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星月交辉之时》不饮霜华

17、等闲变却故人心

　　海格迎接了他们，他满面红光，非常兴奋。
　　德拉科注意到，海格隐晦地打量了自己一眼，和上次一样。看起来，这个大个子并没有真正的接纳自己，但是他却还是默许让自己进来……或许，是哈利和他说了些什么，德拉科猜想着。
　　“快要出来了。”海格说道。那只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他们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德拉科嫌弃地皱起了眉，他从小接受的审美教育实在令他无法接受这个……这个奇怪的玩意儿。它的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 海格， ”赫敏说， “ 挪威脊背龙长得到底有多快”
　　海格笑着说，“噢，这个我知道，他长得可快了，具体是……唔，我得再翻翻书，我的《养龙指南》呢？”海格转了个身。
　　与哈利三人不同，德拉科对着这又小又丑里丑气的幼崽，只能僵硬地站在一边，脸色着实不算太好看。
　　他犹豫着，试探着走近了一步，表情僵硬地抬起了手。
　　海格突然冲着他吼了起来：“嘿！小子！你这么嫌弃我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过来？”他巨大的吼声几乎冲破房屋，整个房间的小物件儿都跟着抖了抖。
　　德拉科惊愕地抬起了头，看着海格蓬乱茂密的胡须。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哈利和我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却不能相信你，”海格气哼哼的拉过哈利，按住了企图说话的哈利的脑袋，“哈利，你如果像我一样见过他父亲，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放心他。”
　　德拉科承认，自己的父亲确实做错过很多事，但是当他听到这种话时，还是忍不住冷硬地回击道：“是吗？我父亲倒是从来没有提起过你，我想他肯定已经忘了，霍格沃兹还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
　　“德拉科！”哈利叫道。
　　但是德拉科还是说完了那句话：“不过，你一定被他欺负的很惨吧，否则，怎么会对他如此难以忘怀？”他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的心里并不开心，甚至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怒火和委屈。
　　这算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海格，你让我出去……”哈利的声音在后面隐约传出来，德拉科干脆跑了起来，把一切都甩在脑后。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拼命奔跑，最后一头扎进了斯内普的怀里。
　　“哦……抱歉，教授……”德拉科后退了一步，无措极了。他明明看到路上空无一人，为什么斯内普会突然出现……
　　“马尔福。”斯内普背对着阳光，表情藏在阴影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教授，我的禁闭已经结束了。”德拉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禁闭继续，再加一个月，不要让我看到你外出，否则，我就写信给你父亲。”
　　斯内普转身走了，步子格外响亮。
　　德拉科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浑身发软、脑袋缺氧，仰面倒在了草地上。
　　“德拉科！”后面却忽然传来焦急的叫声，“你怎么了？”
　　德拉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脑袋，乱蓬蓬的长发，是赫敏。
　　“是你啊，格兰杰。”德拉科此刻没有任何与人打交道的心情，他烦躁极了。
　　“德拉科，我看到斯内普了，他对你做了什么？”赫敏担忧地打量着他。
　　“哦，我没事，他只是对我宣布了点儿事。”德拉科躺在原地，面无表情道。
　　“什么事？”赫敏追问。
　　“再关一个月禁闭。”德拉科咬紧了后槽牙。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一个月后魔法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么斯内普会再追加一个月禁闭给自己，一个月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事情结束之前，他都会被强行隔绝开来。
　　隔绝就隔绝吧，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这样想着。韦斯莱一次次怀疑的眼神和海格方才审慎的目光不停重现着、交织在脑海里，德拉科瞪着赫敏的眼睛，自嘲地笑了起来：“这样不是正好么，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会坏事了。”
　　“不，从来不是这样的，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德拉科翻身坐起来，哈利安静地看着他，也坐了下来。
　　“我之前没来得及向海格说你帮过我，所以他才会不信任你。”哈利解释道，“我为他的行为向你道歉，刚才我和他说了很多，你做过的那些……”
　　“我做过什么吗？我没做过什么。”德拉科笑了，他看着哈利稚嫩的脸，纯净的眼，心里却仿佛被利剑扎穿，“哈利，海格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里是黑的。”又拎了拎自己的袍子，“而这是绿的，是高贵的、斯莱特林绿。你们呢？”
　　“德拉科……你……”哈利看着他，表情好像在为他难过。
　　但这表情却更刺痛了德拉科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这样看着我有什么用？没人会相信我！
　　“你看清楚，你是红色的！是红色的格兰芬多！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我为什么会帮你？我德拉科·马尔福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马尔福家族的血液，是生而高贵的斯莱特林！你们！呵，你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东管西！”德拉科大声咆哮着，冲着哈利和赫敏。看着面前两人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他的心不停地下坠，冷成一块石头。
　　德拉科小声说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哈利·波特纠缠到一起？”
　　“这一切还不够吗？”
　　他转身走了。
　　这一次，背后没有声音再叫住他。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德拉科像是完全放弃了和哈利交好的打算，也不再孤僻阴沉。他重新混迹回了斯莱特林的那些人里，说着尖锐刻薄的话，冷眼看着某些人的恶作剧，然后大笑起来。
　　在高尔和克拉布看来，当初的马尔福终于回来了。
　　德拉科再没有和任何格兰芬多说过话，当然，也包括哈利·波特。
　　他每每出现，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人，哈利几人也再没有找到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在所有人看来，那个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少爷终于恢复正常了。
