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短篇小说集》周渔

2、《暗恋这件事儿》

　　小茜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林荀的。

　　可能是因为林荀长得帅气，学习又好。

　　学生时代学习好那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不过小茜的好友娜娜喜欢的，却是学校里面同样长得帅，但是学习特别不好，不过打篮球却超级厉害的一个学长。

　　两个小女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的要么是未来，要么就是自己各自喜欢的人。

　　实际上，小茜从来没有跟林荀同班过，总共算起来，也就是同样在学生会里面说过两句话。

　　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就惦记上了这个人。

　　小茜是走读生，但林荀是住校生，两个人虽然是同年级，但班级距离得挺远的。

　　即便如此，小茜还是有的时候会买了东西，找到跟林荀同班的娜娜，让娜娜给送过去。

　　此时，他们已经高二，马上就要高三了。

　　娜娜提了提袋子，然后无奈地说，“小茜，你每次给林荀的东西，他基本都不怎么吃，然后跟同学一分，所有女孩子给他东西，他都是这样。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给他送么？”

　　小茜梳着求刘海波波头，一张娃娃，眼睛很大，一笑非常甜的那种。

　　不过，她有点胖，在同学们都是八九十多斤的时候，她已经一百斤了。

　　这让小茜有点自卑。

　　她笑着说，“送不送是我的事情，吃不吃是他的事情。”

　　娜娜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学生时代的感情，其实是十分朦胧的，可能因为朦胧，反而更是让人趋之若鹜。

　　同时，却不会太过于热烈，小茜直到高二结束，才听说班级里面出了两对儿。不过，有一对儿老师找过谈话，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结束了，说是什么以学业为主。

　　而另外一对儿，是班级里名次排得很靠后的位置，俩人家里面认识，家境又都很好，据说就等着高三结束一起出国留学了。

　　这才是青梅竹马吧。

　　小茜跟娜娜上过晚自习，一起回家的时候，忍不住有点羡慕地说。

　　小茜说，“从校服到婚纱，其实很难的。中间时间太长，结局充满了未知。”

　　娜娜却不同意，“不管结局如何，最起码轰轰烈烈过呀。所以小茜，你什么时候去跟林荀告白？”

　　马上就高三了，大家同一个学校的时间，已经不多。

　　小茜摇头苦笑，娜娜说你个胆小鬼，小茜反问你怎么不去找学长告白？

　　这次轮到娜娜摇头。

　　俩丫头彼此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好吧，反正都是胆小鬼，谁也别笑话谁。

　　时间一晃就到了高三的下半学期，就剩下很短的时间，所有人就要各奔东西了。

　　小茜没有立刻去看旁边放着的高考志愿参考资料，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翻开日记本，她才记得，自己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开始喜欢林荀的。

　　穿着白衬衫的英俊少年，站在讲台上当做新生代表来讲话，那天阳光太好，所以一切喜欢发生得自然而然。

　　可是一眨眼，过去了这么久，久到日子本上的字迹，已经变浅。

　　小茜想起来刚才放学后，跟娜娜分开之前，她神神秘秘地说，据说林荀要考燕北。

　　是了，林荀一向优秀，在每次大考的时候，年级名次，从来没有掉出过前十。

　　这样优秀的他，考上燕北，并不是难事。可能有波折的，就是看他选什么专业了。

　　可小茜的成绩虽然不算学渣，但也的确不算好，距离学霸更是十万八千里。

　　这么比较吧，就是他们这一届一千多个学生，林荀是前十，那她就是前五百左右。

　　偶尔上下浮动，也不会超过五十名，一直奉行中庸之道。

　　用小茜的成绩，考个本科没问题，但想要跟林荀一个学校，哪怕再读三年都不行。

　　但是娜娜对她说，你可以选跟林荀在一个城市啊。

　　的确，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小茜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想，我为什么要选跟林荀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

　　当时娜娜懵了，不过她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自己选大学，丝毫没有考虑学长的学校，就瞬间明白了什么。

　　暗恋，其实是有时效的。

　　小茜感觉，自打那个学长高中毕业后，娜娜就越来越少地提学长了。不过跟小茜不同的是，在学长高中毕业前夕，娜娜跟学长表白了。

　　但被学长给拒绝了。

　　那个圣诞节，正好赶上放了半天假，小茜陪着娜娜去了游乐场玩了半天。

　　大汗淋漓之后，娜娜曾经慷慨激昂地说，她到时候要考到学长学校去，到时候要看看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可是真当到了他们填自愿的时候，娜娜却绝口不提这件事。

　　她说，小茜你跟我不一样，最起码学长拒绝了我，你还没有跟林荀表白。

　　可要不要表白呢？小茜丝毫都没有考虑，她虽然在这三年里，一直默默地喜欢着林荀，给他送了自己织的围巾，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

