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过日子》秦歌一曲

112、第 112 章

　　大年夜过去已经有三个来月了，各归各位的生活似乎和以往并无二致，颜昭华过了年就收拾包袱和白景云、苏离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飞去蒙自；风涟和温婉的医院生活还是那般火急火燎，总忙得直接把医院当家住。
　　鼎盛和凤鸣还是一样互看不顺眼，从老总到扫地阿姨都两看相厌，在网友眼中最典型的就是歌坛中各为其主的两位，歌坛天后南音和情歌小天后乔寻。
　　同台不同镜，对目即离连句敷衍的招呼都不肯与对方道一声，仿佛巴不得眼不见为净，两人愈发剑拔弩张的关系让本就水火不容的粉丝更加不对眼，只要和两人带上一点关系的，不管什么事，都能在微博上撕上三天三夜不罢休。
　　人的激情总会乏味，即便是在这娱乐至上的时代，看多了粉丝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谁都会觉得乏味，就连粉丝自己都兴致索然，直到四月下旬的一天突然冒出两本小红本。
　　EXM？？
　　一时间整个圈都蒙了，面对这个瓜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前几天你们的粉丝还在为你们撕的昏天黑地，几天后你们就结婚了？？这让你们的粉丝情以何堪！
　　堪什么堪！咱们不撕人了，撕粉！继续撕！
　　在经历几个小时的大静默后安静，两家粉丝又掐架了，各种阴阳怪气的憋屈看得一众吃瓜群众好不欢心。
　　——呦呦呦，这不是亲家粉吗，没想到在这都能看到你们，晦气！
　　——****随便在个微博下面逛逛都能遇到你们亲家粉，我才觉得晦气！
　　——不愧是亲家粉，一点素质都没，哪像我们从来不冒粗口给我们音姐丢脸！
　　——亲家粉原来从不粗口啊，那截图里这个人可真恶心，竟然冒充亲家粉给你们南家抹黑，这人简直没教养可言！
　　类似这样的对话数不胜数，在热搜上的火热程度甚至压过了她们偶像突然宣布结婚的惊人消息，也让两家公关团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说让她们冷静吧，左一个亲家，右一个亲家的，哪里像在撕逼了？说她们冷静吧，一个露胳膊一个高抬腿，都恨不得往对方脸上打的架势又哪里冷静了？
　　这两家粉丝对自家偶像突然与死对头结婚的事，所表露态度的怪异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例，以至于谁都觉得无从下手，新闻该怎么写呢？
　　#歌坛天后南音与情歌小天后乔寻喜结连理，两家粉丝纷纷祝福？#
　　又或者，#歌坛天后南音与情歌小天后乔寻喜结连理，两家粉丝拒不同意？#
　　这届粉丝真让人难伺候！
　　骂归骂，该写的新闻还是要写，一众媒体好像是商量好的，一个个都只针对南音与乔寻突然结婚的事，以及以两家少东家名义第一时间发送祝福的风潇身上。
　　媒体是群什么人？都是群喜欢没事找事的人，硬生生从南音和乔寻的婚事上扒到风潇和颜昭华的婚事上，说她们其实早已离婚，证据就是她们手上从没戴过结婚戒指。
　　有理有据，要不是是当事人，风潇都忍不住怀疑她和颜昭华的婚姻是不是真走到头了。
　　不过想想也事啊，结婚五年，和颜昭华的认识也都三年了，她好像从没见到颜昭华带过婚戒，在确定关系后也没听她提起过这事。
　　“颜昭华，我们当时的结婚戒指呢？”
　　风潇给还在拍戏中的颜昭华打了个电话，张嘴就问婚戒的事。
　　“不知道，结完婚我就随手扔了，怎么突然想起它们了？”
　　“……没什么，你等着。”
　　说完，风潇就挂了，徒留颜昭华在另一头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着躺在手心的两颗戒指出神。
