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荼》君越贤

33、033

　　虞渊挑起宁娇腰际的寝衣系带，道：“你白天答应过我什么？快叫一声来听听”
　　宁娇双唇微动，微开的小口，缓缓道出“夫君”二字。
　　不过是一个称呼，并不是那么难以企口，宁娇白天不愿意说，实是虞渊的逗弄生了气。

　　这一声轻呼，倒是让虞渊措手不及。
　　原以为，还得好好哄一番，才能哄得佳人开口。
　　宁娇撇过脸，偷笑一声，再次道：“夫……君……”

　　虞渊胸中心弦一颤，手不断向上游移，系带从指尖滑落，顺着宁娇的腰侧，指尖轻触到宁娇的唇。
　　感受到唇上的轻微的力道，宁娇勾住虞渊的脖子，回应对方。

　　虞渊眼睛一暗，一手作支撑，一手牢牢抓住宁娇的肩膀，眼中汹涌而出的情感，慢慢逼近宁娇。
　　宁娇迎上虞渊眼，没有丝毫躲闪和退却。
　　再没有言语，虞渊已将宁娇带入他眼中的旋涡。

　　声音若有似无。
　　床帐的侍人早已退下。
　　宁娇的呼唤声，虞渊一人听到足矣。

　　夜色未深，升至中天的月轮却已瞧瞧藏入月中。
　　这一夜，宁娇确实是累了，她早早睡去，都未曾注意到，身旁的虞渊是否已入眠。
　　虞渊似是不觉得累，他操劳了一夜，却是早早醒来。

　　宁娇紧赶慢赶地穿戴整齐，瞧见在廊下信步闲走的虞渊，心中忍不住委屈，道：“让殿下久等。”
　　虞渊上前一步，不目光热切地看着宁娇，道：“昨夜是我的不是，让你……”

　　不说还好，虞渊这么一说，宁娇眼睛更红。
　　“好了，好了……”虞渊赔不是道：“今晚我……”
　　这哪是赔不是，根本就是耍无赖。

　　宁娇这下不止眼睛红，整张脸都是红的。
　　虞渊瞧宁娇那又羞又恼的模样，手已悄悄攀到宁娇的手背。
　　宁娇再也无法忍受，求饶道：“夫君……”
　　虞渊看向廊外的花草，双手背到身后，正色道：“走。”

　　在虞渊与宁娇身后随侍的宫女太监，全都看着自己的脚尖，当自己是聋子。
　　走到宫门前，宁娇才看见太子妃一行人。
　　宁娇：“见过太子妃。”

　　“免礼。”萧燕婉眼中全是虞渊，连余光都未曾给宁娇一点儿。
　　虞渊却将目光放在宁娇身上，他等宁娇腿伸直，毫不客气地问萧燕婉：“你怎么在这里？”
　　萧燕婉后退半步，扶着身旁的宫女，受伤地道：“殿下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

　　虞渊不想将场面弄得太过难看，便对宁娇道：“你先上轿。”
　　宁娇点点头，又向太子妃屈膝，快步离开。
　　萧燕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眼看到的。

　　“殿下竟对宁氏回护至此，难道你是怕我对宁氏做些什么吗？”萧燕婉虚张声势地道。
　　“我是不想你脸上无光，你若是想让……想让她在一旁看着听着，我这就接她过来。”虞渊嫌恶地避开萧燕婉的脸。

　　萧燕婉一时无法呼吸，“殿下这是何意？今日宁氏前去披香殿，向娘娘请安，我自当在一旁督促。”
　　虞渊笑都懒得笑，只道：“我何时说过，你今日可以出东宫？”
　　一句话，就让萧燕婉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坚强，瞬间瓦解。

　　虞渊虚虚扫了一眼萧燕婉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太子妃累了，你们送太子妃回去休息。”
　　萧燕婉的侍从，身子瞬间就矮了一截，唯唯诺诺地应“是”。
　　“殿下？殿下！”萧燕婉乱了方寸，掩在裙下的丝履露出全貌。

　　虞渊终于正视萧燕婉，实在是太难了，到了这地步，他的太子妃依然维持着可笑的骄傲，不愿意低头。
　　萧燕婉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道：“你不可以这样，我是太子妃，我是你的妻。”

　　虞渊止不住地冷笑，道：“正因为你是太子妃，所以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我才会允许你说这些可笑的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虞渊呵斥道。

　　一瞬间，萧燕婉的双手就被人制住。
　　“太子妃你累了，奴伺候你回去休息。”
　　“太子妃……”

　　萧燕婉眼睁睁看着虞渊从她身边经过，她只能无望地道：“殿下？殿下……”
　　今日，虞渊带宁娇去给惠妃请安，萧燕婉敢怒不敢言。
　　为了自己这张破嘴，萧燕婉已经受到足够大的惩罚。

