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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绅士和难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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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淑嫣住的院子是整个宁府最幽静的,叫云水轩。
宁府上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一炷香时间没到,若欢就被请来了。
江玉梵一直坐在她床边,让宁淑嫣一直没有机会去跟别人通风报信。
若欢掏出迎枕放在床上,“还请三姑娘把手伸出来。”
宁淑嫣抵不过江玉梵的眼神,把手伸了过去。
“江姑娘还请先出去,有你在这,三姑娘可能不自在。”若欢瞧了瞧宁淑嫣的样子便开口道。
江玉梵点点头,“那好吧,大夫要好好给我家表妹看病,钱不是问题!”说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宁淑嫣微不可见的送了口气,然后转向若欢娇笑道:“我还以为大夫都是白发老翁呢!”
“那是三姑娘孤陋寡闻。”若欢把着脉很是正经地说道。
“那大夫你知道金玉阁吗?”宁淑嫣问道,“我昨天刚买了一些首饰,你要不要看看?”
若欢挑眉:“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宁淑嫣笑了笑,没有那个女子不喜欢金银首饰的,只要上钩了,那什么都好说。“就是寻思着你那么漂亮,怎少得了发簪的装饰呢?”
若欢还真是有了兴趣,问道:“是什么好看的发簪呢?”
“你后面的梳妆台上,那个雕有荷花的小匣子里面。”宁淑嫣指了指她后面。
“先给你看病,天大地大还是没有你的病重要。”若欢笑道。
宁淑嫣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这个不急不急。”
“三姑娘,看你脉象平稳,难道是伤在表面?”若欢皱眉,“还请姑娘把袖子拉开,让我瞧瞧。”
“不用了,我没有病。”宁淑嫣气结,如果这大夫是个男子就好办,可偏偏是个女子。
另一边江玉梵出去后便朝院子外面走去,有若欢在,那宁淑嫣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对此,江玉梵还是很放心的。
正当她正喜滋滋的做着美梦,深藏功与名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扯住然后转了个身。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抵在墙上,双眼被一双冰凉的手蒙住,有个温热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江玉梵意犹未尽,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加深这个吻,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脸红的气息。
一吻结束,蒙在她双眼的手还没有放开,江玉梵把头埋在容非的胸口,“你这个登徒子!这是宁府!”
“我知道。”容非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笑意,末了他又补充道:“这里没人。”
“容非。”江玉梵轻声开口,“我和离了。”
“我知道。”
“我想去走走,游玩西陵国再去东越国,去完东越过再去北辰国。”江玉梵感觉容非的胸膛很舒服,让她舍不得放手。
“好。”容非揉着她的脑袋,“我陪你去。”
江玉梵心满意足地笑笑,然后眼皮越来越困,之后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主子,宁老爷他们都去了云水轩。”阿绣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容非抱起江玉梵,“嗯,回吧。”
“是。”
入了秋的西陵国有些冷了。
江玉梵这一觉睡了一天,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一个小个很普通的小山村,她坐在大榕树下,旁边是容非,他们一起听着夏蝉的声音,看着日升日落。
然后画面又一变再变,最终停留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那熟悉的藤蔓缠绕着她的身体 ,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她被藤蔓束缚得无法动弹。
她使劲挣扎,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回她倒是没有头破血流,因为她醒了。
江玉梵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额头,没有出汗。
“怎么了?”容非的声音在夜里异常的好听。
江玉梵的手被容非握着,才转眼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容非垂眸盯着她。
“所以这是第二天了吗?”江玉梵问道。
容非点点头,“第二天晚上。”
“我没做噩梦吧!”江玉梵侧身抱着容非。
没有出汗,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应该不是做噩梦,以往她梦到黑暗的空间的时候总会很狼狈。
“你睡得很沉。”容非拍着她的背,发觉她的声音不对,便说道:“怎么?你做噩梦了?”
江玉梵摇摇头,“不算噩梦,我昨天怎么睡过去了。”
“若欢给你下来些安眠的药。”容非解释道,“我听阿绣说,你前天晚上一晚都没有睡觉。”
“那是我太兴奋了嘛。”江玉梵干巴巴地笑道,然后把头埋得更深了。
容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下不为例,起来吃点东西。”
江玉梵闻言麻溜地坐了起来,“我想先洗个澡。”
“好。”
当江玉梵沐浴更衣完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因为秋夜里冷,阿绣又给她加了一件披风。
“阿绣,这里是哪?”江玉梵忽然问道。
阿绣把她领口的系绳给系上,闻言笑道:“靖州呀,姑娘你睡傻了吧!”
