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跑! [穿书]》江晚歌

68、醉香楼初遇秋瑾

　　当白夜父亲指定白灵的时候，管事的整个人都呆掉了，秉持着“钱拿太多，心里不安”的心态，管事的忐忑不安的问出：“呃…您确定要这位吗？”

　　“怎么，有什么问题？选她不行吗？”

　　“不不不，不是……”管事的慌乱地摆了摆手，问道：“您还要再看看吗，我们这里…”

　　没等管事说完，男子就打断了他，斩荆截铁道：“就是她了，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白灵。”

　　“白灵…倒是个有趣的名字。”他兀自念着，声音低沉富含磁力，暗哑的声音低声诉说，像是在说情话一般。

　　他走到白灵跟前，语气慎重不失尊重，温声道：“白灵姑娘”

　　白灵有些拘谨，低下头，小声答道：“是。”

　　“不必如此拘束，你往常什么样，照旧就好。”

　　白灵闻言抬起头，看见的便是一张笑得很灿烂的笑脸，墨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里面全是她。

　　一瞬间白灵以为自己都沦陷进去了，但最后的一丝理智拉住了心里那头蹦蹦跳跳的小鹿。

　　接下来便是醉香楼流传至今的风流韵事。

　　男子日日留宿，却只点白灵一人，其它姑娘盯着这位“香饽饽”，嫉妒地眼睛发红，不少姑娘也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可不管使出什么手段，男人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白灵身上。

　　久而久之，就算白灵是个冷冰山，也融化在这甜蜜陷阱中，更别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也扛不住如此攻势。

　　心陷爱情的女人，难免会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拈酸吃醋。

　　本来忧郁的脸上，更是沾染上了一份刻薄。

　　也许是美人动心，男子渐渐感到厌烦。

　　女人宠宠可以，偶尔吃吃醋也算可爱，但若是想管地太多，骑到他头上，那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男子还会好言相劝，极有耐心地跟白灵讲：“我只心悦你一人。”

　　“眼里只有你。”

　　“你不要胡思乱想。”

　　白灵心里委屈，但也舍不得这段感情，只能将怨气埋在心里。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抑制不住，两人之间的感情在不断地微小摩擦中，慢慢消失殆尽。

　　之前的白灵，即使忧愁，在男子眼里，也是别有风味，如今却看着，却感到心烦。

　　慢慢地，男子的态度也从好言相劝变成一味地指责。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早知道当初就不选你了！”

　　……话似一把把利刃，狠利地扎进白灵的心。

　　在一个清晨，男子无声无息离开，没有一句离别的话，一封分别的信。

　　身后事？善后？

　　他只管潇洒，其他麻烦事统统与他无关，爱你时你是天边月，朱砂痣，不爱你时，你就是饭米粒，蚊子血。

　　如此真实。

　　只可怜白灵，沉浸在男人给的虚假幻想中无法自拔。

　　悲伤的日子没过多久，白灵便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又给她增添了一份希望，幻想着那个男人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来，两人重归于好，继续幸福生活。

　　怀揣着微小的希翼，白灵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在醉香楼生活。怀着孕无法接客，她就用男子送给她的一些珠宝贿赂管事。她也不是没想过用这些钱赎身，可是随着男子的事迹宣扬出去，自己也名声鹊起，越来越多的人都慕名而来点名指姓的要求自己接待，随之而来的就是水涨船高的赎身费。

　　而自己怀着孕，又不能接待，时间长了，客人越来越不满，白灵只能腆着脸去求管事，说些好话。

　　管事并没有太过苛责白灵，反而语重心长劝她打掉这个孩子：“白灵啊，你也不是个小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拎不清？”

　　白灵不说话，只倔强地看着管事。

　　后来管事也不劝了，虽然找白灵的人越来越少，但醉香楼的名声却因此更上一层，他整日里忙前忙后，也没那空闲时间去关心一个女子的心里思想。

　　即使在众人的反对下，白灵还是义无反顾地生下了白夜。

　　白夜出生在半夜，发作的时候，白灵的身边没有稳婆，也没人照顾，全凭着白灵的一股子韧劲，她用剪刀剪断了脐带，流出地血浸透了床褥。

　　白灵也以为自己会爱这个孩子，可是孩子出生的之后，自己身材已然走样，皮肤也不如之前那般光滑紧致，肚皮上无处不在的微小细纹，都在提醒她，自己跟之前的种种不同。

　　就算是那个男人回来了，白灵也没有信心能留下他。

　　更别说白夜的眉目之间总是让她想起那个抛弃她的男人，这般无情。

　　渐渐的，这股不喜欢转化为讨厌，讨厌转化为怨恨，统统把气撒在了白夜身上。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白灵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生产后的白灵心情本就抑郁，在加上生孩子就是在死门关走一遭，产后又没有得到细心照料，身子很快就亏损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白灵在死之前也没有放弃抱怨：

