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只想捂紧马甲[仙侠]》藻白珩

106、琼琼飞雪地热泉 [三更]+小番外

　　──鬼云州·北天瑕宫。

　　──漫天飞雪间，北天瑕已是冰霜封冻。

　　“……师尊。”

　　回到北天瑕的狱雪越过重重结界，进入完成修复的宫殿之中，他跪在太叔梦身前。

　　躺卧在床榻之上，太叔梦一双莹紫的凤眸中，竖瞳缩得极细，衬着瞳眸里的赤红月纹，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狱雪，一头纯白长发流光荡漾着，他将双足挪至地面，轻声道：

　　“你回来了，雪儿。”

　　太叔梦身周缭绕着空寒的杀气，他抑制不住心绪，即便明白心里珍重的存在，此刻还存活于世，却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恨不得揭开天封，恨不得将迦齐叶的魔皇彻底粉身碎骨。

　　太叔梦启唇道：“过来。”

　　闻言，狱雪上前，跪在太叔梦的床边，缓缓将前额靠在太叔梦的膝上。

　　狱雪的后颈之上，绽开一朵赤红的曼朱沙华纹，霎时，寝宫之中，赤红的彼岸之花似海，连连绽放而开──相同的赤花之术，却并非是为了压抑情绪，此刻，狱雪向着师尊太叔梦，全然地展开自己的内心。

　　……他无法以言语诉说。

　　而是选择了将这沧海一役中所见，所有的记忆，全数呈现在师尊之前。

　　“雪儿……”

　　太叔梦将手放在狱雪的发丝上，阖起双眸。

　　。

　　──五癸申门的惨状。修罗门前的攻防战。

　　──三荒境中死战。九莲子解封。

　　──天魔戮天劫。

　　──充满回忆的甲鳞城。

　　──永央宫。遣花园。

　　──六六鳞的死。

　　──不可挽回的那一日。

　　──墨翠的遭遇。

　　──折剑。

　　──终于展开的封界之争。

　　交错而过的回忆，有着他未曾亲眼所见之事，太叔梦所见的，蔺子歌所见的，墨翠所见的……

　　──“替我告诉梦和子歌……他们的墨哥哥，如今，是这天底下最该死的人。”

　　心如刀割。无能为力。

　　太叔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始终都不觉得。

　　──至少，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还活着。

　　回忆终结之后，狱雪睁开了双眸，抬头却见师尊向后倒回了床榻之上，将一张脸深深埋在前臂里：“……去准备准备，我要沐浴。”

　　“是。”狱雪应声道。

　　然而当狱雪准备妥当，走回寝宫之际，却见太叔梦仍然维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分毫未动：“……师尊？”

　　“嗯……。”

　　太叔梦应了一声。

　　“徒儿，失礼了。”

　　这回太叔梦没有吭声。

　　见状，狱雪明白这是他准许之意，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太叔梦从床上捞了起来，向着宫中涌泉之地走去。

　　太叔梦的手搭在脸庞上，嗓音微微颤抖着：“你长得好高了……每一个，都长得比我还高。”

　　狱雪不敢低头看向太叔梦，直至走到了地热涌泉边上，才轻轻地将师尊放了下来。

　　雪花飘过眼前，融化在泉水之上，苍白的花瓣落随着寒风飘落，太叔梦脱去衣袍，一丝/不挂地走入热气弥漫的浴池里。

　　狱雪才刚转过身，便听见太叔梦的话：“我有说，要你走开了么？”

　　“……师尊？”

　　太叔梦以手肘撑在池边，肌肤让池水蒸润得泛红，他眨了眨眼眶泛红的双眸，说道：“……你下来，浑身都是血腥味的，上哪儿去？”

　　“可是我……”狱雪知道太叔梦向来不喜欢血腥的气味。

　　“没有什么可是，你小的时候，头发还常是我洗的……”太叔梦回过身去，一拨长发，慵懒地倚在池畔，不容拒绝地说道：“……换你来。”

