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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道明寺司3 ...

  •   “难受为什么不说?”
      迹部景吾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苍白的脸上晕着不正常的潮红,几乎气笑。
      宝宝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睁眼,却把脸偏向一边。
      迹部捏着她的脸,直到嘴巴嘟成小鸡嘴逗笑了他才放手。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动作麻利地检查,打针,开药。
      她一直闭着眼,仿佛睡过去了一样,任由别人动作。
      “本大爷已经给你的管家发过消息,安心先住在这里。”说完,迹部就出了门。
      至于为什么当初不把她送回公寓,再把鹤田叫过去而是直接把人送到了迹部宅,大概只有迹部明白。
      高烧持续了一周,反反复复,迹部每天早出晚归,只有早上和晚上来看一下她,从女佣那里得知她一天的安排。
      如非需要,或者别人安排,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或许是睡觉,又或许在发呆,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迹部突然想起她干净得过分的手机,抿唇,推门进去,刚好看见她靠在床头发呆。
      直至两人四目相对,迹部张了张嘴,难得不华丽的一幕。
      “其实我有一点点难过的。”分手时。
      宝宝说,声音软软,还有些低哑。
      原来他问出来了,你有没有在意过我,本来以他的自尊是绝无可能问出的。
      “那就好。”他走上前,低笑着拥她入怀。
      淡淡的药味与玫瑰花香味混合,软玉在怀,迹部眼睛干涩。
      “景吾,你在做什么?”
      一个温柔的嗓音叫醒了他。
      他松开手,摸了摸她的黑发,如缎顺滑。
      宝宝抬眼,是樱井桑啊。
      樱井与迹部相约一起看音乐剧,樱井表现得若无其事,迹部也是,等他回迹部宅时,管家说宝桑已经走了。
      他唇边逸出一丝笑意,自嘲而晦暗,又似乎是错觉,他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强大的少年。
      终究,也只是个少年啊。
      深夜,迹部伏案工作,忽然摔了手中的签字笔。
      宝宝太好懂了,远离她后才懂她,懂了她后却已经没有了身份和资格,这是16岁的迹部景吾最失败的一件事。
      静静地待了一会,他拿起手机给樱井桑发了解释的信息。
      宝宝回了公寓,公寓里纤尘不染,所有F4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空。
      她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她紧闭着眼,呜咽了几声。
      “阿司,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那天救了我的女生,很可爱吧,还是英德的学妹呢,叫牧野杉菜,你们可要好好帮我照顾一下人家喔。”
      藤堂静笑意盈盈地搂着一位清秀的女孩,无视了旁边突兀的四个储物箱,对着F4介绍道。
      她长相温婉,内心强大,典型的外柔内刚,是十分有魅力的女性。
      西门总二郎歪靠在沙发上,可有可无地点头,虽说他和玲都看惯了风月,不喜她对待类的态度,但这个青梅对他们也蛮重要。
      道明寺司本就心情不好,看见牧野杉菜,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谁知这个平民女孩也心气极高,与他互怼,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藤堂静感叹了一句青春真好,美作玲瞥她一眼,“你也不老啊,静。”
      藤堂静但笑不语,她声称要脱离家族,可哪里那么容易,在法国创业,举步维艰,经历了很多,再看这些还在校园中的学生,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西门总二郎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吵架的二人。
      接下来,英德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F4几乎每天都在学校,欺负一个家境普通的女生,准确的来说,只有道明寺司一个人欺负人家,还不允许别人欺负的那种。
      而道明寺司的正牌女友却一直没有来上课。
      敲门声不断,宝宝在床上漠然地听着门铃和砸门声,始终不停,还是坐起身,被冰凉的空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裸着套了一件到小腿的棉服,赤脚去开了门。
      “我的天,你才起?”西门总二郎一进来就被冻得一哆嗦,“你怎么大冬天还不开空调?”