　　“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

　　“你就是我痛苦的源泉”

　　“我好不甘心啊，你要替我报仇，报仇！！”

　　可是向谁报仇？

　　白夜不知道。

　　白夜有时候觉得，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只是见惯了风情万种，巧笑盼兮的美人，对母亲这样怯弱如弱柳扶风般的姿态一时新鲜，贪欢而已。

　　白灵死后，白夜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这个女人死之前并没有存下积蓄，更别说因为处理她的身后事，白夜还欠下了醉香楼不少钱。

　　但好歹白夜长了一张能迷惑人的俊脸，他笑一笑，众人也愿意给他一口饭吃。

　　管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开始只是害怕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回来寻找白灵不好交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说不定还可以网开一面。但随着白夜的样貌越来越出色，管家渐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或许有贵人会好这一口，毕竟这小子长的妖媚，在这世间也无依无靠，便将他留了下来。

　　而他的第一次接客，就是遇见宋颜的时候。

　　他是想死的，却又觉得这样死去心不甘情不愿，不愿背负母亲的仇恨，也不想无人爱怜的死去，总归是没人在乎的，有时候想想自己来这世间一遭，只为了受苦和磨难。

　　这未免……太不公平。

　　就算是死，也要拉个替死鬼。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就这样，白夜依靠着“半人半魔”的噱头，初次之夜，被拍卖了一千两黄金。

　　开/苞那日，白夜在衣袖里藏了一把小刀，就等着所谓的恩客在亲上来的时候，一下划过恩客的脖颈，至于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被他一刀一刀捅死，白夜没想好，觉得还是依着长相来决定。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白夜都等得有些困倦，脑袋不停的上下摆动打着瞌睡，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白夜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一个跟他身形差不多高的小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在担心什么，进来之前还不停地左右观望。

　　小偷？看着不像，这人虽然行动卑劣了些，表情猥琐了些，但身上所穿衣服料子，乃是富贵人家专用，一匹便可顶普通人家几十年吃穿不愁。

　　“你是谁？”白夜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屋内没有点灯，那人吓了个踉跄，半响才回过神来，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房间没有人。”又顿了顿，问道：“你又是谁？”

　　“……你进的我的房间，还问我是谁？”

　　听到这话，那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快步走上去围着白夜转了两圈，道：“你就是传闻中那个倾城倾国，闭月羞花，美貌绝伦的‘半人半魔’？”

　　“……”，是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那人似是认定眼前人就是，打量了半天，失望道：“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大美人，原来还是个小豆芽。”

　　白夜觉得自己被这鄙夷的语气有点伤害到了，年少的自尊心让他使劲挺起胸膛，不服气道：“你说谁是小豆芽呢！”

　　“说你呢！你这么瘦，这么小，比我还矮，不是小豆芽是什么！”

　　“你！！”白夜气急，但以往为了生计而卑微谨慎，并未有过与人吵架的经验，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气红了脸，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人。

　　“看什么看，还想打我啊？”那人挑衅道：“你敢打我，我就让管事的进来，看看醉香楼的人是怎么对待客人的！”

　　白夜阴恻恻地目光盯着他，“你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

　　“因为你是偷偷来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女的。”

　　这下轮到那人惊讶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问道：“我装扮的这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夜装作高深莫测的冷笑一声，随即道：“声音太细，皮肤太白，五官秀气，没有喉结，虽然你努力装作公子郎的举动，但因为太过注重，反而显得刻意十足。”

　　白夜眼看着那人脸上神情由惊讶换为震惊，像是挖到宝藏一样惊喜，随即搂住白夜的胳膊，夸赞道：“哇，你真是太棒了，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这不算什么，只是略懂一二。”白夜仰起了他骄傲的下巴。

　　那人笑嘻嘻道：“这样好了，你教我怎么熟练地男扮女装，我就不计较你今天的举动怎么样？”

　　白夜不屑道：“你就算是计较又怎样？”

　　那人眼转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凑到白夜耳边，“那，救你出去怎么样？”

　　“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死吗？反正留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如跟我回去教会了我怎样女扮男装在死也不迟。”宋颜托起白夜的胳膊，使了一股巧劲，轻而易举从白夜手心里拿出他紧紧攥着的小刀。

　　白夜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啼笑皆非的理由劝人先别死，不知怎么得，他突然有点不想死了。

　　白夜也不隐瞒，直接道：“这小刀是我用来杀你的。”

　　“没事，反正你打不过我。”

　　白夜：“……”

　　那人重新扬起一张笑脸，笑得人畜无害，抑扬顿挫道：“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秋瑾，秋天的秋，谨慎的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