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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正儿八经的第二十五章 ...

  •   楚汐瑶似乎对手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确切地说,是迷上了简体字。

      半月过去,程涟笙的伤势仍未痊愈,但已不妨碍她执笔用膳。她虽会用毛笔,可因练得少,与楚汐瑶那手漂亮的小楷一对比,自是惨不忍睹。

      头一日她还颇有兴致地写了几个字,后来,她便是连笔都不愿拿了,只在手机上打字让楚汐瑶临摹。

      楚汐瑶说对简体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程涟笙笑着挪揄她,难道是在梦里见过不成?

      古代怎么可能会有简体字?不过,她确实学得很快,短短几日,已能熟练地完成繁简体转换。

      这日午后,程涟笙又陪着楚汐瑶在书案前挥毫泼墨。楚汐瑶的字就像她这个人,端秀清丽,叫人一看便知写字之人拥有何等高雅内敛的才情。

      书房中宁静温暖,楚汐瑶行云流水地默写着只看过一遍的歌词。程涟笙盘腿坐在斜后方,心下止不住感叹,世间怎会有这样完美的人?

      人美,字美,性格好,还聪明得要命。

      她都穿越几个月了,期间看过无数繁体字,也不见得能写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汐瑶,我真想见见你的父母,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极品。”程涟笙忍不住出言感叹道。

      楚汐瑶执笔的手一顿,转过头来问:“极品?”

      程涟笙点点头,瞥了眼书案,又看向她,一语双关道:“美得不像话。”

      楚汐瑶忙转回头去,脸颊微微泛红,唇边也漾开了一抹浅笑:“涟笙也说了,西洋人不常执笔。”

      她一转回头,便暴露了耳朵,原本白皙莹润的耳垂倏然绯红,瞧起来格外打眼。程涟笙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眼前的渐变耳朵莫名可爱,她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软微凉的小耳垂,声音略含笑意地道:“汐瑶,你的小耳朵又红了。”

      她的动作轻柔,指腹滚热,直热到人心中去。楚汐瑶顿时便僵直了身子,执笔的手也在此刻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看,或不看,楚汐瑶迟疑片刻,极力镇定下心神,缓缓侧脸看向她。程涟笙正看着她,二人视线一触,她扬了扬眉,唇畔的笑意扩大:“不是我要摸的,是它勾引我摸的。”

      程涟笙今日扎了个低马尾,轮廓立体的脸颊边垂着几缕发丝,一双眸子灿若繁星,笑容明媚得如同夏日里的骄阳。眼角下方那颗显眼的泪痣,不仅未折损她的美艳,更因她的笑容,沾染了几分可颠倒众生的妖异气息。

      楚汐瑶望着她的笑靥,神情忽地有些恍惚。

      见楚汐瑶似在发愣,程涟笙敛了敛面上的笑意,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温声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手起手落,鼻息间拂过一阵清浅的香气,楚汐瑶心跳不已,却因她素能自制,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只低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无事。”

      她说罢,便十分自然地回过身去,端端正正坐好,继续写字。

      程涟笙望了她片刻,身子往书案前一探,手指轻点了点桌面,道:“这张纸送给我吧。”

      这张纸上,写着她穿越前常听的一首歌的歌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张纸,许是纸上的字太美,又许是快要走了,她想留点与楚汐瑶有关的东西。

      见字如面。

      楚汐瑶偏头看她,眸中带着迷惑。程涟笙迎着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但有些勉强:“汐瑶,我快要回宁国了。”

      命运使人相识,现实又使人分离,她与楚汐瑶这般投缘,却是身在了古代。古代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下一回见面,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这个就留给我做纪念吧。”

      楚汐瑶眸光一暗,顷刻间便说不出话了。

      心间像是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酸楚蜿蜒蔓生,无处填补。

      静默了片刻后,楚汐瑶转开目光,话音中有着刻意的镇定:“好。”