　　按以往的例子，虞渊根本无需亲自带宁娇去向惠妃请安，交由身为太子妃的萧燕婉去做这件事便可。

　　可虞渊偏要事事亲为。
　　这等于是剥夺了萧燕婉身为太子妃的权利。
　　萧燕婉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只可惜，萧燕婉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
　　在虞渊眼中，萧燕婉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无事生非。
　　宁娇一直让人拉着轿帘，直到虞渊向她走来。

　　虞渊让人松开帘子，自己拉开一道小小缝隙，向轿内的宁娇一笑，道：“你这样，也不怕冻着自己。”
　　“不冷。”宁娇手捧暖炉，道：“轿内暖和着呢，殿下也快上轿，别冻着了。”
　　同样是“殿下”，可从宁娇嘴里说出来，虞渊只觉得舒心，生不出一点儿怒气。

　　“好。”虞渊掩好轿帘，脸上又有了笑意。
　　萧燕婉努力地回过头，希望虞渊也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可到头来，萧燕婉看到的是虞渊对别人的笑，对别人的温柔。

　　萧燕婉清楚地认识到，她现在还能稳坐太子妃的位置，那是因为圣人还在，她是圣人亲自选的，虞渊无法违逆。
　　可若是有朝一日，虞渊荣登大宝，那她这个太子妃，可就真的是做到头了。
　　萧燕婉内心生出无边恶念，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虞渊无法登上皇位。

　　苗幼娘命人紧闭门窗，她相信，太子妃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看到她那狼狈样子的。

　　“知道你们要来，也不必来的如此早，你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疼人呢……”惠妃看向虞渊，责怪道。
　　虞渊深深地看了眼宁娇，道：“儿子知错。”

　　宁娇服侍惠妃坐下，一握手心，发现全是汗。
　　惠妃指指虞渊身旁的位置，道：“快去坐下歇歇。”
　　宁娇一步一顿，磨磨蹭蹭地在虞渊身边坐下。

　　惠妃嘴边的笑容一收，看向自己的儿子，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太子妃还是在和你闹脾气？你别一味地纵着她，该约束还是要约束的。”
　　早上东宫里的动静，闹的确实是有些大，惠妃既然已经知道，那皇帝肯定也是知道的。

　　虞渊眉峰一扬，道：“这事怪我，若我早做了打算，也不会闹那么一场。”
　　“你又纵着她。”惠妃责怪道。
　　虞渊手一摊，极为无奈地道：“谁叫她是太子妃呢……”

　　宁娇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早上那件事，在惠妃和虞渊嘴里，已变了一种味道。
　　说对也对，太子妃争一时之气，任意施为。

　　萧燕婉没有知会任何人，就那样独自等在东宫的宫门内，根本就是在威胁虞渊这个太子。
　　说不对也不对，太子妃根本没有讨着好。
　　虞渊又岂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
　　萧燕婉那样做，只会将虞渊越推越远。

　　宁娇若是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只听这母子二人的话语，怕是会将太子妃想象成一个骄纵霸道之人，而虞渊则是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

　　“哎……”惠妃紧跟着一叹气，为难地道：“她想来，那就让她来，我总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虞渊叹道：“儿子怎忍心让阿娘难做。”
　　惠妃心疼地道：“我难做，总比你难做的好。”

　　宁娇一个旁人听来，都替惠妃觉得委屈。
　　惠妃对萧燕婉的不喜，一直都放在心底，可今天，在宁娇面前，却显露无疑。
　　作为母亲，惠妃自然不喜欢一个，给自己儿子扯后腿的儿媳妇。
　　惠妃也不希望，宁娇成为儿子的拖累。
　　宁娇不愿意去深想。

　　“净顾着和你说话，倒把她给忘了。”惠妃眼尾带到宁娇，幡然想到。
　　虞渊伸手，掌心覆在宁娇的手背上，道：“阿娘在和你说话。”
　　宁娇一眨眼，眼中思绪尽收，露出几分羞涩，道：“娘娘……”

　　惠妃温厚地道：“你这孩子，也太害羞了，大声点儿说话。”
　　宁娇报以羞怯，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十分无措地看着虞渊。
　　虞渊捏捏宁娇的手，道：“没事的。”

　　惠妃商量道：“我听闻七郎唤你‘阿荼’，我也唤你一声‘阿荼’，可好？”
　　宁娇脸上红晕褪去几分，拱手道：“但凭娘娘决定。”
　　惠妃好笑不已，道：“那阿荼。”
　　宁娇：“娘娘。”

　　惠妃抬起手，手指轻轻一挥，道：“前些日子，我让人收拾库房，整理出好些我年轻时戴的首饰，你尽拿去，平日里随意戴戴。”
　　宁娇受此恩惠，谢道：“娘娘的首饰，我怎敢随意处置。”

　　惠妃无所谓地道：“这些首饰都已不时新，我留着也是留一个念想，如今我送与你，不过是不忍心他们继续蒙尘。”
　　能让惠妃留到今日的，自然都是绝好首饰，一点儿都不会落伍。

　　惠妃送宁娇自己曾经佩戴过的首饰，是以此来表达对宁娇的喜爱，也是对虞渊表明，她会护着宁娇这个人，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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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找找感觉……
这章未完，我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