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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想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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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风越发地冷了,江玉梵从噩梦中醒来,便裹了一个毯子跑下了马车。
火烧地正好,江玉梵挨着楚意坐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楚意和林宣都保持十二分精神,就怕那个死太监来个突袭。
江玉梵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意哥,我们是明早赶路是吗?”
楚意睁开眼淡漠开口:“恐怕到不了明天了。”
江玉梵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他们来了。”楚意盯着洞口。
身体还没有暖和过来的江玉梵愣了一下,“那我们……”
“逃命。”林宣简短地回应。
所以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跑上来马车,一路开始狂奔。
为了保险起见,江玉梵依旧把齐修给绑紧了,塞在角落里。
楚意和林宣为了时刻保持警惕就没有穿所以,拿着一把长剑,坐在马车边。
马儿拉着车,脚步有些慌乱,在草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嘶吼,在沉闷的雨夜里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半个钟之后,连江玉梵都能感觉到黑衣人那冰冷的气息,这一批黑衣人人数不多,林宣和楚意都能应付得上来。
林宣率先腾空而起,挡住黑衣人的去路,一场厮杀准备开始。
江玉梵在黑暗的马车里,有些紧张,就算雨声再大也盖不了血喷出来的声音,还有刀剑破空的声音。
月儿害怕得哭了出来:“姐姐,林大哥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我们要相信他。”江玉梵把月儿搂在怀里,再嘈杂的声音也掩盖不住她的话,在黑夜里异常的坚定,让月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是江玉梵有点方啊,虽然表面不显,但内心绝对的波涛汹涌,她已经不止一次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她抚平下自己心口的慌乱,抓着月儿的手更紧了。
齐修嗤笑一声,“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劝你们一句,束手就擒吧,就算你们再强悍也抵不过我们锦衣卫的车轮战。”
“死的时候有你陪着也好。”江玉梵努踹他一脚。
“你与她无亲无故,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丢掉性命。”齐修毫不在意。
江玉梵又踹了齐修一脚:“你一个看着她长大的人都会跟她刀剑相向,我这无亲无故的人心疼她怎么了?”
这句话戳到齐修的心,这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齐修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尤其是听到月儿天真的声音,他的心就一阵抽痛。
“前面有些颠簸,坐稳了。”楚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刚刚接替林宣去杀了一波人,现在呼吸有些起伏不定,显然是太累了。
“嗯。”江玉梵回应道。
前方的路很窄,只能容下他们的马车,可能是很少有人走过,那路很是泥泞,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水坑,江玉梵在车里,一下被撞过去,一下又被撞过来,脑袋已经被磕除了不少的包。
偏偏楚意的速度很快,车技应该算好,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翻车的情况。
江玉梵只感觉胃都快颠出来了。
我日!
这死女人真以为自己是秋名山老司机啊。
“还……还有多久才……不……颠……”江玉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知道。”楚意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江玉梵气得要吐血,可偏偏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江玉梵也不知道骂了多久,她感觉她快要升天的时候,马车终于平缓了下来。
她揉了揉通红的额头,无力地靠在一旁,顺便拉着月儿的手说道:“磕着了吗?”
月儿笑着摇摇头,“不疼。”
雨渐渐大了,江玉梵扶着桌子大声道:“外面还有黑衣人吗?”
“有,不多。”林宣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黑暗中江玉梵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活动了下疼痛的四肢,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大拇指粗的小棍子,朝着齐修的脑袋就打去。
每打一下江玉梵都会用尽全力,她还边打边骂:“跟着老太监混早晚变太监!死太监!”
“你打我干什么?!”齐修很生气,可是因为身体被绑着,无法动弹,只能忍痛扛着。
“我就是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江玉梵便打便骂,“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
“你是不是脑袋有坑!!”
“你爹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墙上呢!!!”
“养条狗见到劳资还会摇尾巴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男人!”