　　“……是。”

　　狱雪解开衣袍，温热得有些偏烫的池水漫过足踝，他浸入池水之中，伸手取过沐发的用具，舀水打湿太叔梦的发丝……

　　沉默之中，只有泉水流躺的声响，许久过后，太叔梦开口道：“……雪儿。”

　　狱雪道：“在？”

　　他手上梳里着太叔梦长发的动作一顿。

　　“没有对与错……那是墨哥哥的选择，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于你。”

　　太叔梦依然背对着狱雪，覆盖着龙鳞的后背轻轻颤抖着，他扬手舀了一勺泉水，当头浇下：“我和子歌，都不会怪罪于你。”

　　狱雪手一松，梳子一下子落到了池底，滑到池水深处，他低头靠在太叔梦的后背之上，咬着唇瓣，克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太叔梦又舀了一勺水，当头浇下，水珠不断从雪白的发丝上低落，他这才偏过头，转身看向狱雪，见着自己这徒儿一张让泪水打湿的脸庞，他叹了口气，又舀了一勺水……

　　这次是当着狱雪的头浇下。

　　“所以，没有什么……‘不会原谅’，懂了么？”太叔梦的眼眶很红，一张脸让自己当头浇下的热水打湿了好几回，看不出落下眼泪的痕迹。

　　见狱雪愣愣地看着自己，太叔梦戳了戳他的额头，一双眼眸弯成月牙似地，浅笑道：“怎么，长这么大一个人儿了，还不会自己洗头发么？”

　　“……师尊。”狱雪摇了摇头。

　　“哦？……那么，莫非是让师尊给吓坏了？没见过出了刀的师尊，觉着太威武了？”太叔梦向后倚在池边，又用竹勺舀一勺水淋在狱雪头上，笑道：“还哭？本刀圣，怎么……就教出了个爱哭鬼徒儿了？”

　　。

　　寝宫之中。

　　狱雪换上干净柔软的衣袍，身上终于洗去了血腥的气味，他在掌心上融开淡淡的香膏，抹在太叔梦一头半干的发丝上。

　　太叔梦横卧在床榻上，缓缓说道：“……我捧着清云刀圣滴着血的头颅，一路走回不刃峰……战火连天，没有任何的停歇，在当日我就继任不刃峰之主，接下刀圣之名。”

　　狱雪静静地聆听着。

　　太叔梦道：“阿苏洛一族的魔皇，在清云刀圣死去的第十日，选择自尽……他在遗言里宣告其麾下天魔一族，将全数退出封界之争，退回天魔界……并且，指定了不刃峰之主，承继他阿苏洛魔皇的宫殿，亦是他留下的一切根基。”

　　……指定了不刃峰之主？承继宫殿？

　　狱雪手上的动作一滞：“……难道，阿苏洛殿域的十三修罗殿？”他从未在记载中见到阿苏洛殿域归属不刃峰的缘由，本以为是在封界之争中所占领，却没想到……

　　“是啊，谁人知晓阿苏洛的魔皇，倾心于清云刀圣……乃至于，不惜殉死？”

　　──太叔梦心想，他的师尊，清云刀圣估计也是不明白的。

　　太叔梦翻过身，看向狱雪，他一双莹紫的眼眸中泛着水雾，启唇道：“亲手杀了师尊……我，没有一天……是不后悔的。”

　　狱雪凝望着太叔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太叔梦伸手摸向狱雪的脸庞，道：“世界上并不存在有，每一个人都能欣然接受的选择，即便悔恨，倘若时光倒流……我依然会斩下师尊的头颅……在那一日，无论是清云刀圣，还是我，天封之争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人有退路。”

　　“……师尊。”狱雪开口正想回应，却是让太叔梦一指按在唇上，给制止了。

　　“可如今不同，如你所言，天封敕下的如今……尚可能有转机。”太叔梦敛眸一笑，摇头道：“还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没让墨哥哥的决绝，给骗了过去……”

