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汤甜的小汤圆

32、Chapter 31

　　维克只要一在流理台上处理食材，眼睛就不受控制地瞥向餐桌边的两人。

　　他开始越来越不爽，但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弗兰切的醋——弗兰切都结婚了，并且深爱着莉莉，他能对凯丝怎么样？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吃醋这种情绪只会发生在青春期，现在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成熟男人应该能够更理智地克制自己的情感，绝不会吃醋。

　　维克暗自念叨着，但当凯丝的笑声再一次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和恼怒。

　　弗兰切在高谈阔论着他年轻时的英勇事迹，很好，他什么时候成了主角了？而他却只能在厨房里像个仆人一样切着番茄打着鸡蛋。

　　他努力赶走自己的不快，集中精神为凯丝做了些健康的食物，没有油炸薯饼和香肠，只有燕麦吐司、烘蛋、炖番茄、藜麦沙拉、甜橙和牛奶。当他准备好一切再次朝凯丝看过去的时候，弗兰切正拉起袖子向她展示手臂上的肌肉和纹身。

　　“够了。”维克咕哝了一句，端起盘子绕过流理台朝他们走过去。

　　他将早餐放在凯丝跟前，瞪着弗兰切说，“注意你的言行，已婚男人。”

　　“哦哦，别那么紧张，我又没对她做什么。”弗兰切将身体靠进椅背里，笑着揶揄他，“你就像只急着赶来划清地盘的公狮，不过我得说我真喜欢跟你女朋友聊天，她太有趣了。”

　　维克哼了声，“谢谢你的褒奖，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别再试图用你的肌肉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然我会告诉莉莉。”

　　凯丝抬头看向维克，试图宽抚他一两句，但维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走回了厨房。

　　“他真神经过敏，是不是？”弗兰切撇撇嘴，“不过这也证明了他对你的感情，他很爱你，我敢打赌。”

　　凯丝舀起一块炖的软烂的番茄送进嘴里咽下去，有些红了脸，“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出来。”

　　“你呢？”弗兰切抱着胳膊，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当然。”凯丝没觉得受到冒犯，毫不犹豫地承认：“不怕你笑话，维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在他之前我从没跟男人交往过，也从没喜欢过任何人，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你是认真的吗？”弗兰切惊讶地笑起来，“还是说这又是个玩笑？”

　　“不，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凯丝将黄油抹在吐司上，“遇到他以后我克服了以前的毛病，他就像我的救星，将我从泥沼中拉出来。他让我发现我也拥有喜欢甚至爱别人的能力，而不是患上了情感冷漠症。”

　　“听上去你们是在互相救赎。在遇见你以前，我很少见维这么健谈，虽然我得承认大部分英国人都不善言谈，又孤高又冷淡，但这种特质在他身上尤为明显。而且毫不夸张的说，他有几百年没跟女人约过会了。”

　　弗兰切说得几百年就是几百年，但凯丝听来那更像是夸大其词的数字，“不会吧，他有一张那么迷人的脸，我总以为他这么告诉我的时候只是为了安抚我不让我受伤。”

　　“当然不是。你们在一起前，罗杰每天都在开他的玩笑，问他为什么不去参加彩虹游行，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凯丝差点喷出来，她忍了半天才没让自己捧腹大笑，“求你别逗我，我的伤口还没好呢。”

　　“抱歉。”弗兰切微笑着瞥了维克一眼，“但我是想说，你确实把他从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变得有血有肉，你知道他每天总是打打杀杀的，那让他太刚硬了，一点也不柔和，但现在我发现他变得有耐心了。”

　　“这真的是至高无上的赞美，其实对我来说也一样，我很感激上帝让我遇到他。”

　　他们聊到一半的时候维克端着两只盘子回来，将其中一只递给弗兰切。

　　他们俩盘子里的食物完全一样，一大片烤过的厚吐司，上面抹了厚厚的黄油，一块薯饼，一根油煎香肠和两片煎蛋，看起来远没有凯丝的那么丰盛和健康。

　　“亲爱的，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得远离垃圾食品，那会让你的胆固醇升高。而且你忘了吗，你得为七月开始的队内训练控制饮食。”凯丝看着他的盘子皱起了眉。

