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灯花落》玉挽卿

26、斋宫

　　在各种阴阳师游戏同人文的洗脑之下，齐悦心中源赖光和鬼切主仆两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相爱相杀开车互攻全都弯成蚊香圈。然而，穿越到平安京之后，齐悦却发现源赖光不仅不是弯的，还是直得堪比电线杆的大男子主义钢铁直男一枚，性别男爱好女，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于是，在鬼切变作妖怪模样，唇角沁着一丝微笑挑起源赖光下巴的时候，源赖光有生以来第一次，怂了。

　　这剧本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太多，源赖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怕怕的。

　　“主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鬼切把从齐悦那儿学到的那点霸道总裁小言台词发挥得淋漓尽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嗯？”

　　一句话说完，鬼切的尾音千回百转，极尽撩人之能事。源赖光被鬼切看得全身抖三抖，后背冷汗不知冒了几茬，内心惊悚简直难以言表。

　　他当时带回鬼切的时候竟然没有多问一句鬼切的性取向么？？！

　　源赖光想到这个事实之后，内心惊恐值max，偏偏鬼切压根不打算放过他，笑容更深，略微凑近了些。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源赖光总算吓得直往后挪，却总是摆脱不了鬼切的禁锢，慌张之下抄起桌上符咒，乱七八糟地全都扔了出去。

　　“鬼切，你，出去！”

　　说罢，一大堆阴阳术呼啸而出，直接将鬼切给掀飞到屋外。

　　“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鬼切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是妖怪之身，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这点阴阳术，然而，让他十分惊讶的是，他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自己前主人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原来，源赖光竟然会害怕引起他的注意么？这倒是一个颇有趣的发现。

　　“咦，鬼切大人，您今天也是前来寻赖光大人的么？”鬼切来时，仍穿着那件高雅的源氏白衣，是以迎面走来的源氏阴阳师均未对他的身份起疑，反而是热情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是，”鬼切一如既往耿直以对：“主人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所以…？”这话仿佛有哪里怪怪的。

　　“他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鬼切继续说得面无表情。

　　恰此时，源赖光的书房中飞出一只墨砚。

　　“滚！”

　　倒霉的阴阳师被洒出的墨汁弄脏了狩衣，心中却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难不成，赖光大人在大江山退治失败被撤去家主之位以后，由于心中太过悲伤而转变取向，爱上了鬼切大人么？然而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已经接受了……

　　这可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大八卦啊！！

　　想到这些，那位倒霉催的阴阳师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忍不住立刻冲出去，想要找别人讨论一下这个惊人的发现。

　　赖光大人真正喜欢的是男人，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一个？

　　没错鬼切大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

　　各种传言在源氏上下层出不穷，甚至还有好事者开始动笔写起了相关物语故事。吃瓜群众齐悦躺在床上忍着病痛围观八卦，只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罪总算没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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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齐悦在听到平安京上下传言，道是源赖光近些日子闭关不出，整天战战兢兢光顾着防火防盗防鬼切的时候，着实很想拖着病歪歪的身子仰天长笑三百声。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妖狐好奇地问齐悦道。

　　“我只是教鬼切说了几句话而已，”齐悦彼时也感到自己的身子渐好，想来是疫病之咒的效力正在消失，心情便也比平常时候好了许多：“对了，也不知他说没说那句满意你所看到的嘛……”

　　一旁正在盯着棋盘琢磨棋局的弈忍不住嘴角一抽，转头看来。

　　“齐子，”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一个很有学识的家伙，”齐悦笑得双眼微弯：“她叫度娘。”

　　弈大惑不解，想来想去，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平安京里究竟是不是住着一个名叫度娘的博学者。

　　“不过，弈老板啊，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一下，”齐悦想到自己那只剩下一个月的任务倒计时，尽量轻快地对弈说道：“可能再过不久，我就要把她还给你了。”

　　“你是说，你要离开？”弈手中的棋子跌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占着她的身份这么久，该报的仇也报得差不多了，把身份还给她之后，源赖光那个家伙短时间内再不会有理由搓磨她。”

