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过日子》秦歌一曲

111、第 111 章

　　在萧韵那已经住了快半个月了，除了风潇和颜昭华，住进来的还有风涟和温婉，不过这两个人三天两头就不在一个，十天有八天两个都不在，真不明白她们住进来是为了什么。
　　可能就是为了不让她尴尬吧……
　　风潇很清楚风涟和温婉跟着住进萧韵那的缘由，颜昭华并没有把对风涟和温婉的邀请的事瞒着她，在她们二人突然过来的那个晚上，颜昭华就告诉了风潇。
　　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比她还懂得人心的窥视！
　　“你才是开挂的那个吧？”
　　那一晚上，风潇是这么说的，颜昭华也是这么回答的：
　　“不，我只是开挂玩家的爱人，所以我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才是开挂的，对吧？
　　爱情挂！
　　但不得不承认，颜昭华的操作虽然很出乎意料，可很有用，在相处的半个月里，风潇发现在与萧韵的相处中没有想象中的困难，或许是因为有颜昭华她们在，与萧韵的对话虽然还是那样磕磕碰碰的拘谨，但是风潇能清楚的感觉，害怕在靠近时被讨厌的退怯一天比一天浅淡。
　　为什么会这样呢？
　　风潇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想不明白，后来问了颜昭华，得到了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答案，“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我们的存在就相当于长辈在劝孩子勇敢时的鼓励。”
　　感觉很荒诞，可确确实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在家里和萧韵对话的时候远远要比在公司时来的轻松，而在家时总会有个人会在边上，在独自面对萧韵时的退怯在这时就显得微弱，似乎放下了什么负担。
　　在与颜昭华的讨论里，风潇明白了问题所在，许是因为与第一人格的融合时间不长，在面对萧韵身为母亲的的身份时她会不自觉的就以潇潇的感情去面对。
　　不像第三人格的感情重在消失的十年里，在融合时面对和身体上有着血缘关系的萧韵她们时，她的情感反馈除了在看到和风雅相似容貌的风弘毅时比较强烈，其他时候甚至不比在见到颜昭华时强烈，但潇潇的感情多在于她的家人身上。
　　“真是……有些复杂呢……”
　　挠了挠头，风潇敲响了门。
　　“进来。”
　　门后传来了萧韵工作时的干练。
　　推开门，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又合了上，风潇端着牛奶走向办公桌，双唇微微翕动，吐出一句简短的话来：“……妈，要不要喝点牛奶？”
　　放下牛奶，悄悄将双手藏向身后，这时风潇才发现手心里不知何时冒出了细密的汗迹。
　　“要，正好嘴里有些渴了。”萧韵连忙放下笔，笑着端起牛奶便浅啄了口。
　　风潇偷偷收回落在办公桌旁还盛着一半水的水杯上的视线，抿抿嘴说：“很晚了，您要不……也早点休息吧，听叶、叶姐说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要您主持……”
　　萧韵愣了许，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都11点过半了啊，是有些晚了，等处理完这份文件，我就去睡。”
　　她说着指尖点点面前那份落有建议的文件。
　　风潇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珠子四下乱转没有个固定视线，看得出她此时的内心很是焦虑。
　　以萧韵的眼力怎会看不出风潇的情况，略有些失落的在心里默叹了口气，便笑着说：“潇儿也早点睡吧，太迟了对身子不好。”
　　“啊？哦，好……好的。”风潇下意识的愣了愣，点点头便转过身去，迈开的步子顿了顿就往门外走去。
　　刚踏出门，她顿了步，回头又对萧韵道了句：“您、您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等会就去休息。”萧韵欢心应声。
　　遗憾风潇一心扑在对自己言举的检讨，并未注意萧韵话声里的喜意。
　　关上门，风潇狠狠舒了口气，看着倚在墙边的颜昭华走了上去将人拥在怀里，紧张的紧紧双臂，自嘲地笑着对她说：“我好像又失败了……明明想和她再说点什么，可就是说不出口，一张嘴什么都忘了……”
　　颜昭华轻轻抚着她的背，好声道：“没什么事是能一蹴而成，我们慢慢来便是，阿潇不必为自己匮乏的言词自责。刚才阿潇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能听到妈在最后的应声里的开心，所以阿潇没有失败。”
　　“没有吗……”
　　“恩，没有。”
　　揽在背上的双手松了些，“谢谢你，颜昭华。”
　　“你我不需要生分。”颜昭华将风潇推开，牵起她的手往她们睡的房间走去，“走吧，早点睡。”
　　“恩。”
　　……
　　别看一年的时间很长，过着过着它就过了，等你回过头想看看这一年过了多久时，就会突然觉得，好快啊……
　　年夜就在对旧的一年念念不忘，对新的一年满怀期望中突然就到了。
　　一如去年那般，风弘毅在萧韵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中来了，看风弘毅对萧韵的态度，他似乎也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可能是为人父母的责任让他们把这早已断掉的关系，勉强维持在生死不相往来的临界线上。
