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她回京后》妄语三千

31、捉拿

　　若是寻常命案，走的流程应先是由京中值守武侯封锁勘察现场，交由当地司察尉查验案情，据案件情况发捕令，抓拿涉案嫌疑人。

　　但今夜这梁家寿宴这火场，死的是前兵部尚书梁政，有涉案嫌疑的还是是当朝摄政王。

　　案件牵连朝中重臣和皇权核心成员，便不可同日而语。

　　怕不是已经上报给金吾卫那边，想来马上就会派人过来镇压封锁现场，还有京兆府衙连带着大理寺一并惊动。

　　今夜帝京城中凡是涉及司管刑案的官员，谁都别想睡得安稳。

　　不过半盏茶时间空当，属于十六卫披甲执刀的金吾卫已经迅速采取，已经将梁家附近一带围了水泄不通。

　　周遭坊间百姓，平日里寻常执刀的捕快办事见过不过，这一大群穿甲严正凛然的军伍眼看就是不同寻常。

　　平日再爱看热闹的百姓，此时也不敢伸头多探望。

　　“王爷。”

　　领着金吾卫人马来现场的是都尉姚宏，一张方脸凌厉剑眉，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偏厅处好整以暇明显等着自己的摄政王，心里也是发毛。

　　多少年帝京城里没有出过这种大案子，大半夜惊动金吾卫，得带着一大帮兄弟过来封锁现场，还得防止消息走漏。

　　“您还在此处？”

　　姚宏有些意外摄政王殿下居然还停留在案发现场，心里头暗暗地忍不住说句不恭敬的，这不是站在案发现场等着被捉拿吗。

　　他还想着案件经办起来实在棘手又麻烦，顺着势到时候必将要查到了摄政王的头上，已经开始头痛如何去让人把当朝摄政王殿下请过来。

　　“等着你们来，你们不是迟早会来抓我的吗？”

　　“负责封锁现场，抓捕涉案人员，是吾等金吾卫职责所在。”

　　姚宏干笑着，想要缓和眼前这有些冷硬的场面。

　　“这案若不王爷无辜受牵连，我等必然还王爷您清白？”

　　宋晗冷睨了眼场上的金吾卫道：“本王若说与今日梁家发生的事情毫无干系，你们可信？可能当场让本王回去？”

　　姚宏被这一番话反问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方才面上说的是客套奉承话语，心里如何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摄政王牵扯在内，对于经办案件的官员就真是块烫手山芋。

　　到底是与梁政今日冲突最大的人，就这么什么也不做放人是为失职，但完全铁面无私直白的抓住当朝摄政王却也是行不通的。

　　正当姚宏踌躇着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间，另一队人马也紧随其后赶来的相处。

　　远远见着是大理寺的人马，姚宏喜出望外，第一次感觉看他们仿佛救星一般，无边亲热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谢寺卿，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今日这案件着实耸人听闻。”

　　前面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人尽皆知的摄政王死对头，小谢大人。

　　宋晗目光也落在人群簇拥当中官服严正的谢长隽身上。

　　他黑如点漆的眼眸，视线清淡疏离扫过在场众人，在与她对上时候凝滞了片刻，复而抿了抿薄唇，轻轻收回视线，不露心绪。

　　谢长隽也拱手与面前姚宏回礼后，而后身后小吏递上了一份卷宗。

　　“恐怕此次案件干涉远比姚都尉想象大，这是份三年前梁政涉嫌贪腐的调查卷宗，还牵扯那时兵部与西境之间的军机决策。”

　　姚宏听到心里骇然，眉头顿时锁紧，处理这桩重大命案，涉及朝中重臣本就十分棘手，没想此番还牵扯出朝堂旧案。

　　“还烦请摄政王殿下，随我们先到大理寺走一趟。”

　　谢长隽目光越过一众人，独独落在宋晗身上，话语言简意赅。

　　姚宏不由得心里升起敬意，小谢大人是真男人，他方才还有顾左右言他，为着经办案件铺垫一大堆，最后也只想到个配合调查的名目。

　　小谢大人这一上来就让摄政王到大理寺走一趟，与摄政王殿下这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有多恭敬。

　　“那还望谢大人真能查出些震惊朝野的真相，别让本王失望才好。”

　　那边摄政王淡然看着小谢大人，却也没有表现出抵触拒绝。

　　放在关系紧张的两人间，这番话实在有些针锋相对，在场大理寺诸人都为自家小谢大人捏了把汗。

　　“承王爷吉言，下官定追查到底。”

　　“带路吧。”

　　宋晗从座椅上起身，也没再说什么，一副悉听尊便由着大理寺人带路的模样。反正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了晁衡与徐寿去办。

　　若是今夜没有谢长隽拿着卷宗来，说明干涉着三年前的旧案，宋晗今夜跟着姚宏怕是要往刑部那走一趟了。

　　她心里是觉得无所谓的。

　　宋晗作为西境边地铁骑营将领，自然算是牵涉在旧案当中，但到底撑死了也只能算作跟着协助调查。

　　她顶着摄政王的身份，在没有皇帝下达圣谕之前，到哪里也不可能如寻常官员那般直接下狱间候审，都得按着礼数好好招待。

　　此处应是谢长隽平日单间办公处所，进门两侧皆有分门别类放满卷宗的架子，走到最里边靠墙屏风前才是桌案。

　　离开前谢长隽应还在秉烛办公，案台便燃着苏合香，此时满室香雾袅袅，是他所偏爱清浅醒神的香味。

　　宋晗自觉不是什么犯人，这遭是走过场就是要事情闹得越大，本意就要金吾卫大理寺都牵扯进来了。

　　传的满城风雨的案子才能不被敷衍了事压下去，越能更往深处查。

　　此间寂静，只有宋晗与谢长隽了，她也不做假装，直接落座桌案一侧。

　　“谢大人，今夜可是要连夜审问本王？”宋晗问。

　　“不过走遭过场罢了，为赶着截在刑部之前带你走，上回御林苑的事情你也看出那边是有问题的。”

　　闻言谢长隽只是轻轻摇头，抬手从架子上拿下一件深蓝色缎面大氅披在她的肩头上，然后顺手将桌案上原本放着的案牍抱走。

　　“讲究着在此处歇一夜吧，简陋了些，但还算清净寻常无人打扰。”

　　谢长隽怕是夜间常在此处伏案合衣而眠，连着大理寺的官吏都知道了无事不过来此处打扰。

　　“那你呢？”宋晗拉住了一角衣袍。

　　正欲抬步离开的谢长隽的定住，解释道：“我出去外间守着，你在里面歇着，就隔着一道门扉，有何事可以随时唤我。”

　　“带着人过来问案子，寺卿大人自己全整夜守在廊间，这也太不像样子了吧，你也在此处便好。”

　　“自小不都习惯了如此。”

　　谢长隽回首看宋晗，她的手牵着自己的袍角，他硬下心避开的意志瞬间就被打碎，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又退回桌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