      照理说,程涟笙的伤好了,便该回宫住了,可宫中现下何其热闹,除了要没日没夜地对着李炎阳那张苦瓜脸,一不小心,还会碰上北国太子。

      几日前,北国太子声势浩大地抵达了云国,程涟笙用脚后跟想想也知晓这位太子意欲何为。死变态原本被云王晾在一边已是够糟心的了,这北国太子一来搅合,相当于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云王也是焦头烂额,夜里要与宁使北使把酒言欢,三日一早朝还要受众臣劝谏,国家大事也不必商讨了,主题皆围绕和慕公主嫁去哪国方对本国最为有利。

      幸好,和慕公主已经回宫。

      而令程涟笙有些意外的是,李炎阳与她说,和慕公主并未在任何一场宫宴上出现。倒是她那些宗室姐妹,挤破头似得往宴上凑。

      也是,既是云王的心头肉,又怎舍得让她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也许云王根本无意将和慕公主嫁去他国。

      一想到李炎阳不止凉了婚事,还有可能连公主的面都见不上,程涟笙觉心酸不已,替他心酸。

      冬日的晌午温暖,院中一片光明和煦。程涟笙搬了张榻来,放置在后院池旁,拉着楚汐瑶陪她沐日光浴,神色间惬意非常。

      她在楚汐瑶府中住了大半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楚汐瑶的父母,便是连府中下人,她都甚少见到。也不知楚汐瑶的家人身在何处,她总觉得,这座府宅似乎只有楚汐瑶一人住着。

      但楚汐瑶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好比那日遇刺,楚汐瑶至今只字未提,她亦只字未问。她活得坦荡,从来不爱窥探他人隐私,楚汐瑶有难言之隐,她自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

      “汐瑶,你说我是不是该回宫里住了?”程涟笙面上架着墨镜,优哉游哉地晃着杯中橙汁,几度犹豫间,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楚汐瑶坐在旁侧看手机,听她这么一问,看她一眼,反问她道:“涟笙可想回宫住?”

      程涟笙摇摇头:“不想。”

      楚汐瑶弯弯唇角:“那便不回宫了。”

      程涟笙听了就很高兴。

      事实上,她本也没打算回宫,只是出于礼貌,她觉得应该问一问楚汐瑶。

      日头正好,无风无声,唯余暖阳照耀大地,程涟笙坐着坐着,瞌睡来了,身子不自觉梭下去,很快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斜坐在软榻上,脑袋歪着,看起来并不舒服,但她睡得沉了,自是感觉不到的。不知过了多久,鼻息间清幽的兰花香气充盈,跟着,便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颊,一下一下,像是触碰,又似是轻抚,舒服得很。

      她歪了歪头,下意识朝那甚是舒服的来源贴近,可那东西却忽然消失了,程涟笙倍感失落,迷迷瞪瞪睁眼醒来。

      半拉下墨镜,她瞧见楚汐瑶仍坐在原处低着头玩手机,而她的身子不知何时躺平了,身上还盖了一方薄毯。

      她坐起身来,楚汐瑶听到她的动静,望向她道:“醒了?”

      “恩。”程涟笙懵懵地应了声。

      “饿不饿?”

      程涟笙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饿了饿了。”

      府中膳食做得别致,糕点小食更是好吃又好看。这会送来的,便是浇了一层果酱的牛乳酥。甜中带着微酸,果酱香气渗入牛乳酥中,入口即融,甚是可口。

      先前的橙汁见底,兰博基尼重又挤了一盏来。府中的木质榨汁机,是程涟笙亲手做的,除此之外,她还鼓捣出了一堆煮火锅的工具。

      程涟笙取了墨镜盘腿坐在榻上,一口牛乳酥,一口橙汁,很快便忘了方才睡梦中那凉凉的东西。

      楚汐瑶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眼中总染着淡淡的笑意。

      待一盘牛乳酥用尽,程涟笙下榻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不过一会,她便又低垂下了眉稍,眼中渐渐漫上落寞。回了宁国,不止见不到楚汐瑶,还吃不到这样好吃的甜点了。

      她坐回到榻上,低声问了句:“汐瑶,你说死变态和北国太子,谁能娶到和慕公主?”

