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瞳孔，装满你》葵允

48、第四十三章

　　顾骏让他们待着，兀自与白凌雪前去查看情况。他们穿过草丛之际发现一个女生脸色煞白地跌在地，身子不断颤抖着，面前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白凌雪因顾骏身躯挡着视线无法看到，疑惑地探头望去，下一秒只觉胸腔翻滚着恶心的液体，仿佛将要冲出喉咙般。她快速别过脸，压制着呕吐的感觉。

　　顾骏扳过她的身体，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蓄满心疼，“你在这，害怕的话别看。”

　　她肩膀有许僵硬，但还是坚持转回身正视他，勉强地扯出微笑，“没事，我可以。”

　　顾骏弯起唇角，摸了她的头后就在死者身旁蹲下查看，白凌雪则搀扶起惊恐的女生，谁知她陡然反手用力擒住她的手臂，哭喊道：“他是启霖！启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杀死！”

　　白凌雪瞳孔稍滞，重新望向死者，这才确认他的身份正是昨晚搭讪她的男生。她负责安顿好女生，顺带问了些问题。

　　凶手卧倒在草地上，身体多处被刀砍伤，双手臂被截肢，近乎血肉模糊，死状不忍直视。顾骏检查完毕死者面部，翻开衣服却发现布料完全和伤口沾在一起，且血腥味不断扑鼻而来，不由得将眉宇拧得更深，淡漠启唇：“死亡时间在3点至4点之间。”

　　白凌雪闻言一愣，这时间点和曼音离开帐篷是相同的。她原认为一切都是黑蛇在背后操控着，但现在遇到更诡异的案件。曼音的失踪和启霖的被杀是否有关联，她一时也理不清。

　　此时雅萱等人因他们迟迟未归便擅自上前，当看到惨状时两个女生马上在草丛边干呕着。陆翔轻拍着他们的背，“你们先回去，通知他们这事。”

　　他们立刻点头，不愿在这恶心的地方待上一秒钟，带着目击者回去露营地。

　　顾骏首先观察死者周围，足迹全被处理过，无法从中推测。他接着抬高死者头部，察觉到颈脖上残留一条深紫色的痕迹，说明是被绳子勒过。往下检查，摊开死者的手掌，注意到他手指有破皮磨损。至于下半身，死者双腿有多处割伤，但并没有被截肢。他手伸进死者裤兜内，却没找出任何东西。他挪了挪身子，来到死者脚边，旋即冷厉地勾起侧嘴角，对着在寻找凶器的白凌雪说：“有发现？”

　　她语气透着沮丧，“没有。”

　　“过来，我有。”

　　她双眸一亮，三两步地朝他跑去。

　　顾骏指着死者脖子，“死者脖子有勒痕。”他修长手指在空中划过，停在死者手指上，“有挣扎现象。你有发现他的运动鞋有什么不同？”

　　陆翔凑过来投去视线，和白凌雪异口同声地道：“没绑鞋带。”

　　顾骏继续分析着：“还有一点，附近泥土潮湿，每人走过都会留下脚印，鞋底自然沾上泥土，可死者的鞋底还算干净。从这点看来，能说明这不是案发现场。其次，死者身高接近1米8，一个人搬运尸体还没让死者运动鞋沾上泥土是不可能办到的，即使用拖，也能看到鞋底尾端覆上一层很厚的泥土，附近也没工具可以搬运尸体，所以能确定凶手有2人。”

　　“那没绑好鞋带怎么解释？”白凌雪发问。

　　“竟然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很有可能是在死者的帐篷里。凶手先将死者勒死，再搬运到这伪装成案发现场，帮死者穿上运动鞋，却忘了绑鞋带。”陆翔推了下顾骏的手臂，得意地一笑：“对吗？”

　　他亦笑了，“目前只有这假设。”他偏头看着白凌雪，发现她毫无畏惧地盯着尸体思考着，“有什么想法？”

　　她斟酌了下说道：“凶手像是隐忍内心的冲动许久，终于在死者身上得到了发泄。”某些残忍画面條地在脑海里播放着。黑暗里，有人持刀迈进，一遍又一遍地砍伤着，直到满意才停手。

　　陆翔领在前头，“去看死者帐篷吧。”

　　顾骏刚要应好，不经意低头看到裤管上勾着的龙爪茅，思路骤然一清，立刻回头望向尸体。白凌雪察觉到他的动作，亦垂头查看自己的长裤，大脑瞬间灵光闪过，讶异地抬起头来。

　　*

　　小林见他们返回露营地就上前关心寻问：“怎么样？”

　　顾骏没答，扫视着在场人的神色，白凌雪自然是没开口，压抑着欲拆穿他的冲动。于是陆翔识趣回答：“就找了些线索。”

　　顾骏搂着白凌雪迈步越过他来到死者帐篷，下意识蹲在门口处观察，惊见门边覆上了层泥土，依稀能辨别是鞋子踩过的迹象，嗓音冷然，“刚才谁经过这帐篷？”

　　众人皆摇头直说没有，唯有目击者在日出前来找过死者，但死者当时并不在帐篷。顾骏站起身，单手插在裤兜内，“看来是凶手回来处理现场。”

　　帐篷里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书包放置在角落，手机则在睡袋右上方，白凌雪检查着书包，没发现遗失东西。顾骏划过手机荧幕，可却上了锁，根本打不开。他转而望着门外的人们，“谁知道密码？”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如他所料。准备放下手机，怎料下一秒被陆翔夺走，长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散漫地露出笑容，丢回给顾骏。

　　他晲着手机显示的主页面，“你怎么知道？”

　　“昨晚在营火会时看到到。”

　　“……”

　　他点进聊天记录和通讯录，最后点进闹钟的软件，闹钟设置时间为5点30分响起铃声。白凌雪在一边汇报着，“目击者是听到闹钟在响才来找死者，然后发现他不在。”

　　手机里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内容，两人又把各个角落搜查一遍，仍然没获得线索。

　　“有进展？”陆翔噙着丝兴奋地寻问。

　　顾骏出了帐篷，“可以确实是认识的人作案。凶手知道死者帐篷的位置，且能在死者睡觉时进入战功而不让他提起警惕，否则死者便会尖叫求救。”

　　气氛條地被诡谲的寂静给笼罩，是谁心底隐藏着恶魔，终于要浮出水面，散发出如尸体腐烂后的气味。白凌雪紧张地揪着顾骏衣角，艰难地咽下口水。

　　顾骏探手将她揽入怀内，五指坚定地搂着她的肩，“答案很清楚了不是吗？”

　　枪声即刻在空中砰地一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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