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小余不是鱼

79、第 79 章

　　海姑姑命几个小太监，将皇后赏赐的点心递过去。赵国基接过三个螺钿锦盒、四端表礼，六七个匣子忙掏了荷包递过去。海姑姑不收，倒是一个捧着匣子的宫女接了。

　　贾环坐在车上出神，看来姐姐并不受宠。圣上也说是皇后替姐姐求情，怎么今日见着姐姐也不是跟皇后很亲密的样子，要是皇后这样疼我，我自己进宫做妃子，我都愿意。

　　赵国基摸着一匹细绢道：“这是什么宝贝，这样轻软。我就是在府里这么些年也没遇着过。”

　　贾环摇头：“皇后说赏我的点心，难道这匹绢叫点心？”

　　赵国基又掀开几个螺钿大提盒，盒内装着无数精致点心。有梅花五心糕、奶油松瓤卷酥、双圆果馅顶皮酥、麻椒盐荷花细饼、方胜香茶桂花饼还有些不认识的细巧点心。香气催的赵国基直咽口水，贾环拿了块儿荷花细饼塞他嘴里。又去翻看其他几个盒子。三个螺钿盒子，两个装了点心，剩下一个装着几个果子，色黄，形椭圆，香气扑鼻。贾环闻着实在好闻，只是不知道怎么吃。

　　七个剔红漆盒，内里又被小匣子分割开来。装着好些金贵颜料，上好的蝉翼宣。这些东西倒在贾环预料之类。

　　至于这四匹细绢，色彩斑斓，轻薄柔软，贾环并不认得。

　　贾环将东西拆分开来，布匹果子都先绕路去陈府，送了些给陈副都统。

　　陈副都统道：“这果子我也吃过，吃了一回就起麻子，大夫说有些人不能吃这个。你自己吃吧，吃之前先微微试一口，别学我。”

　　贾环只好拿过去给陈富，倒是陈富喜的了不得：“芒果呀，这是芒果。只是芒果熟透了易坏，我已经好久没见着了。”

　　陈富切了芒果，贾环吃了一口果真十分甘甜。心下还要再吃，但看陈富一副饿死鬼一般，吃个果子都要哭了。便把果子都给了陈富，交代他道：“爹说有些人吃这个不敏服，你先吃一口试试看。不要囫囵个儿都吃了，小心中毒。你且在这里先住着，我今日刚好回去把你们的身契要到手上。晚上再来找你。”陈富嘴巴让芒果堵着，只顾着点头。待贾环走了，才想起来忙端了盘子去把芒果给多齐格也尝尝。

　　贾环回了荣国府，将一众赏赐又拿给老太太看看。

　　正巧王夫人及邢夫人在贾母处商议贾琏婚事，此刻正和宝玉、探春三姐妹一起陪着老太太闲话。王夫人见着贾环，忙问为何召他入宫，可是贾元春之事。

　　贾环虽不懂元春处境，也直觉今日之事不好直说。便只是捡些好话，说皇后颇为赏识姐姐，见她思念家人便上奏圣上，圣上特意宣他进宫等语。

　　又将皇后赏赐搬出来：“皇后娘娘看姐姐面上特意赏赐的，这果子叫芒果，也叫蜜望子，十分清甜。只是这些绢，我人小见识浅不认得，只是觉着在府中这么些年也未成见过。”

　　贾母看着两匹绢，一匹大红，一匹彩红。两匹绢触手丝滑润软，掀起一角细看又极轻薄，似有似无，如烟雾一般。探春三姐妹惊叹不已，忙问老太太这是什么。

　　贾母笑道：“若我所料不错，这可是个宝贝。此物名叫玉鲛绡，倒不是绢，而是一种是一种轻容纱。陆放翁曾赞他‘举之若无，载以为衣，真若烟雾’。你看这纱质地这样轻薄透明、柔软飘逸却又顺滑悬垂，不会如别的纱绢一般蜷缩在一起，没有形状。再看这颜色，鲜艳逼真，不似染得到似真个抓了一把花瓣揉了进去一样。这大红的，就叫红鲛尾，这颜色斑斓的叫揉碎烟霞。往日的绢、纱，但凡薄而透的都不能兼具这样的颜色。所以这纱极为难得，每年不过十几匹。”

