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寡》红地

10、娶亲纳妾

　　成亲倒也简单，不过是新郎带人去女家迎娶新娘，然后拜堂成亲罢了。马二娘子不过是需要布置一家马家，披红贴红的，如今马家这情况，也不让马老爷和马老太做什么，需要通知哪些亲戚，来的亲戚又如何招待，迎亲派哪些人过来，娶妾又怎么个流程，拜堂在那个时辰，哪个时辰让妾进门，两个新房都是哪间，种种杂事儿，马老太虽说都让马二娘子做主，但是马家这情况，马庙梁这媳妇是马老太亲侄女，娶的妾又是元贞妹妹，又是兼祧算到长房的，马二娘子心里有了回数之后，还是跟马老太一一商量妥当之后，才去操办的。

　　马家是两个儿子中秀才之后在原址上新盖的宽房大屋的，坐北朝南的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招待客人用，东边卧室是马老爷和马老太两口子住，西间空着呢。东厢房两间，西厢房两间，一间大点儿一间小点儿，原来打算是用东厢房给马庙栋娶媳妇，将来大人住大间，孩子住在旁边的小间正好。西边一样给马庙梁用。南边门口旁边是两间小屋一间是厨房一间放粮食和杂物。

　　如今，马庙栋虽然不在了，家里只有马庙梁这一个儿子了，当时娶元贞进门的时候，马老爷也没把东厢房留给马庙梁，还是把东厢房做新房给了元贞。

　　冲喜的事儿人来人往的动静，惊动了马老爷，马老爷的病反倒更沉了几分。

　　马老太看马老爷这样子，也不敢想让元贞把东厢房让出来给马庙梁娶亲，让元贞搬到西厢房去了。最后，让把东厢房的小间房收拾出来给了元洁，还是用西厢房给马庙梁给娶亲。

　　到了成亲的当天，马庙梁先和族中兄弟先去刘家娶了刘青青回来，拜堂成亲完了，把刘青青送入洞房，掀开喜帕，喝了交杯酒。晚上半个时辰，又让媒人去元家把元洁接了过来，直接送入洞房。这才算娶亲娶妾完了。

　　完事后，马庙梁就出来带着堂弟马庙堂给叔伯亲友敬酒。马二娘子和元贞照顾女眷吃菜吃饭。

　　如此忙碌了一天算是成亲纳妾冲喜了。

　　第二天，马庙梁和刘青青给马老爷和马老太敬茶，马老太看着刘青青乐得合不拢嘴，直念叨：“好！好！好！好孩子！”

　　然后元洁给马老爷、马老太和元洁分别磕头。

　　虽然冲过喜了，但马老爷除了马庙梁成亲那天精神气色好点儿外，其他时候看着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等刘青青回门回来，马老爷就把大家都叫了过去，又让马庙梁把马二郎和族长还有元秀才请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这身子看着是不行了。”

　　族长缕着长胡子说：“可别这么说，如今庙梁也成亲了，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儿，你正应该安心下来好好养病，等着庙梁立业，等着抱孙子。”
　　其他人也是纷纷劝说。

　　马老爷不听，只是一心说：“我身子骨啥样儿，我自己心里有数，大家不愿劝我了。趁着如今，我还清楚还能说话，我想着把家里的事儿安排清楚。以后，我和老婆子还住在东间，西间给了老大媳妇，家里只有庙梁一个男丁了，就让庙梁两口子搬过去吧。让小元氏（元洁）住在西厢房的小间，大的那一间留给庙栋的孩子住。我没了以后，也是这样。”

　　族长一边听一边记下来，马老太等人答应着。

　　马老爷缓了缓气儿，接着说：“家里还有32两银子，不知道我还会用多少，且留出2两来吧。余下的多就给我办事儿用。不够就让庙梁出。剩下的30两，留给老婆子10两，老大媳妇10两，老二家10两。家里有240斤粮食，分成两份，老大家80斤，我和老婆子还有老二的就不分开了。我没了以后，老婆子就由庙梁赡养。将来老婆子的房子也归老二家。堂屋和南边两间房各算一份，老大家和老二家，谁家小子多，堂屋归谁，剩下的南边的两间房归另一家。”

　　众人答应了。族长立下字句，又抄写了一份。

　　马老爷又嘱咐马老太和马庙梁，“元家对咱们家有恩，元贞又是守贞之人，你们要照顾好她。”

　　马老爷说完了，马老爷分配的也算公允，即使分给元贞，将来左不过还是给了自己孙子，马老太没有反对。马庙梁也没有反对。如此马老太和马庙梁、元贞在文书分别签了字。族长和马二郎、元秀才当做见证人。

　　马老爷交代完了，族长又好生安慰了几句，就带了一份分家文书走了。马老太收起另一份文书来。

　　族长走了，马老爷又让众人按照文书上搬家，元秀才帮着元贞、元洁搬了家，马庙梁和刘青青也搬到了东厢房。

　　一切都料妥当了，马庙梁进屋给马老爷汇报一身，“爹，我们都按你吩咐的搬完了。”

　　马老爷拉着马庙梁的手，哆哆嗦嗦的说：“你哥不能断了后！你哥……不能……断后！不能……”

　　马庙梁当时就眼中含泪了，使劲儿的点头说：“我答应爹，小嫂子没小子，青青不让过继，我就让下一代的长子兼祧。我死之前，一定给我大哥安排好了。我不会让我大哥没了香火。”

　　马老爷听了，心愿一了，那股劲儿没了，身子一软，手一松，就闭眼了。

　　马老太大声哭着喊：“老头子啊！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啊！啊……”

　　马庙梁的眼泪也刷的一下子下来了。

　　元贞等人本来在屋里归置东西，听见动静放心东西，小快步的都从各自屋里出来了。来到东间一看，马老太母子这模样，元贞本来就是守寡的，衣服穿戴没有什么忌讳的，她和元洁、刘青青说：“你们先回屋换下衣服再过来吧。”

　　刘青青和元洁本来是新妇人，如今也回去褪下红粉，换上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