　　“我觉得我挺健康的。”维克咕哝着，压低声音恳求道，“就吃今天这一次，行吗宝贝，我累坏了，需要能量。”

　　他连橄榄球队的事都告诉她了。弗兰切瞥了维克一眼，心想着他可是昨天晚上才吃了一大份炸鸡和鱼薯，这么说他只有在背着凯丝的时候才敢这么放纵？而且他的反应看起来就像个妻管严，而这个词在几个月前还跟他毫无关系，这算不算是个大八卦？

　　弗兰切尽量让自己憋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低着头假装费力地切着香肠。

　　维克留意到他不停抖动的肩膀，恼火地说，“弗兰切，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弗兰切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我发誓从没见你这么说过话，真的，刚才的精彩瞬间足够让我笑上一整天了。”

　　“哦，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你突然变得这么有幽默感了？”维克反击道，“上次罗杰讲得那个关于新版一镑硬币的笑话，你可是反应了两周才明白过来笑点在哪，然后在聚会上一个人笑得像个傻帽。”

　　弗兰切涨红了脸，随后他们开始互相揶揄，用能想到的所有手段拐弯抹角地抨击对方，凯丝好整以暇地微笑看着他们，觉得有趣极了。

　　他们的语言攻击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听见凯丝的手机响起才停下来。

　　凯丝扭头寻觅声音传出的地方，准备去拿但毫无方向，事实上这两天她根本忘记了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疼痛让她根本连玩手机的想法都没有。

　　维克很快起身拦住了她，“你就坐在那儿，我替你拿。”

　　他朝客厅的茶几走过去，昨天下午清洁客厅的时候他发现她的手机浸泡在血里，几乎整个屏幕都摔碎了，但还是能看得清锁屏的壁纸是她拍摄的他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背影。

　　她将他拍得高大健壮，黑白调色也将背部肌肉的纹理展示的很完美——他冒出这个想法，随后又觉得自己太过自负，仔细处理干净之后就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没再管，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电并且能用。

　　破碎的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总算不用看见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了，他还没那么自恋。维克腹诽着将手机拿起来，走回到餐桌边递给凯丝，“屏碎得不像样，先凑合用吧，过两天我会给你买个新的。”

　　凯丝没有答应，接起手机，“凯瑟琳·赫斯特，您好？”

　　“您好，赫斯特小姐。”话筒里传来一道甜美职业的女声，“我是奈克莱银行人力资源部的招聘专员简·克莱尔，你可以叫我简。我们留意到你参加了四月十八号在金融城总部的笔试并通过了，是吗？”

　　凯丝的心砰砰跳起来，“是的，但是、但是我因为一些原因错过了昨天上午的面试。”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简笑了笑，“考虑到你在RBS的实习经历或许会对公司有所贡献，你应聘的金融市场部总监提出想再给你一次面试的机会，下周一上午十一点可以吗？我相信你不会拒绝。”

　　“当然，我是说当然不会。”凯丝激动得有些磕巴。

　　“好极了，随后我会短信告知你面试的地点和具体流程，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凯丝这才想起来问问题，“请问我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正装就不必说了。需要提醒的是，总监的时间有限，面试只有十分钟，所以我认为你不必做太多功课，当然，充足的准备是有益的。”

　　“好的，谢谢你的建议。”

　　“不客气，那么再见，赫斯特小姐，周一上午见。”

　　“再见。”

　　凯丝挂掉电话就抚住了胸口，她急需要平复一下此刻激动的心情。

　　“你看起高兴坏了。”弗兰切看着她，“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是奈克莱银行人力资源部打来的。”凯丝对弗兰切解释着，控制不住地朝维克流露出开心的神情，激动地公布这个喜讯：“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又给了我一次面试机会！”

　　维克当然早就知道了，他毫不意外，做了个“我早告诉过你”的表情，在她旁边坐下，手掌抚上她的膝盖。

　　“你知道吗，弗兰切，维就像我的幸运星。”凯丝搂住维克伸过来的胳膊，情不自禁地分享她的奇遇：“上次他送了我一条宣称是象征好运的项链，就是我现在戴的这个，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笔试通知。昨天我错过了面试，本来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但他试图让我相信银行会补录，然后我今天就收到了电话。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当然。”弗兰切无法忽视她灿烂得几乎耀眼的笑容，显然，和维克在一起真的让她发自肺腑地幸福。