“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点人事呢。”
月儿被江玉梵这副凶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也不敢求情。
马车里飘荡的都是齐修痛苦的惨叫。
当江玉梵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后,齐修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过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得见。
这一次那些黑衣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得跟着江玉梵他们,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玉梵他们就这样不要命地逃亡了八九天,这八九天里是风餐露宿的,精神高度紧绷,就怕下一秒黑衣人就出现了。
每次把黑衣人解决掉之后,江玉梵总会用鞋子揍齐修,后来就变成林宣他们群殴了。
齐修天天都是旧伤没好新伤又添,顶着个猪头大的脑袋,都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了。
楚意起初还会觉得带着齐修是个累赘,现在倒是想通了,这个齐修就是专门过来给她泄愤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揍一顿。
江玉梵一行人走到了山下,附近是西陵国最大的一个州——丰州,可是他们都没有机会走进去瞧一瞧,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在最热闹的地方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不出一刻钟,绝对在丰州出名!
楚意去不远处找来一些干草,放在马儿的脚下,“我们先休息一下。”
江玉梵恹恹地下了马车,随意瞟了一眼正在吃草的马儿,已经没有用绷带了,它身上的伤也渐渐好了。
现在唯一开心的是出去找吃食的时候,每次林宣都能找出很多野鸡野兔啥的,三餐也不愁了。
不开心的事呢就是三天两头下雨,周围都是湿湿的空气,让人不由得烦躁。
所以地上也是湿的,江玉梵拿出自己以前买的小马扎放在地上,林宣倒是已经帮月儿搬了个大石头,上面还铺了一层绒绒的毯子。
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江玉梵感慨,她突然想起阿绣了,以前什么事都是阿绣帮她准备好的,现在她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阿绣会不会想她。
惯例地,月儿拿出江玉梵的小药箱给齐修涂药。
江玉梵讲过几次,月儿还是不听,她就索性不管了。
若欢的药可是精贵的很,同样效果也是最好的,所以齐修那猪头大的脸就很快消肿了,不过第二天楚意照样会揍得他找不到东南西北。
楚意把昨天去地里偷的番薯放进火堆里埋起来。
今天中午的主食就是番薯。
江玉梵撇撇嘴,恶狠狠地盯着齐修,“你知道劳资的金疮药多精贵吗?把你卖了都值不了一瓶的钱!”
齐修不以为意,“那你就不要揍我!自作孽不可活!”
“哎哟,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江玉梵真想呵呵他一脸,“要不是月儿心疼你,我才不会把药拿出来。”
果然一提月儿齐修就蜜汁沉默。
江玉梵很不爽,“意哥,他也白吃那么多天了,今天就叫他去打野味吧,那些黑衣人来了的话就把他推出去当箭靶子吧 。”
说完用脚踹了一下齐修受伤的腿。
杀猪般的叫声特别的……难听……
“哦。”楚意面无表情。
一个飞刀过去齐修身上的绳子就被划开了。
“败家。”江玉梵不满道,“划开了就捆不了人了。”
“你车里面大把的。”楚意拖着齐修的衣领就走。
“你放开我。”齐修很生气,“放开我你这个臭女人。”
楚意也一脚过去。
楚意只是易了容,并没有改变体型,所以齐修还是很容易看得出她是个姑娘。
毕竟一个合格的易容,不仅要改变相貌,体型还有声音都要改变。这次的活也只是充当的护卫而已,难度系数也不是很大,所以楚意也仅仅是易了容而已。
一般山上总会有很多野味的,楚意并不担心。
齐修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脸色十分不好,“我劝你还是尽快放我了。”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楚意觉得好笑。
齐修沉默一会才开口,“我会给你钱。”
经过那么些天的观察,他发现楚意特别爱钱,所以便说出这样的话。
楚意明显迟疑了一下。
“怎么样?”齐修再接再厉,“你想要多少。”
楚意摇摇头,“不知道。”
“……”
“我是做杀手的,在接活前会和雇主签一个契约,在契约内是不能背叛雇主的。”楚意悠悠地开口,“你以为谁和你一样,喜欢叛变。”
听到楚意的嘲讽,齐修气结,要不是他现在使不出内力,他早就杀了这女人。
楚意指了指前面正在找食的野兔,“去抓了它。”
“不去。”
楚意上去又是一脚。
碍于势力悬殊,齐修不得不服从楚意,不过没有内力的他,三番两次地吓跑野兔。
“没用的废物。”楚意动了动手腕,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那是昨天受伤被刺到的。
躲避追杀也有好几天了,她和林宣也不是神,时间长了也会受伤。
而对面这个俘虏却一点自我觉悟都没有。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齐修警惕道。
“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