　　五月初的塞上清风习习，鹰飞马腾，地阔天高之景是都市里难以一见的壮阔。
　　廖琪琪就踩着草原勇士的步伐踏踏跑来，“昭昭~”
　　颜昭华被她这声如马嘶般的破音从游神中拉回，看着后者风尘仆仆的模样着实叫人好奇她是从哪个疙瘩挖矿回来。
　　也没哪，就骑了圈马体验了回奔腾的快感。
　　“好玩吗？”看她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颜昭华都想趁着最后再去放纵一回。
　　“好玩！特别好玩！就是……就是有点刺激过了……”颜昭华顺着廖琪琪哭丧的视线往下看，两腿战战抖得厉害。
　　忍不住笑了笑，颜昭华轻咳了声道：“那还不去休息下，下午我们就该准备走了，要是让兰姐知道你在临走时还贪玩，定要挨她罚。”
　　一听到潘淑兰，廖琪琪连给自己两腿哭丧的心情都没了，拔腿就准备找个地儿舒服舒服。
　　“哎，等等。”颜昭华突然喊住她。
　　廖琪琪停下步看向颜昭华，没等她发问，就见颜昭华将穿着两颗戒指的链子仍向她。
　　“卖了也好，以后送人也好，这两个就给你了。”
　　“唉？”廖琪琪愣了愣，很不明白颜昭华的意思，眨眨眼说：“可是……这不才买的吗？”
　　颜昭华笑而不语，笑容神神秘秘让人很好奇里边究竟藏了什么猫腻。这个好奇足足挠了廖琪琪个把月，直到前去参加一个访谈节目时的某个早上，她看到颜昭华和风潇各自无名指上的戒指，与点缀在颈间若隐若现浮想联翩的风情时才恍然。
　　那是颜昭华拍完她最后戏份，马不停蹄回到京城后的第三天下午，风潇带颜昭华又去了她们初次约会的那条小河边。
　　在那桥上，她顶着路人看东施效颦的笑话给颜昭华跳了一支舞，是颜昭华上一次在这跳过的那段惊鸿，为此她对着视频练了一个多月，勉强让动作看起来有个人样。但，人样尽管有了，也不过是照猫画虎见其形不见其神。
　　彼时六月的天还不算很热，跳完一支舞后的风潇却跟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淋漓，颜昭华费了大半包纸才堪堪止住涓涓流水般的汗迹。
　　“很紧张吧。”
　　当时人不少，好些都认得她们，好些都因为她们去年的约会来了这。颜昭华很清楚风潇喜恶，向来不爱瞩目，却在众目睽睽下跳完一舞，已是有心。
　　“恩！紧张！”风潇点点头，她看着自己的手，还在颤抖，背后的好奇、激动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但是我很开心，没有让你等太久。”
　　笑容兀地洋溢在汗迹未干的脸上，从额角滑落的汗珠在倾斜的阳光中熠熠生辉，有些刺眼，刺得颜昭华恍了片刻神。
　　“对了，颜昭华，送你个礼物。”她在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颜昭华面前。
　　盒子里是一对做工简约且不失眼缘好感的铂金戒指，戒指内圈刻了字，是一个时间和天气，七月七日晴……
　　“我不知道里面刻点什么字好，想了想就以我们第一次的约会作为纪念，那天正好是你生日，又是我的告白日，一举三得多好啊！”
　　风潇将两枚戒指从盒子里取出，一枚交到颜昭华手里，一枚攥在自己手心。
　　“颜昭华，把你左手给我。”
　　颜昭华将左手伸去，纤长白皙的指间空无一物，无名指不经意的轻点，那未曾留下印记的位置似乎在等着什么。
　　风潇拿着戒指，小心地将它套进颜昭华左手的无名指上，看着戒指安静地落在指根，风潇突然举得这只手更完美了，完美得让她舍不得挪开眼。
　　“阿潇，把你的手给我。”河中流淌的水声捎来了一句温柔，蓦的就打断风潇脑子里越发不干净的思想。
　　“啊？哦，哦，好的……”脸色唰的就红了，掩耳盗铃似的，风潇赶忙把头一低，把手伸了过去。
　　“是左手，不是右手。”入耳的话声有些无奈。
　　一听这话，风潇就忘了事，倏地抬头郑重其事道：“必须得右手，不然怎么牵你左手。”
　　“花心思一套一套，当初怎的连个话都说不全。”颜昭华瞟了眼她嗔道。