      “都娶不到。”楚汐瑶随口回道。

      真让她猜中了?云王没打算嫁女儿?程涟笙望着楚汐瑶的侧脸,面上微有些愕然:“为什么?”

      楚汐瑶仍未看她,只道:“和慕公主已有心慕之人。”

      “什么?!”

      楚汐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程涟笙心中登时升起了一团怒火,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道:“有心上人为什么不早说?让我们白来一趟还等那么久!”

      她的话音落下,楚汐瑶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也顿住了。

      下一刻,她低低叹出口气,在程涟笙蕴着薄怒的情绪中开了口,如水般清澈的嗓音不高也不低:“她此次出游才遇上了心上人。”

      相比她的柔声细语,程涟笙觉自己很是失礼,她忙又坐了下来,放柔了语调道:“那就是没缘分,也怪不得人家,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

      气愤和缓下来了,楚汐瑶终于望向程涟笙,柔声问她道:“涟笙也想云国与宁国结亲?”

      程涟笙不妨她有此问,微微怔了怔,随即便摇了摇头:“两国结不结亲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希望他能如愿,”说到此,顿了顿,小声嘟囔道:“还有就是,我在宁国出行很不方便,我想如果公主嫁到宁国,你应该也会来宁国。”

      楚汐瑶闻言心间一暖,微不可觉地笑了笑:“但公主心意已决。”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她的眼中满是不舍,使得楚汐瑶心底发酸发软。

      程涟笙定定地望着她,楚汐瑶却一直未有开口,片刻后,她见楚汐瑶自袖中取出了一个佩囊,递与自己。

      “这是什么?”

      程涟笙抬手接过,半个巴掌大的雪白佩囊,上头绣着祥云图样,样式雅致,做工精细,开口处被一根两端各坠了一颗小玉珠的月白色绦绳紧紧系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她翻转看了看,又放在鼻端嗅了嗅,带着楚汐瑶的气息,好闻得很。

      见她毫不避讳地嗅佩囊,楚汐瑶忙别开脸去,眼中有着难掩的羞意。

      程涟笙又摆弄了一会,想将佩囊打开来瞧瞧,却隐隐觉得不妥,便只能靠手感来辨识里头的物件。

      硬硬的,圆圆的,好像还挺大。

      石头?还是玉?

      程涟笙满眼好奇,停顿片刻,问:“给我的?”

      楚汐瑶点了点头,程涟笙又问:“里面是什么?”

      楚汐瑶微微抿唇,少顷,从口中淡淡吐出二字:“石头。”

      “石头?”

      程涟笙又捏了捏佩囊,神情越发好奇起来。

      什么样的石头,才值得被放入这样的佩囊?在她眼里,里面的石头,还不如外头的佩囊来得有古董价值。

      “此物我自小便带着,可驱邪避害,逢凶化吉。”楚汐瑶说着,置于腿上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

      程涟笙一听这块石头那么厉害,下意识便想拒绝。遇刺的事还历历在目,倘若自己收了,那楚汐瑶怎么办?

      “这么贵重?我不能要......”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拿着佩囊的手便乍然收回,试图将佩囊塞进衣兜里。

      她会这样做,是因她看到,与她对视的那双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不想楚汐瑶难过。

      程涟笙有些慌,塞了许久,都未塞进衣兜,她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古装。

      古装哪来的衣兜?

      见她别扭地不知该将佩囊放到何处,楚汐瑶哑然失笑。

      “我来吧。”

      她伸手取过佩囊,很快便将佩囊挂在了程涟笙的腰间。

      雪白的佩囊,与她那身衣袍十分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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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正儿八经的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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