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栽在我手里》桐荣

7、第 7 章（修）

　　池丛刃的抚养权案子，上午陆执寅开例会时，他点名要让苏曼跟着他做。

　　“这个案子，后面的全过程，由苏曼跟着我完成。”

　　这句话暴露两个信息，一个是陆执寅要亲自去负责这个案子，另一个是苏曼后面跟的是陆执寅，而陆执寅是她直接的老板。

　　要知道，陆执寅团队将近十个人，结构层级十分严谨，一般新来的助理只跟授薪律师，而且要给全团队的打杂，处理所有的琐事。

　　陆执寅简单一句话，直接把苏曼放在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过的位置——他的私人助理。

　　跟他时间长的人都知道，执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招过私人助理。

　　在赵楠的略微惊讶和吴玉瑶略带羡慕的眼神里，苏曼面不改色的接受了。

　　内心唯一的想法，自己以后就落他手里了。

　　散会的时候，她决定趁热打铁，向陆执寅表达忠心，殷勤地上前：“老板放心，我一定会跟你好好学习，好好做案子，不辜负老板的信任。”

　　陆执寅那不常笑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点你跟做这个案子，是认为你有着实力吧？”

　　苏曼笑容一僵，心想这人说话怎么不留半点情面。

　　“你有跟我拍马屁，套近乎的功夫，不如去找找判例，池丛刃这种情况的案子，法院支持抚养权归父亲的概率有多大。”

　　苏曼相信，资本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譬如陆执寅现在的样子，如果是以前，有人说她拍马屁，套近乎，苏曼一定会怼他两句。

　　但面对陆执寅，苏曼的内心只有，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老板不想看见我，我立刻消失。

　　没错，这就是打工人的职业素养。

　　而且面对陆执寅这么挑剔的人，存在感什么的，还是越低越好。

　　她深吸一口气，抱了卷宗就回到工位，认真去做法律检索了。

　　**
　　吴玉瑶跟着赵楠回到工位上，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不过她不敢在陆执寅面前哭。

　　赵楠抽空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怎么了你？”

　　吴玉瑶小声说，“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呀。”

　　赵楠听了，“怎么不公平了。”

　　吴玉瑶：“苏曼一来就能跟老板做案子了，而我却只有打杂的事情做，明明都是助理，差别怎么那么大。”

　　吴玉瑶名校毕业，从小到大样样都是优秀的，没遭遇过什么挫折，因为她父亲的原因，也没人敢给她委屈受，没想到到了陆执寅这里，她半点都不受待见。

　　赵楠：“有什么不公平的，苏曼好歹是个拿到律师证的职业律师了，你还是实习律师，就凭这一点，她跟着做案子就没什么不公平。”

　　吴玉瑶还是觉得很委屈，“那她除了律师证，也没别的能拿得出手啊。”

　　赵楠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昨天，老板接了个紧急的案子要出差，我给你和苏曼都发了短信来加班，苏曼30分钟内到了所里，而你跟我说肚子疼不舒服。”

　　说到这里，吴玉瑶算是明白了一点，小声解释，“我昨天确实是来例假了，肚子疼，再说是周日，之前也没有人说要加班呀。”

　　赵楠摇摇头，虽然她心里也不太看得上苏曼，但相比起来，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实习生，似乎更让人不适。

　　回到工位上，苏曼开始信心满满地开始法律检索。

　　打开裁判文书网，系统加载慢如蜗牛......

　　很快到了中午，苏曼还在吭哧地看着网页上那个——加载中的光圈转呀转。

　　出师未捷身先死，案例网站打不开。

　　“苏曼——”赵楠隔着办公室的百叶玻璃窗叫她，“老板的午饭到了，在楼下，你去拿一趟。”

　　“好的。”苏曼就要下楼。

　　“等等——”赵楠叫住她。

　　“怎么了？”

　　赵楠似乎有犹豫，“要是老板问订的是哪家的，你就说是老餐馆的。”

　　苏曼半知半解，点点头。

　　从楼下拿了午饭，她没敢耽误，就送到陆执寅的办公室。

　　敲门——

　　“进来。”

　　“你的午餐到了。”说完准备出去。

　　陆执寅的眼神透过冷金色的镜框，扫了一眼，“拿过来。”

　　苏曼把午餐放到靠近他的茶案上。

　　“你也坐下 。”

　　苏曼：“嗯？”

　　“一起吃。”

　　她还没吃饭，挺高兴：“好啊。”

