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荼》君越贤

31、031

　　虞渊那双健壮有力的手臂，挂在宁娇肩头，再略一施力，宁娇半边身子就到了怀里。
　　宁娇靠近虞渊的那只手低垂着，另一只手轻轻按上虞渊的胸膛。
　　指尖的心跳，一次快过一次，从虞渊胸膛传来的热度，似是能炙人。

　　虞渊一手揽腰，一手捏住宁娇的手，发出愉悦的笑声，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宁娇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明明很清楚，却又是如此的令人期待。

　　宁娇指尖轻挠了下虞渊的手心，惹得虞渊颤了一下。
　　虞渊贴近宁娇，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宁娇的侧脸，问：“是在想我吗？”
　　闻到对方吐出的酒气，宁娇的脸又热了几分。
　　这问题问的实在是不要脸，但宁娇只能是点点头？

　　瞧见宁娇那拥有美好弧度的下巴一点，虞渊发出醉人的笑声，激动地将宁娇抱入怀中。
　　“殿……殿下……”宁娇一扭身，靠在虞渊怀中，道：“该洗漱了，我伺候你。”
　　虞渊紧紧握住宁娇的双手，道：“别动，就这样别动。”
　　就算虞渊不说，宁娇也无法动弹，她背后的那个人，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宁娇又往后靠了靠，道：“殿下。”
　　虞渊放松下来，问：“可是我太用力了？”
　　宁娇回首道：“没有，我……”

　　虞渊嗅着宁娇颈间的芬芳，全然放心地将下巴搁在宁娇的肩上。
　　宁娇感觉右肩一重，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样全然地与另一个人想贴在一起，是宁娇许久未感受过的，惹得宁娇脊背一僵。

　　虞渊自然能感觉到，他放开宁娇，扶着宁娇坐直，道：“你用过膳没有？若是不饿，陪我再用些可好？”
　　宁娇看着自己那双被握出条条白印的手，道：“我伺候殿下用膳。”
　　“我是让你陪我，可没让你伺候我，该罚！”虞渊详怒道。

　　宁娇双手一揪裙角，抬眼对上虞渊的视线，问：“殿下要怎么罚我？”
　　虞渊被宁娇这一眼看得心口一热，只得收紧小腹，以作掩饰。
　　“殿下……”宁娇语调婉转，目光如水。

　　虞渊呼吸一滞，毫无预警地起身，引得腰间组佩乱响。
　　玉声渐息，虞渊背对宁娇，迈着大步子离去。
　　宁娇脸上一下子没了笑意。

　　虞渊走到屏风后，松松领子，低声对一旁伺候侍女吩咐了几句。
　　章明恩会心一笑，先不忙着去布置膳食，而是让人去浴室准备。

　　阿兰得了太子殿下的话，满心欢喜地对宁娇道：“奴婢伺候良娣洗漱。”
　　宁娇脑袋冒烟，不知怎么就想到，他是想“那样”罚她。

　　洗澡的香汤泛着微微的白色，飘出来的热气夹着着丝丝缕缕的甜腻香气，熏的宁娇呼吸不畅。
　　阿兰仔细调试水温，道：“良娣多泡一会儿，好解解乏。”
　　宁娇泡在浴桶内，手扒着桶壁，道：“殿下他……”
　　阿兰手上片刻不停，道：“良娣何必如此忧心忡忡？殿下的一言一行，您都是看到的。”

　　正因为都看在了眼里，宁娇才忧心。
　　虞渊的这份情，来的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的深厚，实在是叫宁娇无法招架。
　　宁娇真怕有一天，虞渊对她的这份情，会像来时那样，转瞬即逝。

　　阿兰拧干手上的布巾，道：“水有些凉了，奴扶良娣出来。”
　　寝衣是温柔的粉色，在烛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细碎光泽。
　　宁娇坐在床头，看着铺陈好的床褥，心中的期待被忐忑所取代。
　　到了这时候，已经避无可避，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宁娇去面对。

　　虞渊信步走来，瞧见宁娇纠结的表情，神情越发炙热。
　　随着虞渊的步伐，他身后的纱幔一道道落下，直到虞渊走近宁娇，他们二人所在的寝间，被分隔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宁娇匆忙起身，还没有调整好的五官，呈现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虞渊眼里的宁娇，不论做何种表情都是美的，他不等宁娇开口，内心就已对宁娇怪异的表现有了解释。
　　他的阿荼明明很紧张，却故作冷静，着实有趣。
　　寝床外层的帐幔已悄然放下。

　　虞渊在宁娇身边坐下，试探着亲了一口宁娇的嘴角。
　　嘴角一热，宁娇忍不住转身，她微颤的双唇，贴上了另一双厚实的唇。
　　气息流转，虞渊护着头，慢慢将宁娇放倒。

　　阿兰竖起耳朵，听到床内传出的细碎的低吟，打了个手势，让侍女们熄灭多余的烛火。
　　视线一点一点变暗，宁娇却能清晰地看到在他身上起伏的人。
　　宁娇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的疼痛，对方实在是太过温柔。
　　仰起头，宁娇用余光看到还在燃烧的龙凤花烛，两根蜡烛互相照亮对方，温暖对方，一夜都没有熄灭。