　　还会在开运动会的时候，给他买了矿泉水，不过最后并没有给他，而是站在人群里，看其他人把矿泉水给了林荀。

　　说起来，小茜对林荀的暗恋，已经不能够称为暗恋了。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三年九班的小茜喜欢三年一班的林荀。林荀本人那更是应该知道的，毕竟小茜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他。

　　虽然贵重的东西，林荀会退回，而食物的话，会跟同学们分着吃。

　　不过却会让娜娜带话，说让小茜下次不要这样破费了。娜娜每次回头都会对小茜说，小茜却涛声依旧。

　　思绪收了回来，小茜看着报考支援的参考资料，抿了抿嘴角。

　　表格上面的学校，还是空着的。父母已经给过了建议，不过他们疼爱女儿，最终想要报什么，让她自己决定。

　　小茜有选择困难症，不知道是不是双鱼座的通病。她第二天背着的书包里，放着的依旧是空白的表格。

　　有一个男生因为急事，跑得很快，撞倒了小茜，连带着把她的书包也给撞了出去。

　　书包里面的试卷书本，也散落了出来。

　　男生回头看到小茜，脸一瞬间的爆红，不过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同学，我有事先走，回头再跟你道歉！”

　　男生说完就跑了，小茜感觉这人有点眼熟，不过没想起来是谁。

　　可能之前在校园里面遇到过吧。

　　她没有多想，蹲下把自己的东西都捡起来，心里面是有点气跟自认倒霉的，不过小茜性格温和，又十分乐观，并没有多想。

　　可是下一刻，她就看到林荀蹲下来，捡起她的试卷跟书本，递给了她。

　　那一刻，小茜紧张得感觉嘴角都在抽，她支支吾吾老半天，最后才笨拙地说了句谢谢。

　　林荀是那种很书生气的长相，有点温柔，他笑了一下，然后说，“今天就要交志愿了，怎么还没有填写好？”

　　对方的笑容温柔得太晃眼，小茜垂眸看了看自己地上的影子，捏紧了手中的志愿表格。

　　她低声说，“没想好。”

　　“早点确定吧。”林荀又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早晨的阳光，把少年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小茜其实在某个瞬间，生出一个冲动，把志愿都填写燕北大学所在的城市好了。

　　可是等到她回到教室，低头又看了一遍后，发现自己其实是有心仪的学校。

　　那是海边的一个城市，不算繁华，但也不算落后，甚至有一些文艺小资。

　　而小茜喜欢文学，平时就喜欢写写字，又很喜欢海边那个城市……这一天，小茜过得很矛盾，很艰难，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书本里面夹的一片漂亮的银杏叶子。

　　那是书本掉落后捡起来一起夹在其中的。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银杏叶呢。

　　小茜看着那片叶子出神，想了想，就把叶子又放进了书中夹好。

　　最后她终于还是交上了志愿表格。

　　等到放学后，跟娜娜一起结伴回家，娜娜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小茜轻声说，“有点累了。”

　　所以，不想再追逐着林荀的脚步了。

　　娜娜愣了愣，不过还是感觉可惜，她说，“那你都不表白一次么？”

　　小茜反问，“林荀是那种会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人么？”

　　娜娜想了想成天认真学习的林荀，缓缓地摇了摇头。实际上，不只是小茜，也有其他女同学喜欢林荀。

　　其中不乏大胆的，会跟他告白，林荀都礼貌地拒绝了。

　　所以，哪怕小茜现在告白了，对方肯定也是拒绝，又何必呢？反正，只是暗恋而已。

　　暗恋说起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或许大部分人都会像娜娜那样，去想要一个结局。不过在小茜看来，暗恋者，基本都难以善终吧。

　　娜娜不说话了，或许在她看来，可能小茜并没有那么喜欢林荀。

　　但是，到底有多喜欢，谁又知道呢？

　　最后小茜如愿地考上了海边那个城市的学校，在去上学的时候，她没有让父母送，毕竟离家不算太远。

　　娜娜考到了南方一个城市的大学，她学的是小语种，以后可能会出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然后努力追逐梦想的样子，都很美。

　　小茜脾气好，性格好，很容易跟各种性格的人打成一片，偶尔会跟娜娜视频聊天，她给娜娜讲这边的美食，娜娜给她讲学校当地的风景。

　　开学后的一个月，娜娜突然对小茜说，“昨天我加了我们高中时候的微信，林荀管我要你的号码。”

　　小茜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就给他呗，也没什么。”

　　娜娜以为她对林荀，余情未了。小茜却很平静地说，“都是同学，或许他只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