　　陆执寅的午餐不算特别豪华，但内容也是很丰富了，色泽好看，荤素搭配，十分合理。

　　苏曼看得食欲大动。

　　陆执寅边吃饭，便看文件，吃了没什么食欲，放下了筷子。

　　餐盒里的食物还剩一半，显然是对饭菜的口味不是很满意。

　　苏曼低头干饭，胃口一向很好，再大的事情，在美食面前都要让道。

　　不知什么时候，陆执寅的眼神从手里的文件移到了苏曼的身上。

　　苏曼吃饭虽然快，但是不会囫囵，嘴巴认认真真地嚼着，眼睛还要一眨不眨地盯着餐盘里的食物，颊边被塞的鼓囊，没有什么咂嘴的声音，总之是安安静静地干饭，看得人非常有食欲。

　　同样是食物，苏曼吃的比他要香一百倍。

　　鬼使神差地，陆执寅重新拿起了筷子，突然有了点食欲。

　　吃完午饭，苏曼去扔垃圾，路过赵楠的办公室，被叫了进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板没说什么？”

　　苏曼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呀。”

　　赵楠又问，“那他吃了多少？”

　　苏曼提着空空的饭盒说，“都吃完了。”

　　赵楠先是不动神色地惊讶，随后看着苏曼有些意味深长。

　　苏曼并不知道除了能力不行，她还在陆执寅心里落了个特能干饭的印象。

　　**
　　下午，又是忙的水也没空喝，总算在下班之前把陆执寅要的类案检索报告给写出来。

　　她大功告成地，信心满满，准备向陆执寅去汇报。

　　走进办公室，陆执寅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什么，他的桌前站着吴玉瑶。

　　她不疑有他，敲门进门。

　　“老板，案例检索我做好了。”

　　”拿过来。”

　　她递过去，办公室里只有陆执寅低头看报告的声音，不知不觉，苏曼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陆执寅只用三分钟不到看完，“这就是你做的报告？”

　　苏曼被突然摔到眼前的文件吓一跳，立刻变得更紧张了，“是......是啊。”

　　“你搜的这几个案例有什么代表性？”

　　她刚想解释，因为裁判文书网卡的要命，她搜了一个下午，也只找到这几个。

　　“你看看，吴玉瑶做的。”

　　陆执寅将他手里的那份递过来——

　　苏曼接过来一看，不说别的，光数量就比她多了一倍不止，而且很多还是典型的公报案例。

　　是她查不到的VIP内容。

　　“你比吴玉瑶多做了一年的律师，怎么，连案例检索还要人实习生教你？”

　　苏曼的脸一下变得红透了，“我没有买检索网站的VIP会员，有些案例......"

　　陆执寅并不想听她的借口，“你做了一个下午，就给我这么个东西。就冲这份报告，吴玉瑶的检索能力远在你之上。”

　　吴玉瑶：“苏律师可能不太习惯做案例检索，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帮教授们做这些工作，跟得心应手。”

　　陆执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直接问苏曼，“告诉我，能不能做好案例检索。”

　　苏曼一咬牙，拼了，“能。”

　　陆执寅这才放过她，“出去吧，明早重新交过来。”

　　苏曼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
　　因为今天又被陆执寅骂了，苏曼的心情苦闷极了。

　　准备叫穆瑶出来吃饭，排解一下内心的苦闷。

　　那头爽快答应，“对了，你还记得咱们高中同学时敏吗？那时我们三经常一块玩，还组了个沙雕组合，叫什么来着......”

　　苏曼随口接道：“沙漠之雕！”

　　“对对对，你还记得就好！”

　　时敏和穆瑶都是苏曼的高中同学，死党一样的存在。

　　尤其是时敏，她成绩优异，长得还很漂亮，在高中的时候就十分受欢迎。

　　只是后来高考，三人分道扬镳去了不同的大学，渐渐没了联系。

　　“记得，怎么啦？”

　　“她今天跟我打听，咱们身边有没有做律师的同学，我就推荐了，她正好说要请你吃饭。”

　　苏曼一听时敏要过来，立刻同意：“好啊，今晚这顿我来请，咱们三好好聚聚。”

　　挂完电话，她一回头，就见陆执寅站在她的身后。

　　苏曼握着手机，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那个......今晚我肯定把材料弄好？”

　　陆执寅视线从电脑上抬起：“你不想加班，我也不会强求。”

　　“能力是你自己的，你要是愿意在团队一直垫底，连个实习生都不如的话，事先告诉你，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开除。”

　　苏曼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喜欢过这个不近人情，没有丝毫人类感情的工作机器！

　　**
　　苏曼还是准时赴约，去了餐厅。

　　时敏和穆瑶已经来了，坐在位置上跟她招手，“这儿。”

　　虽然时间长没见，但高中时代关系那么好，几句话的功夫后，大家就都很熟络起来。

　　说起以前在学校的事情，语气里满是珍贵的回忆。

　　聊了一会儿，时敏直奔主题。

　　“曼曼，我听说你现在是律师？”
　　“是啊。”
　　“我遇到个事儿，希望你帮帮忙。

　　时敏纠结着开口：“我想要打一个抚养权官司，跟我的前男友争小孩。”