　　太叔梦将狱雪揽进怀里，弹指熄灭灯火：“夜深了，睡吧。”

　　──谢谢你，没有杀他。

　　若是狱雪当真动了手……太叔梦不敢想象，在他心里，那将有如是他亲手了断墨哥哥的性命。

　　黑暗的寝宫之中，太叔梦无声地眨落纤长眼睫上的泪珠。

　　。

　　这天夜里，狱雪睡得很沉，什么也没有梦见。

　　睡梦间，他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却是想不起上一回在师尊身边入睡，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总之，那是很久以前。

　　当晨光透过花窗，虹彩似的光斑洒落在寝宫之中，狱雪睁开眼眸，窗外已是雪霁，风雪停歇，一片晴朗的水蓝色泽。

　　太叔梦的睡姿向来很端正，雪白的发丝披在枕边，双手交叠在胸前，匀称的呼吸间，胸口缓缓起伏着。

　　狱雪悄悄望着太叔梦的睡颜，好一会儿，才轻轻拉开被子，爬起身来。

　　入了冬季后，太叔梦往往睡得很沉，压制着鬼云州狂骨炎海的负荷之下，有时甚至会睡上整日，狱雪并不想惊醒师尊。

　　不料，太叔梦还是睁开了双眸。

　　狱雪轻声说道：“师尊，您醒了？还很早，要不再睡会儿？”

　　“不了。”太叔梦揉了揉双眸，还带着倦意的容颜上慵懒地勾起唇角：“……去将我桌案上的书册都取来。”

　　狱雪随即去取了过来。

　　只见太叔梦翻开书册，陆续抽出几张纸签，挑选着，道：“嗯……就先这样吧。”

　　狱雪恭敬地接过太叔梦选出的纸签，仔细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一些各地的名品甜食：“……师尊，这是？”

　　“好徒儿，你这不是要去逸城？还是往辰州去？这一路上，记得替你师尊置办些甜食，可别空着手回来了……”

　　太叔梦的脸庞上露出明艳的笑容。

　　狱雪拿着纸签，却是忽地理解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纸签上确实是师尊流丽的字迹，他硬生生愣了半晌，才意识过来，昨日，师尊怕不是过于巨细靡遗地，将他这段时日的记忆，全看了一回……还惦记在了心上……？

　　“……我、我。”狱雪的脸颊有些发烫，“师尊……您……？”

　　“不用待到满月，你今日就出发吧。”太叔梦打了个呵欠，他支着下颚，望着不知所措的狱雪，温柔一笑，说道：“还有一件事，为师觉着，差不多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是？”狱雪睁着一双浓紫的眼眸，望向太叔梦。

　　“你一直是自由的。”

　　太叔梦瞇眸而笑，浅亮的莹紫凤眸，像是月牙似地微弯着：“从你入了鬼云州以来，即不曾真正束缚在鬼云大阵之上……你身上番号人的印记，亦是透过我连系在鬼云州的。”

　　“……师尊？”

　　太叔梦伸手摸了摸狱雪的脸庞：“鬼云州，是你的庇护，但绝非是你的枷锁，狱奥将你托付给我，而如今，你是我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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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小番外、其之一：
　　【狱雪儿时之宰辅府的小雪人日常】

　　盛开的梅花树下，狱雪和朗漉堆了一个雪人。
　　纯白的雪堆成的小雪人，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两人仔细地妆点过后，又在戚珣来府里的时候，特地找他过来一同欣赏。
　　狱雪得意道：“怎么样？很可爱吧？”

　　过几天之后，大晴天里，雪人开始融化，狱雪看上去莫名开始有点忧郁了起来，即便感冒了，还坚持每天要到院子里去看雪人。
　　朗漉开始每天起得更早，在狱雪跑去看雪人之前，就抢先去将雪人修补一番。

