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C逍遥

37、36度

　　“另外，我们还有一点需要提及的事情：二号受害人还有个姐姐，而这个姐姐跟她同父异母，且跟一号受害人的哥哥一样患有躁郁症。”

　　众：“……”
　　薛恺：“！”

　　艾登：“？？？？？……”

　　面对自家Lt的叙述，艾登露出一脸“WTF”的表情，中邪了般死盯着杰尔米，仿佛对方是个表演脱口秀的演员。
　　捕捉到了艾登惊愕的视线，杰尔米转过头望向他，稍显遗憾道：“抱歉科萨，我确实没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你这个消息。”

　　站在艾登身边的薛恺感觉大脑有些宕机，即便他和艾登是搭档，但他也从未听说过艾登和艾比两个人还有其他的手足。
　　微微张着嘴，受重击的艾登沉默了半晌，忽的直起身躯，一脸严肃地望着杰尔米道：“Lt，有支持的资料可以给我看看么。”

　　艾登的语气即严肃又专业，对面的杰尔米知道对方是真的恼了。
　　点了点头，杰尔米转身将会议桌上关于艾比的资料夹拿起递给了艾登，在对方仔细研究的时候继续先前的分析。

　　“1号受害人和2号受害人之间还有一条共性就是她们两人都拥有患有躁郁症的手足，虽然仅从现在的线索还没法确定凶手是否是按照这种思路杀人，但目前为止，不将这种可能性排除在外。”

　　“Lt。”不远处的汤姆森举了个手，“我有个问题。”
　　冲他扬了扬下巴，杰尔米道：“问。”
　　“现在怎么能确定这种犯案手法不是模仿者所为呢？”汤姆森挑着眉，实在想在上司面前问出点有水准的问题。

　　听到这儿，薛恺直接道：“关于廖陶青的案子并没有向媒体透露，其间凶杀的细节只有警方知道，是模仿者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并不能完全排除在外。”
　　很不满是薛恺回答他，汤姆森转头便飞了薛恺一记眼刀，但是后者压根不搭理他。

　　杰尔米对于薛恺的陈述并无异议：“首先从调查上看，D城并没有相类似的连环杀手登记在案。一般模仿者是出于对元凶的崇拜或者纯粹是对元凶‘名声’的渴求才会用如出一辙的手法。本案中的凶手并没有过于光鲜的历史，现在就出现崇拜者或追求者的可能性不大。”

　　“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汤姆森不想让自己的问题石沉大海，但是杰尔米却没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Lt，我有个问题。”薛恺重新开口。
　　转头望向薛恺，杰尔米抿唇许可。

　　“我的问题在于凶手的抛尸地点。”薛恺一脸严肃，“一般抛尸是基于不让尸体被发现的‘理念’，而且如果时间充裕，凶手完全可以直接销毁尸体，这样会尽量少地留下可被追踪的痕迹。但是凶手不仅把尸体抛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还光明正大地抛尸，这点看上去实在有些奇怪。”

　　杰尔米若有所思地撑起眉毛，道：“你对这点有什么想法么？”

　　“我的猜想是要么这尸体存在的地点有什么象征意义，要么是杀人的第一现场有什么奥秘。”抬头看着白板上的两个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的连线，薛恺继续道，“我不认为本案的凶手会是随意抛尸的类型，尤其是这人很显然热衷于卖关子。”

　　“噗，象征意义。”汤姆森嗤之以鼻，“你以为所有凶手都那么诗情画意喜欢搞神秘？要我看，这家伙就是想瞎抛尸扰乱我们的视线罢了，你看看他的手法，这不是示威这是什么！”

　　杰尔米并没有在意汤姆森的吐槽，只是继续看着薛恺，表示愿意听对方后面的猜测。

　　“Lt，我个人还有个猜想就是——”顿了顿，薛恺瞟了眼汤姆森，把对方鄙夷的脸色瞪了回去，“这杀人的第一现场很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每次凶手抛尸完毕都要费心处理第二现场，我个人认为除了为了防止他个人的DNA信息流落现场，还有种可能就是要清理某些一成不变的非生物证据，比如某些只有可能从第一现场带来的证据。”

　　“光猜测还不够。”杰尔米眼神中有赞许，但更多的是质疑，“没有证据这些都是无稽之谈。1号和2号受害人的抛尸现场暂时不要解封，等今天散会后，CS调查小队再去现场清理一次，这回专门处理微量证据，灰尘、石子、泥土、纤维、毛发，任何毛发，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的，都不能放过。”

　　“Lt……”

　　杰尔米话音方落，忽的听到一阵轻细的女声，他寻声望去，注意到站在詹妮弗旁边的一个法医助理小声开口。

　　“嗯，怎么了？”视线射向那女人，杰尔米询问。

　　“呃，关于毛发和纤维……我们在现场确实找到过毛发，但是似乎都和人类没有关系，纤维只在第二现场找到过，因为是很普遍的亚麻料，筛查效果很差，且没有找到可辨识的DNA，所以并没作为重点记录……”

