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祭酒肆》少忧

5、分家墓地

　　雅舍之中。

　　“灵雨这丫头，怎么会喝的这般多，小玉，快去拿碗醒酒汤来。”王妈妈见李灵雨面色红润，神志不醒，上前帮闻人慕雪把人扶到楼上。

　　李灵雨的贴身丫鬟闻言，从房内跑出，见到李灵雨的样子，惊讶道：“天啊，小姐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可别看了，快去拿醒酒汤。”

　　“好好，我这就去。”小玉听到王妈妈的话，快速跑向厨房。

　　闻人慕雪把李灵雨的手臂搭在肩上，与王妈妈一同将人拉扯到屋内，李灵雨的护卫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担心李灵雨磕到碰到，又顾忌身份不敢伸手。

　　“你们去打水来吧，我和王妈妈等下帮她沐浴，你们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是！”

　　话落，两名护卫向楼下走去。

　　闻人慕雪回手将门带上，把李灵雨放到床上。

　　“哎呀，可累死我老婆子了，这丫头不会去对面酒肆喝酒了吧。”王妈妈年近半百，虽说风韵犹存，但是身子骨还是副老人的身子，这抬一个大活人上楼，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闻人慕雪从窗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块手巾，沾上些许水。

　　“灵雨妹妹，确实去了酒肆，还被对面掌柜用十杯佳酿款待一番。”手巾拧干，来到李灵雨身边，要为其擦脸。

　　“哎呦，这活还是老婆子我来吧。”王妈妈拿过手巾，为李灵雨擦拭，“对面那掌柜丫头给人感觉不一般，你们两个和她打交道可注意着点。”

　　“王妈妈，知道唐瑾年是女儿身？”闻人慕雪话语停顿。

　　王妈妈骄傲地拍拍胸脯：“你也不看妈妈我是干什么的，在这和姑娘们生活多少年了，那掌柜丫头一看就是个女儿身，只不过顽劣之性遮掩了些许。”

　　“原来如此。王妈妈我今日打算前往分家墓地看看，灵雨妹妹交给您了。”

　　“放心吧，我是她的乳娘，自然会照顾她周全。但是，孩子你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王妈妈可是看着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一想起慕雪丫头要一个人去那墓地，右眼皮就莫名地跳动。

　　闻人分家？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王妈妈心里琢磨着。

　　或许是觉得耳边太过吵闹，李灵雨竟然恍惚醒来。

　　“慕雪姐，我陪你一起去……”迷糊地坐起身，就要低头穿鞋。

　　“王妈妈，醒酒汤来了。”恰好这时，小玉端着碗进来。

　　“灵雨，你喝完躺下睡吧，我自己去可以，不用担心。”

　　“真的吗？”李灵雨迷糊地问道。

　　“真的，喝完睡吧。”

　　王妈妈在旁边接过醒酒汤，帮李灵雨喝下，喝完之后李灵雨向后一躺再次醉了过去。

　　看来那十杯佳酿的酒劲确实不小，闻人慕雪在心中感叹道。

　　“孩子，你需要什么？老婆子去帮你准备。”王妈妈拉着闻人慕雪的手，走到卧房之外，留小玉一个人在屋内伺候。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该带的已经收拾好了。”

　　“是吗？”王妈妈还是不放心地看着闻人慕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拉着闻人慕雪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王妈妈。”闻人慕雪进到屋内，疑惑问道。

　　王妈妈左右看了看，见门外无人，立刻将门关上。

　　“孩子，我想起个事情，是关于你所说的分家……”

　　节祭酒肆。

　　因为唐瑾年和李灵雨拼酒，带起了一股拼酒的风潮，整个酒肆热闹的，连墙都要给轰裂开一样。

　　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鬼话连篇，但就是手不离酒杯，头不低于桌面。

　　唐瑾年打心里佩服这帮大哥，暗暗竖起大拇指。

　　“小石头，我看他们也喝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唐瑾年敲敲柜台的桌面，把要带的包袱背在肩上，手里抱着那个石棺。

　　“现在走吗？”小石头看看外面天色，应该有戌时一刻的样子（19:15）。

　　“是的呢，你姐姐我可没有欠债的习惯，抓紧把那酒还上才是，我走了啊。”

　　“等一下。”

　　唐瑾年刚迈出的腿停住，回头疑惑地问道：“有事？”

　　小石头犹豫地说道：“我昨夜梦到了我妹妹，掌柜的有时间可以帮我找找吗？”

　　看着小石头目光中的恳求之色，唐瑾年有那么一瞬间愣神。

　　她知道小石头有个妹妹，因为小石头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有个妹妹，也是他唯一能告诉唐瑾年的事情。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小石头一直没有说要找，她还以为小石头的妹妹早就没了性命。

