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命题师〔无限流〕》碳酸

29、倒v开始

　　又日。

　　窗头新绿，雨夜初晴。

　　谭凛正在被窝里盘自己，他越来越发现当猫的快乐了，只要把自己盘在柔软的棉被里，那些莫名的恐惧感就会烟消云散。

　　施衍拿着自备的牙刷，在水桶前刷牙。

　　沙沙的响声在谭凛的大脑皮层上激起一层酥酥麻麻的颗粒感。

　　“施衍，几点了”谭凛慢悠悠地把眼皮掀开一条缝。

　　施衍吐掉口里的泡沫，“七点半。”

　　“哦~”谭凛的耳朵动了动，又睡了。

　　清晨的阳光像片薄薄的羽毛在他们身上扫了过去。
　　昨晚的事情在这片刻的安逸中，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窗外几声鞭炮响，噼里啪啦的，妥妥把谭凛给吓炸毛了。

　　谭凛从床上炸起来，昨晚从身上下来的那件衬衫被他踢在一角，他光着膀子揉眼睛，有点烦躁，“这是干什么呢？”

　　施衍回头瞟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一片吃了一半的土司面包，淡淡道:“听张老汉说，这是祭湖神。”

　　谭凛扯着自己的衣服套头上，怔了一下:“湖神!”
　　他从床上跳下来找鞋子，“他们湖底下就只有只有一只大怪物啊还起名湖神，这又是做什么妖呢”

　　施衍挑挑眉毛，没有回答，只是拿着片面包递给谭凛:“饿不饿？”

　　谭凛:“饿~但我想吃鱼。李老汉不是每次都做鱼吗”

　　施衍皱皱眉头，指了指桌子边的一大碟白到透明的肉:“这些就是今天的早饭了。”

　　谭凛凑近闻了闻，虽然白肉上淋了调汁，他还是能闻出来那股腥气。
　　“生食”他惊讶。

　　施衍把盘子推到他面前，又从盆里舀出来一碗混浊的汤:“这是冷泉虾米粥，李老汉说湖神只吃生食，他们也得跟着吃生食。”

　　猫应是极喜欢腥味儿的。
　　可谭凛只喝了一点汤儿，就喝不下去了，一粒生虾米硌到了他的牙。
　　勺子在汤碗里搅搅，不知道翻上来那些粉红色的软体是什么。

　　胖子那具腐烂成颗粒状的肉尸又浮现在眼前。
　　昨晚经历的一切，抽枝拔柳般又完完整整冒了出来触角里爬出来的头颅，那些浑身发黑的凶尸。

　　这碗里也不知道是什么。
　　谭凛嚼了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吐了。

　　施衍看了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奶，“喝这个吧！”

　　谭林一连漱了四五遍口之后，盯着那盒奶的日期，“我怎么看着好像过期了？”

　　施衍把奶放桌子上，“只过期了半天，我喝的也是这个，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而且每次你不止一次把吃的都吐干净了，再这么下去，你怕是要饿死在这。”

　　谭凛的肚子应时应景，咕噜，叫了一声。
　　他不想喝生汤，也不想吃生肉，只好将就着把过期的奶给喝了。
　　“谢了啊。”

　　施衍笑了笑，“小事。”

　　两人忙活完，就把饭碗端出去打算给李老汉帮忙。

　　李老汉昨天接到儿子尸体，按理说应该今天就要抓紧时间办丧事。

　　可谭凛往外一望，外边的白布条花已经换下来了，张灯结彩得跟过年一样，别提有多喜庆了。

　　谭凛吃惊地看着施衍，“我没记错吧，李保生是昨天死的吧，这怎么弄得跟结婚似的。这不会是要整个冥婚吧。”

　　施衍只是耸耸肩，“可能他们这祭湖神的风俗有点奇怪。”

　　“何止奇怪，简直野蛮。尸体才刚回来一会儿，不说赶紧安葬，反倒是支会上过节了。”谭凛站在屋正门嚷嚷了一句。

　　偏巧，李老汉扛着铁锹从远处慢悠悠地走过来。

　　谭凛识趣，立马闭上了嘴。

　　李老汉应该是听见了，放铁锹的时候连看了谭凛好几眼。

　　谭凛特尴尬，一边捋袖子一边问李老汉，“大叔，有啥要帮忙的吗？”

　　李老汉倒是没太多额外的表情，他把铁锹放下之后，就进了搭成棚窝状的灶火（厨房）。

　　李老汉的媳妇儿正在杀鸡，约摸是两只，两声惨叫之后，就没了扑腾的动静。

　　谭凛皱眉，捂着嘴跟施衍趴耳朵，“那老头不会记仇吧，这地方的npc也太高级了点。什么感情都有。”

　　施衍笑笑：“也没准不是npc。”

　　这时，厨房里传来两声悄悄话，就跟谭凛趴耳朵的气息差不多，看着像是不经意，不如说是刻意。

　　“埋了吗？”那是李老汉儿媳妇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李老汉的声音，“埋了。”

　　他们说的埋了指的应该就是埋李保生了。

　　谭凛给施衍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两人回屋商量对策。

　　施衍没理他，径直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柴门。

　　一地的鸡毛被门风掀起来，李老汉和他儿媳妇同时朝这边看过来，谭凛很是心虚。

　　施衍问道：“今天不去桃花湖了吗？”

　　李老汉眼神闪躲，一边择头上的鸡毛一边说：“今天就不带你们去桃花湖了，我们这儿的湖神会一年一次，刚好让你们给赶上了。”

　　气氛很尴尬。

　　谭凛打着圆场:“那叔，我俩出去看看，没逛过，长长见识。”

　　“好嘞。”李老汉装得一副混不在意，低着头继续给他的两只大公鸡放血。

　　施衍看出来点什么，没在跟李老汉继续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

　　外边热闹得紧，除了李老汉一家，还有不少放鞭炮的。

　　李老汉和她儿媳谨慎得很，比着前两天，客套多了。
　　两个人不打算在李老汉家虚耗着，正要出门，沉默许久的李老汉却把他们喊住了，“先别急着走。”

　　“干啥呀？叔”谭凛回头。

　　李老汉端一碗堆着粉沫子的鸡血，用食指蘸了一下，趁陈潭岭和施衍不注意，在他们额头上各点了一点鸡血。

　　那鸡血也是奇了，点在脑袋上就跟水渗进泥土里似的，直接消失了。

　　谭凛看着施衍额头上发生的现象，猛得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什么也没有擦下来，他即恶心又吃惊:“叔，你这是干什么？”

　　李老汉端着碗颤巍巍的转过身:“给你们两个辟邪呢。”

　　辟邪？！

　　谭凛下意识就去看施衍，他在这方面经验最丰富。

　　可这回，施衍特别反常，微微皱了皱眉毛，没有说出任何反对李老汉的话，就只是拉着谭凛袖子，带着他出去了。

　　谭林也不好意思让李老汉吃闭门羹，主要是因为寄居在人家屋檐下，不好意思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