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融雪》云散茶香

29、叶孤城

　　他也的确没能死成。
　　在身上被箭戳穿了五六个洞，大大小小添了无数伤口以后，洛泱还是出来了。
　　他出来的地方靠近海滩，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海边。洛泱长发披散，浑身是血，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几乎让人以为看到了鬼。
　　叶孤城第一时间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他看到了那人手里的刀，刀身血红，锐气逼人。
　　洛泱也察觉到了来人，他一双眸子寒气四溢地看了过去。
　　叶孤城突然来了点兴趣，他问：“你用刀？”
　　洛泱答：“是。”
　　叶孤城：“若是你接我三招，我便救你。”
　　洛泱答应了。他不得不答应。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根本打不过这个人。所以他必须答应。
　　叶孤城拔了剑，洛泱也拔了刀。
　　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起，如惊芒擎电，如长虹惊天。
　　一道红芒也悄然升起，如惊雷滚滚，使风云色变。
　　“叮叮当当”的三声响起，漫天的剑光只余一柄剑，一柄叶孤城手中形式奇古的长剑。漫天红芒也都散去，唯有一把刀，一把洛泱手中血色的唐刀。
　　“好刀法！”叶孤城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赞赏声。
　　洛泱勾了勾唇，终于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个人既然答应了他救他，就绝不会食言。所以他放心地晕了过去。
　　叶孤城的确没有食言。他上前捞起青年的身体，加速往回赶去。
　　到了白云城城主府上，他将人往床上一扔，迅速吩咐下去：“给他清理清理，找个大夫来。”
　　洛泱醒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他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找到了叶孤城。
　　“多谢城主相救。我欠你一个人情。”
　　叶孤城第一次看清这个他捡回来的男人，已从下属那听到过对于此人容貌的赞叹，却也免不得有些诧异：“你今年多大？”
　　洛泱答：“二十有二。”
　　叶孤城的眼神更加亮了起来：“竟是如此天赋！”
　　是的，叶孤城不在意洛泱的人情，也不在意他那倾世的容貌，他只在乎这个人的刀。这个身受重伤却仍旧接了他三剑的人的刀。
　　他原以为这样惊才艳艳的刀法一定是出自一个年过不惑的刀客手里，竟没想到是如此一个貌美的青年。
　　“你的伤可曾痊愈？”叶孤城突然有些手痒，他想和这个人一战。这个人的刀法惊艳到他了。
　　洛泱轻声笑开了：“伤已痊愈，但精力未复。城主若是想一战，怕是要等上个三五天了。”
　　叶孤城自然等得起，所以他应允了。
　　“五日之后，但求一战。”
　　洛泱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不过随后，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可否请城主代为转告一条讯息？”
　　叶孤城：“哦？不知你想转告何人？”
　　洛泱：“请城主转告西门吹雪，就说洛泱一切安好，让他不必着急。”
　　叶孤城的眸色有些微的变化：“西门吹雪？”
　　洛泱点头：“是他。”
　　叶孤城道：“你就是邪医？”
　　他的情报不弱，像西门吹雪这样厉害的年轻剑客他自是关注的。所以他也清楚江湖上那个传言——西门吹雪和邪医洛泱相交莫逆。
　　他自认为对西门吹雪有一定的了解，因为他们两个实在太过相似。所以当初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未免对西门吹雪升了几分失望。一个剑客，除了他手中的剑，不该有其他羁绊。西门吹雪这是落了下乘。
　　可随后又传来了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的消息，他对那位年轻剑客熄灭的兴趣，又重新燃了起来。
　　他人都道独孤一鹤是因为事先被耗费了过多内力，才被西门吹雪杀害。他却有个长于辨别此道的下属，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西门吹雪是完完全全一个人杀了独孤一鹤，甚至两人交手不超过四十招。
　　他对西门吹雪的兴趣愈发浓厚，因为这个人可能是普天之下他唯一认可的对手了。他没有让他失望，即便他有了牵挂，也仍旧是这世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剑客。
　　叶孤城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着的。
　　所以乍一听这个人说要给西门吹雪传递消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容貌绝世，又与西门吹雪关系匪浅，除了邪医洛泱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洛泱颔首：“我是。”
　　这么一位绝世刀客居然是一个大夫？！还是医术精湛，闻名于世的那种大夫！
　　叶孤城有些想不透。他不懂这个人究竟是哪来的精力和心力去同时做好两件事。他也有些遗憾，倘若这个人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到刀道上去，一定会比现在更为强大！可惜了！
　　叶孤城有些遗憾地看了青年一眼，兴致有些缺失：“我会派人给他送信。”
　　洛泱自然看到了叶孤城眼底的遗憾，但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深思，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那便多谢城主了。”
　　两人别过。
　　洛泱离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叶孤城又得到了一个情报。此刻他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看着这份情报沉吟不语。
　　西门吹雪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在一片荒林里守了三天，而后被陆小凤打晕带走。那片荒林的位置......竟和他那晚遇到洛泱的位置相差不远。
　　洛泱......这个人和西门吹雪的关系当真只是相交莫逆吗？他怎么觉得西门吹雪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疯魔的样子。
　　“把洛泱在这里的消息压一压，待五日后再传给西门吹雪。”叶孤城最后下了命令。
　　他不想别人打扰他和洛泱的决斗，也想试探一下这个人在西门吹雪心中的位置，若是......那他便不配与他为敌。
　　五天后，还是那片海滩，还是那两个人。白衣剑客傲然挺立，红衣刀客长身而立。
　　兀的，剑光亮起，红芒飞舞，一百一十三招之后，红衣刀客的刀稳稳地停在了叶孤城的喉间，而白衣剑客的剑却只刺伤了洛泱的手臂。
　　“我输了。”叶孤城神色深沉，眼底闪烁着不明的亮光，“为何不杀了我？”
　　洛泱挑了挑眉：“我的道和你不同。我不想杀的人绝对死不了。”
　　叶孤城沉声道：“可剑就是用来杀人的！”
　　洛泱轻笑：“我也没说不是用来杀人的。”
　　叶孤城：“既如此，你为何不杀了我？”
　　洛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杀你。”
　　叶孤城皱着眉看着青年收回长刀，再随意地撩开襟口给自己上了药。他搞不懂这个人的想法：“你为何不想杀我？”
　　洛泱叹了口：“城主，我已说过，我们彼此的道不同。我诚于心，故我想留的人死不了，我想杀的人也活不了。你诚于剑，故你的敌人都活不了。”
　　叶孤城沉吟片刻后，又突然闻到：“那西门吹雪呢？”
　　洛泱看了他一眼：“他的道既不诚于剑，也不诚于心，而是诚于人。”
　　叶孤城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知不知道西门吹雪疯了？”
　　洛泱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接到密报，西门吹雪一个人守在荒林里三天三夜，后被陆小凤打晕带走，一日之后他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剑气四溢，形同利刃，近之者死。”
　　洛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