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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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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琦很崩溃。
非常崩溃。
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来结束这让他坐立不安的尴尬局面。
他甚至有点想骂老天爷，为什么不让雨停。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要怪自己先开口邀请了何永阑进家。
于是江琦泄了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给自己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建设，他走进客厅对何永阑磕磕绊绊的说：“床太小了。”
何永阑倒是无所谓：“你睡床，我睡沙发。”
江琦：“不不不！应该你睡床，我睡沙发！”
何永阑：“不用，本来就是我叨扰了。”
江琦坚持：“不行！”
哪里有让上司睡沙发，自己跑去睡床的道理！
何永阑正在跟助理发微信，交代明天上班需要准备的事情，说话也带有命令的语气：“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这么定了。”
江琦愤愤：“这怎么能行！”
何永阑不想再多争论，抬头看他一眼，道：“怎么不行？你的床每天都被你睡，你的气味，你的□□，你的一切都在上面。忽然让我去睡，就很行？”
江琦听了这话，脑袋里轰隆一声，到底年龄小没被这种老姜调戏过，一时有些窘迫。
何永阑低下头，敲定了这件事：“你睡床，我睡沙发，不许再反驳。”
江琦哪里好意思再反驳，只能悻悻拿来一床被子和枕头：“是新的……”
何永阑接过，上面有清新的皂荚香气：“谢谢。”
江琦呐呐着回了卧室，何永阑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咔哒”的锁门声。
何永阑：“……”
这是防狼呢？
本着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原则，和一年过后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打算，何永阑继续在安排工作，等处理差不多后，抬头一看已经十二点了，他起身想喝杯水，拿起水壶的瞬间，余光瞥见水壶后面堆放着一堆杂物。
可是一瞥过后，他又迅速扭过头去，惊讶的看着一堆杂物中的小药盒。
那是半盒速效救心丸。
何永阑倒水的动作僵了很久，才又慢慢给自己倒了杯水，心绪复杂的喝了下去。
江琦父母双亡，家活清贫，学校里不受待见，患有社交恐惧症。他家里应该不会来任何人，这盒药只可能是他自己吃的。
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财富，没有成就，他也许还有健康。可是如果连健康都不剩了，他还有什么？
他的世界，灰暗的像是座牢笼。
可是何永阑在江琦眼睛中看见过无数次灵动的光。
何永阑食不知味的喝下水，看见江琦的卧室的门缝里还露出光亮。何永阑犹豫了下，走过去敲了敲他的门：“睡了么？”
江琦没睡。
他锁门后，就直奔一旁老旧的衣橱，衣橱里只有很少的衣服，更多的是书和本子。
从国外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到国内的《戏剧美学》；从基础的《影视表演基础学》，到高阶的《表演的艺术》；从有趣火爆的《演技六讲》，到晦涩的教科书《戏剧表演基础》。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有的书甚至带着韦编三绝的破烂来。
而那些本子则因为内容和夹条而显得十分肥厚，以至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江琦拿起用到一半的本子放到桌子上，将手机调成摄像，就对着手机镜头录制起表演来。
为了不惊扰到客厅的老板，他只是无声地念着台词。
十一点半的时候，江琦刚刚录完一段，拿过手机来看。如果有任何圈内人在场，估计都会惊讶于这段表演的细致入微，这种演技称为天才也毫不夸张了。
江琦向前一滑，前面几个视频都是录制的同一场景，只不过神色和动作都有区别。这些视频按照顺序可以让人看出演技层层递进来。
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控制释放的力道，这是种什么样的实力？
江琦删掉视频，最后剩下两个。一个是一看就是新人的水平，一个是最好的水平，然后他回看了一遍后者。之后起身对着镜子，开始一遍遍重复他不满意的动作。
真正的大师总是不断重复和修正的。
他足足重复了半小时，期间不断在本子上记者什么，太投入了以至于完全没听到何永阑敲门的声音。
何永阑敲了第三遍，敲完后觉得江琦可能是睡了，正准备离开。门里传来江琦的应声：“啊，请进。”
何永阑：“……你锁了门。”
江琦忙着收拾战场，忘记了锁门这回事，又赶忙穿着拖鞋哒哒哒一路走到门口。
门打开了，江琦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看着何永阑愣了一下。
何永阑也愣了，江琦此时头发蓬松微乱的覆在额头上，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睛大而明亮。他穿着连身式睡袍，一根带子系在腰上，身段凸显。领子V型略低，可以看见性感的锁骨。
江琦看到何永阑的眼睛似乎是迅速在他胸口下看了一眼，内心懊恼怎么不遮一遮就出来了，一遍假装淡定的问：“嗯……何总有事情吗？”
何永阑看到他床上放在本书：“在看书？”
