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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手捏黄符,楚涪看着上面的字凝神发呆,她听说惠通已经圆寂了,但这消息已经停留数日了,应当是惠通所传。

      大门外“砰砰”的敲门声突然又毫无征兆地想起来,力气之大,只能让楚涪感叹一句,果真敲得不是自家的门。

      楚涪将黄符随手往腰带里一塞,然后走到大门处,打开大门,又是方才那个二愣子站在门口,面色微红,对着楚涪问道:“姑娘,你果真是楚……二爷?”

      对着楚涪如花似玉的脸,沈游仍是不太叫的出口那两个字。

      “是我,怎么了?”

      案情紧迫,沈游暂且信了她的话,反正是与不是,带回去让陈肃一看便知,于是他说道:“姑娘,我们大人请楚……姑娘过府议事。”

      楚涪下意识地想回答“没空”,但突然又想到腰间的黄符,今时不同往日,若是重启了天正司,那辅助开封府办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没有拒绝的余地,更重要的是,若是陈仲宽日后与秦愆告他一状,可真是得不偿失。

      开封府的案子初初回来的时候,她也听过一些,实在不是什么能让她出马的大事,但是既然天正司已然重启,她实在不好拒绝。

      脑中纠结片刻后,她对沈游说道:“稍等。”

      楚涪关上了门,径直走到院子右侧的鸟架子上,那些鸟生的很漂亮,通身雪白,也很安静,只啄食食物,一点儿声音也不会发出,但是它们见着楚涪的靠近,都扑棱着翅膀纷纷往后躲,还有的缩在角落,张开翅膀捂住喙,似乎是怕发出什么声音引起她的注意,楚涪随手逮过一只鸟,那只“不幸”的鸟浑身僵硬,还依依不舍地回望自己的伙伴,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楚涪轻柔地摸了摸鸟圆润小巧的脑袋,那只鸟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绷直了身子,还闭上了眼,仿佛听天由命一般。

      “乖,”楚涪顺着脑袋往下抚摸,道,“去把你主子叫回来,开工了!”

      说罢便将那鸟往空中一送,那只鸟这下才回过神来,扑棱两下翅膀飞走了。

      做完这件事,楚涪又才走到大门处打开门,对沈游说道:“你回去告诉陈肃,我帮他破案,但是我现在没空,只等改日。”

      沈游没有料到楚涪会这么说,答应帮忙了,现在没空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院中的狼藉和横在院子里的扫帚,难道打扫府邸比办案更重要?

      他皱眉说道:“姑娘,案情紧急,陈大人十分着急,你还是随我去一趟吧。”

      楚涪坚持摇头道:“不行,你先回去,我得空了自然会去。”

      楚涪见沈游还想说些什么,便在他开口前道:“我下午就去,你若是再说,我就不去了。”

      沈游想,这案子拖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上午,若她真的不去,不知又要拖多久,况且陈大人指名要眼前的女子,想必她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便答应了。

      “那……在下便告辞了,姑娘一定记得来。”沈游生怕楚涪忘记,接连嘱咐道。

      “放心。”

      沈游便准备驾马离开,他刚解开缰绳,就见楚涪喊住他,问道:“这马是你的?”

      对于楚涪突如其来的问题,沈游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是,姑娘,怎么了?”

      “可否借我一用?”

      沈游总觉得楚涪脸上的微笑有些诡异,但没有细想,只将缰绳递给她,道:“姑娘,请便。”

      楚涪拉过缰绳,翻身上马,马鞭一挥,绝尘而去,一句“多谢”飘荡在灰尘洋溢的大街上。

      “不用……”沈游突然想起什么,对楚涪的背影大喊道,“姑娘,你门还没关呢!姑娘!”

      沈游一扭头,只见大门已然紧闭,门上横亘着一把崭新的铁锁,和满是灰尘的大门显得格格不入,沈游瞪大了眼睛,深感奇怪,他摸摸头,喃喃道:“奇怪,她刚才锁门了吗?还是我记错了?”

      开封城外九步山,登之若登天。

      至于为何名叫九步山,据说此山之高,唯有仙人方能登顶,有人曾见仙人登山,只需九步,故名九步山。

      虽然山高无人,但是山下仍有百姓居住,山坡之上还有樵夫打柴。

      楚涪衣袂翩翩,又容貌美丽,高骑骏马,很是引人注目。

      走到小半山坡,山上下来一个樵夫,年老体衰,它叫住楚涪,道:“姑娘,山上太陡了,走不上去的,马也上不去。”

      “我知道。”

      楚涪仍然牵着马往上走,樵夫走过了楚涪,想了想又转过身去提醒道:“姑娘,山上有异鬼猛兽,可小心着些!”