　　听到这儿，杰尔米回身走到会议桌前那几摞报告里开始一一翻找，几分钟后，他看到一本资料中某几行里一笔带过了相关的叙述。

　　“有什么发现么？”杰尔米道。
　　“1号女尸的抛尸现场有非常少量的动物毛发，我们当时检验出的是犬类。”法医助理解释着。
　　“是么。”杰尔米询问，“为什么不在前面解释？”

　　“1号女尸所在的区域有很多养狗的家庭，在现场出现的狗毛剥落时期和抛尸的时间不符，所以我们认为很可能是别家的狗或者流浪狗留下的痕迹。”
　　“只有一种狗毛？”杰尔米狐疑。
　　“不，好几种，这也是我们没把它算作优先证据的一个主要原因——流浪狗很多。”

　　“主要都有什么品种？”
　　“应该是拉布拉多，德国牧羊犬，哈士奇还有柯基。”

　　听到柯基的时候，薛恺稍稍皱起眉梢。
　　不知为何，他瞬间想到叶承家的胖团。

　　“Lt。”终于看完手中资料的艾登面色愈加苍白，他抬头看着杰尔米，明白资料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你是说这么多年来我和艾比一直有个姐？”
　　思绪还停留在狗身上，杰尔米愣了愣，随后望向艾登点了点头。
　　没打算再开口询问，艾登只是默默地放下了资料，一语不发，面色铁青地立在原地。

　　薛恺觉察到搭档再次落入低谷的情绪，忍不住伸手探上对方肩膀压住，想给对方一些精神支撑。

　　“就像我刚才说的。”杰尔米看着那法医助理严肃道，“无论是什么证据，相关性大也好，小也好，全部找出来，同时寻着线索去调查。如果这凶手真准备玩连环杀手那套，那我们的时间不多。”转头望了眼薛恺和艾登，杰尔米道，“毛发和纤维方面的线索就交给你们处理。能搞定么？”

　　立刻点头，薛恺表示他和艾登会全力以赴。

　　接下来众人又讨论了一些几乎没有头绪的线索，但最终没有达成一致。
　　杰尔米决定先让众人揪住最明显的线索，待主线完全明确了，再通过副线来帮忙。

　　散会后，詹妮弗第一个跑来薛恺和艾登身边，表示纤维和毛发的事情她能帮上忙，但是接近两个男人后立刻被他们周身的低气压打击，詹妮弗表示有些尴尬。
　　“呃，艾登……你没事吧……”知道会议上的事情算是个大新闻，詹妮弗嘴角向下，一脸关切地走到艾登身边。

　　知道那丫头只是想帮忙，薛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立刻体贴地噤声，詹妮弗无言地跟在两人身边，只想表示一下支持。

　　正当三人向会议室所在的走廊尽头迈去时，后方汤姆森带着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随后明显地插到薛恺和艾登身前，挑衅地看着他们。
　　艾登陷在自己的情绪旋涡里根本没空搭理汤姆森，薛恺和詹妮弗则一脸敌意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这喜欢找麻烦的家伙又准备做什么。

　　就那么跟薛恺用眼神“厮杀”了一会儿，汤姆森转而望向对方身边一直垂着眸的艾登，咧唇一笑。
　　俗话说柿子挑软的捏，汤姆森也不是个傻的：“我说艾登，都做了多少年的警探了还因为私人情绪这么多愁善感么？”

　　“我警告你汤姆森，要找茬你什么时候都行，就特么现在不行。其他时候可能会放你一条路，抱歉，今天你没那个好运气。”薛恺一点不打算收敛火力。
　　嗤笑一声，汤姆森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同事，表示更有胆子面对薛恺的阵仗：“今天在会议上你看看他干什么了？尽责了么？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耽误工作进程不说还特么的耽误研究成果！”

　　“怎么耽误进程了！”詹妮弗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艾登之前找证物最积极了，他几乎把CS调查员收集的证物组都过了一遍，我验收完的证物还要寄给他专门筛选后才能还回证物室，这么认真，怎么就不尽责了！”

　　薛恺看了眼詹妮弗那气得红彤彤的脸，他知道这姑娘犯了个大错——认真了。

　　果然，见抓着把柄了，汤姆森还想说句什么，但刚张嘴却忽见面前窜来一个人影，下一秒鼻子就挨了重重一拳。
　　耳畔詹妮弗传来一声尖叫，旁边薛恺也一脸愕然地看着平时不声不响的艾登。

　　只见此刻的艾登正面无表情地揉着拳头，看着被两个同僚接住的汤姆森，一脸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