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独白》情绪瘫

14、探望老人

　　晚饭后的易航倚在自己的电脑桌前，悠闲而又惬意的听着歌。此时他的脑中浮现起了江馨怡手腕上的红绳画面，而同时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手腕。
　　“秦梦珂的手上也有红绳！”易航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他连忙给有段日子没联系的秦梦珂发去了消息。
　　“嘿，在爪子？”
　　“在家里追番啦，做个快乐的死肥宅。”
　　“我都好几个世纪没看见你了，假期都不出来玩儿的吗？”
　　“林妍她回老家了，上次去露营回来可可就和四火也谈上恋爱了，我，每天就给他们当电灯泡呢，哼。”
　　“那你还不来约我玩儿。”
　　“你不也在谈恋爱嘛，这次的小学妹怎么样？”
　　“挺好的，挺特别，她昨天居然约我去爬后山，累死我死了。不过还是挺开心的。”
　　“呦，不错呢。”
　　“哦，对了，问你个事儿啊？”
　　“萌大奶（日语谐音）。”
　　“你们女孩子在手上系红绳是什么意思啊？”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红绳啊？还有，我们？小学妹手上也有吗？”
　　“我平时看到了的啊，我又不是瞎子，对的呢，她手上也有根，问她了，她没告诉我。”
　　“哈，她可能是个好女孩吧，那我也不告诉你，自己问问度娘就知道了。”
　　“额，你这回答等于没有回答我嘛！”
　　“就不告诉你，见色忘义的家伙。”
　　“哦，那明天一起学校门口约个烟吗？”
　　“不了！我要做个快乐的肥宅。”
　　“噢，那好。再约吧。”