　　“当然可以，等我回来就帮你。”唐瑾年认真地应下。

　　“好，这酒你带着路上喝，驱寒。”小石头回手从柜台上，拿出唐瑾年平常喝的那壶石冻春。

　　“真乖，等姐回来啊。”唐瑾年手上掐了掐小石头的脸。

　　只见小石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唐瑾年立马松手，想要跑，但就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四个字。

　　“注意安全。”

　　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唐瑾年耳聪目明，自然听的清楚。

　　唐瑾年没有回头，嘴角上扬，一撩头发，大步向门外走去。酒肆里的宾客看到唐瑾年出门，还以为又要去对门，一个个嗷嗷喊着，“掌柜的好好玩啊”，“可别再被打了，早点回来”。

　　唐瑾年回头挥挥手，抱着小石棺，一路走到水池旁。

　　“我来还东西了，快出来。”

　　“喊什么喊，你从酒肆出来，我们就感觉到了。”咕咚咕咚的水泡再次出现。

　　唐瑾年也不打算浪费时间，把石棺放入水中，“这石棺只用了一天，但是我还是会给你两壶酒，帮我查点线索。”

　　“什么线索？”鲤鱼头领问道。

　　“上次跟我同来的小石头，他有个妹妹失踪，麻烦你们按照他的气息找他的妹妹。另外，帮我看看西南方是不是有墓，如果有的话，在什么位置。”

　　“找妹妹那个事还好说，起码有个气息在。但是你这说的西南方太宽泛了，怎么帮你查？”西南方那么大，就算找个一年半载也不见得有消息，这不是坑人吗？

　　见鲤鱼精不满地扑腾水，唐瑾年连忙后撤：“是我没说清楚。过两日惊蛰，那墓的位置将会出现天地异象，而且西南方都是水域，你们肯定会查到，最多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

　　要不是生性不喜水，再加上近日节气紧凑，她怎么会把这事拜托给这帮鱼，一群白眼狼。

　　“三壶。”

　　“好，成交。”

　　唐瑾年本就不是拖拉的人，再加上这美好的月圆之夜，就应该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抬头赏月，看看花灯，跟小孩子嬉戏玩耍，听老人讲述奇闻异事。

　　多么好的生活啊，可偏偏她就是个悲催命。

　　唐瑾年背着包袱，侧头看着街边的小摊，偶尔还停下来瞧瞧新鲜物事。

　　一旦转头赶路，脚底下像是着了火一样地加速。

　　举止显得诡异。

　　“呦，这不是小唐吗？去哪啊，要不要买两盏花灯挂酒肆里啊？”

　　“不了大爷，小石头自己做了两盏。”唐瑾年委婉拒绝道。

　　“小唐啊，我这新上的蔬菜，你看要不要点？”
　　“别买他的，大晚上卖蔬菜，哪有什么新鲜货，要买也得买我家的腌鱼片，刚刚腌好的。”
　　“怎么就只能吃你家，不能吃我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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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大爷为了让唐瑾年买货，硬是吵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常态了。

　　街边灯笼高挂，照亮了整个石街，今日不光卖货的多，出来闲逛的也多，人群熙攘，偶尔还有小孩子在身边跑过。

　　热闹之景虽不及三国时期，但起码要比往日热闹得多。

　　“来小唐看这边，大娘新做的酪樱桃，可甜了呢。”

　　新鲜的樱桃浇上奶酪和蔗浆，味道清甜，虽不飘香，但无论色泽还是样式，都是一等一的好，看着这新做出来的甜点，唐瑾年有些挪不动腿。

　　不行，还得赶路呢。唐瑾年用力摇头，在心里默念。

　　“来小唐拿着啊，大娘新做的试验品，也不知道合不合年轻人口味，你就当帮大娘尝味了。”将装在纸碗里的甜点，放到唐瑾年手里。

　　“这……真的可以吗？”

　　“真的，快去赶路，不是还有事呢嘛。”大娘笑着摆摆手，催促唐瑾年快点走吧。

　　唐瑾年感动地满眼冒亮星，先是尝了一口，滑腻微甜，搭上樱桃的微微酸涩，恰恰好好地突出了那带有奶味的甜润。

　　“怎么样？好吃吧。”看着唐瑾年一脸幸福的表情，大娘欣慰地笑着说道。

　　“好吃，当然好吃。大娘，钱给你放这了，我得赶路了。”

　　“诶，你这孩子。”看着唐瑾年已经跑远，大娘只好把钱收下，可是这一转头的时间，一位漂亮女子出现在眼前。

　　“大娘，麻烦来一份酪樱桃。”

　　“好…好的。”

　　女子半面佩戴纱巾，将银子放在大娘手中，将甜点接过，看着唐瑾年远去的背影，踏上了同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