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神罗公司的人工智障（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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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微微荧光的青色透明液体中，耳边是气泡上涌的咕噜声。
迷蒙之间透过溶液与玻璃看见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互相交谈，但是眼皮灌了铅一样沉重，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眼睛睁得更开，视角只能锁定在两人的头部以下。
其中一个他认得出，是现在生物科学研究部门的负责人荷兰德，而另一个更年轻，明明感觉很熟悉，却怎么都认不出。
“怎么样，终于放弃单独尝试，承认自己的无能，来拜托我了吗？”
“我想了各种办法，真的无法阻止劣化。”荷兰德仿佛一夜之间苍老许多，脊背弯曲，他看到了他下巴上变白的胡渣。但是他更想看清的是另一个人的脸。
“不只是能力不足，眼界也不够宽广。”另一人举起手，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果实。
“野兽们的战争把世界末日带来之时，女神飞舞，从天而降。展开光与暗的羽翼，携同祝福之赠物。”
那是他烂熟于心的古代叙事诗《Loveless》的序章。
那个人继续说：“何必那么相信命运，认为能获得的最大奖励只是女神的赠礼。如果是我的话……”
他为那个人说出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那个人咬了一口白巴诺拉果实咀嚼吞咽，语气从容又贪婪：“我想要的话，那就连女神本人，也一起入手。”
他还想再听下去，但是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只剩下魔晄的荧光。好想睡，好想睡，梦境已经展开，是熟悉的故乡的景色，是他家院子里那棵全村最大的白巴诺拉树，广播里正播放着英雄萨菲罗斯的事迹……
“嘤～路法斯，不要杀死它们……”佐裕抱着副总裁先生的大腿祈求。
起初是员工偶然能看到61层的植被中有两只毛茸茸的小黄鸡出没，感慨着世界最强的公司终于在人工智障的影响下变成田园养鸡场了么。
随着小鸡仔越长越大，人们注意不对劲。那日渐发达的脚爪、弯钩形的喙、越来越长的脖子和腿，以及炸开的冠羽和尾羽，不是鸡！难道说……佐裕终于从哪里搞到了陆行鸟吗！
结果真的是陆行鸟，是神罗直属情报部门塔克斯的成员，雷诺和路德两位活宝不知道跟佐裕达成什么交易，用孵化箱带回来的鸟蛋成功孵化出两只。
事情败露，两人被曾命令将两只陆行鸟抓起来，于是61层上演了一出《小鸡快跑》。灵活的小陆行鸟总能甩开两个人，而他们两个在抓鸟的过程中被藤蔓绊倒吃一嘴的土，被桌椅绊倒撞到一起，总之相当惨烈。
好不容易一人抓住一只，正巧遇到副总裁先生来61层，一片狼藉的花园和休息区，以及灰头土脸的两人手中挣扎的小陆行鸟，想狡辩都没有办法。
“它们会被处死全部都是你的错，佐裕，公司严令禁止饲养宠物的规定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那为什么宝条可以养纳纳奇、阿祖尔，还有很多泡在魔晄里的大型动物？”佐裕反驳。
不知道纳纳奇是什么，但曾听到阿祖尔这个名字，目光闪烁了一下。
“那些都是实验品，不是宠物！”
“呜咕……”佐裕发出一声遗憾但奇怪的声音，得到了两只小陆行鸟悲伤的附和。
“我、我不养陆行鸟了，别杀它们，送它们走吧……”
曾主动认错：“对不起，副总裁先生，是我管理不当才会让下属把陆行鸟带进来，请让我来处理这两只陆行鸟。”
“可以。”路法斯同意了，但他补充道，“你和你的两个下属这个季度的绩效都下降一个等级，你这个月的工资减半。”
曾躬身回答：“是。”
雷诺和路德也垂头丧气地鞠躬应答。
等副总裁先生走了，曾再次口头教训了雷诺和路德。
雷诺抱怨：“为什么只有我们受处分的说，佐裕怎么完全没被罚。”
路德：“可能路法斯先生觉得笨蛋被罚也没用吧。”
“老大，现在我们拿这两只陆行鸟怎么办？米德加尔可没有牧场的说。”
路德补充：“如果用车，恐怕这两个小家伙会死在半路。我们小组的直升机正在检修。”
“那就去借别的小组的。”
“其他小组都在出任务的说……”
曾想起某位被监控的少女经常去的没什么人但是开满鲜花的贫民窟教堂，和她养母家门前还挺开阔的青葱山地。
虚拟训练室，一群陆行鸟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佐裕又嘤嘤上了，因为这里有萨菲罗斯听他诉苦。
“别哭了，佐裕，你不是已经建立了陆行鸟牧场的模型吗。还有这些陆行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跟他并排席地而坐的萨菲罗斯摸摸他的头。
“不一样，这些不是活生生有自己思想的生物，都是一开始就听我话的数据。就算跟萨菲罗斯比骑陆行鸟赛跑，我想赢就是我赢。”他吸了一下鼻子，“那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陆行鸟赛跑么，那个看起来真的很有意思。”萨菲罗斯回忆了一下外出的见闻。
“看起来？”佐裕疑惑地看向萨菲罗斯，“不要告诉我你去过陆行鸟牧场，结果没骑过陆行鸟。”