　　落座时，风潇从口袋拿出一颗小东西放在了桌边，是那颗钻石，氧化的血色在灯光下竟如刚从身体里溢淌出的猩红一般引人注目。
　　“这……”嘴唇微微翕动，风弘毅将欲出口的疑惑又咽了回去，那颗钻石他们都熟悉，也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意义，说是杀人凶器也不为过，就是不知道风潇的用意。
　　“一家人！”风潇很快给了答案。
　　一桌子上顿时显得有些默然，很快又在温婉故作轻悦的提醒中回过神来。
　　“大家都愣着做什，快吃啊，再不吃菜就要练凉了。”
　　“对对，快吃，快吃，热菜凉了就失了味。”风弘毅手头的筷子点了点面前的盘子，清脆的交触像是驱散了什么，饭桌上又漫开先前的温馨。
　　颜昭华晲了眼风潇，没谁比她更清楚这颗钻石另有的含义，潇潇……
　　一想到那个封闭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孩子，颜昭华便觉得情绪有些不平，对一桌子香味四溢的菜登时没了胃口。抿抿有些干乏的唇，饭桌下的脚偷偷退出拖鞋，以脚趾在身边人的小腿上夹起一块肉。
　　不是很疼，但是想要忽视又不可能，风潇就揣着一脑袋雾水看向颜昭华，能感觉后者心中怨气，但猜不准她在怨什么。颜昭华
　　对她的疑惑视而不见，漫不经心从盘子里夹了点菜。
　　菜？
　　哦~！明白了！
　　风潇自觉明白颜昭华的意思，面露恍然看眼满桌子菜，在看眼围桌而坐的人，也只有温婉和风涟相互给对方碗里夹了菜，余下四人包括她自己都还各夹各的。
　　年夜饭啊，各吃各的哪有什么味呢。
　　想到这，风潇扣起筷子，犹豫着从哪道菜下手，又该把菜夹到谁的碗里，菜色不少，直接把风潇给难倒了，好像她除了颜昭华喜欢什么口味外一概不知。
　　看着一桌子菜而无从下手的风潇茫然了，求助似的看向颜昭华，颜昭华却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风潇有些急了，偷偷向颜昭华打去示意，颜昭华很聪明，旋即明白过来意思，左手不经意似的偷偷藏下桌子，在风潇腿上别扭地写了个字。
　　随？
　　随便大.法？
　　这行吗？
　　风潇揣着一肚子狐疑，眼珠子在菜上迅速过了眼，又偷偷瞄了眼风涟四人，咬咬牙长吸了口气，执着筷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几道盘子与她们各自面前的碗上空迅速掠过。
　　一夹完，连忙把头一低往碗里塞去，吃着给自己夹的菜，面色越发苦涩。
　　好像……是块大蒜子……
　　“噗——”
　　耳畔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低笑，霎时就破了饭桌上有些惊愣的古怪。风潇就是不抬头也知道那是谁发的声，颜昭华就坐在身边，自己脸上有什么变化不可能瞒过她。
　　“好吃不？要不要配点饮料？”放在面前的橙汁仿佛是在嘲笑一般，没好气剐了眼颜昭华，风潇拿起橙汁仰头就是一灌。
　　舒坦！
　　放下杯子，便见一双筷子夹着块鱼肉放在了碗中，“蒜子被妈放早了些，都烂得跟鱼肉混一块了。来，来尝尝这鱼的味道怎样，合不合胃口。”
　　未做修掩的眼角漾着几道浅褶子，风潇微微张嘴，旋即便把头低下夹起碗里的鱼肉放进嘴里。
　　“……好吃。”回声显得微弱，非得竖起个耳才听得清晰。
　　萧韵坐得近，自然听得到风潇的话声，眼角浅淡的那道褶子看着明显不少，“好吃就多吃点，别拘着自己。”
　　从风潇身上转过的视线有意无意掠过一个人，隐隐捎着一丝得意。
　　“光吃一样菜能有什么营养，潇潇来，多吃点其他的补补身子。”筷子随着话不断往碗里夹着菜。
　　风潇偷偷抬头觑了眼桌子两对角，刀光剑影没有，天雷地火打的正旺，再一看对面，风涟对两个长辈火星四溅的对峙视若无睹，见到自己看来，就对自己打了个示意，漫不经心吃着温婉给夹的菜。
　　什么意思？
　　风潇不明所以，转而看向温婉，温婉看到她看来的视线，小小耸了耸肩，抿笑不语。
　　风潇见状，当即愁起脸。正当不知所措，小腿从侧被踢了脚，下意识扭头，就见颜昭华指指她面前半杯酒。
　　敬……敬酒？
　　眼儿眨了眨，这可比夹菜还要难做，但是……算了，谁不是从第一次来的！
　　一咬牙，便从颜昭华面前拿走她的半杯酒。
　　“爸，妈，姐姐，嫂子……这、这杯酒祝你们新年快乐！”
　　在一桌人的注目下，风潇一口闷下半杯余酒，入口的酒并不好喝，确切来说是这酒有些刺激，刺激得她脸都红了，连手都在小小的缠着抖。
　　“也祝小潇在新的一年有新的收获，新的快乐！”
　　最先打破气氛的是温婉，半举的一杯红酒一半入了她口，一半却进了风涟的肚子，这一举动到让饭桌上的气氛轻快了不少，包括两个看对方横竖都不入眼的长辈也都在这刻暂时放下芥蒂。
　　饭桌上气氛随之一轻，风潇咧着笑坐下，屁股刚一着椅，一口气悄悄从口中吐出，藏在桌下的右手背上覆来一片柔软，轻轻捏了把，似乎在说：做的不错。
　　反手紧紧攥了攥，压着尚未平静的激动再次执起筷子往每一个碗里夹去菜，每一次下筷子，都会道一句她并不顺畅的请语。
　　“妈，别光顾着吃菜，也来点肉换换味。”
　　“爸，尝尝这个，味道好，营养也不错……”
　　“姐，这个给你，味道……很不错的！”
　　“嫂子，这个……这个菜不错，听说有美容的功效……”
　　“颜昭华，你也多吃点，能吃代表有福气，年夜饭多吃点，来年定会鸿运当头，好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