　　两年时间不长，但要改变一个环境，一个人是足够了，颜昭华很清楚记得刚见到风潇时的印象，一个涉世不深的敏感孩子，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和自己同样敏感的侄女轻易走到一块。
　　“因为是颜昭华你，所以我愿意花心思！”毫不犹豫的回答蓦然打断回忆。
　　颜昭华回过神，轻轻瞥了眼眼前洋溢的自豪，唇际不自觉地扬了扬。
　　她不喜欢煽情，总觉得它们太过缥缈，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它们苍白得让人无法抓住，但不否认她在听到风潇这句直白的花言巧语时刹那间的欢喜，或许不是不喜欢听些好话，而是得看那个是谁，她又抱着怎样的心思对自己甜言蜜语。
　　将戒指套进风潇右手的无名指，颜昭华拈着戒指小小转了圈，像是在拧上松动的阀。
　　“你也信这套？”
　　“信什么？”颜昭华抬起头看着她。
　　风潇扬着笑说：“戒指能套住灵魂的说法啊。”
　　“我不信。”颜昭华摇头，“不过我现在愿意试着相信。”
　　话锋猝然一改，令风潇险些招架不住。
　　“为什么？”
　　颜昭华看着她，目不转睛，“因为你。”
　　“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认识到在认知以外，那些听起来就觉得荒谬的无稽之谈不一定就不存在。戒指是否能圈住一个人的灵魂，这个答案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是确定的否定，曾经我也是其中一个。但现在，我想试着相信这句荒诞而天真的传言，看看它是不是真能把你牢牢套在我身边。”
　　沙沙……沙沙……
　　柳叶在风中摇曳的簌簌夹杂着路人嬉笑怒骂的交谈盖去了话声，那道穿过柳叶落在脸颊伤上的斜阳，炽热的光芒烧红腮颊，红晕悄悄爬到了耳根子处。
　　风潇微微别开了眼，别看她有时候嘴里花花一套套，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可从未经历过所谓爱情的甜言蜜语，那是怎样的感觉？她从来就不知道，从里到外都是纯得不能再纯。
　　只有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与颜昭华相处的日子里，她终于明白，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不一定要多好听，只要是能传到你心里头的它都是甜的，即便说的那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关系里的初尝者。
　　敛了心中不经意泛起的涟漪，风潇豁然起身，转身向颜昭华伸去手，伴随动作翩然起舞的裙摆擦着颜昭华裸.露在空气中的膝盖悄然落下。
　　“颜昭华，与其靠着别人制造的戒指套牢我，不如由你自己来牵着我的手，抓紧了，别说灵魂，身体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她的手颇为纤细，就像一个钢琴家的手，这也是让另一个人格最不喜欢的部位。但和钢琴家的手有所区别是，钢琴家的手被精心护养着，而风潇总喜欢把双手抓在运动器件上将它磨砺，手心有着明显的一层茧。
　　颜昭华抬起自己的手，搭在她手中借力起身，转而反手紧扣，掌心里清晰的感觉到茧子上糙砺的触感，莫名觉得竟是一种安然的舒适。
　　“我抓紧了，但你别松了，不然我不会去找你。”
　　“不用你来找我，也不用在哪等着我，你只管往前走，我会去找你的，毕竟我除了你谁也记不住！”
　　“呐，颜昭华！”
　　“说。”
　　“我爱你……颜昭华！”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