　　“这，可是……”弈只一味地凝视着棋盘，有片刻，都怔怔地失着神。

　　“没什么可是啦，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任务啊，”齐悦笑了开来：“呐，弈老板，我还特意给齐子争取到了去伊势神宫做斋宫的机会，到时候平安京天高皇帝远，伊势那边生活又简单，没人会管你们怎么样，你想的话，就到那边陪她一辈子好了。”

　　“原来，你连这个都考虑好了……”弈叹了口气：“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到底还是有点舍不得，你总是这般万事万物都不过眼的模样，教我不知你是否也会在这儿心有牵挂。”

　　“谁说没有呢，”齐悦笑着说道：“我希望看到你和齐子好好地生活下去，希望看到鬼切不再被源赖光的契约束缚，还希望，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妖怪们不再被源氏奴役……你瞧，我在这个世界的牵挂多得很呢。”

　　弈仍是沉默着，片刻，又问：“你从这个世界离开之后，接下来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三千世界，我都只是过客一个，根本不知自己接下来还会去往何处。”齐悦笑了笑，她最近稍有好转，却仍是体虚，怠于走动，时常在屋外的回廊下坐着看樱花。

　　樱花的花期很短，不过区区几天，开放之时却灿烂得能够将整个平安世界都染上最温婉的颜色。

　　“我很快就要动身去伊势了，”齐悦看向弈，轻声道：“我们的赌坊仍旧开着，这段时间里，还要劳烦你照顾好赌坊里的妖怪们，他们都很好，也帮了我许多，源赖光暂时不会有心思打他们的主意。”

　　弈薄唇微抿，良久，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和她一起离开，亲眼见识一下她口中的三千世界究竟是何等模样。

　　心中闪过这般念头，险些诉诸于口，却不过一个冲动的闪念，最终，只合一声叹息。

　　他终究是更放不下那个人，在赌坊里的生活也是他作为人类活着的时候都不曾体会过的自在。

　　他是妖怪，却到底曾经是个人类，做不到像真正的妖怪那样自由自在，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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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齐悦召唤出邦德，问它道：“邦德，我走了之后，平安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还会延续着原本的轨迹么？”

　　或许是体会到了她话音中的低落，邦德也没有再卖萌，认真地回答道：“主人，您离开之后，整个世界就会刷新，这个世界的大家，他们不会记得你曾存在过，但是，那些被你改变的人物的性格却会保留下来，系统也会分析出改变之后的最佳结局。”

　　“比如，源赖光，还有鬼切么？”齐悦说到鬼切的名字，心里还是闪过些许难过。

　　她走后，他或许会永远留在大江山，不会成为源氏的利刃，不会背负源氏的仇恨与背叛的痛苦，一直这样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记得这些的，自始至终只是她一人。

　　“是的，主人，现在任务没有全部完成，我也说不好他们的最终结局是什么，不过，你的定江山任务评价是b，这也算做是非常高的，平安世界各位的最终走向绝对不会太差。”

　　“……那就好。”齐悦松了口气，满怀心事地向邦德微笑起来。

　　“主人，您以后，还是不要让个人感情影响了任务啊，”邦德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以前有许多任务者，爱上了自己的命定之人，最后的结局都不过是两相遗忘而已。”

　　“命定之人，你是说……”齐悦先是被这个妖狐常用词给雷了一下，紧接着，下意识想到弈老板这个原主的前男友，隐约间，仿佛猜到了什么。

　　“主人，我不能对您透露太多，不过，您的系统任务，包括我这个系统，也都能算作是为了完成他们的愿望而存在吧。毕竟，‘混沌’那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邦德小声回答道。

　　“混沌，那是什么？”齐悦觉得这个名词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里听到过。

　　“对不起主人，这个，邦德现在是真的不能告诉您。”小奶喵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齐悦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没有再问邦德太多。

