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墨》郁小忧

19、第十九章

　　蓝德音随后牵着灵雨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心尤。
　　“走吧。”
　　看着越来越远的萧天逸和张美晴，心尤也希望自己能走快点，但是上山容易下上难。随后注意到墨言特意放慢脚步跟她身旁，心一急，便稍微加快了脚步，才走几步就一个晃神，差点踩空。
　　“小心”
　　幸好墨言手疾眼快拉住了她：“没事吧？”
　　“没事。”
　　惊吓过后，心尤看着石阶有点眩晕，没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墨言的手臂，等发现过来想松开却被墨言握住：“牵着我”
　　好丢人啊！心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牵着墨言的手往下走，脚都还发软，不但不敢放手，潜意识的加重力道抓紧墨言。
　　当双脚踏上平地，心尤出一身汗，转身看着那健步如飞的老人，半路戏耍的孩童，这石阶也不算陡，难倒自己以前摔过？
　　心尤正疑惑时，萧天逸和张美晴走了过来：“我先送美晴回去。”
　　“嗯。”
　　墨言翻身上马后，向心尤伸手，心尤犹豫着，低头不语。墨言无奈：“你我早已定亲，不必拘束。”
　　“我不记得了。”
　　“此处人多嘈杂，先上马，我再讲与你听。”
　　心尤想他一个堂堂的西云王爷不至于骗她，还有既然长公主将自己托付与他，便是有其中的道理所在，便借着墨言的手上马，墨言随后拉起缰绳离开凌波山，往王府去。
　　东云城内有皇帝赐给墨言的府邸，今晚元宵，皇帝诏各地封侯来聚，墨言既然来了，便须赴宴，但留下童月童雪。
　　看着这两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孩见到自己竟如此欢喜，心尤有点不知所措。好在童月懂事，怕吓到姑娘，便让童雪去准备膳食，自己在门外候着。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心尤觉得好不可思议，如墨言所说，自己明明掉下深渊，为何会在凌波寺出现，且身上竟无半点伤痕。实在想不通，转眼看到桌子上放了两个盒子，很是好奇，便唤了童月进来。
　　“姑娘有何事？”
　　“这两个盒子是？”
　　童月看向心尤所指，上前打开：“这是姑娘所作的诗和画。”
　　童月将一幅卷轴打开，拿在手上，是卢梅坡的《雪梅》，确实是自己的笔迹。童月再打来另一幅，拿在手上，心尤看着画，脑海里闪过此画面：“我去过画上的地方？”
　　“这是王府，是当时姑娘照这窗外的雪景所画。”
　　想来墨言只是讲了事情的大概，童月童雪一直在身旁，应该了解的比较清楚，随后便问了以前的事，主仆三人一直聊到入夜，童月见时间不早了，便准备东西让心尤先沐浴，整理了床铺，让她先休息。
　　心尤看到童月在前方的地上打地铺，童月见她看着自己便笑道：“姑娘怕黑，以往都是我和童雪轮流守着的。”
　　“有劳了，地上凉，到软塌上睡吧。”
　　童月愣了一下，姑娘虽然失忆了却依旧关心自己，便将被褥搬到软塌上去。
　　次日醒来，天才微亮，心尤被告知要回去了，且众人已准备妥当，就差她一人。这队伍前脚才离开王府，蓝明卿后脚便到了，但是已经晚了。看着远离的马车，蓝明确似笑非笑，问自己就算见到了人又能如何？
　　出了东云，往南方行走，已经到达南云。春季多毛雨，山路滑，众人寻了一座破庙歇脚过夜。童月童雪打扫出一角来，用衣裳隔开来，铺了垫了睡觉的地方，她们两个无所谓，就怕心尤冷了冻着。
　　心尤一觉起来天刚亮，童雪还睡着，便蹑手蹑脚起身，见童月在火堆旁，便走过来。
　　曹敬也在，看到心尤有些紧张，心尤以手指做禁声，示意不要打扰到大家。正想问童月哪里可以洗漱，就看到墨言从外边进来，身上是干的，也没带蓑衣，雨停了。
　　墨言看到心尤便向她打了过来的手势：“前面有溪。”
　　心尤明白是想带她去洗漱，便随他一同去。经过雨水的冲刷，山路很滑，略走一小段路便到小溪边：“我在此处等你。”
　　“嗯。”
　　心尤走到附近草木密集的溪边，水很清，也很凉。
　　当心尤洗漱好准备起身，眼角瞥见附近草丛中有轻微动静，转头细看，这一看心尤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无法动弹，紧盯着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对方却完全不在意，吐着信子缓缓接近。
　　这个时候蛇应该还在冬眠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心尤强迫自己冷静，它已经发现自己，所以只能离开，要缓缓离开。神经紧绷让心尤忘记了她身后是小溪，此时的心尤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身体失衡，砰！整个人掉进了溪水里，好在溪水不深，刚刚淹没到腰部。
　　溪水刺骨的冷！但是更让心尤害怕的是那新红的信子一伸一缩，探索这猎物的方位，已经移动到溪边。
　　嗖！一支树枝把抬起的蛇头钉在地上，蛇尾瞬间便缠绕着树枝，想要把自己的头解救出来。
　　“没事吧。”墨言原本在捉鱼，听到落水声便走过来查看。心尤听见墨言的声音才稍微平复了心情，站起身来：“没事。”
　　嘴上这么说，看着那还在缠动的蛇，心尤一步也不敢靠近，一直站在溪水里，墨言见状将树枝拔起，扔到远方，随后脱下外套披在心尤身上：“回去了。”
　　“嗯”
　　墨言拿下挂着旁边的树干上用草茎串着的两条已经处理好的鱼。和心尤走回破庙。
　　童月看到湿了一身脸色发青的心尤先是一愣，赶紧拿来干净的衣服给她更换。
　　换好衣服走出来，却见大家都围在马车旁，墨言不着痕迹地看了心尤一眼
　　“那便拆了。”
　　“是”
　　童雪见她和童月出来，便与她们解释，马被蛇咬了，死了。心尤与童月童雪同乘马车，现马死了一匹，就剩下一匹。
　　萧天逸是想让心尤与自己同骑一匹，但是他的马虽为良驹，但比不得墨言的追影，只好作罢。现墨言心尤一匹，童月童雪一匹，其他人各自一匹。
　　心尤觉得浑身难受，脑袋越来越不清醒。知道墨言赶着进城有事要处理，没有告知他们，但是一路颠簸已经到了极限，在墨言下马之后，心尤整个人差点跟着栽下去，还好手疾眼快握住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