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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堕落的大卫之星 31 ...

  •   “抱歉,我们没有在工作室的系统里找到相关记录。更早的部分图纸还没有录入电脑,我们查找还要耗费一点时间。不过一个星期绰绰有余,我们尽量在下星期三之前通知您。”
      林思翔的助手走进来,将已经填写盖章的单据双手递给林弦。
      “刚刚林设计师又被叫下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单据劳烦您签下子,一式两份,双方都留个底。”

      林弦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利落地签了字。

      “真巧,我们设计师也有一支同款的笔呢。”助理知道林弦和白风一家的关系不简单,就想着借着这个由头套套近乎。

      “看来我和林先生的品味很是相投。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找你们合作。”
      林弦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情绪,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
      助理说着将教鞭小心地包好,放了回去。她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替林弦打开接待室的门。

      “林先生请留步,可以允许我记录一下教鞭的大概数据么?这样也方便我们这边核对。”
      这毕竟是客户的私人物品,林思翔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冒犯。他看到助理对自己使了个颜色,显得更加紧张了。
      “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汇总以后再让您过来一趟,您可以亲自比对。”

      “没事,您请便。”林弦将手提袋递给助理,看到林思翔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没等他自己开口又补了一句,“你们也拍几张照片留档吧。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介意。”

      “那就耽误您五分钟。”
      林弦接过助理手上的大衣半披在肩上,靠在门边看着林思翔打开自己的工具箱。两个人都快速套上了手套,测量工作主要是由助理一个人完成,林思翔负责记录。他发现林思翔手中的钢笔的确和自己的那支一模一样。

      那支钢笔是林竹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当时就价格不菲。并且这一款在五年前就已经停产了。因为职业的原因,自己对这支笔的使用频率不是很频繁,这几年来也就因为外力损坏的原因维修了两次,外壳还很新。但它毕竟是父亲送给自己的成人礼,林弦便一直随身带着。
      他注意到林思翔的那一支笔帽处就已经磨损得很厉害。应该已经被长期使用过,并且经常被别在西装口袋上。

      按照林思翔现在的薪资水平,完全有能力选择其他价格更高的金笔。这支笔很有可能对他也存在特殊的意义。就这一点来说,他和林思翔确实有些相似。

      只是其中牵扯到父亲,林弦总觉得其中有些微妙。

      “好了。请你收好。”林思翔将袋子递还给林弦,“我送您出去吧。”

      林思翔将林弦送到大门口,主动和他握了握手。林弦出了门,又转身回来确认了一下公司门口悬挂的门牌。

      他隔着玻璃门,看到了林思翔张贴在大堂的设计师简介。最上面的应该是好几年前拍摄的证件照,林设计师没有带眼镜,头发也比现在略长了一些,额前留了一层薄薄的刘海。应该是刚刚加入白风团队的时候拍摄的。

      林弦恍然发现照片里的人像极了当年还在越川音院上学的自己。

      ……

      “林先生,白风工作室的人来电话了。”

      “替我回了。”林竹接过宁希珍手里的鸡汤,脸色有些不快。
      那个女人不多说已经把白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打电话过来的不是白风的家属,他说是自己只是白风手下的普通员工。叫林思翔。”

      宁希珍拿着汤匙的手抖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喝完的汤汁溅上林竹领口的餐巾。林竹抬起原本垂在床沿的左手,按住她已经发软的右手。

      “别让我看轻你。”

      “是。”
      宁希珍放下碗,抽出纸巾掖了掖刚才被自己弄湿的地方。

      “叫林思翔是吧,直接接到房间里来,我亲自和他谈。”

      “要不要追踪他的位置?”

      “用不着,关闭所有的监听系统,你现在就去办。希珍一个人留下就行。”

      约莫过去了一分钟,林竹病床前端的紧急电话响了起来。宁希珍迅速将电话接了起来,递给林竹。
      “思翔,我都快记不清你的声音了。”

      当林思翔听到林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还是可以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寒意。他快速调低了手机听筒的音量,尽量不让它触碰到自己即将游离的精神。

      “林先生没有想到吧,终于有一天让我抓到了你的把柄。”
      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说完,几乎是喊出了那句终于让自己得意释放的话。

      “那可真是稀罕事了,不妨说来听听?”
      林竹扫了一眼床边紧锁的保险柜,语气带着一丝调笑。

      “我知道你的凶器是什么了,它现在就在林弦手里。”

      “你打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林弦一定已经问过你指挥棒的事了。你觉得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提出要联系我们工作室?相信您对他的目的也很好奇吧。”

      “你想要什么。”
      林竹没有想到教鞭最后还回到了林弦手上。不过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林思翔的确是来拿这件事和他谈条件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除掉了白风这个铸造者以后,教鞭反而自己出现了。

      可林弦又是怎么拿到这件东西的?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向宁希玲透露?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么?
      不过既然林思翔主动提出和自己合作,他必定还没有向林弦透露什么。

      “我可以帮您撇清和这件东西的一切联系。关于当年发生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现在就出去公布,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么?”

      “信不信是别人的事,做没做过事您自己的事。只要做过的事,必定会留下它的痕迹。这不您的报应就来了么?”
      林思翔知道林弦对于他的价值,否则也就没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所有视频文件的原件和备份。您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考虑,如果北京时间下周三零点之前我没有收到,我不介意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和林弦聊聊我们之间的事。”
      “信我已经给您送到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您自己怎么选了。”

      “扶我起来。”林竹被宁希珍扶着坐上轮椅,“推我到楼下去见你姐。”

      看来那个人比自己想得要更了解自己。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那个人,那个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发声的人。无论这是不是她死前的计划,这都是他第一次身处如此被动的局面。

      “宁希玲,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

      “太太,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

      “好,暂时不要再动这条线了。”

      “为什么?现在难道不正是他们自乱阵脚的时候么?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把东西拿回来?”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这次只想做个警示效果,向他们传递一个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的消息。”

      “您是指……”

      “我是不是还活着。不对,确切地说,现在用林思翔给他们放消息的,到底是死了的那个,还是活着的那个。”

      “一旦他们采取了行动,我们想拿回来就更难了。”

      “谁说林弦手里的那个就是凶器了?他们自己也不敢随便验吧。”

      “你不会是……”

      “我从来不做有风险的事,这个你就不用再操心了,证物现在很安全。”
      “林太太之前不是私下里跟我们传达了想要合作的意愿么,替我看紧她。”

      “她跟我们的通讯上个星期开始就断了。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怎么说?”

      “您看。”外面的人从窗户缝隙里塞进来一张照片。

      “又是这一套把戏。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马上就会出现的。”

      她展开拉丁文字典,从里面抖出两片已经完全失去水分的红玫瑰花瓣。透过室内晃眼的灯光,在暗黄色的半透明薄片上能够清晰地看到缕缕纤细的深棕色纹路。

      “知道家养玫瑰和野玫瑰的区别么?”

      ……

      人们为了逃脱罪责而说谎,为了努力生存下去而说谎。谎言是真相的影子,而影子下的东西,我们只能想象。

      ——东野圭吾《新参者》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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