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自食恶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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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梁乔和蒋瑶瑶的结婚纪念日。25日傍晚，梁乔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干净清爽地来到蒋瑶瑶病房，握着她的手，将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娓娓道来。
另一边，蒋瑶瑶的梦还在继续，她突然有了上帝视角：昏暗的酒吧里，梁乔和哥哥共同的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劝他接受自己的求婚，蒋瑶瑶很高兴，这些平时看起来不靠谱的哥哥们，关键时刻还挺顶用。她侧耳倾听，有人一副过来人模样，说：“所谓爱情，都是小说里骗人的东西，找一个温柔贴心的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真的，况且瑶瑶长得那么漂亮，还有什么不满意呢！”有人借着酒劲儿插科打诨：“除了亲妹妹，哪个姑娘能容忍你有蒋卓阳这么糙一死党？到时候不得逼你跟他断绝关系啊！”众人哄笑。梁乔看了眼身边一言不发喝闷酒的蒋卓阳，问道：“你怎么想？”蒋卓阳抬起头望着梁乔，明明已经醉猫似的浑身瘫软，眼睛却异常清亮，他把头轻轻埋在梁乔颈侧，耳语道：“对不起！我知道因为当年高考的事，你对瑶瑶产生了心结，她欠你一个道歉，今天，我替她还，看在她如此爱你的份上，能不能原谅她？”
梁乔原本因为酒精而泛起红晕的脸突然间变得灰白。不见他回答，蒋卓阳接着说：“她真是爱惨了你，给你下泻药也只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小女孩不懂事，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后来她也后悔，怕你知道是她干的不肯再理她，连着几天夜里给我打电话哭诉，乔，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原谅她好不好，她会是个听话的好媳妇儿，她要是伺候不好你，我饶不了她！”
梁乔当然知道自己高考失利该怪谁，但他始终没有说破，蒋瑶瑶还心存侥幸，蒋卓阳却清楚，这是梁乔最后的宽容，蒋卓阳不清楚的是，梁乔心里最在意的其实是他知不知道，于是，当梁乔冷冷地问他：“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妹妹干的事？”反应过来之后的蒋卓阳也傻了。
比梁乔更绝望的是上帝视角的蒋瑶瑶，她跟着踉跄的梁乔离开酒吧，在漆黑的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结果，无巧不成书，他遇上了劫道的，那蒙着脸的人对他挥舞着手/枪，恶狠狠道：“我也要让蒋卓阳也尝尝没了兄弟的滋味！”梁乔嗤笑一声：“兄弟？狗P兄弟，我对他掏心掏肺，结果连他妹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好啊，你让我娶我就娶，你们别后悔才好！”说着说着，竟是哭出了声。
后悔？原来，梁乔一直是是抱着让他们兄妹后悔的心思啊……蒋瑶瑶几乎崩溃，她回想起新婚那天，梁乔迟迟不肯上床，她羞答答地问：“你是不是害羞？”结果，得到的却是梁乔近乎冷漠的回答：“我阳/痿。”看着蒋瑶瑶瞬间变了的脸色他心里痛快却仍嫌不够，又说道：“你不是说爱我爱得要死吗？既然如此，能不能做/爱影响不大吧？”
结婚之后，除了不上/床，其余方面，梁乔对蒋瑶瑶还算不错，尤其有蒋卓阳和其他外人在的时候，梁乔表现得更好，所有人都夸他是新时代好丈夫典范，爱面子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戏精，蒋瑶瑶一副我应该谦虚但心里确实骄傲的模样360度无死角，连蒋卓阳都看不出破绽。其实，蒋瑶瑶是抱着用温柔打动梁乔的幻想，对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想着等时机成熟再劝梁乔去医院看看，结果，时机没等到，却先等到了聂卫强。
那天晚上，聂卫强只是把梁乔敲晕，临走，对着昏死过去的梁乔说了句阴森森的“谢谢”。那人一边走一边拉下面罩，然后，上帝视角的蒋瑶瑶看见了一张令她终生难忘的脸……
监测器上，蒋瑶瑶的心跳和血压一路飙高，梁乔按响呼叫铃后，从容离开。
经过一夜抢救，本以为会当一辈子植物人的蒋瑶瑶奇迹般地醒了，当时蒋卓阳刚刚安顿好梁乔的尸体，接到通知后急匆匆往医院赶，方齐不放心他也一并跟来，医生提醒他们要有心理准备，病人虽然醒了，但精神上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蒋卓阳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推开病房门，蒋瑶瑶尖锐的叫声传来：“你害得我好惨！骗子！那冰淇淋根本不是给我的……”旁人听不懂的疯话，蒋卓阳却是听得懂的，不仅冰淇淋，还有少年时许许多多阴差阳错的误会，他都是懂的，还曾以为，装傻是对所有人的成全。
“瑶瑶……”蒋卓阳喉头发紧，艰难地开口唤了妹妹一声。
蒋瑶瑶看到蒋卓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蒋卓阳连忙去哄：“好了瑶瑶，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老天有眼，害你的人已经被捕，就是昨天夜里的事！”
蒋瑶瑶一听瞬间收了哭声，一脸神经质地问：“哥，你知不知道，他认识聂卫强那个畜生！我这么惨都是梁乔害的，梁乔呢，梁乔哪去了？让他来见我！梁乔这个害人精，该进监狱的是他！”
一提梁乔，悲伤再次袭来，蒋卓阳不耐去听妹妹诋毁梁乔的话，一时没克制住情绪，语气冷硬道：“行了瑶瑶，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都有错，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你该放手了！”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不准备追究梁乔和聂卫强勾结的事？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难道连哥哥都不向着自己了？巨大的恐慌和不解之后，蒋瑶瑶竟诡异地笑出声来：“哥，你护着他，你让我放手，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他？”
“瑶瑶你胡说什么！”蒋卓阳恼羞成怒。
“呵！”蒋瑶瑶歇斯底里道：“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啊！你撮合我和梁乔，不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跟他厮混一辈子吗？你敢说不是？！”
“瑶瑶……我是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过幸福的生活！”蒋卓阳绝望道。
“真伟大啊！”蒋瑶瑶愈发不屑，她淡淡地扫了哥哥一眼之后，将目光锁定在门口已然被惊得说不出话的方齐身上：“呵！还说你不爱他，你看看，连新找的小情儿都跟他那么像，这眉眼，这脸型，这身材……你TM还敢跟我说你不爱他？！”最后一句，蒋瑶瑶喊得撕心裂肺。
蒋瑶瑶的怒吼把云里雾里的方齐突然给喊明白了。原来，那个男人，梁乔，不单单是被蒋卓阳救助的吸毒者那么简单。今天以前，他是他20多年的朋友，是他的妹夫，是他心里埋藏最深的人，最后，还成了他大仇得报的恩人，今天以后，他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眼底的白月光，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将化做眷恋，成为蒋卓阳灵魂的牵绊，哪怕自己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将其剥离……想到这，一向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方齐怯懦了，除了转身离开，他别无选择，而身后的走廊则是一片寂静，始终没有响起另一个人追寻而来的脚步声。
“瑶瑶……”望着方齐离去的背影，蒋卓阳觉得自己累极了，他例行公事一般，将最后的消息通报给蒋瑶瑶：“本来怕你受不住，不想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梁乔死了，为了帮警方抓捕伤害你的人，被他们活活打死，你不该再诋毁他。”
“死了？”蒋瑶瑶再也笑不出来，她瞪大眼睛，像个破败的布娃娃，呆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许久之后，她轻声道：“哥，当初，你要是告诉我你喜欢他，我就会放弃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