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神罗公司的人工智障（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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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漆黑怪异的生物缓缓蠕动，不断有型号不同的机器人从它身边经过，去往跟它相反的方向。
怪异的生物伸出一条手臂，不确定的形状渐渐以人类，不，以赛特拉女性的外貌为蓝本幻化。只是蓝色的略微透明的皮肤作为区别，像果冻似的让人想咬一口，更加有外星生命的味道。
白色长发随着它直起身倾泻而下，迈开两条腿，从生疏到熟练，最后站定在空无一人的神罗总部大厅，一动不动像一尊琉璃艺术品雕像，静候谁的到来。
眼前悠然飘过一片黑色的羽毛，填满整个眼眶的玻璃一般的瞳孔倒映出来者，眼眸微动，无机质无感情的瞳仁倏然盈满温柔到极致的爱怜。
她笨拙地抬起手，张开双臂，静立于原地，亟待来者主动落入慈爱的光辉。
“妈……妈……”
只要对爱的渴望还未泯灭，就无法拒绝这强磁一样的吸引。
回过神来，萨菲罗斯已经与她近在咫尺。
她天真地仰着头，踮起脚，将手臂慢慢合拢。
又有二人从天空飞来，因劣化而苍白不少的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来不及收起蒙上一层灰败的翅膀，一同看见萨菲罗斯的背影，以及挂在他身上的奇怪女子的双臂和双腿。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转过身，头颅埋在他怀里浑身赤.裸的奇怪女子只留给安吉尔和杰内西斯被披散的长发遮住的背脊。
姿势相当豪放粗野的女子身上，散发着奇怪的温柔魅力，就像……就好像稚子眼中的母亲一样。
她偏过头，嘴里含着一颗拳头大小像水晶球的魔石，像蛇那样以下颌脱臼的夸张方式含住，然后吞入腹中。
舔了舔恢复秀气的樱桃小口，歪了一下头，缠在萨菲罗斯腰上双腿收紧，注视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松开一条手臂朝他们够了够。
「亲爱的、亲爱的……孩子。」
她变了，蜜糖融化般的毒绵延。
渴望、拥抱、永不分离……
萨菲罗斯胸膛起伏，挣扎着喘息。
她只是以正常的人类女子力道缠着他，最强大的战士此刻却挣不开分毫。
杰诺瓦。
三位1st特种兵都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尽管理智上明白，却控制不住从本能涌升起对她无尽的崇拜。
追随、献身、盲目的信仰。
萨菲罗斯不住喘息着，拼命从每个细胞中汲取能量，榨取所有精神挣脱这甜蜜得令人恐慌的爱意。
“啊？”杰诺瓦喉咙里发出困惑的音节，充满疑惑地望着将她扒下来轻柔地放在地上的萨菲罗斯：虽然很温柔，但他不应该放下她。这别离令他如此难受，为什么要分开？
再次展开双臂的杰诺瓦顿了一下，转而兴奋地像一阵风一样回身跑开。她等不及电梯，从电梯井纵身一跃，化作黑化版的生命之流飘扬而去。
三位1st特种兵紧追着她堕入深渊。
深渊之地不断有机器人忙碌着，打扫满地的液体与碎片。管理整个神罗的系统已经再次启动，所不同的是，下方残破的巨大箱体中，没有魔晄，没有那具作为核心的赛特拉少年本体。
杰诺瓦溜进一片黑暗，光芒只能照到坐在豪华单人沙发上的人的小腿以下。
并排闯入的三位1st特种兵被狂热的力量驱使，带着巨大的骇异不受控制地齐齐跪伏在沙发前。
杰诺瓦邀功似的从沙发侧面，乖顺无比地从那人臂弯下方钻进去，光滑的脊背蹭过，让那人的手臂环在她腰间。亲热得像长在他身上一样，她蹭着他肩窝，求夸奖求抚摸。
“乖狗狗，好孩子。”只拢了一件白大褂，白大褂里真空的少年，挠着挤进他怀里与他肌肤相贴的杰诺瓦的下巴。
“佐裕？！”
被压制着的三人艰难仰起头，盯着以相当放松的姿态坐在黑暗里的佐裕。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实验品也想赢过科学家吗？”沙发上的少年战术后仰，发出相当不妙的，让人忍不住踩在脚下都不解气必须来回辗两脚的猥琐笑声。
“宝条！”
“诶嘿，不是啦，是佐裕。我学得很像吧？”少年将怀里的杰诺瓦抱到一边，敲她头，“让他们起来啦。”
三人顿时被解开束缚。
他向三人继续解释：“是这家伙自作主张让你们跪下的，我一看气氛很好，就忍不住……”
身上一轻的杰内西斯冲上去就给他脑袋来了一下：“学谁不好你学宝条！”
“呜哇……”佐裕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身旁的杰诺瓦冲杰内西斯龇牙咧嘴。
安吉尔松了一口气，但也加入谴责佐裕的行列：“这次的恶作剧太过分了。”
萨菲罗斯则大喜过望，反而无法回神。
“快给我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杰内西斯咬牙切齿用食指扒着他嘴角朝两边咧。
“晃手，介样我肿么解释！”佐裕抓着杰内西斯的手，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
杰诺瓦凶萌地护食，抓住佐裕的白大褂。
“刺啦——”白大褂被撕成屁股都盖不住的小短衫。
“……”