　　苏曼和穆瑶异口同声，“你居然有小孩了！”

　　时敏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还是单身，却已经有了小孩，在老同学面前总是有点不太自在。

　　“大二时，我交了一个比我大四岁的男朋友，大三那年我意外怀孕了，本来说不想生可他执意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为了生孩子，中途办了休学手续，所以到现在都没毕业。”

　　“后来，我一直住在他家里，肚子一天天的变大，我提议想跟他去领证，但是每次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我，说我肚子大穿婚纱不好看，不方便办酒席，未婚先孕被人看见会让人说闲话，我都信了，所以一直到小孩生出来我们都没领结婚证。”

　　说到这里，时敏心中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真的是个傻子，一次次地信了他话。”

　　“孩子生下来，因为我们没有结婚，加上我不是本地户口，就让孩子的户口跟他上在一起。我不敢回家，只好一直住在他的家里，可等到我出了月子，继续跟他谈结婚的事情，结果他态度大变，一直躲着我，后来干脆不回家了。”

　　“今年的六月，我突然被他妈妈从家里赶出来，孩子一开始说好由我带，可前段时间他突然把小孩抢走了......”
　　“现在我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

　　说完，时敏又控制不住的痛苦起来，满眼都是对孩子的思念，“我 ......我太放心不下孩子，一想到他我就难过的快要死了。

　　苏曼和穆瑶听了都气愤不已，大骂她前男友是个渣男。

　　穆瑶：“时敏，你肯定遇到骗你生小孩的的渣男了。”她经常在豆瓣看到这种渣男帖子，“他们都先假意的骗你说会结婚，等你把小孩生出来，他们立马的翻脸不认人了！”

　　苏曼听完她的经历也心疼的很，不停地安慰时敏，“你先别急，我一定定会想办法帮帮你的！”

　　时敏眼睛哭的通红，无助地说：“我听说他请了江城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跟我打官司。”

　　穆瑶愤愤：“靠，渣男还请了律师。”

　　苏曼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呀。”

　　“好像叫陆执寅。”

　　苏曼听后表情顿住，后知后觉地问，“你前男友不会叫池丛刃吧？”

　　结果话一出，时敏也愣住了。

　　**
　　晚上，苏曼一回家就开始加班。

　　半夜，接到了陆执寅的电话。

　　“喂——”

　　“报告写好了吗？”那头陆执寅如同一个冷漠的考核机器，随时随地抽查她的工作一样。

　　“写好了。”

　　“发给我？”

　　她发过，陆执寅那头没有声音的时候，她试探地问，“陆执寅，如果池丛刃是个人品很渣的男人，你还会帮他代理吗？”

　　陆执寅语气很不在乎，“他人品什么样跟我有关系吗？只要他不是个老赖，不给律师费就行。”

　　苏曼内心：真不愧是你！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怎么这个姓池的渣过你？”说着，愈发觉得很可能。

　　“怎么他渣过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曼：“......”
　　“你想多了，我不认识他，他渣了别人。”

　　陆执寅在那头：“哦。”

　　苏曼听她这语气，怎么好像只要池丛刃渣的是别人，就不妨碍他继续赚钱呢？

　　心存侥幸地问。
　　“如果他是伤害了我呢，你是不是就不帮他了？”

　　陆执寅：“如果伤害过你.....”
　　“这个价位的律师费肯定是不够的。”

　　苏曼：“......”算她想太多！

　　**
　　前一天晚上工作报告交了，第二天早上，苏曼以为自己难得可以清闲一点。

　　苏曼站在窗口，品着咖啡，享受着秦淮河畔美景时，冷不丁地被身后的声音打算思绪——

　　“来我办公室。”
　　一大早的，简直魔音不散呐。

　　陆执寅看着她手里的咖啡：“我请你来是当助理，不是请你喝咖啡的。”

　　苏曼：“......”