　　她现在被系统绑定，不得不完成任务，如此，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还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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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花花期将要结束的时候，新任伊势斋宫齐子内亲王随同巫女们赶赴伊势。

　　上一任斋宫卸任得匆忙，齐悦又在病中刚刚有些起色，兼之醍醐天皇重病，无法亲自主持继任仪式，本次继任仪式便不似以往那般热闹，只是请了几位阴阳师在齐悦的牛车前祈福了事。

　　齐悦本想到了伊势之后再想办法溜回平安京，完成自己最后的主线任务，却不料，还没等斋宫的牛车队伍行出平安京，她的任务列表就有了更新。

　　源氏悲·祭品巫女

　　任务要求：救出即将成为祭品献祭八岐大蛇的神乐，完成度（0/1）

　　收到任务后，齐悦当机立断，召唤出自己的全部式神。

　　“接下来我要去一个地方，应该会……很危险，你们在这儿，护送好傀儡师做的傀儡去伊势，小心不要被有心人看出不同来。”

　　“大人，请让我和您一起去。”妖刀姬想也不想地对齐悦道。

　　“不必了，妖刀，”齐悦摇了摇头：“这次任务是救人，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齐子，我……”弈有些犹豫。

　　“你是最该留在这儿的，”齐悦摆了摆手：“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熟悉她的人么？”

　　弈张了张口，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次她离去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认识了这么久，我都没有问过你，你的真正名字是叫什么？”口中诸多话语，最终说出的，却只是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问题。

　　“我叫齐悦，”齐悦怔了怔，却还是很快回答了：“我是唐国人。”

　　“齐……悦，”弈的发音有些奇怪，却还是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你，多保重。”

　　“你放心，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做到，一定全须全尾地把她还给你！”

　　弈有些失神。

　　他忽然想起数月之前，她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日，兴致勃勃地来找他下五子棋，落子间轻快地向他开过一个玩笑。

　　“弈老板，你这样一直帮着我，是因为我顶着原主的脸吧，你就不怕你对我太温柔的话，我也像原主一样喜欢上你么？”

　　那时，他的回答似乎是——

　　“不会的，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短到不足以让我忘记一个人。”

　　“哦呵呵呵，”她听闻此话，捻着白棋的手微微一顿：“弈老板啊，你回答得这么认真做甚，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事先撤了，今晚有时间再来找你下棋啊！”

　　有约不过来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所以，人类果然是一种习惯了口是心非的生物啊！

　　弈轻握折扇，看向那具尚未被启动，依旧沉默着的傀儡。

　　“好，我会帮你处理好伊势这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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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行动的时候，跟在齐悦身边的式神便只剩下妖狐一个，还是因为妖狐这厮死缠烂打缠到齐悦彻底没了脾气。

　　“小生上回不小心害您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直心里愧疚着，您总要给小生一个补偿的机会不是么？”妖狐摇着折扇，笑得风姿摇曳：“小生战斗的英姿，怎么能不让您好好欣赏个够呢？”

　　齐悦合上折扇，一扇柄敲上妖狐的脑袋。

　　“你话太多了，闭嘴干活！”

　　“哎哟！”妖狐抱着头惨叫一声：“小生这美丽的容颜要是被敲坏了，还去哪儿找可爱的少女做命运之人啊！”

　　“真爱和颜值无关，谢谢！”齐悦狠狠吐槽了一句，只觉得把这只二秃子带着做任务简直是她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没有之一。

　　齐悦穿着一身平民装束悄悄溜过五条院，向源氏的禁地行去，却不料刚进了源氏的地盘，就遇见了另一个熟人。

　　鬼切换上一身黑衣打扮，得见齐悦和妖狐一并偷溜过来，有些意外地顿住了脚步。

　　“您……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的目的一样，为了给源赖光添堵，”齐悦道，片刻，感叹地说了一句：“鬼切，你竟然也学会了等待时机，一击必杀啊！”

　　那是在和你一起下棋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学会的。

　　你教过我的东西，可能比你能够想象到的还要多出许多。

　　鬼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齐悦离开之时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