“我还以为容非会连夜把我带走,像私奔那样!”江玉梵撇撇嘴。
“姑娘,你想远走高飞想疯了吧。”阿绣给了她一个白眼。
江玉梵不以为意,穿上美美哒的衣服后便去找容非去,她拿着一个精致的宫灯,穿过垂花门然后走到了主院内。
正巧容非正在院子里站着,一袭黑衣的他快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不过周围的灯笼很亮,江玉梵能清楚地看见他衣裳上的纹路。
容非转头便看到了江玉梵,然后他清冷的眉眼染上了笑意,“过来。”
江玉梵笑着扑到容非的怀里,“好。”
“走吧,夜里冷。”容非接过她手中的宫灯,“等会菜就凉了。”
“好。”掌心被大手包裹的很温暖,江玉梵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厨子准备的菜不算丰盛,但各个看起来都十分精致,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江玉梵坐了下来,前面已经放了一碗骨头汤,她用手摸了摸,不烫,温度刚好合适。
“你睡了那么久,先喝碗汤填填肚子。”容非开口。
“嗯。”江玉梵点点头,这也是她想的,“对了,宁三姑娘后来……”
江玉梵脑袋终于记起了些事情。
“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发现宁四姑娘的右手也有问题。”江玉梵快速喝完一碗汤才开口解释。
容非笑了笑,“这又让你知道了?”
“是啊。”江玉梵给自己夹了一个大鸡腿,“我什么不知道?”
“老七自然知道了当时救他的另有其人。”容非吃饭慢条斯理的。
江玉梵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很久,又低头看看碗里像狗啃一样的鸡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这对比就那么鲜明呢,一个吃的像贵族一个吃得像难民,这难民还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的那种。
“怎么了?”容非见江玉梵久久没有回话便问道,顺便又夹了一块鸡腿给她。
江玉梵双手撑着下巴睁大眼睛看着她:“容非,你为什么那么好看?”
容非挑眉低头对上她的双眸:“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好看。”
“……”江玉梵还能说什么呢!
“行了,快吃吧,不然菜就冷了。”容非笑道。
江玉梵点点头,又继续扒拉几口饭才开口:“所以那个男的是你弟弟?”
“你是说老七?”容非喝了一口汤回答道,“嗯,我和他也有几年没见了。”
“老七?那你家人口真多……”江玉梵默默地吐槽。
容非失笑道:“是啊……”
“那你爹的妻妾是不是特别多?”江玉梵被勾起了兴趣。
“嗯,多得我都数不清了。”容非放下筷子,然后去净手。
“你要去那?”江玉梵问道。
“书房,就在隔壁,你吃饱了可以过来找我。”容非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
“好。”江玉梵满口答应。
不过最后江玉梵是晚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容非,她到了书房门口的时候,余安早就进去了,书房里面灯火通明。
江玉梵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书房门口,和阿绣在那大眼对小眼。
“姑娘你可以先回去睡,主子他可能要晚点才出来。”阿绣劝说道,“这天冷可别染了风寒。”
江玉梵看看夜空,上面已经没有什么星星了,“我睡了那么久这会不困。”
当领导的真忙。
“姑娘,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阿绣有些头痛,“身体是自己的,要好好照顾啊。”
江玉梵点头笑道:“我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容非哪时后又开始忙了,我想多珍惜珍惜现在。”
“你那时候开始多愁善感了?”容非正好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那的江玉梵。
“和你在一起之后啊。”江玉梵眉眼弯弯,一下子就扑过去。
容非拉着她的手,“你看看你的手。”
在风里吹了那么久,江玉梵的手有些冰凉。
“其实我穿的很多,真的不冷。”江玉梵解释道。
“进来。”容非双手都伸过去给她捂着。
江玉梵咧开嘴笑了笑,然后一蹦一跳地进了书房。
容非走到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
“嗯。”江玉梵很听话地把茶喝了下去。
“天冷就多穿些衣服。”容非提醒道,“到了冬天七星海棠的毒计会发作得频繁。”
江玉梵愣了愣,“七星海棠?不是有胭脂红压着吗,怎么还会发作?”
“你算下你有多久没有拿胭脂红的解药了?”
“一个月两个月?”江玉梵皱眉,思索了好久:“记不得了,难道已经解了?”
“怎么可能?胭脂红不毒发,说明你体内的七星海棠毒性很强,压制了胭脂红。”容非解释道。
江玉梵一阵无语,不就跟两个小人打架,打赢的那个就作威作福。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你就好好照顾你身子,别着凉!身子弱了毒发的时候你会抗不过来的。”容非笑道,“已经在帮你找解药了。”
江玉梵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旁边的灯罩,橙色的灯光不刺眼,看久了有些疲劳,江玉梵扛不住,一时间有了睡意。
然后,她就真的睡过去了。
“主子,”余宁从暗处走出来,“事情已经办妥了。”
容非抱着昏睡的江玉梵去不远处的塌上,盖好毯子。
“本座知道了。”容非抬起眼眸,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