佐裕：“你赔我衣服！”
杰内西斯：“又不是我撕的。”
安吉尔：“你这裸.身白大褂跟没穿没两样，先别管衣服的问题了。”
“我可是差点被宝条博士干掉，都不关心我！”佐裕抱着双臂气鼓鼓，然后被披上一件外套。
萨菲罗斯把外套脱了给他披上了，然后佐裕他看上去心虚起来：“宝条博士以为是他关掉我的，其实不是，我那时候对杰诺瓦解析完成，在做最后的准备。”
“宝条博士想对我做的，破解系统什么的，我都先下手为强对他做了一遍。只是最后，我没想到宝条博士的学习能力这么强，利用露克蕾西娅的技术将意识数据化也成为AI，差点被反杀。”佐裕收紧抱着的双臂心有余悸。
萨菲罗斯把他拥入怀中，这回把上衣脱了的他可不能被佐裕吐槽皮带硌脸了。
“所以……萨菲罗斯会觉得恶心吧，我跟宝条没有区别，都是不择手段的科学家。”他不安而犹豫，低着头不敢看萨菲罗斯的脸。
原来留言的恶心是指这个吗？
“你一点都不恶心。”萨菲罗斯还是这样回答，“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到，你一个人在这样的战场战斗。”
这么一说……安吉尔跟杰内西斯不由得看了一眼杰诺瓦，突然对曾经视为团宠一样存在的人工智障君肃然起敬。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萨菲罗斯不需要感到愧疚。”佐裕从萨菲罗斯怀中钻出来，“我答应荷兰德博士，要治疗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的劣化。”
佐裕把杰诺瓦扯过来，杰诺瓦还是很兴奋地十分配合。他平坦的腹部突然裂开，紫黑色魔物一样的组织蠕动变成无数绳子鞭子一样的触手将杰诺瓦层层包围，融为一体吞进去。
唯一没有心理准备的安吉尔突然反胃。这跟他在尼布尔山魔晄炉见到的实验体那是小巫见大巫。
“我给你们消除你们体内的杰诺瓦自我意识，还请你们不要抵抗。”佐裕的触手没有完全收起，一边向两人说明，一边把让人发憷的触手伸向他们。
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思想，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一咬牙一闭眼，跟杰诺瓦一样被黑暗包裹进去。
萨菲罗斯并不清楚佐裕是怎么操作的，反正过程还挺快，不一会儿两人就带着满身粘液被吐出来。
“为什么会有粘液！”杰内西斯嫌弃。
他话音刚落，杰诺瓦从佐裕体内探出半个身子，舔了舔他。似乎那些粘液味道很好。
“滚！”
看来对杰诺瓦不由自主的亲近已经完全消除了。
杰诺瓦对杰内西斯的冒犯十分不满，将纤纤素手化作恐怖的鬼爪，被佐裕喝止住，收起爪子四个指头，只露出中指比了个国际化手势。
“乖啦，不要理他。”佐裕摸摸杰诺瓦的头，杰诺瓦凶恶的眼神逐渐柔化，哼哼唧唧退回佐裕的身体。
萨菲罗斯：“她住在你身体里？”
佐裕：“恶心？”
萨菲罗斯：“……没有。”
佐裕：“你好像迟疑了一下。”
“嫉、妒。”杰诺瓦又一次冒头，指着萨菲罗斯，用不熟悉的人类语言发声，故意向在场的人宣告。
安吉尔&杰内西斯：“？？？”
“嫉妒。”她重复，然后跟恐怖片的女鬼似的咧嘴一笑，带着沉醉再次退回去。
“唔……”佐裕捂着心口，那里传来骨血被啃噬的声音。
「喜欢喜欢……杀掉吞掉……融为一体！渴望、拥抱、永不分离……」
“呜呜……疼！”嘤嘤怪再次发动技能。
「伤心、难过……不可以……」空掉的血肉被快速修复。
佐裕抹掉疼出的眼泪，对不太懂的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以及有点懂的萨菲罗斯解释：“她虽然有了‘情感’，扭转了对我的感情，但分裂、感染和重聚以及嗜虐的特性并没有消失。”
萨菲罗斯捂着心口，从与杰诺瓦特殊的联系中感受到什么，一个黑虎掏心将潜藏在佐裕体内的杰诺瓦拽出来。
形状不规则的一团又对萨菲罗斯的举动传递出疑惑的情绪，似乎不能理解他一次又一次违抗她。
“爱哭又怕疼，为什么还留着她？”
“因为我还需要她。”佐裕将肚子里漏出的触手收了收，伸出双手够了够被萨菲罗斯拎着的杰诺瓦，“而且，我想要你，萨菲罗斯。”
安吉尔和杰内西斯大惊：“告白？”
“啪叽”，慌神的萨菲罗斯手一滑把杰诺瓦掉地上。
杰诺瓦十分不满，饥饿感上升，再次传递起爱与嗜虐混合的情绪。
萨菲罗斯手抖着抽出正宗，对着佐裕：怎、怎么办，好想杀他……
盯着刀尖，佐裕十分认真：“所以我是不会回收萨菲罗斯身上的杰诺瓦的意识的。”
“你……想用杰诺瓦逼迫我？”这句话低沉且冷冽，好似冰封的快要爆发的火山的愤怒。
佐裕很坚定，声音清晰绝不会被听错：“是的。”
坚强的意志出现裂隙，被趁虚而入，正宗刀动了，就在萨菲罗斯以为又会再次伤到佐裕，坚固的防御壁让刃口划了过去。他差点忘了佐裕的本体有着绝对防御这回事。
“但是萨菲罗斯也可以对我这样做。”被A.T.力场包裹的佐裕说，“不管是把我变成同胞，还是没有触手什么的原来赛特拉族的样子。萨菲罗斯不是已经试图对抗杰诺瓦了吗？”
如果不想被杰诺瓦支配，就反抗吧。反过来支配杰诺瓦的力量。
“一决胜负么。”
萨菲罗斯冷色调的眼眸中闪烁着以前从未见过的炽烈。
作者有话说第126章 神罗公司的人工智障（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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