      “有事吗?”宝宝看着自顾自打开空调暖风躺在沙发上的西门总二郎。
      “你怎么不去学校?”西门总二郎问着她,又起来去冰箱拿洗好的水果和饮料。
      “不想去。”宝宝窝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我们得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不清楚。”
      “自从你去迹部景吾家住到现在都没见过。”
      宝宝不说话,眼睛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阿司现在和一个平民杠上了,你该出面管管他了。”西门总二郎说得很委婉。
      “管不了。”宝宝移开视线,打量着自己的客厅。
      “是管不了还是不想管?”西门总二郎今天意外的强势,拧开气泡水的瓶盖,一饮而尽。
      宝宝转而盯着他上下动的喉结看,“都有。”
      “宝宝,你太悲观了。”
      “我很乐观。”
      西门总二郎不置可否,“你应该知道你如果不干涉的后果。”
      “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西门总二郎对上宝宝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满是漠然,“何必呢,阿司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他和我和玲和类都不一样。”他的声音渐弱,直至消失,偌大的客厅一片静寂。
      他本质上真的是个好孩子。他想这么说的,可是却说不出口。她第一个男友就已经是他们这届公认的天之骄子,她是这个样子,第二个阿司,她仍是这个样子,“你都看不上。”最终,西门总二郎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吃完喝完,西门走之前说:“你是中国来的,我也对它有点了解,中国有句老话叫慧极必伤,你看的太透,又不作为,你这样……”
      宝宝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次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让人心动的星眸里满满的都是他,“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这不对。”西门总二郎反驳她:“你不能因噎废食。”
      “是的,我宁愿不食。”
      最后在门口,迎着冷风,两人唇枪舌剑了好一会,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场谈话不疾而终。
      这边二人不欢而散,那边欢喜冤家吵吵闹闹,感情愈发浓厚。
      直到放冬假,她也没有见过F4。
      她被鹤田管家通知准备回本家过新年。
      过新年。
      “我好想爸爸妈妈。”
      她低声道,许久没有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如同羽毛触碰人的心灵。她手掌抚上落地窗,窗外霓虹闪烁,窗内暗淡无光。
      抱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搁在膝盖处,骨头与骨头的碰触,身体愈发单薄。
      没有人应,怎么会有人应,从头到尾,她就是一个人啊。
      一个人住,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从中国来到日本,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不变的只有她一个人,身边人来过,又离开。
      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她的容貌,颠倒众生却又落寞寡欢。
      她如往常一样,伸出纤细好看的手指在镜面上描绘自己的脸蛋五官。
      一遍又一遍。
      我真好看啊。她露出痴迷的笑容。
      所以,不要在意啊,谁让你这么好看呢,不要难过,不要紧的。
      她躺倒在地毯上,身体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本家很热闹,但她基本不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的大伯父一家也混在人群中,她坐在角落里,看宴会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谈论着社会上的各个方面,每个人都有千百面,看得她眼花缭乱。
      祖父母也没有管她,一杯果汁拿在手里,一口未喝。
      “怎么坐在这里呢?”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侧头看过去,是表哥赤司征十郎,红金异色的双眸瞩目。
      “表哥。”她向他问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赤司也不介意,本来就是为了搭话,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刚刚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备受追捧的人主动搭话、坐在隐隐被排斥的她的身边,如果是别人一定已经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可是她不是别人。
      她接受这种待遇接受得理所当然。
      赤司征十郎微靠在沙发上,脊背挺直,目视前方,两个发光体在一起,不少人都若有若无的看向这边。
      他说:“要不要和我试试?”
      她瞥了他一眼,他仍是看着前面,淡定得仿佛这话不是他说的,“我不是单身。”
      “别搞笑了,道明寺司与一个平民女孩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圈子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沉默了半晌,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才好。
      她看着赤司手中杯子里轻轻晃荡的猩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芒,迷了她的心神,她开口道:“好。”她拿过他手中的高脚杯,红唇印上杯身,液体滑入口腔、喉咙。
      是草莓汁啊,她失望地放下。
      赤司征十郎勾起嘴角,一抹莫名的笑容绽放,他起身走向人群,留下一句:“那以后请多指教了,我的女朋友。”
      宝宝心情低落地坐在原地,原来不是酒精,是果汁啊,她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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