　　过几天后发现此事的戚珣，开始加入了修补雪人的阵容。

　　又过了几天，发现这件事的二哥哥狱澜，悄悄地在雪人之上施展了冰冻的术法，在他出远门之前，恰好路过的秋知返将术法解了开来。

　　在朗漉和戚珣再度发现，又开始修补雪人的第一天，大哥狱瑾在地砖上刻上了凝冻的符纹，确保了雪人哪怕是在一整个冬季里，恐怕过了春天也未必会消融。

　　那一年冬天的尾声，狱雪终于将心头的疑惑说了出来：“鹿鹿，好多个大太阳天都过去了，院子里的雪都快融光了，可是雪人他都没有变化，如果他回不去天上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很孤单？”

　　朗漉一愣，随即明白……这约莫是狱雪不知何时看的绘本上描绘的内容了，于是一脸认真地应道：“……别担心，雪人有他的命运。”
　　一旁喝茶的戚珣脸色一变，险些让茶给呛个半死。

　　听了这段插曲的嵚岩宰辅狱奥，在隔天清晨静静地走到院子，抹去了地砖上的冰封术法，又蹲在雪人面前端详了许久，伸手略为将雪人拍扁、拍矮了一些……

　　第二天上午，去看了雪人的狱雪，发现雪人的变化，开心地道：“太好了，雪人开始变小了，他准备跟着其他的雪一起离开了！”

　　※

　　──小番外、其之二：
　　【小龙君们的甲鳞城记事】

　　──从前，甲鳞城永央宫中，住着三个小龙君。

　　甲鳞城的小白龙君与小黑龙君，从破壳出生的那一日，就分不出个高下，每天从早到晚，大比小比不断，即便在甲鳞城迎来第三位龙君，两人也愿意承认其为兄长之后，此一情况也未见缓和，竟反而隐隐有越演越烈之势……

　　今天一大清早开始，两位年幼的小龙君，不知怎么又开始比了起来。

　　小白龙君太叔梦，总之就是不乐意了：“子歌，身长这种东西比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长得高不过是迟早的事，你看看亚父那么高大。”

　　小黑龙君蔺子歌打了个哈欠，一双黑眸望了过去，道：“……是么？可是你看看六六鳞？也未必吧。”
　　随侍在一旁的小金鲤六六鳞，额上缓缓冒出冷汗。

　　“哼，不管。总之，我们来比别的！”小白龙君太叔梦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宽容地道：“子歌，这回换你选，说吧！你想比什么？”
　　“那就……”
　　小黑龙君还在思索着。
　　这回，一向安静的小青龙君，比起小黑龙君更早一步开口：“来比这个吧。”

　　见状，小白龙君与小黑龙君很快地凑上前去。
　　只见小青龙君墨翠的手中放着成把成把的薄彩细绳，又将描绘着各种绳结打法的卷轴展了开来。

　　“来比谁编得更好、更多吧。”小青龙君墨翠的脸庞上，展露出温柔的微笑，一襬手，一旁宫人随即搬来成箱的彩绳与玉珠。

　　接下挑战的小白龙君与小黑龙君，开始编起了绳结，而这一比便比上了十天半个月，近乎消磨了两人大多数的休息时间，最后埋在绳结堆中的两位小龙君，决议达成了平手。

　　而好不容易得了半个月的宁静时光──这半个月中，没有任何一项物件毁损，亦没有任何一回墨翠在书写时，遭遇两位小龙君急需公平仲裁，而一言不合当场大打出手，将笔墨给掀飞了的事件。

　　墨翠很快地又找了一项，富有挑战价值的任务交给两位小龙君，如此往来，几个月过去之后，两人那从早比到晚的斗争，终于缓和了起来，不再频繁得使人头疼。

　　一天中午──
　　小白龙君：“子歌，鱼羹！来比谁吃得比较多碗！你怕了么？”
　　小黑龙君：“好啊。谁怕谁输。”