      “多谢提醒——”

      九步山当真很高,越往山上,人迹越是罕至,再往高走,就没有一丝人烟了,山上丛林密布,虎啸鸟鸣,不绝于耳,还偶有猛蛇游走,云雾漫步。

      穿过这一片树林,便来过一片开阔之地,拨开云雾,只见眼前一处山洞,一道厚重的石门将山洞与外界分隔开来。

      楚涪走到石门前,将手掌放到石门中间,而后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就将手收了回来,向后退几步,片刻后面前的石门轰然大开,石门掀起一股大风,吹得地下沙石飞旋,那匹马被撩起前蹄,大声嘶鸣,楚涪站在其中,面不改色,连头发都没被吹起来半丝,若不是她周身尘土飞扬,倒真像是一幅画卷。

      狂风过后,一切归于宁静,沙石不再飞旋,眼前也渐渐清晰,只见石门之后,站着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身着玄衣,姿态潇洒,容貌也很俊美,一双剑眉入鬓,凭生几分英武,若非是抿着薄唇,眉头微皱,看着楚涪的眼神里颇带些不悦,倒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才模样。

      楚涪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微微有些不悦,这很正常,毕竟他在此沉睡近三十年,如今突然被唤醒,不悦是很正常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起床气。

      楚涪拉了拉手上的缰绳,拉着那匹马上前几步,讪笑道:“秦大人睡这么久该饿了吧,给你带了点儿点心。”语气里颇带着些讨好的味道。

      秦愆微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下来,他一扬手,那匹马就飞进了石门之中,与此同时石门轰的一声又关上了,楚涪撇撇嘴,又不是没见过你吃东西,还非要躲起来,装什么斯文。

      不出多时,石门再次打开,秦愆理了理衣衫,走到楚涪眼前,对楚涪道了一句:“走吧。”

      楚涪见秦愆脸上不悦的表情已经散去,脸上显出温和的神色,虽是没什么表情,但他本来也是不爱笑的,楚涪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沾染了一丝血迹,想必他是很饿了,楚涪自行想象了秦愆狼吞虎咽的样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

      楚涪指了指他的嘴角,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交给秦愆,秦愆狐疑地擦了一下楚涪所指的地方,只见着雪白的锦帕上有一斑血迹。

      “还有,没擦干净。”

      秦愆又狠狠地擦了两下,见着楚涪点了点头,这才知道干净了,伸手将手帕递还给楚涪。

      楚涪见着锦帕上的血迹,甚至还能闻到丝丝腥味,不禁嫌弃地皱起眉头:“你不是应该洗干净了才还给我吗?”

      “那就不要了吧。”秦愆手一挥,锦帕飘摇在地。

      楚涪:“……”

      她错了,她怎么能奢望秦愆给她洗帕子呢,再过两千年也不可能。

      秦愆见楚涪望着地上那方锦帕,自以为她是心疼这帕子,便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个帕子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楚涪微微叹气,心痛道:“可这是我意中人送的,情义无价。”

      秦愆面无表情地拆穿她,“看样子这应当是云娘所绣,她楼里人手数条。”

      楚涪撇撇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惠通圆寂了你知道吗,”楚涪从怀里掏出那张黄纸递给秦愆,“这应该是惠通死前递的消息,我已经叫赫连和飞尘回来了。”

      “嗯,”秦愆点了点头,然后道,“那先下山吧。”

      下山的途中,楚涪将近几年的事一一讲与秦愆,当初他回到山洞冬眠,一睡便是几十年,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和赫连飞尘三人每十年一轮守着家里,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一些小事也应当让他知道。

      “陈肃那儿的案子,我跟你一起去,家里的事都交给赫连飞尘他们。”秦愆淡淡地说道。

      楚涪倒是有些惊讶,这样小的案子,她都不屑于去帮忙的,若不是天正司要重启,她根本就不会答应去帮这样小的忙,更不要提秦愆了,杀鸡焉用牛刀。

      对上楚涪的神情,秦愆微微一笑,道:“惠通死前既有这番打算,咱们也应该做好准备,和开封府交接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咱们无名无份,若要行走方便,还得有个中间人。”

      楚涪恍然大悟,从前他们天□□虽然多半是帮着开封府或者刑部办案,但终究最早是国寺的师傅创办的,之前也一直是以国寺之名,就连工钱都是从寺里发的,现在惠通死了,国寺无人,他们自然得找一个能帮他们的人,无论如何,开封府尹陈肃都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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