　　当暗恋结束后，所有加注在那个人身上的滤镜，会一下子撤掉。

　　剩下原来的面容，清晰而又陌生。再也不会心悸，再也不会傻傻地四处寻找。

　　小茜想过，在过去的三年里，但凡林荀稍微对她表现出一点热络……除了毕业要填志愿那次外，两个人的交流真的十分乏善可陈。

　　而且，每次给林荀送东西，林荀的拒绝，都是通过娜娜来传达。

　　小茜当初甚至奢望过，林荀亲自来退还自己东西，或者是，亲口对她说一句，你以后别送我东西了。

　　结果，没有。

　　或许那时林荀的处事方式，他不想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也或许是别的。

　　但那对小茜来说，都过去了。

　　用力去喜欢一个人，喜欢了整整三年，三年结束，暗恋终结。

　　微信好友加上了，林荀的头像跟他本人一样，中规中矩，小茜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聊着十分客套的话，心中可能还有点微澜，但终究掀不去大风大浪了。

　　林荀还是没有说什么，而小茜也没有再问什么。

　　就好像许多失联的高中同学，重新又联系上了而已。而比起那些高中时候就十分熟悉的同学，现如今肯定很多话题要聊。

　　但小茜跟林荀之间却没有。

　　因为硬算起来，两个人还真的很不熟悉。

　　娜娜还发来信息问小茜，林荀找她有什么事情，小茜一脸懵说不知道，娜娜也跟着懵了。

　　她们都没弄清楚，林荀是什么意思，不过随着圣诞节要到了，她们也就没有再说这件事。

　　小茜本来邀请娜娜圣诞节来她学校，但是娜娜学院里面有活动，后来小茜只好作罢，然后正好学校里面在圣诞节有老乡聚会，小茜就答应了那个学姐一起参加。

　　因为距离老家不算太远，所以学校里面的老乡不少。这次算是大二大三学长学姐们欢迎大一的学弟学妹。

　　至于大四的学姐学长们，有的都开始实习了，要么就是考研，都十分忙碌，没有时间参加。

　　那个老乡学姐让小茜帮忙拿着一箱子东西，小茜个子不太高，才一米六，所以抱着箱子，就看不到眼前的路了。

　　被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对方及时拉住了她，但是手中的箱子跟里面的礼盒却散落一地。

　　似曾相识的画面，还有似曾相识的道歉声。

　　小茜抬起头，看到一个阳光少年，现在虽然是冬天，他只穿了一件很厚带绒的卫衣，扣着卫衣帽子，穿着牛子裤跟球鞋，看着他都冷。

　　她说，“是你，之前撞过我，说以后给我道歉，但是却没有。”

　　江昱一愣，他耳根瞬间发烫，匆匆忙忙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连忙低头帮她捡东西。

　　最后东西都捡好了，江昱说，“抱歉，那天我家人生病，我去医院看她，所以……”

　　他母亲那天生病，还要动手术，后来为了陪母亲，他请了好几天的假期。

　　差点错过高考。

　　幸好后来赶上了，也算是发挥正常，才考上了大学。

　　小茜本就没有生气，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看着特别可爱，跟小动物似的。

　　她说阿姨现在身体好多了吧，江昱规规矩矩地回答。

　　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小茜跟前，拘谨万分。

　　最后是江昱抱着那个纸盒箱，然后陪着小茜一起进了包间，所有人看到他们俩竟然一起进来，然后听说俩人竟然是一个学校的，纷纷打趣。

　　小茜脸皮薄，瞬间红了脸。

　　而江昱的脸也红了。

　　后来大家一起包了饺子，吃了饭，还喝了一点香槟，然后又一起热热闹闹地去唱歌。

　　等到回来的时候，一群人上了公交车，小茜就感觉眼前的景色一直在晃，紧跟着自己也跟着晃。

　　然后就有人扶住了她。

　　江昱的脸还是红的，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怎么回事，他紧张地问小茜怎么了，小茜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就是这车也太晃了。

　　江昱看着她这可爱的小模样，心情十分复杂，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扶着她，一直到有人下车，空出了位置，连忙扶着她坐好。

　　等到了学校，大家纷纷下车，当然大二大三的学姐学长们有男女朋友的，都各自散去，最后就剩下了基本都是单身狗的大一生。

　　江昱担心小茜，所以打算直接把她送到寝室楼下，两个人刚进校园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

　　海边城市，其实不怎么下雪，可能是不够冷的缘故。

　　但是今年的雪，来得很早，来得很及时。

　　给这美丽的圣诞夜，蒙上了一层美丽的白纱，连带着看什么都旖旎朦胧了起来。

　　微醺的小茜看着江昱英俊的脸，她有点委屈地说，“我喜欢一个人啊，喜欢了他三年呢。”

　　江昱扶着她的手一顿，掩藏掉眼底的苦涩，他说，“我也是。”

　　小茜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又继续在说，“不过我是暗恋呢，没有跟他表白过，但是，却偷偷地给他送了很多东西，织围巾的时候，手指扎破了。做点心的时候，又被烫到了。暗恋啊，好痛苦啊。”

