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星月交辉之时》不饮霜华

28、特别想你

　　随信送来的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哈利波特因为在校外使用魔法，违反了滥用魔法的规定，被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警告一次。
　　罗恩的爸爸刚好在滥用魔法司工作，他于信中告知了德拉科这一消息。
　　罗恩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哈利在姨妈家里受到了欺负。
　　德拉科读到这里，忍不住捏皱了信纸。但立刻看见了令他开心的消息。
　　罗恩计划去救哈利离开，把哈利接到韦斯莱家里住。
　　“弗雷德和乔治会负责驾车和开锁，我们会在10号的晚上行动。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陋居和哈利见上一面。我会偷偷把你接到我的房间里……”
　　这实在是个好提议！
　　德拉科恨不得把哈利接到自己家里，但是马尔福庄园对于哈利来说更像是羊入虎口，罗恩·韦斯莱的计划让他安心多了。
　　而与哈利见面的提议也让他快活起来——德拉科原本以为，他要到开学都见不到哈利·波特了。
　　他立在原地转了两圈，想去收拾东西，挑选衣服，又坐下，想起要先写回信答复罗恩。
　　“亲爱的罗恩……”他第一次这样在信件开头称呼罗恩·韦斯莱。
　　“我会使用飞天扫帚在11号上午到达陋居附近，希望你们一切顺利。”但是他心里早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要10号晚上到达韦斯莱家，他要第一时间去看到哈利。

　　罗恩很快又发来回信，和他确定了具体见面的地点位置。
　　10号上午，德拉科就谎称自己要出门去某地看场魁地奇球赛，约了高尔和克拉布一起。原本，卢修斯·马尔福通常是那个带着德拉科出门的人，但是这几天，他一直在忙忙碌碌，出于某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
　　所以卢修斯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束德拉科的具体行动，简单问了几句，就放他出门了。
　　德拉科先用飞路粉从家里的壁炉传送到了陋居附近的酒吧，又租了一把飞天扫帚继续上路了。
　　不巧的是，他经过某个区域时，正好天空中开始落雨，风也越刮越大，飞天扫帚只是老式的彗星260，不仅平衡性和速度无法与光轮系列相比，甚至稳定性也无法保证，德拉科一度在空中被吹得偏离路线。
　　等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时候，月亮已经落了下去，东方的天际泛起一线白晕。德拉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竟然骑着这把破扫帚飞了整整一夜。
　　“斯莱特林加一百分！”蛇院找球手自我调侃道。德拉科心情极好，难得幽默起来。
　　他揣着这飘飘然如羽毛的心情继续向前走。

　　韦斯莱家很好辨认，根据信件上罗恩的描述，德拉科把自己藏在了陋居的车库后，他鬼鬼祟祟蹲在墙角时先看了一眼，确认了车子还没回来。
　　他松了口气，并庆幸自己来早一步。
　　德拉科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围，又给自己下了个隐蔽身形的咒语，整了一下头发——大风早已经把他的发型刮得乱七八糟，活像他手上这把旧飞天扫帚的枝杈。
　　等哈利到了这里，自己就猛地现出身形，吓他一跳。德拉科略带兴奋地想。
　　不不不，这样会把哈利吓坏的，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还是简简单单的出现，风度翩翩的打个招呼吧。德拉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特意挑选的白衬衫和深蓝色背带裤，又施了个清洁咒，把领子理了一下。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他就靠坐着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发呆，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来，红色的圆球露出了半个脑袋。
　　德拉科盯着盯着，放松了精神，疲惫的身体也开始松懈下来，他的眼皮坠了铅块一样，慢慢合住了。
　　这是难得的一个甜梦。
　　“德拉科，谢谢你来看我。”
　　“我特别想你和大家，想念霍格沃茨的一切。” 绿眼睛的男孩儿瘦了许多，肤色苍白，戴着眼镜紧张又害羞的对着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德拉科满腔澎湃的思念呼之欲出，他忍不住上前拉住哈利·波特的手，颤声道：“你、你瘦了很多。”
　　“哦天哪，我看到了什么？”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高喊起来，德拉科侧头看去，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马尔福夫人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德拉科，宝贝，你背叛了马尔福家族？”
　　“不、不是的，妈妈，”德拉科紧张地说道，他此时仍然攥着哈利的手。
　　“你听我解释。”
　　威严冰冷的男声从他后方传来：“太晚了！”卢修斯·马尔福居高临下，用花纹繁复的精美手杖倨傲地指着他们两人，“把他们拉开！”
　　一列身穿黑袍的影子从卢修斯背后飘散而出——是摄魂怪。
　　冰冷而诡异的气息在场中弥散开来，德拉科浑身冰冷，两条胳膊仿佛被铁钳夹住，不知要被拉扯到哪里去。
　　他和波特死死咬着牙，不想撒开彼此的手。
　　却还是无力的松开了。
　　德拉科被带到一片荒芜的坟墓当中，高高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是尚还年幼的救世之星——哈利·波特。
　　无数黑色的影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只飘了起来，并向着德拉科摘下了兜帽——是伏地魔！
　　“好好看着，我的儿子。”卢修斯贴着德拉科站着，低声喃喃，“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此刻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将多了你一个。”
　　“什么？”德拉科四肢百骸冻结成冰，无法言语。
　　钉死在十字架上？谁？
　　不，一定有什么搞错了！
　　伏地魔苍白扭曲的面孔贴近了哈利，下一刻，那个身影剧烈颤动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不！这不对！”他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德拉科，德拉科？你还好吗？”好像是哈利的声音。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身躯沉重无比，像是被拴在一块巨石上沉入不见底的黑色湖泊，又像是身上压了一块结实的棺材板，手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喂！快醒醒！”是罗恩的声音。
　　“他这是怎么回事？被人下咒了吗？”“我看不像，弗雷德，你八岁的时候做噩梦就这样子，你忘了吗？”“乔治，你给我闭嘴！”
　　德拉科终于睁开了眼睛。
　　原来……原来是一场梦……
　　他的眼睛呆呆看向天花板，许久没有聚焦。