　　陆执寅：“去，给我也泡一杯。”

　　苏曼从柜子里拿出杯子，排队接咖啡。

　　现在是早上茶水间最热闹的时候，大家一边排着队，一边在咖啡厅里闲聊。

　　“听说没，池总的抚养权案子，陆律师接下了。”
　　“陆律师，哪个陆律师？”
　　“咱们所拿得出手的陆律师有几个，陆执寅呗。”
　　苏曼立刻伸出耳朵。

　　“听说因为这个案子，那天他把吴律师气的半死。”
　　“早上路过杨所的办公司，还听到里面吴泉在告陆律师的状，说他把自己的当事人给抢了。”
　　“算了吧，陆律师接案子还用抢，就两人那颜值一比较，我要是当事人也选陆律师，能力强就算了，还能免费欣赏一波美色。”

　　苏曼端着咖啡进了陆执寅办公室，正好撞见吴玉瑶拿着咖啡杯出来。

　　苏曼笑着打招呼，“早呀！”

　　吴玉瑶看到她手里的咖啡，眼神稍微愣了一下，不过没说什么，端着杯子出去了。

　　苏曼今天第一次打咖啡，没掌握好量，一路走得战战兢兢，当她两只手捧着咖啡走进陆执寅办公时，男人毫不掩饰的讽刺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接了颗地雷。”

　　苏曼正准备反驳，却见手里杯子抖了一下，立刻放低声音，细柔道，“加量不加价，我就多打点给你。”

　　她颤颤巍巍地将杯子端到陆执寅的面前，“尝尝。”

　　却见陆执寅的桌上已经有了一杯。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有咖啡喝吗。”

　　陆执寅毫不客气：“有意见？”

　　苏曼摇摇头，不敢不敢。

　　陆执寅看着那满满的咖啡，十分嫌弃。
　　苏曼：“要不我帮你喝掉一点？”
　　陆执寅更加嫌弃了。

　　两杯咖啡放在一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执寅端起了苏曼那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不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放了多少糖？”
　　苏曼伸出三根手指。
　　陆执寅：“三块？”
　　苏曼摇摇头：“三包。”
　　陆执寅：“......”

　　今天上午的工作，就是整理一些卷宗材料，赵楠不愧是陆执寅的手下，两人简直一脉相承的高冷。
　　不过陆执寅虽然高冷，对苏曼倒是十分有兴致挑剔。

　　赵楠完全是不怎么搭理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眼里只放得下陆执寅。

　　没过多久，赵楠抱了一摞的卷宗材料过来。
　　“好好看，我们团队的节奏很快，不会因为某些人节奏跟不上就慢下来。”

　　吴玉瑶连忙说，“我一定会尽快熟悉案子，跟上大家的步伐。”

　　苏曼很快理解这个某些人很可能是自己。

　　上午陆执寅都没空理会她，苏曼一个人看了一上午的案卷材料。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赵楠看起来那么高冷了，她要是写诉状、法律意见书、代理词和答辩状有赵楠那么好，别说眼睛长在头顶，她恨不得长天上，打印一百份在大街上发着炫耀。

　　至于陆执寅写的东西，算了，她这水平距离赵楠已经是差一大截，更不用说陆执寅。

　　大概差着生与死距离吧，就是她到死都写不出那么好的。

　　中午的时候，陆执寅的办公室门终于打开。
　　让赵楠进去，布置任务。

　　从他跟赵楠的谈话里她才知道，陆执寅居然兼任好几个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
　　而上午接连开了三个董事会。

　　苏曼内心：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这差别也太大了。
　　她这是怎么误入进来的？

　　中午团队十多个人聚餐，一起吃午饭，饭桌上苏曼有些异常的沉默。

　　由于她的沉默，让陆执寅感到一丝丝的不下饭。

　　“怎么不说话？上午做了什么？”

　　苏曼：“看了几本卷宗。”

　　不用说也是赵楠安排的，陆执寅显然对赵楠要求苏曼进步的态度很满意。

　　“有什么感悟吗？”

　　苏曼嘴巴停了两秒，陷入非常深刻的思考，就在陆执寅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令人发醒的感悟时，苏曼长叹了口气，“你们律师费收的真高！”

　　因为案件卷宗材料一般都会夹着丧失人的服务合同，苏曼每拿到一本就看上面收的代理费。没有低于六位数的，这让贫瘠的她，充满了震惊！

　　陆执寅和赵楠都愣住了。
　　就好像他们拿出一个干货满满的武功秘籍给苏曼看，而苏曼注意力却放在“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上一样。

　　饭后，赵楠对她进行了第一次同事之间的交流，内容十分令人发醒。
　　“你之前做过最高的律师费是多少？”

　　苏曼仔细想了想，“跟师傅一起做的，提成到手三千。”
　　这回换赵楠沉默了，随即看苏曼的眼神也有了改变。
　　写满了，爱护同情弱小。

　　中午，就在苏曼靠着椅子准备午休的时候，被陆执寅一个电话叫出去了。
　　苏曼问：“我就在隔壁，为什么不叫我，非要打电话。”

　　陆执寅喝了一口早上那甜的要死的咖啡说，“费嗓子。”
　　所以宁愿费钱，费话费，也不愿意费嗓子？

　　“叫我什么事儿？”

　　“跟我出去一趟，池总的老婆来抢孩子。”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