　　晨光微熹，早起打扫的宫人，听到落在屋檐上鸣叫的喜鹊声，不由驻足，想向昨天刚进东宫的宁良娣道喜，顺便讨一份喜钱。
　　宁娇在阵阵雀鸣声中醒来，不等她翻身，就有一双臂膀将她抱住。
　　虞渊亲亲宁娇的头发，声音餍足地问：“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宁娇回抱住虞渊，声音沙哑地道：“殿下不是也醒着。”

　　“你醒了，所以我也醒了。”虞渊又在宁娇额头亲了一口，这才开口问：“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宁娇没想到成亲后的第一天，她与虞渊的对话，会已这种形式展开。
　　眉心、眼睛、鼻尖、下巴……虞渊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宁娇一手按住自己的衣领，又用另一只手挡住虞渊作怪的双唇，道：“殿下……”
　　虞渊顺势在宁娇的手心亲了一下。

　　宁娇手心微痒，脸似天边的朝霞，道：“殿下这样，可不像是与我心有灵犀。”
　　虞渊亲捏宁娇的手，道：“时间还早，咱们……”
　　宁娇慌乱地起身，拉起被子的一角，胡乱地往身上盖。

　　“哈哈哈……”虞渊俯身大笑，他侧躺着，曲起腿，手支起头，等着看宁娇接下来的表情。
　　宁娇和虞渊盖的事一床被子，这会儿宁娇不管不顾地将被子拿走，虞渊身上覆盖的被子自然是越来越少。
　　虞渊上身的衣服十分整齐，这让宁娇误以为他有穿裤子。直到宁娇看到虞渊腿间的事物。
　　守了一夜的阿兰和章明恩，在宁娇的一声尖细的惊呼声中，带着暧昧的笑意，领着人带着洁具和衣物鱼贯而入。

　　萧燕婉一夜都未曾安睡，今早也没有好好用膳，如今她双眼木然地端坐，等着她的夫君，携新人过来。
　　苗幼娘起的也早，但她花了不少时间用于吃早膳，以致她来时，萧燕婉已坐了好一会儿。
　　茶水渐凉，萧燕婉脸上有了青黑之色。

　　萧燕婉怒气渐长，道：“那宁氏，实在是太没有礼数了。”
　　苗幼娘回味着今早吃的红豆粥，没有附和太子妃所说的话。
　　太子妃这火气，根本就是对太子发的，只是不好明着对太子发火，只能说宁氏两句，还不敢当面说。

　　“您喝口茶，消消火。”苗幼娘极为敷衍地道。
　　萧燕婉已没力气对苗幼娘发火，她瞄了苗幼娘一眼，吩咐道：“上茶点。”
　　苗幼娘嘴角一勾，道：“谢太子妃。”

　　萧燕婉手里托了块点心，一口也吃不下。
　　苗幼娘还没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只能是看着点心，过过眼瘾。

　　虞渊和宁娇姗姗来迟，在他们来之前，先有內侍向身为太子妃的萧燕婉通报过，可就算是如此，看到相携而来的二人，萧燕婉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那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甜蜜，是萧燕婉从前所没有看见过的，特别是太子。
　　有那么一刻，萧燕婉甚至觉得，她自己才是外人。

　　虞渊松开宁娇的手，坐到萧燕婉左手边的位置。
　　随虞渊与宁娇一道来的两位女官，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
　　在女官的引导下，宁娇先向萧燕婉这位太子妃见礼敬茶。

　　萧燕婉在虞渊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言语，她按这规矩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对宁娇稍作训诫，便让宁娇起身。
　　宁娇又转去向苗幼娘施礼，苗幼娘起身回礼。
　　认过了人，虞渊又带宁娇回房。

　　“咱们明日再去见阿娘。”虞渊揶揄地道：“阿娘知你辛苦，让你今日休息。”
　　宁娇反正什么都见过了，脸只象征性的红了一点点儿。
　　因是在房内，虞渊毫无行状地抱着宁娇卧在软榻上，脸贴脸地说着话。

　　宁娇抬头道：“明日要好好谢谢娘娘。”
　　虞渊摸摸自己脸上蹭到的脂粉，道：“还不改口？”
　　宁娇拿出帕子，仔细擦拭虞渊的脸颊，道：“终究与礼不合。”

　　虞渊就算再喜欢宁娇，可宁娇的身份终究只是太子良娣。
　　太子良娣还不够格叫惠妃一声“阿娘”。

　　虞渊一时脑热，道：“终有一日，会让你名正言顺地……”
　　后头的话，虞渊及时住口，没有说出来，但宁娇明白。
　　虞渊的这种清醒，更让宁娇庆幸。

　　宁娇虽有奢求，但并不希望她眼前的良人为她痴，为她狂，她始终认为，感情应该是克制的，如若不然，就会如飞蛾扑火一般，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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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没坑，真的没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