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融雪》云散茶香

44、仙岛

　　西门吹雪要和洛泱成婚的消息，第一个知道的便是陆小凤，而后便是花满楼。
　　虽然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两人有过震惊，但此后就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那是西门吹雪，能练出那样剑法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若是在乎世人的眼光，那也不会是西门吹雪了。
　　所以两人笑了笑，还是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两人的婚事持续发酵，最后就连行踪不明的叶孤城都现了身，送上了一句“恭喜”。
　　可惜好事总是多磨，婚期刚定下不久，南海的海面上便乍然惊现一座岛屿。那岛屿被薄薄的一层雾气笼罩着，隐约可见其上的翠林苍黛，亭台楼阁。这缥缈虚无的模样，竟是像极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境”。
　　有好事者试图行舟进岛，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远在天边，不论来人如何调整方向，最终也只是在岛屿周边转着圈而已。
　　经此，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岛屿的传说也逐渐扩散开来。
　　洛泱看着手中的情报，曲起手指点了点桌面。他想，终究还是出现了啊，那个当真藏着仙人的岛屿。
　　“三天之后，我们去一趟仙岛。”
　　正在饮酒的陆小凤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他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地看了过来：“那仙岛是真的？”
　　洛泱点点头：“若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三天之后那个仙岛便会对外开放，以寻得仙人的传人。”
　　西门吹雪手执长剑，却是看了洛泱一眼，道：“有危险？”
　　洛泱点头：“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想来是如此的。”
　　陆小凤闻此，忽然出声道：“我便不去了。”
　　洛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以他对陆小凤的了解，这个人对有趣的事情想来兴趣不小，这次竟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似乎是知道洛泱的惊讶，陆小凤淡淡一笑：“若只是我一人，再危险的地方我也愿意陪着朋友走一走。可我有了七童，有些不必要的危险就再去不得了。”因为有个人会担心，有个人在等他回家。
　　洛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朝陆小凤笑了笑，道：“想不到风流成性的陆小凤也有收了心的一天。”
　　陆小凤笑着摇摇头。他不是收了心，而是早已把那颗心掏给了花满楼。他一向喜欢浪迹天涯的自由感，现如今却心甘情愿地被囚在那一方小小的楼里。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但知所终。
　　洛泱垂眸。陆小凤可以退去，他却是退不得。他这些日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内脏在极速地衰老。或许是因为早年药人的经历消耗了他的生命力，又或许是那颗至今为止副作用也没显现出来的药丸，不论什么原因他都必须去一趟仙岛。否则......他当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似乎是认为这次旅行与他的梦境有关，没有怀疑地就和他一起坐上了去仙岛的船。这也让洛泱暗暗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对西门吹雪撒谎。
　　岛屿周围的雾气果然如洛泱所言一般，在第三天，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逐渐消散。洛泱和西门吹雪是第一对到达岛屿的人。
　　鸟语花香，翠林如海，远山含黛，云雾缭绕，岛屿上的风景满足了人们所有关于仙境的幻想。
　　洛泱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回过头去想叮嘱西门吹雪几句，指尖划过，却摸了个空。
　　“西门？！”
　　西门吹雪正位于一座金顶红门的华丽宫殿外，他早在入岛的一瞬间便和洛泱分离了。现如今已在这宫殿门口站了足有一刻钟。
　　他想去找洛泱，但宫殿周围环绕的雾气让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不止如此，这雾气好似将他整个人与外界隔离开来，传不出声音，遮挡住视线，只为逼他入殿。
　　西门吹雪妥协了，面对这非凡的力量，他不得不妥协。他怕再耗下去，洛泱会心急。
　　他推开了雕龙画凤的殿门，走进了殿内。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嵌壁，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大殿正中，一座通体由黄金打造的王座坐落于此。其上九龙盘踞，昂首矫躯，大有跃然腾空之势，极为精美生动。
　　这恢弘奢靡的场面没能让西门吹雪的脚步慢下半分，他稳步前进，很快就在这大殿中发现了一座门，一座不同于进来时的门。
　　他别无选择，再次推门而入。
　　女子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这像是在一处青楼里，只是里面的女子个个容色天成，远非尘世间的勾栏所能比拟。
