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妃子妓

2、深安里深安

　　马车里。太后靠在花九堇的怀里，闭着眸子在休憩。花九堇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动都不敢动，深怕她一动怀里的女人就睡得不舒服了。

　　莉莉丝和贤长歌坐在另一边，安静地不说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贤长歌奇怪地撩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去，轻声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前面马车没法进去，你们只能自己走了。”车夫抬手扶了扶戴在脑袋上的帽子，一脸为难。

　　贤长歌转头看看马车内还在闭眼休憩的太后，干脆走出了马车，和车夫挤在一起，小声和他交谈。“大爷，为什么前面马车不能进？我看这路还是挺宽的呀。”

　　“姑娘，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前面的深安乡闹鬼……”留着胡渣的车夫说起来还带着些惧意，“深安乡里没有办法进马匹，不论什么马进去都得出事，特别邪乎。”

　　“马不能进去，这是什么毛病？”贤长歌垂下眸子喃喃自语。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这事情传出来后，再也没有马车敢进深安乡了。你们只能自己走了。”

　　“行，谢谢大爷。”贤长歌掏了钱，转头钻进马车里要去跟花姐说一声。

　　抬眼，便见太后已经醒了，她们三人弯着腰，正要站起来来。

　　“马车没法进去，我们只能自己走了。”贤长歌对她们简单讲了下情况，再次从马车里钻出来，率先跳下马车。

　　“当心。”花九堇站在马车旁边，抬起手臂让倾薇颜扶着走下马车。

　　马车转了个弯，车夫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屁股，绝尘而去。

　　她收回视线，站在深安乡的关卡处左右望了望，然后又望了望天，鼻翼动了动，闻了闻空气。

　　面前铺满石子的路口。右边矗立着一块形状奇怪的巨石，石面上刻着三个大字‘深安乡 ’。

　　今天一天都是阴天，天空黑漆漆地垂挂下来，仿佛上面躲藏着一只庞大的恶兽，蠢蠢欲动想要拨开乌云探出头来。

　　莉莉丝见花九堇望着天，也仰起头看过去，感叹道：“这几天天气都不太好，阴沉沉的总要下雨的样子。到了深安乡天气也越发糟糕……”

　　“刚刚那车夫说深安乡闹鬼。”

　　“闹鬼？挺玄。”

　　贤长歌在深安乡入口的石碑前蹲下来。她伸手在石碑上摸来摸去，也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莉莉丝走到蹲着的贤长歌的身边，也蹲了下去。目光往石碑上望去，什么也没有。

　　“你看这。”贤长歌轻声说着，手指伸到石碑的底部，去拨开掩着石碑的杂草。

　　莉莉丝目光顺着贤长歌手掌压弯的草根处看去。

　　莉莉丝眉一拧，凑过头去。“这是什么……”

　　压弯的草根处时隐时现灼烧的暗红色，仿佛灶台里灼红的木柴在气流里一下一下亮起的红色。两人对视了一眼，神色都不大好的样子。

　　“走吧，先进去找家客栈住下。”花九堇的声音从她们的脑袋上方响起。

　　两人转头看去，花九堇站在她们的身后。

　　她目光望着杂草的根部的灼红，隐隐有叹气的意味，神情也有些沉重。

　　这不是好征兆。

　　花九堇牵着倾薇颜走在后面，贤长歌和莉莉丝快她们几步，在前面开路找寻住店的地方。

　　四人前前后后地走着。

　　道路两边的店铺和民居房开着的门或是临街的窗子里，三三两两的深安乡的大人小孩，目光奇怪地看着她们。那神情，远比见了鬼还要惊异。

　　莉莉丝摸了摸手臂，“这些孩子把脸贴在窗户上也太恐怖了吧，我乍一看以为见到鬼了！”

　　“连小孩都怕。”贤长歌笑她。

　　“小孩？这是一般的小孩吗，明明是扮鬼的小孩！”

　　贤长歌：“……”不还是小孩吗？

　　四人走出了较远的距离，还没有遇到一家客栈公馆。

　　突然之间连自己也不明白了，这么久都遇不到一家客栈是不是不对劲啊？

　　“有点不对劲，这里没有客栈，也没有公馆？”贤长歌站住了脚步，回身。目光划过街道边扒着窗棂的小孩，坐在坚果炒摊后面的中年男人，缩在家门口的妇女，还有从遗弃的院子里跳出来的野狗。

　　野狗盯着她也不叫。

　　这地方，怎么感觉这么诡异？

　　被这么多目光盯着，贤长歌缩了缩肩膀。

　　“这地方有问题，感觉气氛不对劲。”莉莉丝向前走到贤长歌的身边，一手握着她的肩膀，环顾自周，又看了看赶上来的花九堇和倾薇颜两人。

　　“我去问问这哪有住店的。”贤长歌摸了摸胳膊，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鬼森森的。她往斜对过的一家炒货铺走去。

