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C逍遥

12、11度

　　之后的几分钟，廖哲修和叶承讨论了他们两人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对廖哲修来说，无论两人从天而降的婚契和廖陶青的案件有没有关联，他们都决定低调调查，介于B国官僚机构之间的踢皮球现象颇为严重，地区和联邦警局之间交接方面存在太多灰色地带，极大可能增加审核时长，于是两人默契地决定暂时不惊动警方，而是谨慎地分析那幕后人的动机和初衷。

　　临走前，叶承借廖哲修的智能板打印了他们那所谓的婚契，他想找个权威机构帮忙鉴定上方的笔迹。
　　毕竟伪造笔迹一定是通过他个人的某些基础签名完成的，如果这些鉴定机构能找到被盗用的基础签名，大概就能很容易证明这份契约的无效性。

　　出医院后，叶承翻出廖哲修刚给自己留的手机号——虽然在对方受观察期间对方的手机号形同虚设，但叶承还是有了种和病人建立新羁绊的感觉。
　　心下本来因为恐吓邮件的事情压着块石头，但跟廖哲修谈话完毕后，叶承莫名觉得舒了口气——即便两人在解决问题上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指尖在通讯录上拨弄着，很快便翻到了薛恺的名字。
　　叶承在医院外站了一会儿，夜风颇为凄冷，他缩了缩脖子，沉默了几分钟，还是决定给薛恺打个电话，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但想到之前和薛恺分别时对方的情绪，他还是觉得至少要主动打过去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紧绷的关系。

　　通话的数字音响了大概三声后被薛恺接起，叶承捏着手机看着马路对面的夜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喂。”
　　“挺晚了，你到家了么。”薛恺那边顿了下才接上。

　　叶承知道对方大概也是没话找话。

　　本想把晚上和廖哲修谈话的内容多少给薛恺透露一些，但知道薛恺大概会多想，叶承又把这念头给摁了下去。
　　“我——”耳边风声猎猎，叶承知道骗对方自己已经到家了实在不实际，于是道，“快了。”

　　薛恺那边显然有些迟疑：“你跟那个廖哲修聊了这么久？”
　　“没有。”叶承道，“就是简单聊了聊。”
　　“有什么进展么。”薛恺的声音听起来都认真起来。
　　回忆着和廖哲修之前的谈话，叶承省去了自己和对方有婚契的事情，仅仅告知了薛恺关于廖哲修和他妹妹之间的一些情况。

　　虽然很想把恐吓邮件的事情也跟对方透露一些，但叶承知道如果薛恺知道了细节内容多少会打草惊蛇，于是便对那部分情况暂时不提。

　　薛恺听完叶承阐述，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所以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
　　遗憾地点了点头，叶承回应：“你们局里那边有什么新线索么？”
　　“我明天和艾登会去复查现场的照片。”薛恺的声音溢满了疲惫，“你知道的，这种东西就像回看电影一样，每次看都可能会有第一遍漏掉的东西。”

　　叶承表示理解：“那就祝你们顺利。”
　　“嗯。”薛恺苦笑了一下。
　　“那我先挂了，最近我暂时负责廖哲修的事情，如果有新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呃。好。”薛恺那边迟疑了一下。

　　“嗯。”

　　叶承说完打算收线，但忽的他又听到薛恺急促地叫住了他。

　　“叶承！”

　　差点就按了挂断键，叶承及时捏住手机，认真地把听筒按上耳畔，皱了皱眉：“我在。”
　　“你……”薛恺似乎在那边组织语言，但顿了几秒后他干涩地挤了一句，“……知道几点了么……？”

　　捏着手机有些好笑，叶承愣了一下，随后把手机拿离面颊，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你这是懒到新境界了啊薛恺，现在是晚上10点3——”
　　“我想请你吃个夜宵叶承……”

　　叶承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恺打断，他惊讶地张着嘴，反应了一下才有些尴尬道：“夜宵？……没发现你有这种爱好么。”
　　“你来么？”薛恺的声音似是紧张又似是期待。

　　活了这么多年，对感情的事情算是有些心得，再加上薛恺不久前才跟自己告过白，叶承垂下眼，莫名有些心酸——他实在不想伤害自己的好友：“薛恺，你知道的，我——”
　　“你不用紧张啊。”见叶承话锋有些变，薛恺忽的笑了笑，“就请你吃个夜宵么，这两天看你忙得脚不沾地，跟哥们儿出去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