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致富经》阳溪

44、消除谣言

　　清晨，刘瑾在家和地里转一圈也没见到大哥的身影。
　　刘父刘母都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自家的棉花地也预备好了。
　　上午就跟王绅君在岗村转了两圈勘察一下情况，岗村一半的土地都播种好了，许多村民见刘瑾来三三两两地围上来问，多数是问施肥时间和用量，刘瑾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就算没有肥料也能玉米也能长成。

　　当村民不知道，刘瑾顺嘴说了两个施肥的时间和用量，安了村民的心。

　　转了两圈，收到村民的东西也不少，刘瑾拿不下就让王绅君拿着。
　　蔬菜水果的偏多。

　　东西多的捧不下，正巧撞上前次跟刘建起矛盾的青年人在张林香家门口往屋里左顾右盼。

　　王绅君把东西搁地上，上前就按住那人肩膀往自己这边带。
　　力道大得让扒墙的青年身子径直向后倒，差点摔跤，手被磨掉皮，疼得直吹。
　　抬眼就见到刘瑾两人，面容嫌弃道：“我当谁呢，二位大财主啊。”

　　王绅君不舒服地皱眉，眼睛盯着他，头却往张家点了点，“瞎瞅啥玩意儿。”

　　村里人都知道王绅君喜欢张林香，青年当然也知道，很痞性地一笑，“我叫张常，按辈分你的小情人还得管我叫哥。”
　　“哟，怒了？怒啥啊，我就好心过来看看林香过得咋样，她爹出院了，亲哥都跑了路，一家子没个劳动力也不知道过不过的下去。”

　　“你管不着。”王绅君微怒。

　　王绅君知道张常这个名字，听说是个有赌性的，前两年在外头专门帮忙收民间贷款，挣了两个钱就拿去赌了，过年才回来，不知怎么的这次竟然留下来了。

　　张常没理他，重心全放在一旁刘瑾的身上，他眯着眼笑道：“刘大老板早啊。”

　　刘瑾：“……”

　　张常满怀歉意，“上次跟刘家大哥闹了点不愉快，老板别往心里去，只当我年轻小，不懂事。”

　　刘瑾沉声，“有事直说。”他可不信对方嘴里能吐出什么真心话。

　　张常笑道：“没啥事，就是突然觉得要是跟大财主搞好了关系，没准以后能分我们八成收益呢。”

　　原来这才是重点。刘瑾低了低头勾嘴角，再抬眼看他眼睛里全是坚定。

　　“别想。”

　　两字一出，没什么好谈的。张常徒然冲到刘瑾前面，截住他，一副讨好的笑容，“别啊刘老板，有事好商量。”

　　刘瑾垂眼冷冷看他，“第一次你想白拿种子和肥料自己种地不分红，没想到被我大哥逮个正着，你恼羞成怒欺我大哥。第二次你想观察张林香过得好不好，我们有没有亏待她，试探虚实，你就想既然不能白拿，后退一步分掉一点红也成。”
　　“我说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的语气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非常肯定的态度冲张常冷言。

　　张常显然没想到刘瑾能猜得分毫不差，眼底写满震惊。

　　刘瑾的确想要剩下的那些‘半壁江山’，其中张家亲属那部分土地所占面积最广。但以张常之前的说法分明是想刘瑾给他开小灶将自己的四成分红缩减到两成。
　　这种事如果做了，对其他村民就不公平，一旦泄露出去必是东窗事发的导火索。

　　刘瑾脸色阴沉，“张常，这是最后一次，你回去转告你家里人，这次作物长成之后，如果你们愿意过来干，我照旧四成不变。但今天之后，要还敢造我大哥的谣，我可以让你们的作物一分钱也卖不出去。”

　　“你……没那么大本事。”张常干咽一口唾沫，发慌地说。

　　刘瑾往前站一步，三年前病弱得身子早已不在，如今的他个头很高，犹如一片阴影直接压在张常头顶，只见后者腿脚发软，直至刘瑾开口说了一句，张常面色刷一下白了。

　　“我大哥当时揍不了你，我可以替他。”

　　话一落地，刘瑾亲眼看见对方踉跄一步倒退。他本不是放狠话逼人的人，却也不能容忍他人欺负到自家人头上，如何对自己，刘瑾不在乎，但家人朋友是他的底线。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讲两句王绅君就跟着刘瑾离开。
　　走了走一段距离，王绅君一脸不愉快道：“张常那种人，你干啥对他那么好。”

　　“你指的是什么。”刘瑾道。

　　王绅君理所当然的表情，“抽成，分红啊，张常那样中途入伙的凭什么跟一早就支持你的村人一样待遇？”

　　“一样？我什么时候说过一样？”刘瑾神秘地笑了笑，看得王绅君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刘瑾笑道：“待第一批作物出手，我会将抽成降为三成，到第二批作物出手村民手里就有七成的盈利。当然这种待遇只限于一开始就信任我的人，只当是感谢他们。”