　　埋头吃起鱼羹的两人，身边堆叠的空碗越叠越高，小金鲤也正好外出，无人劝得住许久没有比得过于起兴的两位小龙君，等到墨翠知晓此事之时，两人已经半倒在桌上，手上还分别拿着一碗没喝完的鱼羹……

　　“我不怕……”
　　“我还可以……”
　　“我还能再……喝一口……”
　　“我也能……”

　　墨翠扶额一叹，走上前去：“都停手，这回也平手。来，碗给我……放开，把碗都放开……子歌放开，梦你也放开……。”

　　“你先放开。”
　　“你才先放开。”
　　“都放开，谁先放开也都一样！”最后，忍无可忍的墨翠从两人手中将碗抢走了。

　　※

　　──小番外、其之三：
　　【番外篇小剧场、狱雪儿时之鬼云州日常】

　　在鬼云州住了下来的狱雪，开始逐渐习惯新的生活，时而和乌翎与红离外出，更多的时候是与师尊太叔梦一起住在北天瑕宫。

　　盛开的花园。飘散的小雪。堆满各种奇妙书卷话本与笔记的书房。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地如同宰辅府中一般，处处都充满了狱雪的回忆。

　　狱雪问道：“师尊，喜欢吃什么？”
　　太叔梦答道：“……好吃的。”
　　狱雪问道：“像是什么？”
　　太叔梦答道：“……甜的。”
　　狱雪问道：“那……咸的呢？”
　　太叔梦答道：“也喜欢。”

　　北天瑕的宫殿里，有着地热泉，泉水热腾腾的，只要浸泡其中闲聊着，不一会儿，皮肤即会微微地泛红，下着雪的冬日里，也能让全身暖活起来。泉水流动的大浴池舒服得不得了。

　　太叔梦问道：“那……雪儿呢？喜欢吃什么？”
　　狱雪答道：“好吃的都喜欢！”
　　太叔梦问道：“哦？……像是什么？”
　　狱雪答道：“甜的！”
　　太叔梦笑道：“……那咸的呢？”
　　狱雪答道：“也喜欢！”

　　一轮问答结束，太叔梦懒洋洋地将小小的狱雪抓到腿上放好，打了点水，在他柔软的发丝搓揉起泡，一面帮他洗发沐浴，一面听他说些外出时的见闻。

　　“师尊以后，也可以跟雪儿一起外出去玩么？”
　　“也许吧。”
　　左右折腾一番，总算一大一小的人都完成沐浴，也弄干一头发丝，懒洋洋地爬回了寝宫的床榻上。

　　“……怎么，还不想睡？”太叔梦打了一个呵欠，伸手打开小柜，捞了捞，取出装着香膏的小盒，取出少许，在掌心用肌肤的温度揉开，缓缓地抹在狱雪的发丝上。

　　“好好闻。”狱雪把眼睛都瞇了起来。
　　太叔梦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狱雪的鼻尖：“好了，喜欢就好，快睡吧。”随即瞇起双眸，钻进柔软的被窝之中。
　　狱雪才刚躺了下来，又忽地爬起身，问道：“那师尊呢？”

　　“嗯？不用了，师尊的头发太长太长了……我…懒得弄了……”太叔梦都在枕头上躺好了，只准备进入梦乡，不料狱雪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从小柜子里左翻又翻，从各种香膏之中，将同样的香膏找了出来。

　　狱雪道：“那雪儿来！师尊帮我抹好了，换我帮师尊！”

　　“你师尊的头发……可是比你的身长还长了……”太叔梦有些哭笑不得，但见狱雪一脸认真，又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得再次坐起身来，一边打个瞌睡，一边由着狱雪一个人自顾自地折腾去了。

　　只是太叔梦没想到，自这一天起，狱雪倒是从此养成了这个习惯──帮师尊一头雪白长发抹上香膏发油，似乎成了必然之事。

　　──【本回小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