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汤甜的小汤圆

33、Chapter 32

　　凯丝周一的面试出乎意料的顺利，金融市场部的总监詹米斯泰尔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他本来还对上层插手他部门的人事聘用感到不满，但在见到凯丝的第一眼就彻底将义愤填膺丢到了脑后——她可真是漂亮，只要他的部门有这样的实习生在，谁还在意她是不是个被强塞到他这儿的花瓶。

　　原计划十分钟的面试，只花了五分钟詹米就拍板决定录用了凯丝，甚至连总经理面试都省去了——那是当然的，因为瑞贝卡已经向总经理打过了招呼。

　　尽管这样的内幕操作对凯丝不太公平，她更希望奈克莱录用她是出于对她实力的肯定，但在如今这个社会，能力只是更长远、更深层次的东西，关系和外表同样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凯丝在五月第三周正式入职奈克莱。

　　与她一起加入金融市场部的还有另一个新人马特克雷格，美国人，是上年UCL金融专业的毕业生，回国待了一年后才决定回来参加招聘，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收到了多家银行的录取通知。

　　他就像新闻中常提到的那种天生骄子，不仅家境优渥，成绩优异，外表也十分英俊，当年在校内就已经格外受人欢迎，凯丝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

　　但他唯一的缺点是过于自负，不过在美国人看来那叫直率和自信。

　　凯丝尊重两国差异，但忍受他似火的热情也让她备受煎熬。

　　他从入职后就开始对凯丝大献殷勤，不论凯丝怎么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也许答应让维克接送她上下班是个阻挡烂桃花的好办法，但因为他的车过于昂贵，她不愿那么张扬，所以一直都坚持坐地铁上下班——除非上班迟到或者加班太晚。

　　她一直很低调，也不喜欢告诉别人自己的感情生活，加上周围人对个人隐私的保护和鲜少过问，同事中很少有人知道她在恋爱，不过也正因此培养了一大批她的暗恋者。

　　但马特是个例外，他在根本没了解清楚凯丝的情感状况的时候就自负地认为她一定会喜欢他这样优秀的男人，直到冒冒失失地向她告白，她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件事才终于告一段落。

　　另一面，凯丝遇袭之后猛翼侍卫军就加强了对维克公寓的布防，但正如维克所料，异种人销声匿迹，似乎并不打算在五月动手。

　　尽管维克因为给凯丝输血的原因在这段时间体能下降了很多，但异种人似乎也发现了猛翼的动作，他们迅速地调整了战略部署，甚至在其他区域也开始采用避而不战的迂回战术。

　　维克对此的应对策略是主动出击，既然异种人选择休养生息，他们也不必畏首畏尾，而应该把握住机会扩大他们的优势。尽管联席会只有半数人赞成，但维克拥有一票否定权，克里夫作为指挥官也无可置喙，唯一的要求是对他的公寓附近仍保持高度戒备。

　　精心筹备之后，维克将目标瞄准了位于肯辛顿中区的莱斯汉姆公园，异种人喜欢将据点设在交通方便的人类居住区，而根据前期线人递交上来的情报，莱斯汉姆公园正是异种人其中一个分部的指挥所。

　　维克分析那个对凯丝开枪的异种人就来自莱斯汉姆，因为不论从距离还是脱逃路线那里都是最优选择，这也是他将五月的第一次打击行动瞄向这里的原因。

　　行动定在凌晨一点。

　　黑色的厢式货车停在莱斯汉姆街角，六人行动小组今天到的很齐。

　　克里夫是司机兼指挥官，他带上耳际和对讲机，指着战术板上挂起的平面图解释：“他们的据点有两处入口，一处在公园中心的小教堂，另一处在莱斯汉姆街76号的地下室。按我们的计划，欧文需要去地下室入口断后，其他人从小教堂攻破。”

　　他说得是克兰语，行动时他们所有的通讯都使用自己的语言。

　　比起用枪，欧文更喜欢使用冷兵器和敌人近身肉搏，他将军用突击匕首别在腰带上，不大情愿地撇嘴，“你对那些杂碎太好了，让我从正面碰见他们，准保他们尸骨无存。”

　　克里夫绝不会一开始就将欧文这种不可控炸弹投入到战场里，因为他一旦失控就会拖队伍的后腿，“他们本来就会尸骨无存，而且我更希望你保持冷静，在兄弟们需要的时候作为后盾。”