江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床上那本，只得道：“啊……是的，《浮华》的原著。安迪姐说，可能会让我去试镜《浮华》的男二。”
何永阑：“看剧本不就行了？”
江琦摇摇头：“剧本我看过了。但是要更好的揣摩人物角色，还是要看原著才行。”
何永阑笑了：“时间不长，就这么懂了啊？”
江琦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有，安迪姐教的。”
何永阑点点头：“为什么去演《浮华》？乐瑾瑜已经是里面的男一了你知道吗？”
江琦有些失落：“……知道。”
“不怕跟他遇上？”
江琦有社交恐惧，尤其害怕针锋相对的场景，他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江琦低着头：“可是安迪姐说，这是大班底制作，而且导演是界内知名导演，极为严厉。无论是为了磨炼演技，还是为了名气，来这个剧组最好。”
何永阑：“这有什么，我可以出钱制片，邀请大导演和知名演员，为你量身制造一部。”
江琦赶忙摇头：“不，不用。我初来乍到，本就不该有太好的资源。我不希望别人说您在捧一个花瓶。”
少倾，江琦又说：“也许我长得不算好看，花瓶也算不得……”
“不，你很好看。”何永阑迅速接道。
“啊？”江琦抬头看了看他，又迅速低下，“谢谢。”
何永阑沉默很久，问道：“演艺事业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江琦听见这话，难的沉默了一下，严肃而坚定的说道：“是，我一定要做好。”
“为什么？”
江琦抿抿唇，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一定要最好。”
太坚定了，那神色太坚定了。
半晌，何永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何总……是有什么事吗？”江琦问道。何永阑来敲门的神情，实在不像只是过来聊聊天的。
“没什么，早点休息。”何永阑说道。
在江琦关门后，何永阑坐回沙发。
本来想试探下他对于演艺事业的重视程度，如今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何永阑拿出手机，打开安迪微信。
何永阑：之前告诉你的江琦发展规划不做数了。
何永阑：他的路，让他自己去走吧。
很快，何永阑手机里显示出了安迪的消息。
安迪：即便输掉赌约也无所谓？
何永阑：我既然敢赌，就敢承担所有后果。
夜深人静，又干完了工作，大脑放空的时候容易乱想。比如现在何永阑脑袋里就一直闪着纤细的腰肢、清瘦的锁骨和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
何永阑拿了根烟走到窗口去抽。
一根烟还没抽完，他觉得鼻子热热的，伸手一摸……
这夜，江琦的门第二次被敲响。当江琦打开门时，看见的是捂着鼻子，手上隐隐看到血迹的何永阑。
何永阑无奈的扶着门框：“打扰，有卫生纸吗？”
江琦愣愣的看着他，点点头。
……
不论如何，短暂的国庆假期都结束了。旅游的、宅家的、加班的，都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黄金娱乐地带，人流如潮，车流如织，傲义伫立于此，阳光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炫人的光晕。十月四日，这里再次聚满衣冠楚楚的精英和魅力爆表的明星。同时，办公室里还在流传着另一个新闻。
“《偏偏爱你》打分巨低，其中服务生黑马逆袭？”一个员工念出来，“诶你们看，这不就是咱公司的江琦吗？”
走过的安迪又倒回来，拿过该员工的鼠标：“我看看。”
全体员工立刻肃穆：“安迪姐。”
安迪摆摆手，浏览了一下新闻，笑了笑，径直走进了何永阑办公室。
“你去查查。”安迪坐在何永阑面前坐下，“得益于《偏偏爱你》的渣剧本，咱家小江琦脱颖而出了，现在网上有人在刷苏清羽跟服务生在一起。”
何永阑把手中的文件签完，抬起头来：“苏清羽？”
安迪：“《偏偏爱你》女主角，堕胎的那个。”
何永阑无语：“名字都那么中二。”
说着话，何永阑已经在搜索栏内输入了关键词，滑动鼠标上下浏览了一下。
原来，《偏偏爱你》的男主太渣，女主太傻，导致群情激愤。电影放到最后大家已经心灰意冷，江琦就在这时候成为黑马闯了出来。
何永阑点开新闻里附赠的视频。
视频里，女主低头啜泣，而江琦一边擦拭咖啡杯一边侧头看她，原本迷茫的眼睛里逐渐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他伸出手，似是想要去安慰她，却忽然想起什么来似得顿住，缓缓收回来。最后，女主完全趴在桌上哭泣，江琦缓慢的将咖啡杯放下，沉默低头，画面淡出。
一部狗血剧的结局，居然是个文艺片的画风？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小鲜肉！
瞬间，#苏请羽跟服务员在一起#、#服务员小哥哥有故事#、#最暖服务员#、#求服务员是哪位明星#等等话题，都受到了关注。
何永阑微微一笑：“发官宣吧。”
当日十二点整，何氏总部的平台同时展示了一组图片和一条消息。
图片上的男孩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穿着正式又带点个性的着装，神色中带着青涩，却又微微透着倔强，明亮的大眼睛几乎容纳了世界的星辰。
江琦，正式出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一个收藏和评论的小天使！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还情怀泛滥中，不太符合晋江风，下本会改进的！
感谢支持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