　　离西门吹雪最近的女子，眉眼像极了洛泱。她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又魂牵梦萦。
　　此刻这位绝代佳人正衣衫半裸，朝他伸出了纤纤玉手，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美艳得不可方物。
　　西门吹雪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他竟是看也不看那美人的邀请，拔剑便毫不留情地斩了过去。
　　剑斩了个空，围在西门吹雪身边的莺莺燕燕倒是消失殆尽。他沉着脸，看向再度出现的大门，收剑，推门。
　　这次门后的场景相当简单，数不清的黑衣人包围住了西门吹雪。他也不再多言，拔剑便朝前笔直地走去。
　　已经记不得斩了多少人，走了多长时间，西门吹雪浑身上下已被杀气环绕。他的雪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一双眸子却是乌黑得发亮，丝毫不见颓然。
　　黑衣人消失了，又一道门出现。
　　西门吹雪已经懂了这宫殿的套路，他不再犹豫，迅速推门而入。
　　前前后后一共推开了十三扇门，西门吹雪终于来到了终点——一所紫竹林里的小木屋中。
　　木屋里有一老者，盘膝而坐。见他进来，随手一挥，一张白玉打磨的石桌便出现在了眼前。
　　“坐。”老者话音一落，一尊白玉石凳又出现在了石桌对面。
　　西门吹雪也不推辞，坦然地在老者对面落了座。
　　“洛泱呢？”
　　老者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僵了僵。他看着对面那个过五关斩六将走进来的白衣剑客，想揪住他的领子摇醒他，“少年！！你闯了这么多关，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你的世界观不颠覆吗？你的惊讶给狗吃了吗？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的好伐？！”
　　然而他也只能想想，为了保证这个内定的徒弟接受自己的传承，他必须保持仙风道骨的姿态，还得回答徒儿的问题。
　　但他是有逼格的人！有逼格的人怎么能做解释这么低级的事情呢？于是他手一挥，一面一人高的镜子就泛着水波从空气中浮现了。镜子画面一转，就出现了洛泱的身影。
　　然而此刻洛泱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准确来说，从上了这岛屿他的状态便算不得好。他的五脏六腑原本就已经开始老化，现如今这老化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倍。如果说原本他还能撑个两三年，现在他怕是撑个两三月都难。
　　“咳咳咳”喉间的痒意将泛着腥味的血块送出，洛泱随手摸去唇角的鲜红。却是有些庆幸自己和西门吹雪分离开了。
　　青年的身形微晃，又很快就定住，步履沉重地朝前方走去。
　　西门吹雪的目光早已凝住。他的眸子随着青年的动作一点点泛起了猩红，放在刀鞘里的长剑也轰鸣一声露出半截剑身，寒气四溢。
　　“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被西门吹雪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不关我的事，他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应该是早年为了超凡的治愈力，服用过什么压榨生命力的药物。这样一来到了一定的时间，他的内脏就会老化，远比常人快得多。”
　　西门吹雪已经想到了理由，但他无法接受。所以他动了动嘴唇，哑着嗓子询问：“有救吗？”
　　老者看了看眼前这个根骨奇佳，心性上等的未来徒弟，暗暗叹气。就算救活了又能如何呢？这个人始终是要走大道的人。道之一途，又如何能与一个凡人厮守。从他踏上大道之路开始，这两个人便再也没了可能。
　　不过，眼看着未来徒儿心境就要受损，老者也顾不得其他，忙说：“我试试，我试试。”
　　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始结印，似乎是在推算着什么。然而老者的脸色随着结印动作加快也愈发难看，最后他猛地喷出一口精血，神色诧异道：“怎么可能？此子竟是夺天机而生！”
　　老者神色愈发凝重，不多时又拿出一件古老的罗盘。他闭上眼在罗盘上方摆弄着什么，很快罗盘就飞速转动起来。
　　老者睁开眼，想查看罗盘的推算结果，谁知那罗盘上的指针却丝毫没有停止转动的意思，一圈比一圈迅速，一圈比一圈动荡。“碰”的一声，罗盘炸裂开来，老者看着碎了一地的罗盘，吸了口冷气。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就连他的天机罗盘也算不出丝毫过往，甚至直接炸了！要知道，这可是足以和鸿蒙紫气媲美的洪荒神物啊！
　　见西门吹雪望向他，老者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神色复杂地看了他良久，方才开口：“我救不了他。他的命理很奇怪。但我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他这一世是无论如何也会在一月内死去了，但是我可以让你找到下一世的他。”
　　“这是月老的红线，你将它缠在你们两人的手腕上，下一世遇见他的时候，就能在他的手腕上看到这条红线。”
　　“这是昆仑镜，可以每隔二十年带你穿梭一次空间。”
　　“他死后，你在此界再修行十年，有了充足的内力以后，才能激活昆仑镜。”
　　“只要你成为我的徒弟。接过我剑修一派的传承，我便帮你这个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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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马上第一卷陆小凤卷正文完结了。我发誓就那一章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