　　“愚蠢的决定。”欧文咕哝着坐到门口的位置，等待其他人装备完毕。

　　克里夫没搭理他，转向其他几人，“好了，先生们，现在重复一遍你们各自的分工，先是进攻组。”

　　罗杰套上防弹衣，理了一下长发，开玩笑道：“我不就是冲进去扫射，还有什么？”

　　“严肃，罗杰。”弗兰切训斥他，“你负责清除第一波威胁，我负责掩护你突进。”

　　“我当然知道，放松点儿，弗兰切。”罗杰懒散地回答。

　　“指挥组？”克里夫看向库珀和维克。

　　库珀已经武装齐全，再次检查过自己的战术腰带后回答：“震爆弹、□□和火力支援，判断局势，及时撤退。”

　　“还有干掉他们的指挥官，那是最重要的。”维克补充道，随后将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插进枪套里。

　　克里夫微笑了一下，“很好，现在指挥权交给库珀，祝他的第一次指挥顺利，我会在远程给你们支援，行动吧。”

　　欧文不耐烦地打开货车柜门率先跳了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中的莱斯汉姆公园。

　　枯枝和树叶在几人作战靴鞋底碎裂，但刚下过雨的湿软草地将这些声音掩盖。穿过一片灌木，隐藏在莱斯汉姆公园小教堂背后的地堡入口出现在罗杰眼前，他猫着腰靠过去，轻声打开伪装成电箱的锈蚀铁门，在密码器上输入一串数字。

　　旁边的铁盖下发出滴的轻响，那意味着入口被打开了。

　　但跟随在罗杰身后的库珀给出的手势是后退，罗杰只得退到一侧的灌木里，很快他就闻到了沼泽的味道，然后看到一个黑影从树林的深处飞快地靠近过来。

　　有几个？他朝库珀打手势。

　　至少三个。库珀比出数字，同时飞快地以手势向队伍传递战术安排。

　　弗兰切在看懂他的意思后首先朝着那个有可能是过来查看情况的异种人冲了出去，瘦弱的男人立即被强壮的弗兰切重重扑倒在地，弗兰切动作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拔出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并插入心脏，那让他连呼救声都没发出来就散成了灰烬。

　　另外两个赶来支援的异种人很快开始在黑暗里朝弗兰切开枪，安装了消音器的□□射在弗兰切身边的泥土里，发出接连的噗噗声。

　　局面开始失去控制，库珀和维克掏出枪掩护弗兰切后退，两方在飞射的子弹里短暂地交了一波手，库珀意识到必须在这两个异种人有机会向他们的指挥所报告之前结束交火，于是他朝维克打手势让他绕后突袭。

　　他清楚维克是团队里最值得信赖的潜袭突击手，他在拥有强壮体格的同时仍保持了迅捷的动作，没有敌人逃得过他的偷袭。

　　维克从树林的边缘向对方快速摸过去，在定位到那两个异种人之后没有开枪，而是迅速地从阴影里扑出。

　　他将匕首刺入其中较强壮的那个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射出来，另一个异种人很快听见了他们的动静，但夜晚较差的视力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维克的位置，只是慌乱地朝维克的方向乱开了几枪。

　　维克闪身没有被打中，随后他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头颅，将另一个敌人在黑暗中变成了灰烬。

　　库珀和弗兰切支援过来的时候，维克已经将刀插进了躺在地上抽搐的那个异种人的胸膛。

　　“没事吧？”弗兰切朝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维克伸出手。

　　“好得很。”维克擦掉手上的泥土和血液，在弗兰切的帮助下站起来。

　　库珀拍了拍他，“干得漂亮，头儿。”

　　“今天你是老大，”维克纠正道，问：“接下来？”

　　“继续，罗杰拿到了他们的耳机，里边儿还在聊天，我们没有暴露。”

　　随后他们按照最初的计划从入口处进入，沿着楼梯向下，昏暗的通道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区域，两侧通道无人把守，正中是铁制朝左开的大门。

　　罗杰作为爆破手被布置在铁门左侧，右侧是高度戒备的弗兰切、库珀和维克。罗杰在轰开大门之后立即突入，用冲锋枪沿着边墙的位置扫射向短边屋角，很快清除了坐在那里喝茶看报的三个敌人。