　　坐在摊位前的老头望着她的目光闪着奇怪的光芒。

　　“老人家，这边哪里有住店的地方？”老头审视地目光在贤长歌身上上下扫视着，然后有些了然又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外地来的？”

　　“是的。”

　　“这里没有住店的地方……”老头的神情释然之后又有些邪恶的幸灾乐祸的古怪，抬起长满老年斑枯树皮般的手掌摇了摇，“深安乡没有外来客，没有客栈，你们走吧。”

　　贤长歌皱了皱眉，心想：这什么古怪的地方，世上哪个地方会没有住店呢？这不是笑话吗。况且即便没有住店，她们也可以找本地的居民借宿啊，给钱不就好了。

　　她走出这家炒货铺，走到一旁的一户人家，她站在人家门口，礼貌地询问，“我们是外来办事的，今晚能不能借住在你们家……当然，我们会付钱的……”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银票来。还没等她把银票摊开来，眼前的门“啪”地一声阖上了。

　　迎面而来的劲流让她不禁闭上了眼，再睁眼一看，自己挺巧的鼻尖只差一点就被拍在了门板上，内心十分震惊。

　　贤长歌一脸挫败地从人家门口的台阶上下来，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好像，她也没有长得很难看吧？

　　胡同里的姑娘还总说她漂亮，一个个要贴上来呢。这待遇……太不识货了！

　　她拿着一叠银票，连着去到几户人家的门口，吃了接连的闭门羹。

　　“太惨了。”莉莉丝摇了摇头，看着贤长歌这境况，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边的村民是怎么回事？中邪了？！没看见长歌手里那么多钱呐！

　　一转眼的功夫，几乎街道两边所有的店门家门都关了。

　　贤长歌：“……”

　　你们不要跟钱过不去啊！

　　她拿着一叠银票朝两边统统关闭的门点了一圈，“这怎么回事？我还什么都没有干啊！”

　　“算了，他们不愿接客就算了。可能也是跟这‘闹鬼’有关系。”花九堇走上来，抬头望了望天，阴天的日子，入了傍晚更是黑得快了。“我看这地方遗弃的房子还挺多的，我们找一间比较完好的，收拾一下将就住下吧。咱在往前走走……”

　　“轰隆——”

　　贤长歌在擦桌子的手猛然一抖，转身向门外看去。

　　天空中一道蓝紫色的裂痕龟裂开去一闪而过，天空在一瞬间分成了两半。

　　打雷，这是要下雨了吧。

　　在深安乡所有的居民都拒绝收留她们之后，花九堇带着贤长歌她们又继续往前走，渐渐的便远离了村民聚集的中心。荒草地里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几座白墙黑瓦的房子。有些房顶破了个大洞，支撑屋顶的木横梁在风吹日晒中腐蚀断裂，屋顶的重量没东西撑着，便塌了。

　　她们找了间屋顶完好的，推开发霉的木门，收拾收拾，便在这间住下了。

　　除开一条通向房子门口的石子小径，周边都是泥土杂草。

　　这个肃杀的季节里，连杂草都泛着枯死的黄色，弯折着，景象枯败荒凉。

　　紧接着又是两声震耳发聩的打雷声。

　　‘哗哗哗’冰冷的雨水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下雨了。”花九堇搬了条板凳擦了擦灰，坐在门口看雨。倾薇颜坐在她旁边。

　　“还好准备了吃的，这鬼地方的店说关门就关门，连买点吃的都来不及。”贤长歌将背上背着的包裹解下来，献宝似地拿到花九堇和太后面前。

　　倾薇颜不吃。

　　花九堇自己取了些糕点便让贤长歌她们吃了。

　　天下雨，天气又冷。

　　花九堇在门口坐着看雨只看了一会便打着哈欠要去睡觉了。

　　贤长歌走上来将发霉的大门关上，又将各扇窗户检查了一遍，至少得确保没有冷风吹进来。

　　花九堇和倾薇颜占了东边的厢房，贤长歌和莉莉丝占了西边的房间。

　　单人的床铺稍微打扫了一下。原本搁在床上的棉被褪了色，抖过灰尘之后还有一股子不难闻却也不好闻的味道。将棉被平整地铺开。

　　花九堇脱了厚实的外袍，率先躺上去，再把倾薇颜接进怀里。

　　“来，上来。你睡我怀里，这被子也不太干净。”女孩张开双臂，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睛，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

　　倾薇颜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沉沉的，然后坐上床，躺在了花九堇的怀里，丰满的身子几乎都压在花九堇的身上。

　　“这个盖你身上。”她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倾薇颜身上，理了理，还去摸了摸太后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夏天冷也还好，现在都要入冬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将倾薇颜的两只手拢在一起，用自己的双手包裹起来给她取暖。

　　皇太后摇了摇头，“本宫体质就是这样，没事。”

