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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   冯安睡觉前深刻反思,顺带着把怎么对云侑好一点在心里头列了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出来,心里头装着事儿,睡得倒也慢。

      当天晚上,冯安做了一个梦。

      以冯安的年纪很少会回忆从前,但是在梦里,头上梳着双髻,绑着粉色发带,大概七八岁的小冯姝,鼓着一张圆圆的包子脸,站在糕点铺前走不动路了,眼里含着渴望,口齿不清道:

      “哥哥,我想要杏仁酥、蜜饯还有枣泥糕!”

      少年冯安被紧紧扯着衣袖,繁华的街市上热闹非常,他也没比冯姝大几岁,半大的少年脸上带着不情愿,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冯小姝,你刚刚买了发簪和糖人儿,零用钱已经一文都没有了。”

      “不要看我,我的钱要拿去买纸鸢,不能给你买吃的。”

      “呜”小包子听得愣住了,大大的眼睛中很快蓄起了泪水。

      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少年冯安败下阵来,认命了,“买买买,小祖宗,不许哭啊。”

      付了铜板,小姑娘高兴了,走路也蹦蹦跳跳地没个正形,少年冯安一手牵着妹妹,另一只手上任劳任怨拎着点心,有些嫌弃地瞥了小姑娘一眼,嘴角却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流露出少年内心真实的想法。

      经过拐角处时,却看到了一个瘦弱、阴郁的漂亮少年,望着他们。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青衣乌发,眉目如画,面若皎月,眉眼和云侑有些相像,眼里带着渴望和羡慕,莫名看起来有些软和。

      冯安的心蓦然动了一下。

      直到又走了几步,快要过了拐角时,冯安似有所感地回头一望,看到那个少年孤零零站在原地,看着他这个方向发着呆。

      翌日清早,冯安醒来时,发觉腰上缠了一只胳膊,云侑不知什么时候朝他靠了过来,散着一头乌黑的发,脸颊贴近了他的胸膛。

      即使在睡觉时,也还是不安地皱着眉,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完全舒展开。

      冯安觉得,温香软玉在怀,和背后被人抱着是两种感觉,他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生怕把人吵醒了。

      那天最后,冯安也没能买上纸鸢,剩下的零用钱不够,冯安只能去山上砍了竹子,跟冯父要了几张废纸,自己动手做了个四不像出来,歪歪扭扭地飞在天上。

      至于梦里的那个少年......

      许是曾经确实是见到过,只是当年年少,惊鸿一瞥,并未在记忆里留存。

      ---

      冯家的孩子,在爱和期待中出生,在幸福中长大,吵吵闹闹一路跌跌撞撞,学会了体贴与包容,学会了给予。

      而云侑,幼时流离失所、被家人放弃,受尽委屈,也不曾被爱过。

      就像要不到糖的孩子,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给自己想办法。

      ---

      “唔,夫君?”云侑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脸上带着刚刚醒来的迷茫。

      不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贴着冯安的胸膛,受惊般地抬起了头,眼神中还有些惊疑不定,仿佛想要确认什么。

      “嗯,醒了啊”冯安假装极其自然地应了一声,安抚性地拍了拍云侑的腰。

      “醒了就起来洗漱一下,等下吃早饭。”

      “好。”

      待到两人彻底起床后,天已经大亮了。

      冯父要上工,早就出门了,爹爹和冯姝倒也不在家,许是近来政府鼓励通商后,又有些商人带来了些稀奇玩意儿,去赶了个早集。

      家里就只剩下冯安和云侑两个人,冯安饿得极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抬头看见云侑捧着碗小口喝着粥,连小半碗都没喝完,刚动了几口。

      见冯安看了过来,云侑垂下眸子有些紧张地捧着粥灌了几口。

      “不急”冯安出言道,不跟人吵架了,也不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人。

      面上也是难得的平和,还有心情调笑几句:

      “你慢些吃呗,我又不至于跟你抢。”

      这说的什么话,云侑眼睛微微睁大,似嗔非嗔地看了他一眼。

      冯安端得是俊朗,浓眉星眸,鼻梁高挺,此刻双手环抱在胸前,胳膊上的肌肉撑起来,看着身形流畅,颇具力量感,就是懒懒散散地倚着个门框边缘,神情随意,看上去没个正形。

      嘴上却规规矩矩跟云侑报备道,“我出个门,午前就回来了。”

      “等爹爹回来了告诉他们一声,中午不用炒菜了,等我带条羊肉回来,中午做个羊汤,再烙些烧饼就行了。”

      云侑闻言微微一愣,“你要去市集上买羊肉吗?”

      冯安顿了下,“没,我昨天在山上猎来的。”

      云侑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这一瞬间,无可避免地把冯安和宋猎户的样貌和身形对应上了。

      刷着碗筷的手一顿,云侑脸色白了白,眸中又带了些恐惧和退缩,勉强自己笑了笑,“那夫君早些回来。”
      说罢有些心神不宁地转身拿着丝瓜瓤把刚刚洗好的碗又涮了一遍。

      冯安:......

      冯安张了张口,有心想出言提醒,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嘴欠。

      就倚着门边的姿势不变,冯安指着自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夫君我,平时除了走镖,就是帮忙上山打猎打打牙祭,出个个把子力气罢了,饿不死也没什么正经活计。”

      和云侑的前夫勉强算是半个同行,这倒也不是冯安能提前预料到的,既是说到了这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云侑早晚都会知道。

      其实走镖挺挣钱的,只是一年到头天南海北地走着,四海为家,冯安吃不得苦,每每跟完一趟镖总会歇一段日子,等银钱花得差不多了再去走一趟。

      所以除了爹爹每个月会让他交些银子,用来攒老婆本儿,冯安自己是没什么存钱的意识,一直也攒不下什么钱来。

      见云侑碗筷都洗完放在一边,冯安长了些许眼力见儿,上前搭了把手,把碗筷都放到了柜子里。

      罢了又闷笑一声,“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

      “......你快些去吧。”

      云侑闹了个红脸,推了推冯安,轻声催促他赶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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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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