有一个爹,没有一个如爹般的男人,这一点,她也很无可奈何。
      而且她看厉南方,自她进来后,总看他时不时的注意上她,倒好似她是个不安分的,会搅了他们的场,那眼神,她看多了,那倒是跟他爹如出一辙,隐隐带着一点警告的味道。
      她哪时得罪了他们,倒好似他们马家的女子多不正派一样。

      “小姐,你眼光实在太高了。”丫鬟最后无奈道。

      马欣音却是冷哼,“我说的是事实,别忘了我向来眼光准,认人不差。”

      丫鬟不好再多说,只无奈的叹气摇头。

      厉南方好容易盼来这个机会,他可不想因此错失,让事情一拖再拖,变的更加复杂,安排了其他人员的自由畅谈后,他便主动跑到马欣音身旁。

      其他女子都已经随众去取了花灯,篝火处聚一块聊天畅谈,唯有她,还维持着刚来时的姿势,一直歪坐在那嗑瓜子干打盹。

      他都气的不行,走到跟前,只拿单眼瞧她。

      马欣音倒也心思活络,看到人家站她脚边,那意味不言而喻,于是干笑着抬头,“这位大人,小女马上就过去,不会搅了你们的安排。”

      厉南方还是居高临下斜睨着她,“哪家府里的?”却是明知故问。

      马欣音不愿薄了她爹的威名,只再干笑道,“区区一个普通人家,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却是叫上丫鬟奔跑开了。

      厉南方在后方一直盯着她,没有挪开视线,这丫头,他是越看越想娶她为妻,总觉得很适合,初始也许惊叹于她的一点美貌,还有一种少女的懵懂可爱,可越接触,越发现她很令人不烦心的一面,她很自得其乐,看她刚才一直那样歪着,她也很识趣,不太较劲,似乎很明事理。

      这时候穆久天从旁走来,拍了拍他的肩,他有点惊到,“穆大人?”

      穆久天并没言语,只点了点头,今夜的事,已经被秀宛撞见,已经处理,却不需要再对外诉说,以免惊扰到他们,只是已经过来一趟,还是出面现身一下,也算是一种鼓励关注。

      厉南方还是有点小惊喜,“还以为你不会来,却不想...”

      穆久天道,“承建他们都出来了,在家一个人无事,便还是过来一趟,凑凑热闹。”

      “嫂夫人也过来了?”厉南方倒有点奇怪,明明只看到穆承建一个。

      穆久天不置可否,只是李秀宛这时候置身何处,他一时也无从找起,只如他一般,遥望着远出的篝火燃放处,静静看着。

      “一块过去吧,你也老大不小,该有结果了。”刚才厉南方那神情,他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马家姑娘,别说你还没我了解。”

      “你几时见过的她?”厉南方还真有点吃味了。

      穆久天却是坦荡荡的笑,“这么一点事,哪里能瞒过我!”

      两人一路过去,他想起来马先生最近所遇之事,顺便提了提,也叮嘱道,“所以这位马家小姐,今夜你务必跟紧她,不要出了什么岔子。这批人在马先生身上讨不到好,只怕会把主意打到他唯一的闺女头上,以此要挟,也不是没有可能。”

      厉南方却是听的面色煞白,他要早闻此事,绝不会邀请马欣音过来,让她遭受一丝一毫的潜伏危险。

      他最终只是稍有一点不满道,“这事在府衙时你怎么不早说一下。”

      穆久天却觉得他多虑,“没事,今日派来的兵士,一直在外围巡逻。只要不走散,不会出乱子。”

      厉南方却还是不放心,“大人既然来了,那其他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盯准马小姐才好。”他说完就飞快的走了。

      穆久天在原地皱紧眉头,遇上情感之事,男人太过揪心重情感,这实在不能算是什么美事。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厉南方远去的背影,他近日来看他为人处世,处理事情的能力,颇觉得能耐有潜力,本来还想修书一封在圣主面前称赞一番,这样在他日后离开恣州,可以由他顺理成章接替他的位置,与高大人平起平坐,也算是互相监督,共谋发展。

      但看他今夜为情失了这等方寸,他倒要好好再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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