　　倾薇颜躺在花九堇舒展开来的怀里，惬意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睁着眼睛，还没有想睡的意思。

　　美人在怀。花九堇心里美滋滋的，她侧头亲了亲倾薇颜幽香的头发，将脸蛋贴着她。

　　荒废已久的房子隔不了多少的声音。床边的一扇小窗户在狂风和大雨中，仿佛要承受不住吱呀吱呀叫起来。屋外的雨从天而降，茫茫望不到头，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在屋顶上，落在泥地里，吧嗒吧嗒敲出无数浑浊的泥坑。

　　“为什么这次要和我一起来，是不是怕想我？”花九堇将倾薇颜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她自己对她也依恋极了。对着她的发丝亲了又亲，闻着女人身上的香味，眼角都是温柔甜蜜的笑意。

　　太后感受到花九堇过分的热情，也任她像小狗一样黏着自己。

　　太后漆黑妩媚的瞳孔里水光潋滟。她压下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这次的事件比较特殊，本宫得亲自来一趟。”这话半真半假。她从来不来良家妇女那一套。

　　倾薇颜在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多少也在反思。

　　十年了，一直到最近，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感觉上确实有一种想和花九堇更亲近的欲望，最好，两人每天都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干也好。可是她身份高贵，又拉不下脸来，之前她还特意疏远过花九堇呢。

　　可是疏远了之后，又想她。

　　哎……倾薇颜在心里叹口气。

　　这小女孩黏着自己那是情有可原，那是应该的，可是怎么反过来自己也想和她黏在一起呢？太后妖娆妩媚的神情瞬间显现出苦恼来。

　　不过花九堇在她身后自然是看不见，不然太后定要觉得丢脸了。

　　“哦，不是想我啊……”花九堇听见倾薇颜的回答可不满意了。什么嘛，不是想她呀。她撅起红润的嘴唇，那张漂亮甚至艳丽如刀的脸蛋瞬间变得可爱了起来。

　　她不说话，一个人生闷气，默默和太后冷战。可双手还是怜惜地搓着倾薇颜的双手给她取暖。口嫌体正直。

　　“呀！你生气了呀？”太后故意逗她。

　　“哼！”花九堇傲娇地轻哼一声，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太小孩子气了，太后会不会觉得她不值得依靠呀。“没有。”她冷静地改口道，一副非常有担当的样子。

　　太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转了身，坐在了花九堇身上，一手撑着她柔软的胸口，焉坏地问她，“没有？那本宫不哄你了。”

　　花九堇躺着。直视着低垂着眉眼的女人。

　　那女人居高临下，媚眼如丝地俯视她，让她臣服。

　　花九堇瞬间败下阵来，立马改口，“有。”

　　“有什么呀？”她又问。

　　“生气。”

　　“咯咯……”

　　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很是满意花九堇在她面前言听计从又可爱的样子。她冷光流转的红色锋利的指甲点在花九堇修长的脖颈上，激起女孩细腻的绒毛。

　　花九堇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刺激。心脏‘砰砰砰’地跳。

　　锋利的指甲顺着她的脖颈一直往下滑去。拨开她的外衣，落在她胸骨之上，再往下是女孩白皙娇嫩的沟壑。花九堇半抬起头来看着皇太后赏赐一般地落下一个冰凉的吻。她大红如火的嘴唇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花九堇全身仿佛过了电似地战栗起来。炙热的热气喷在太后的脸庞。

　　皇太后柔软无骨的腰肢。

　　淋漓的氛围。婀娜的曲线。挺巧的臀瓣。旗袍丝滑的质感。

　　“嗯？你想干嘛呀？在这种地方。”皇太后笑意盈盈地按住了花九堇作乱的手。

　　“我想。”花九堇漆黑的眸子浮起水光，楚楚可怜。

　　“想……在这可不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皇太后不以为意，制止了。

　　她开始胡搅蛮缠，抬起上身。一亲两亲。勾出软舌。不让她出声拒绝。

　　太后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小崽子是要来强的……”可她闭着双眸沉浸在缠吻中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拒绝的意味。

　　“你……”皇太后长指将女孩摁回床铺。眸子泛着水色，莹莹。白皙的面颊微微浮起红晕，神情那是媚到了骨子里。她喘着急促的气息，“等会，你给我*干净……”

　　太后也只有这时候才会用‘我’自称，而不是‘本宫’。她居高临下地欺压在女孩之上。

　　细柔的长指划过软弹。滚烫的玉质肌理。落回床铺的花九堇双眸迷情，沙哑着嗓子应‘好’。

　　太后这才俯下身子，再次和花九堇亲吻起来。

　　屋外磅礴大雨模糊了景致。远处的荒败的街道上突然燃起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猩红的脚印。一串猩红的脚印仿佛在雨天里燃烧了起来，向远处延伸着。嘶鸣的声音被磅礴的大雨掩盖了去。一道庞大的影子落在远处，仿佛空间突然失去了一块，显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