　　邢夫人道：“皇后娘娘能赏赐大小姐这样宝贝的东西，可见咱们大姑娘有多受宠。弟妹可放心了，环儿能被圣上召见将来前途大好呢，咱们这国公府将来少不了你的了。”

　　邢夫人夫人向来与贾赦一般喜欢画饼，王夫人并不理会。一把拉过贾环，像待宝玉似的道：“好孩子，你辛苦了。我一向就说你是好有出息的，不似你二哥那样贪玩。”

　　三春及宝玉都一面欣喜姐姐深的皇后赏识，一面忙着欣赏揉碎烟霞。宝玉一向并不介意弟弟被人夸赞强过自己，只是喜欢新鲜布匹躲过喜欢弟弟。

　　贾环说这果子与轻容纱孝敬贾母，贾母却笑着道：“这是皇后赏你的，自己受着就是。”

　　贾环道：“老祖宗这是折煞孙儿了，皇后赏赐之物，除了老祖宗谁能处置。我没见过世面，也没管过家。这样少的东西，要人人分够实在是件为难人的事儿，我脸皮薄怕分不够得罪人，老祖宗替孙儿辛苦一回吧。要是将来孙儿在圣上面前得了脸，能的圣上御赐一车的宝贝，那孙儿铁定要抢着分了。”

　　探春忙向老祖宗笑道：“老祖宗您瞧，这环儿真不禁夸赞。太太才跨过他，他就来讨老祖宗的东西了。这些东西不够分，少不得老祖宗自己贴东西。老祖宗快别接这个活儿，让他自己分去。”

　　贾母笑道：“你这孩子真实心向我，只是儿孙都是债。罢了，咱们环儿头一回得着赏赐，东西少了，我可不得替我们环儿描补描补。”

　　等到众人散去，贾母命新上来的大丫鬟鸳鸯，开箱将库里的各色绸缎拿些出来。和贾环的轻容纱、芒果一起分给众人。

　　鸳鸯笑道：“三爷有出息，对咱们府上可是好事一件。老祖宗不常说，大爷太儿女情长，二爷太娇气，琏二爷眼皮子太浅。”

　　贾母笑道：“我哪里是高兴这个，我是高兴皇后连个庶出弟弟都肯这样赏赐。可见看重我们大姑娘，元春将来可有指望了。这其中或许也要陈副都统出力，陈副都统既然看重环儿，认他做个义子。将来不管他在陈府出路如何，起码陈副都统活着，咱们两府就能守望相助。环儿嘛，从前跟着赵姨娘也不出色，畏畏缩缩。出府这大半年倒是举止应对大气了些，可终究出身不高，将来前途有限，只能指望他多多辅佐珠儿了。”

　　王夫人点燃三只佛像，在佛像前为自己苦命的女儿祈福。周瑞家的看着外头打帘子的赵姨娘，道：“太太，如今三爷不管是不是靠着陈副都统，好歹也算出息了。咱们要不要抬举抬举赵姨娘，教她不必再打帘子了。”

　　王夫人道：“她已经是个姨娘了，还怎么抬举。至于打帘子，要是环儿来求，就给他几分薄面，让赵姨娘进来伺候吧。”王夫人对处置赵姨娘心中有数，贾环因靠着陈副都统这个简在帝心的大人物，也在圣上面前露脸了。甚至能给大姑娘带去福气，但是现在不能他还没提，自己就先给赵姨娘好处。赵姨娘那个蹬鼻子上脸的性子，只会越惯越坏。只能贾环先来求着自己，自己再压着性子给赵姨娘脸面，这样方是长久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