　　“左侧安全！”罗杰大喊。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随后库珀三人从右侧攻入，对长边开始扫射，而此刻异种人也开始组织反击。

　　罗杰最先成为目标，他没来得及找到掩体就被飞来的子弹击中了大腿，那让他只得后退并匍匐下去以获得桌椅的庇护。好在另外三人的火力支援足够及时，库珀将震爆弹丢入里侧房间，在一声巨响后里面传出哀嚎声，冲出来支援的异种人只得暂时缩回去寻觅时机重新组织进攻。

　　异种人的这处地堡被设计成五乘五排列的形状，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用钢筋水泥加固，仅有一扇铁门用作链接。这意味着要清缴所有的敌人他们只能沿着一条路向里，而异种人却可以从外侧链接到大门的通道将他们包围。

　　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克里夫就考虑到了这点，库珀的应对策略是快速突袭，至少打通一条顺畅的通道以便他们能够进退自如。但现在异种人的火力超过了他们的预估，今晚值守的人员数量至少在十人以上，甚至更多。

　　“欧文，我们需要背侧支援。”库珀边朝领口的麦克风喊边掩护罗杰后撤，他改变了战略，决定先撤出房间，在欧文的支援下守住单侧通道打阵地战。

　　维克和弗兰切利用通道里的铁柜和爆破后的铁门架起掩体，异种人冲出来后他们用冲锋枪守住了第一波攻击，罗杰在火力掩护下瘸着腿跑到了掩体之后，但还是被子弹击穿的铁门碎片击中了一侧的手臂。

　　罗杰不得不靠在墙上包扎止住失血，对面冲出来四个端着□□的异种人，□□射速虽然不及冲锋枪快，但近战时杀伤巨大。在少了罗杰的情况下，库珀几人疲于应付，弗兰切在打空了一梭子弹之后开始恼怒上头，他快速更换了弹夹，击倒了其中一人，然后将身子探出掩体准备朝另外两人开枪。

　　在对方有火力支援的情况下这显然是送命的行为，维克试图将他拉回掩体之后，但对面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伸出的上臂。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好在他握紧了枪柄没有脱手，而他也因此替弗兰切挡下了一次可能致命的伤害。

　　“见鬼！”弗兰切喊了一声，担心地扭头朝维克看过去。

　　“我没事，别分神！”维克大吼着呵斥他。

　　子弹将他上臂的皮肉削出一块豁口，不过他没感到太疼，趁异种人以为他被击倒的时候他很快起身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现在对面倒下两个了，仅剩的那两个异种人也受了伤，只能暂时退了回去，算上罗杰最初那波扫射杀死的三人和被库珀震爆弹炸死的，敌方最多还剩五人，两边的势力几乎相当，这也是异种人不敢贸然突进的原因。

　　库珀不愿这场突袭行动演变成烟火秀或是自杀式的互换，他朝两人喊，“别冒险，我们得坚持到欧文支援。”

　　罗杰包扎结束后形成了四打五的局面，库珀利用战术牵制对面一直拖到欧文突入。

　　随后地堡内开始了一场屠杀，欧文在战斗时就变成一个绝对的疯子，即使不需要武器他也绝对能徒手撕碎敌人，库珀毫不怀疑这点，所以他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欧文，然后带领小分队直捣指挥官的房间。

　　然而那里并没有人，他们的情报显然有误。

　　“该死！”库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恼怒地一拳锤在墙上。

　　激烈的交战让他灰头土脸，但显然这样的结局更使他低落，毕竟这是他作为战术指挥参与的第一次打击行动。罗杰和弗兰切显然也累坏了，他们浑身血污，喘着粗气，消沉地没有说话，也没有精力安抚库珀。

　　维克无奈地叉腰站在一旁，对着麦克风说，“欧文，你那边怎么样？”

　　耳麦里很快传来嘶嚎声和欧文的笑声，“我玩得很开心。”

　　维克没感到意外，继续说，“克里夫，听得到吗？情报不准，我们没找到这里的负责人，现在准备撤退，你可以安排人过来接手地堡防务了。”

　　在得到克里夫的撤退指示后他走向库珀，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别丧气，机会还多着呢。”

　　“抱歉。”库珀叹了口气，“让你们失望了。”

　　“没那回事，你让罗杰保住了命，拿下了这处据点，这是一场胜利。”

　　库珀的咬肌抽动了一下，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