　　这个假期和江馨怡的约会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比如在新华文轩一起看些逻辑学的书，比比谁先完成书中的问题，最后易航完胜了；或是再一次一起去福利院看望老人和孩子们，并且是步行几公里去，又步行了几公里回，不过路途中两人聊很愉快，也就当是长距离的散步了。
　　“讲讲你前女友的事儿吧？”途中江馨怡突然的问题让易航有些惊讶。
　　“恩？怎么突然先听这个？我前女友可多啦，你要听哪个？”易航想用玩笑缓解下着片刻地尴尬。
　　“其它的我不想知道，我就想听听你和小湘的故事，就你百度ID的那个小湘，快讲讲吧，我很好奇。”江馨怡一脸的好奇。
　　江馨怡轻松且温柔的话语却让易航沉默了，他第一时间没有说话，陷入了片刻地沉思。
　　“额，我觉得嘛，过去了的事儿，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想起来都会让自己不开心吧。”
　　“那就不讲了吧，我不希望你不开心。”江馨怡冲着易航微笑。
　　“恩，好吧。”易航也略显尴尬的笑了。
　　在福利院教小朋友们画画耽搁了很长的时间，回到城里是天已经进黑了，和往常一样一行送江馨怡回家，他们没有走小路而是走的河边的小道，因为城市的灯光太耀眼，也只有这样才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啊，那什么呀！”
　　路边的一大块黑影吓了江馨怡一跳，易航一下子用胳膊将江馨怡揽在了身后。
　　“好想是个人，我去看看，你在这别动。”
　　易航上前两步，地上是个人没有错，仔细一看，是一个拾荒的大叔，这个人身着破烂却很厚实，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个大叔，有呼吸，是活的。”易航对身后的江馨怡说。
　　再确认大叔是个活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江馨怡松了口气，趴在易航的身后。
　　“叫一下这位大叔吧，大晚上的，河边多冷啊。”江馨怡对易航说。
　　“恩。”
　　易航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地上这位拾荒的大叔。
　　“叔，醒一醒，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里啊？”
　　拾荒大叔迷迷糊糊的醒了了过来，嘴里不知道在含糊着什么，手也在比划着。
　　“大叔你家在哪儿？有家人吗？我们送你回去吧。”江馨怡说。
　　“对啊，大叔告诉我你住哪儿吧，我们送你回去，这路边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多危险啊。”易航也说。
　　拾荒的叔迷迷糊糊，依然不是道他在念叨着什么，大叔起身拍了拍自己身子，东张西望着，也没看两人，好像很怕与人对视，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没得事，没得事，我自己就回去了”
　　在拾荒大叔一阵支支吾吾后，二人终于听清楚了拾荒大叔的话。
　　大叔起身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蹒跚地走去了，二人没有跟上去，目送着这位大叔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快看！有流星！”
　　大叔消失的方向，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易航激动的叫喊道。
　　“在哪儿？”江馨怡也激动的问。
　　“那边的天空啊！”易航话音刚落夜空中又划过了一道。
　　“赶快许愿。”易航连忙拍了一下江馨怡的小脑袋瓜便十指相扣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这时回过神来的江馨怡也慌乱的照着易航的样子做着。
　　夏夜的河风微凉，道路一边是浪花拍岸，一边是夏虫鸣叫，二人也在这小道上并肩矗立，对着满天的繁星和那两颗一闪而过的流星，许下了各自心愿，这是他们的秘密，也是只属于二人的秘密。
　　小城深夜的窗外少了车辆的川流不息，也没有那些灯火酒绿，街旁灰暗的路灯让躺在被窝里的易航也可看到夜空中些许的星星，他总爱失眠，或许只有夜对他永远都是那么宽容，能安静的聆听的不止是他的喜悦，更有他的烦恼。
　　“老大，今天出门吗？”午饭未至，满心欢喜地易航已是迫不及待。
　　“最近不能了。”电话那头江馨怡有些失落。
　　“咋滴呢？”
　　“我外公生病了。”
　　“啊？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大碍，要住院休息段时间。”
　　“那这段时间里，你不是就要在病房陪你外公了啊？那我可以来看忘下老人家吗？顺便陪陪你。”
　　“不，我自己在这儿就好了。”
　　“那好吧.....祝爷爷早日康复。”
　　江馨怡果断的回答让易航有些失落，他虽嘴上很自然的叉开了话题，脑子里反复的纠结着，可又快速的结束了脑中的纠结，他还是固执的做了决定。
　　先是去超市买上了一些看望老人的水果，然后再来到医院。确认江馨怡在病房的情况下，在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的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爷爷的情况看上去还很不错，病床被升了起来，还看着电视。床边的江馨怡一脸惊讶的看着进门来的易航，眼神里又尴尬又有些害羞。身边的阿姨看得出是她的妈妈。
　　“爷爷，阿姨，下午好啊，我是江馨怡同学，听她说爷爷生病了在住院，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说着就把水果轻轻地放在了桌上，俯下身询问着爷爷情况。“爷爷你感觉好些了吗？看样子问题不大嘛。”
　　“没啥问题，没啥问题，好多了。”爷爷乐呵呵的。
　　“调理下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谢谢了小伙子，到这边来坐吧。”一旁江馨怡的妈妈也连忙回答着。江馨怡却依然是一言不发，脸上少了尴尬，多了些注射，或许还多了一丝丝的开心。
　　“应该的阿姨，也是刚刚路过，阿姨您还没吃饭吧，要不您下去吃晚饭，我和江馨怡在这儿陪爷爷，让她这个马大哈一个人在这，别说您了，我都不会放心的。”易航的自来熟开启，心里也庆幸着这看望病人的时间掐的刚刚好。
　　“你才马大哈嘞。”江馨怡终于说话了。
　　阿姨也笑了，说：“也行，那就麻烦你们两个小家伙了，我就去吃晚饭了。江馨怡，好好看着爷爷。”
　　“你走吧走吧。”江馨怡一脸委屈。
　　妈妈刚走，江馨怡就迫不及待地在易航耳边说：“我又没告诉你我在哪里？你咋找到我的？”
　　“想知道吗？叫爸爸。”易航很没下线地说。
　　“爸爸！快告诉我。”江馨怡突然间更没下线的回答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快说！”江馨怡脸上还有些开心。
　　“其实很简单，昨晚儿你不是发了一个你守夜的动态嘛。从照片里我看到了病房的样子，知道了是哪一家医院，结石是内科，住院部内科就这么一层楼。还有桌上的这些水果，即使没看到你，我只需要从外看看哪个房间的桌上有这些不就行了吗？你个大傻子。”
　　“你才大傻子呢，真是防不胜防啊”
　　“但看你这样子，我来了你好像还很开心的嘛”
　　“哪有！”
　　“明明就很开心嘛，不跟你这个傻儿子说了，多关心下你外公吧，我去找你外公吹吹牛了，这个我最擅长了。”
　　江馨怡一脸生气却又笑了，欲言又止，小脸微红。
　　和老人家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家长里短的确实是易航很在行的事儿了，他很清楚老人家最关心什么话题，很快也和他激动地聊了起来，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病床上的病人了。而江馨怡，却只能在边上听着这一老一小的高谈阔论，完全插不上话来，可她还是有些欣喜的在一旁听着。
　　江馨怡的旁听也很快结束了，傍晚江馨怡妈妈晚饭回来后，连忙吩咐江馨怡带易航出去吃点儿东西，还特别提到可以多去玩会儿，医院里有她在照顾，这对于在医院呆了一整天的江馨怡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终于出来透透气了，医院的气味真不好闻。”江馨怡在街上漫步着说。
　　“我还好吧，小时候在医院里待习惯了。”易航答道。
　　“哦，你说过的。”
　　“恩，对了，今天没打招呼就直接来了，是不是有点唐突了？抱歉啊。”
　　“你才知道啊？刚开始是怕我妈，不过看她这么正常，也没啥事儿了。”
　　“我也是一时兴起吧，你是我女朋友，也是家人，你外公当然也就是我外公喽，不来看望下总觉得心里过不起，也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下，这么早的时间里和你家里人见面了。”
　　“既然都没啥事，那就不言在意嘛，我们去吃什么啊？”
　　“恩````随便。”
　　易航话音刚落，江馨怡的脸就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骤变，仿佛一股杀气直逼而来。发现大事不妙的他连忙跑一下话题。
　　“额，对了，怎么就你妈和你在医院陪你外公，你爸呢？”
　　此时，江馨怡的眼神突然凝固了，片刻后又神情轻松的说：
　　“我没爸爸。”
　　“啊，抱歉。”虽然江馨怡表现的很常态，可易航还是感受空气有些凝重，没有追问任何的问题了。
　　“我们去吃土豆吧，我知道一家店，那家店还有其他小吃可好吃了，尤其是冰粉儿，我能吃好几碗。”易航摸了摸江馨怡的后脑勺便把她挽在了肩下。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但大街上这突然的亲近还是让她小脸泛红，害羞的一时间丢了魂儿。
　　“好~好”易航肩下的江馨怡轻声的答到。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这浮华街市的人群中。
　　无论是过甲的长者，还是像他们这样花季的少年，或许每个人都有都有些一些负面的往事，或是不会与人分享的秘密。大到生老病死，离合悲欢，小到家长里短，生活琐事。有的人选择逃避，遗忘，也有人坦然面对，往前看。这就是成长，失之若得，得之易失，本所谓有，本所谓无，就在得失里循环，这就是生命，而所有的得与失，也是这生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