“……的确没有。”
佐裕诧异：“不会吧，陆行鸟虽然长得萌，但也很厉害的呀。你的体重肯定没超过最强壮的陆行鸟的载重。”
“不是载重的问题，因为……嗯，不太合适吧。”
佐裕反过来同情地摸摸萨菲罗斯的头：“长得太冰山冷艳、高岭之花、盛世美颜不是你的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佐裕如此真诚地夸相貌，觉得差不多该习惯的萨菲罗斯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好吧，我知道不全是长相的问题，你就是责任心太强，太把公司对你的宣传当自己的职责了。可是骑陆行鸟或者听到超好笑的笑话开怀大笑，哪里影响你的战斗力啦？”佐裕对萨菲罗斯的脸伸出罪恶的手，揉了起来，“怎么就这么在乎别人的说法，别人以为你不会去做，你就忍住啦。”
“是是，你说得对。”萨菲罗斯没有反抗任由他揉脸，承认，“只是这种习惯已经有十几年了。”
至少萨菲罗斯现在会对除了战友之外的人微笑，只是就算是很和善很温柔的微笑在他脸上看起来也有两三分冷冽的惊艳。
“雇佣童工的神罗是屑公司！”
“你还不是十年前就在了。”
而且一年一年的年岁增长也加在佐裕的形象上，所以尽管只有虚拟训练室才能碰得到佐裕，萨菲罗斯也无法像其他神罗员工那样把他当做虚拟的东西。说到这个，萨菲罗斯留意到那个叫砍塞尔的特种兵不过是一年前才来的，但他也把佐裕当做活生生的人看待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呢，就算是屑公司我也爱啊。对了，萨菲罗斯在13岁被宣传为英雄之前有好好玩过吗？”
萨菲罗斯垂下头：“不太记得了。只是，我记得加斯特博士说过我应该更像个普通孩子那样成长。然后宝条阴阳怪气地说‘别傻了’。”
再次摸摸萨菲罗斯的头，佐裕说：“没关系，我认识你以后，你的记忆我都好好保存着。陪我骑一会儿陆行鸟吧。”
萨菲罗斯可是记得很清楚某人刚刚说过听令于他的数据很没意思，所以是谁陪谁一目了然。
萨菲罗斯骑上一只高大的陆行鸟，陆行鸟抖了一下翅膀，迈开腿：“最近好像成立了一个奇怪的后援会，觉得我像你的妈妈。”
佐裕骑上另一只陆行鸟追上他：“是有这么一回事，因为萨菲罗斯平常很照顾我吧。”
“其实是佐裕照顾我才对。”
“那，我来当妈妈？”
“不，这个不用。”萨菲罗斯很无语地拒绝了，犹豫了一会儿说，“当我的朋友可以吗？”
表面很冷静，实际很难为情。
“咦，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勒住陆行鸟缰绳的萨菲罗斯又禁不住对佐裕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佐裕作势挡了一下眼睛：“啊，好闪耀，好刺眼，妈妈，我看到天使了！”
只要别人稍微对佐裕好一点，他就夸别人是天使，萨菲罗斯对这个词有一定的免疫力。不如说因为佐裕夸张的配合，萨菲罗斯又起了一点玩心。
他从陆行鸟身上下来：“你之前做的那个视频，是这样跳的吧？”说着跳起了《极乐净土》的蝴蝶步，动作和踩点都相当标准。
“啊我死了！”佐裕捧着心脏作势从陆行鸟背上摔下去。
没有get到梗的萨菲罗斯：“那样是死不掉的。”
佐裕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得赶快把刚才的影像做成动图分享给大家！”
找出影像，找好角度，镜头回转，截成动图，上传至“银发精英”后援会一气呵成，还不忘吐槽道：“为什么要把我起的名字改成银发精英，一点都不特别。”
萨菲罗斯想起最初就是佐裕想出后援会这种事情，而且最先办起来的就是他的后援会，名字叫做“片翼的天使”，佐裕是有多喜欢天使。
下面马上跟了一串“啊我死了”盖了个楼，等大家刷的差不多了，有人回复：「这回多了好几个特写镜头，但不还是《极乐净土》吗？没有新的吗？」
「与其总发这种东西，不如发些萨菲罗斯大人的战斗姿态啊！」这是一本正经崇拜萨菲罗斯英雄身份，崇拜他实力的粉。正因为这样的崇拜者数量很庞大，那个在大家眼里很文艺又不明所以的“片翼的天使”的名字才会被撸掉，尽管佐裕随时可以利用权限改回来。
佐裕回复：「你懂什么，这回是真的！」
「？？？」后面开始刷起了问号和疑惑的表情包。
「你说的这是真的，马萨卡？！」
「索诺马萨卡！」
「哈哈哈哈哈！佐裕你别骗人了。」
「就算你技术进步也骗不了我们的！」
「萨菲罗斯大人会亲自跳《极乐净土》，我就当场把这颗魔石吃掉！（附图一张，是一颗雷魔石）」
顿时后援会里洋溢起快活的空气。
“萨菲罗斯，你的粉丝欺负我。”佐裕眼泪汪汪回头望向萨菲罗斯。
“我替他们感到抱歉。”语气毫无歉意。
“你出去跳给他们看看。”
萨菲罗斯想了一下，表示拒绝：“恐怕做不到。”
“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很有趣。”萨菲罗斯抬起佐裕的下巴，邪魅一笑，可能是在报揉脸之仇。
“我错了，你才不是天使，是恶魔！”但是口嫌体正直地把这笑容也截图了，佐裕点了一下头，“决定了，这张图也传到你的后援会，但是分辨率调小，高清图要付费！”
这年头，颜控的钱可好赚了！什么？实力崇拜者？难道他们就不是颜控嘛！
“记得付给我肖像使用费，谢谢。”
感到又被欺负了的佐裕：“呜咕……萨菲罗斯你算计我……”
作者有话说第110章 神罗公司的人工智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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