　　江昱握紧了的拳头，他看着小茜，十分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呀。”小茜回过头，眯着眼，好像慧黠的小猫，不过此时猫儿喝醉了，看着有点憨态可掬。

　　江昱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我也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三年。我没有跟她表白过，当然，甚至都不敢送她东西，只敢在角落里面，默默地注视着她。”

　　“最开始，她经常跟好友来篮球馆，我以为她是来看我的，后来才知道，是她好友来看我学长的。”

　　“但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喜欢上了她。不，那其实是暗恋。看着她笑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看着她哭的时候，我也会难受得揪心失眠。”

　　“本来我想要跟她表达我的喜欢，可是，我听说了她喜欢一个人，很努力，很认真地在喜欢着那个人，我瞬间就退缩了，别说是表白，连我对她的喜欢，都不敢表达出来。”

　　“但是，在报大学志愿的时候，我还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把她的志愿表格拿到，对着抄了一遍……”

　　江昱的声音，有点低沉，再配合着这下雪的夜，让小茜更晕了。

　　她抿了抿嘴角，看着眼前人认真的模样，雪花在两个人中间扑簌簌地落下，一切都变得更加唯美。

　　**

　　暗恋这件事儿吧，谁也说不清楚会坚持多久。

　　有的人甚至会坚持一辈子。

　　小茜自认自己做不到，因为她想，在感情的世界里面，总不能够一直一个人付出。

　　暗恋也不行。

　　没有得到回应的暗恋，或者说，根本不会回应的暗恋，就应该让它该灭亡的时候灭亡。

　　等到以后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就是那种青涩而又淡淡的伤感弥漫的回忆而已。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时候，林荀竟然还回复了她。

　　大学第一个寒假，正是高中生们聚会最频繁的时刻，他们不会知道，以后他们的聚会，会越来越少。

　　一直到彻底消亡。

　　小茜跟娜娜一起逛街，正巧看到了三年一班一些学生聚在一起，也喊娜娜过去，娜娜为难，说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因为都是同学，所以班长也喊了小茜。

　　小茜不是很想去，毕竟是人家班级的聚会，所以她发了一条信息后，就说把娜娜送到那个聚会场地就离开。

　　然后她就见到了林荀。

　　林荀变化不大，还是那样儒雅温和，看到小茜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提出让她跟着一起进去。

　　小茜摇头说，“不用了，待会我去跟朋友吃饭。”

　　林荀看着小茜卷翘俏皮的发梢，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没有报燕北省的学校？”

　　小茜一愣。

　　林荀看向小茜的眼神里面，有着一抹复杂，或许那抹复杂跟感情无关，但是，也好像有关。

　　只是小茜没有耐心再跟他说什么，因为手机响了。

　　她很匆忙地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学校跟专业呀，所以就没有去。”

　　林荀的下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不是也说过喜欢我么，那为什么没有选跟我在同一个城市里面读大学呢？

　　但是下一刻，他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任何资格问小茜这句话。

　　可心底还是很难受，林荀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发现，变得愈发可爱的小茜，距离他越来越遥远。

　　小茜没有发现他复杂的心情，而是欢快而又疏离地挥挥手说，“我朋友到了，我得走啦，再见，祝你们玩得愉快。”

　　林荀沉默地点点头。

　　他习惯了小茜在身后追逐，习惯了她对自己种种的好。

　　其实还是有一些心动的，可能没有到喜欢，但也可能距离喜欢不远。

　　所以，才会在当初报考志愿的时候，隐晦地提醒她，可以，跟他考到一个城市啊。

　　那样的话，他们或许会先从老乡，朋友，慢慢靠近，慢慢地……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用。林荀看着小茜跑向了一个男生，然后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暗恋，仅此而已。

　　可林荀并没有分清楚，暧昧跟爱情。

　　小茜跟着江昱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正好看到林荀转身的瞬间。

　　她有一种感觉，或许当初的自己再努努力，或许就会真正的等到林荀的回头。可是，她太累了，也或许，自己最开始是对林荀动心，而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惯性暗恋。

　　暗恋是一个过程，而且，有的时候不问结果。

　　不过有的人的暗恋，却会坚持很长时间，会赴汤蹈火，会不离不弃。

　　小茜转过头，对正在低头找哪家饭店好吃的江昱，欢快地说，“江昱，我们谈恋爱吧。”

　　吧嗒一声，江昱手中的手机掉地上了。

　　小茜看这傻大个，傻了好久都没出声，她无奈地说，“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不，不能算了！”

　　**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那么，就放弃吧。

　　一回头，可能就会发现，当年那么辛苦暗恋着别人的你，或许，也被人暗恋着。

　　你暗恋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