　　王绅君眼前一亮，“对对就得这么干，张常那小子不想钱想疯了么，这样一来，他八成要憋屈死。”没入伙时嫌弃六成太少，入了伙却发现别人已经得了七成盈利，那憋屈的场面想想就开心。

　　说起来开春种得不止玉米，还有水稻。刘瑾不种玉米，种水稻和棉花，棉花入了土，水稻也插了秧，双管齐下确实很累，其他村民忙的时候也是累的腰直不起。
　　还好忙就忙一阵，东西搁进地里就好很多，日子也能闲一些。

　　张林香家那块地目前归王绅君和刘瑾两人管，玉米产量由村人保证，就不打算在张家这块地上种玉米，改成种棉花，和刘家地一样。

　　刘建一连几天都早上出门，中午回来照看村里，晚上又出去，直到半夜才回。
　　二老问他上哪去了，他也不说。
　　甚至几天夜不归宿，回来带一身酒气。

　　刘家不喝酒，从不。
　　二老实在担心，却是孩子大了没辙，只是开开电视，特意调到健康类节目，然后放大声。

　　这天，大哥又没来。

　　刘瑾在村里解决几个农业技术问题，受教的都是些没读过书的农民，说了小半天愣是没懂，只有上手才能按部就班地琢磨两手。
　　他一回来，兰景正端好了水盆等着，男人倒下去被床接住，她就帮男人擦手洗脸。

　　男人手心沾上许多泥土，擦掉之后又是白净的手掌。

　　刘瑾侧过头静静打量她，见左手干净了一把揽过她肩膀跟自己躺在一起。

　　“别闹。”兰景蹭了蹭。

　　刘瑾没理会，夺走她手里的毛巾，甩手一扔正中水盆，水花四溅。
　　然后环着她，疲惫地合上眼睛。

　　两人额头抵在一起，兰景感受到男人沉重的呼吸，不想打扰他，也闭上眼。

　　自打两人互相明白对方心意之后，亲昵的举动也逐渐多了。但只限于大哥不在房里的这段时间，刘父刘母不常出入两兄弟的卧室，兰景就趁机变成人形等刘瑾归来。

　　兰景感受着对方的呼吸，莫名觉得安心。

　　淋了沾玉葫芦雨水的土地种的作物长得很快，玉米得生长周期一般要三四个月，但以现在地里玉米的生长速度来说，不出两月就能全部成熟。
　　换言之，能提前上市。
　　在没有同行竞争的情况下出售，可以说是一枝独秀，需求量十分巨大。

　　再者就是刘家和张家的棉花地，成熟日子跟玉米差不多。
　　棉花收购早已与曹千忠谈好，两天前合同也签好了。
　　东西不愁要，只是人员管理上有些累着刘瑾了。

　　刘瑾警告过张常，他也算老实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再没骚扰过刘建。
　　但刘建却没再管过村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脸在村里走动，近一个月都没见到他人，早出晚归，却天天往城里跑，像在另外觅了活一样，也不见他管家里要钱。
　　刘瑾把该做的都做了，谣言也消了，要是刘建再因为这事跟他生嫌隙，就真是小肚鸡肠了。

　　少了刘建，就少了一个人帮忙，可不把刘瑾累着了。

　　这段日子，一回家几乎都是先倒下睡一觉再说。

　　男人平缓的呼吸传出，渐渐没入梦乡。兰景就这样抵着对方相依相偎地小憩一会儿，她似乎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声音，很熟悉，也很迷茫，等她想再靠近听清一点时突然惊醒。

　　兰景眼睛瞪大，试图回忆那个声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脑袋一阵眩晕。

　　“做噩梦了？”刘瑾柔声道。

　　兰景这才意识到男人已经醒了，“没，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刘瑾胡乱揉揉她的发丝，起身背靠着墙，“别想了，梦这种东西是潜意识，醒了，多数时候是记不起来的。”

　　“你说的是。”兰景承认，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爬起来以支撑的姿势架在刘瑾身上，盯着他，“你说我怎么就没梦到你呢，嗯……我估计是咱俩老在一起所以我梦里思不了你，搞得我都做不了美梦，咱俩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的好。”

　　“小丫头。”刘瑾使劲儿捏这个顽皮蛋的脸，“勾了我就想跑，谁给你的胆子。”

　　兰景含糊不清地蹦了几个字。

　　刘瑾好笑地扯扯嘴角，也不问她说了什么，只道：“你什么时候跟我爸妈见见？”

　　怎么又是这事啊。兰景心里嘀咕，不是她不想见，只是见了之后说什么，二老再问起出身和经历她怎么答。

　　刘瑾看出她的不情愿，把她往怀里抱，“不是我逼你，我就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人的事。”

　　兰景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等你忙完这季我就跟你爸妈说，到时候你不能怪我说谎骗你爸妈啊。”

　　“放心，不会。”刘瑾高兴地亲一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