　　维克接过她的话，“我们得庆祝一下，对不对，弗兰切？正好你也在，可以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没问题，你下厨的话我就参加。”弗兰切举起手。

　　“我说得是去外面吃。”

　　弗兰切当然不会让他莽莽撞撞地出去半夜才回来，或许等明天他的公寓外部署了人力之后他们才该再谈这件事，“想想凯丝，她还很虚弱。冰箱里什么都有，不是吗，你做饭绝对比外面的餐厅好吃，而且我觉得那更能展现你的诚意。”

　　凯丝也附和道：“我也觉得，别那么隆重，我只是得到了一次额外的机会，他们还没给我发offer呢。”

　　“好吧，那么我来做饭。”维克没辙地叹了声，“不过我打赌你一定可以进入奈克莱工作，所以别再这么谨慎了宝贝，今晚我们需要香槟和欢庆，你觉得需不需要叫艾琳娜和戴夫过来？”

　　“不不，我想就我们三个吧。艾琳娜和西蒙在一起，我不太喜欢西蒙，戴夫在忙着准备婚礼。”

　　“我还以为你是好好小姐，不会不喜欢任何人。”弗兰切调侃。

　　凯丝无奈地摇头，“西蒙没念过大学，是个混混，有一大堆狐朋狗友，艾琳娜完全是被他的花言巧语和外表给迷昏了头。”

　　“就像你被维迷住一样？”弗兰切哈哈大笑。

　　“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不是个混混，但有一大堆狐朋狗友倒是真的。”维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凯丝，“戴夫的婚礼在什么时候？我记得你提到过，他要你和艾琳娜去做他的伴娘？”

　　“他的？伴娘？”弗兰切插嘴。

　　“是的，戴夫和他男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和艾琳娜一直把他当做我们的闺蜜。”凯丝解释道，“婚礼就在下个月初，没记错的话是在六月二号，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应该可以好起来照常参加，你觉得呢？”

　　“或许吧。”维克喝了口水。

　　凯丝期待地看着他，“你会陪我去的，对吗？”

　　“但愿我没别的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维。”弗兰切笑得不怀好意。

　　“好极了，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总在自作聪明？”维克没好气地看着他。

　　“随你怎么说，只要能吸引美女的注意力，用什么办法都行。”弗兰切不会放过一切调侃他的机会。

　　“行，让我听听，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想去参加婚礼的原因。”

　　“我没那么说过。”

　　“凯丝都看出来了。”弗兰切瞥了凯丝一眼，“她的蓝眼睛里写满了失落。”

　　维克看向凯丝，她无奈地耸肩，于是他再次转头瞪向弗兰切，“你可真能瞎掰。”

　　“如果你想去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你在害怕什么？”

　　“好了，够了，”维克受不了地提高了声调，“我是在害怕，我怕戴夫的那些同性恋朋友会看上我，行了吧？我早就知道你会提这茬事。”

　　弗兰切的目的达到了，满意地大笑起来。

　　凯丝感到疑惑，“我可不知道他有这么自恋，他连自己的照片都嫌弃看。”

　　“他领教过。”弗兰切解释道，“记得我跟你说罗杰总拿他开玩笑吗，那是因为他被一个男同性恋缠上过，你知道，他们看见维比女人看见他还要疯狂，因为他的样貌和身材——据他们的人说——都是最惹火的。你敢想象维被一个男人骚扰吗？我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弱不禁风，维一定会将他揍得满地找牙。”

　　凯丝想捧腹大笑，但在看见维克吃了苍蝇般的表情时憋住了，捏了捏他的手，“亲爱的，如果你坚持不想去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会去的，现在我有女朋友了，这没什么好怕的。”维克大声宣布道，端着吃空了的盘子站起来走向厨房。

　　“他听起来像在虚张声势。”弗兰切小声说。

　　凯丝再次笑起来。

　　他们一直在餐厅里聊到上午十一点才分开。弗兰切将他对凯丝的好印象告诉了罗杰，两兄弟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只要维克决定要娶凯丝，他们一定会坚定地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