　　“嘿？”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凑了上来，你挨我抢的叫道，“马尔福家的小子，”“不，应该是少爷，娇弱的少爷，你好些了吗？”
　　“德拉科，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语调充满担忧。
　　德拉科终于醒过神，将目光转向面前这些人：“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们、大家都在？哈利，好久不见。”
　　他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竭力撑起笑容：“这是哪里？你们怎么不叫醒我，直接把我抬到床上来了？”
　　这个卧室有些逼仄，天花板很低，四面墙全贴满了橙黄色的海报——查德利火炮队，著名魁地奇明星球队。
　　角落里散着几本一年级的旧魔法课本，还有一个养着蛙卵的大鱼缸，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
　　“这里是罗恩的卧室？”德拉科隐隐猜了出来，却不敢相信，“韦斯莱夫人也知道我来了吗？”
　　“她不知道。我们俩偷偷把你抬进来的。”弗雷德、或者乔治，勾着另一个兄弟的肩膀，自豪地说道。
　　“是的，弗雷德和乔治总是有办法。”哈利在旁边道。
　　“你把我们吓坏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罗恩抱着胳膊，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我们刚一到家就被韦斯莱夫人发现了，罗恩他们挨了好一通骂。”哈利和德拉科说着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们被带进屋子里吃早餐时，乔治和弗雷德去车库找你，但是怎么也叫不醒你，就把你抱回了罗恩的床上。刚刚韦斯莱夫人说，让罗恩去菜地里捉地精，我们才有机会偷偷跑上楼来看你。”
　　“我们刚刚听到你在说梦话，还好声音不大，妈妈没有听见，”罗恩接着说道，“但是，德拉科，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为什么一直说‘不是这样的‘？”
　　“我……”德拉科有些语塞，然后飞速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话，“我梦见爸爸发现我和哈利做朋友，然后把我抓起来打了一顿，问我是不是要背叛斯莱特林，去做一个格兰芬多。”
　　床边或站或坐的几个格兰芬多男孩儿都笑了起来。
　　罗恩起哄怪叫：“怪不得你表情那么害怕，原来是被爸爸打屁股了。”
　　德拉科轻笑：“是啊，我可是梦到我最害怕的事了。”
　　于是他立刻换了话题，问起了多比的事：“哈利，你应该见到了我家的家养小精灵了，对吗？”
　　哈利点头：“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原本也试图听你的劝告，留在家里，只是德拉科，我过得太难受了，现在，我也没办法再回姨妈家继续住了，所以，我还是要去霍格沃兹上学。”
　　“我也是这个意思。”德拉科同样点头道，“与其让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还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学校，大家在一起。”
　　在做这个噩梦之前，德拉科原本打算，等见到哈利，就让他自己选择，想去学校也好，不想去的话，自己就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
　　但是做了这个梦之后，德拉科发觉，他一定要把哈利放在自己眼前，一直盯着才能放心。
　　而且，邓布利多在霍格沃兹，哪里能比学校更安全？
　　不知不觉间，德拉科心中信任的天平也向着邓布利多倾斜。
　　“是的，”哈利开心地抱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我们大家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哪怕是伏地魔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韦斯莱兄弟几个倒吸一口凉气。
　　“德拉科，你好像没那么害怕这个名字？”罗恩眼尖的问道。
　　德拉科道：“好像是的，我没什么感觉了。”他的心里，对伏地魔的恐惧竟然消散了大半，只剩强烈的杀意。
　　这杀意战胜了胆怯和犹豫，竟然让他在听到这个如同魔咒一般的名字时，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几人又聊了一阵，德拉科必须离开了。
　　罗恩和哈利偷偷带着他从阁楼窗口爬了出去，德拉科接过自己的飞天扫帚，向二人告别：
　　“罗恩，谢谢你的床。”
　　罗恩的脸有些不易察觉的红了，“少爷不嫌我的床太硬，房间太小吗？”他也开始跟着叫德拉科少爷。
　　德拉科笑起来：“这比我自己的床睡起来舒服多了。”
　　罗恩快乐地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
　　他转身下去了，留哈利一个人站在德拉科对面。
　　然后德拉科就被哈利紧紧地抱住了。
　　屋顶的风很大，哈利蓬松柔软的黑发堆在德拉科的耳畔，与他的金发亲密地蹭在一起：“谢谢你来看我，德拉科，”哈利在他耳畔低声说，“我很开心。”
　　“我特别想你。”
　　“开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