　　苍白的脸，灰色的眸，梳理到一丝不苟的浅金色头发，配上轻蔑而恶毒的眼神，高傲自得的笑容，走路时前呼后拥的架势……一切的一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不少斯莱特林过来高兴的为他鼓掌。
　　仿佛从前的那个他从未存在过。
　　而德拉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大概，只有他床上的那只小熊才知道。
　　哈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相信这才是德拉科的真实面孔。赫敏也一样。
　　只有罗恩因为当时在看小龙，晚来一步，并不知道他们当时发生了什么，而哈利二人也没有和他详细说起这次冲突。看到这样的马尔福，罗恩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唠叨：“看吧，我就知道，这才是马尔福的真面孔。还好海格揭穿了他，但是他这种人一定会报复的，我们一定要小心，万一马尔福向老师告密，说出海格在养龙的事情……”
　　“罗恩！”赫敏打断了他，“至少在目前为止，只有你一次又一次的在公共场合说出这件事，如果你再不闭嘴，我想迟早会被其他人听到这件事。”
　　哈利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哈利觉得，每次在走廊和德拉科迎面遇到时，明明德拉科是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只觉得那眼神蕴藏着浓浓的悲哀。
　　他想起德拉科站在草地上崩溃大喊的样子，“他一定是伤心了。”哈利心中暗道。
　　可是哈利必须先解决海格这边的事情。
　　小龙长得太快了，小屋马上就会装不下它。短短一个星期，它的长度已经是原来的三倍。一团团的烟从它鼻孔里喷出来。海格把看守狩猎场的工作撇在了一边，因为小龙弄得他手忙脚乱。地上扔满了空的白兰地酒瓶和鸡毛。
　　“我决定叫它诺伯，”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龙，说，“它现在真的认识我了，你们看着。诺伯!诺伯!妈妈在哪儿”
　　“海格，”哈利提高了嗓门，“再过两个星期，诺伯就会变得跟你的房子一样长。费里奇随时都可能去找邓布利多。”海格咬着嘴唇。“我—— 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
　　哈利突然转向罗恩。
　　“查理。”他说。
　　“你也犯糊涂了，”罗恩说，“我是罗恩，记得吗”
　　“不—— 查理—— 你的哥哥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的查理。我们不妨把诺伯送给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后把它放回野生环境里。”
　　“太棒了!”罗恩说，“怎么样，海格”
　　最后，海格总算同意他们先派一只猫头鹰去问问查理。
　　星期三晚上，在别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之后，赫敏和哈利仍然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墙上的钟刚敲过十二点，肖像洞突然被打开了。罗恩脱下哈利的隐形衣，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他刚才到海格的小屋去帮他喂诺伯——诺伯现在开始吃用木板箱装的死老鼠了。
　　“它咬了我!”罗恩说着，给他们看他的手，上面包着沾满血迹的手绢。“我一星期都没法拿笔了。告诉你们吧，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动物，可是看海格对待它的样子，你还以为它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乖乖呢。它咬了我以后，海格还不许我吓唬它。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给它唱摇篮曲呢。”
　　漆黑的窗户上传来一阵拍打声。“是海德薇!”哈利说，赶紧过去把它放了进来。“它肯定带来了查理的回信!” 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张纸条。
　　亲爱的罗恩：
　　你好吗？谢谢你给我写信—— 我很高兴收养那只挪威脊背龙，但是要把它弄到这儿来不太容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几个朋友那里，他们下个星期要来看我。麻烦就在于，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们非法携带一条龙。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他们可以在那里与你会面，趁着天黑把龙带走。
　　请尽快给我回音。
　　爱你。
　　哈利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有隐形衣呢，”哈利说，“应该不会太难—— 我认为隐形衣足够遮住我们两个人和诺伯。” 他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德拉科的脸。
　　罗恩和赫敏立刻就同意了。怎么都行，只要能尽快送走诺伯。
　　但是事情出了麻烦。第二天早晨，罗恩被咬的那只手肿成了原来的两倍。他不知道去找庞弗雷夫人是不是妥当—— 她会不会看出来这是被龙咬的。然而到了下午，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伤口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绿颜色。看来诺伯的牙齿是有毒的。
　　一天的课上完之后，哈利和赫敏飞快地赶到医院，发现罗恩躺在床上，情况非常糟糕。
　　“不光是我的手，”他低声说，“虽然它疼得像要断了一样。更糟糕的是，马尔福对庞弗雷夫人说，他要向我借一本书，这样他就进来了，尽情地把我嘲笑了一通。他不停地威胁说，他要告诉庞弗雷夫人是什么东西咬了我—— 我对庞弗雷夫人说是狗咬的，但我认为她并不相信——”
　　德拉科来过？
　　哈利和赫敏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选择了先忽略这一点，竭力使罗恩平静下来。
　　“到了星期六午夜，就一切都结束了。”赫敏安慰说，但这丝毫没有使罗恩得到安慰。恰恰相反，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出了一身冷汗。
　　“星期六午夜!”他声音嘶哑地说，“哦，糟糕—— 哦，糟糕—— 我刚想起来—— 查理的信就夹在马尔福借走的那本书里，他一定知道我们要弄走诺伯了。”
　　哈利和赫敏没有来得及回答，庞弗雷夫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叫他们离开，她说罗恩需要睡觉了。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借着月光打开了那本从罗恩手里借来的书。
　　他捏着这张熟悉的信纸，静静地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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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的更新频率大概能维持在一星期一两更吧。我会尽量提高更新次数的。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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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