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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前路 ...

  •   “你这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哪里还有掌门的气势?”合上门,元灵子不禁训斥道:“好在你这副模样是被我撞见,要是被哪个弟子瞧了去,你还剩什么颜面?”

      耳边嘈嘈,须衡子恍若未闻,扶住案几,拎起一壶茶一饮而尽,身影狼狈,胸腔燥热,只是怕这茶水止不住他的渴。

      元灵子夺过他手中的茶壶:“等着,我去给你打。”

      再回房时,须衡子已经倒在地上,呼吸微弱,气息轻若游丝,身躯烧的滚烫,口中喃喃不止。元灵子大急,忙将须衡子安置在床榻。扶着须衡子的身躯,解开他身上的衣物,正欲为他度气却被所见之景吓了一跳。须衡子胸前黑红一片如火烧炭涂,滚烫不止,细看又似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滚动。

      手掌抵住背脊,丝丝凉意透过肌理深入其中,元灵子凝神聚成一体勘察须衡子经脉四处,却并无异样,只是胸前的红团实在奇怪。收力散气,凝视半晌着实看不出眉目。

      “别走。”须衡子抓紧他的手腕,糊里糊涂地梦呓。

      元灵子摇摇头,上一次听须衡子说这话还是孩提时陪他被掌门罚跪。

      直至深夜,那片诡异的黑红炙热才逐渐消去,须衡子睁开眼睛,身子好像被抽了筋骨一般虚弱无力。

      好在元灵子眼尖,见他醒了连忙扶他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须衡子扶额问道。

      “从后山回来之后你就很不对劲,这都昏迷一整天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须衡子仔细想来却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个漆黑的身影,也无法判定是谁。

      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须衡子连忙叫元灵子关紧门窗,低声道:“九节琉璃胆找到了。”

      “此话当真?!”

      须衡子点头,手中展现九节琉璃胆风采,九节玉竹如蛟龙纠缠成团,每节之上皆有神眼,通透之度目可穿视,其内是一跳动的墨绿色琉璃灵珠,仿若活物。只是一瞥足以让人看呆,神威不可压抑,恍惚间已让人喘息不及。

      大喜,当真是大喜!

      “寻得九节琉璃胆总算解了你我多年心结,不过还有些事需要麻烦师兄你来做。”

      “你尽管吩咐就是。”

      须衡子此时身子微弱些,力也不从心,轻咳两声:“我现在身受重伤,恐要闭关一段时间,昆仑上下仍需你来看管……”须衡子停了停,眼角抽动了下,长舒一口气,“还有就是今日我取得琉璃胆时,有人从背后偷袭,虽不知是谁,但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后山的八成是昆仑中人。他受了伤,想来也好找,如今昆仑内已是浑水一潭,想必其他仙门亦是如此,师兄你定要将此人抓住,连其党羽一同揪出来才行。”

      “好,你放心,师兄定当为昆仑竭尽全力。”要说他人对昆仑有十个用心,那元灵子恐怕要有一百个了,大权交于他手,也足够稳妥。

      须衡子的目光透过冲南开的镂空木窗望向远方,仙门动荡,大四方不知还能撑多久。

      蜀山境内山势崎岖,处地湿热,多闷闭阴潮,冬日寒凉,湿意更浓。松柏林木,白雪昭昭,有泉落山瀑布,冻结成冰,道道奇观很是养眼。又藏有三十六处洞穴,传说神木盘踞,内栖金乌,是几多隐秘而奇幻之处。

      蜀山之巅高耸似近天宫,伸手可摘星辰,闭目感青云薄雾,缥缈非常。

      一袭羽衣薄纱晶莹似雪,但在这凛凛冬日确实让人望觉其寒。头束金线九霄玉龙冠,别了一根白玉雕云发簪,于廊亭内屈膝而坐,眼眸微闭,当真是生的俊俏,可他那十指间却伤痕密布,茧子纵横,与男子清秀的容貌很是不匹。

      见他忽睁开一双眼睛,明亮坚定,那怕星辰划过,也不敌其中璀璨。

      长袖飞扬,听得他一声“出鞘”,那对双生日月环便显现他手,环风爆裂,惊起一阵风云。变幻之间,雷霆骤现,刃光在星河劈出一道缝隙来。

      “回来。”蔚蓝渊满意地点头,这对双生轮回日月环不负他多年苦修,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运用自如了!

      “哈哈哈哈哈!”冷冽不屑的笑声响彻四方。

      蔚蓝渊皱紧双眉,不远处一团绛紫色云雾正直奔他而来,只觉杀气腾腾,来者必然不善。

      握住一对日月环,蔚蓝渊凝视道:“何人?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才落,绛紫色的乌云瞬间散开,姜越穿着一身墨绿缎衣,披着金狮皮子制成的大氅,大步走下来。看蔚蓝渊手上一对神器,轻蔑地笑了笑。

      姜越如此,蔚蓝渊哪儿还能忍,今日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算总账!

      “魔教走狗速来受死!”

      “且细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姜越冷笑,一双臂膀上黑鳞浮现,如蛟似龙,周身紫电缠绕,抬手一指,紫色雷火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

      蔚蓝渊又怎会让他如意?日月环出,旋动如盾,轻松将紫雷拦下。
      “姜越,多年不见你的实力不比从前了。”

      “是吗?”接着,姜越双臂交叠,天雷显身聚电成蛟,蛟龙势大,磅礴直下,劈地四面八方山石尽碎,草木成灰。

      蔚蓝渊见此,速将日月环抛出,径直砍下龙头,这霎时间雷电便灭了一半。蔚蓝渊脚下一踩,身轻如燕地踏在日月环上,以身接雷,听得一声“轰隆”炸响。待雷势消退,只见他却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完全无事。

      “有点意思。”姜越也认真起来。

      风云遇雷电,双生轮回日月环与貔貅臂爪哪个更强?宿无欢躺在一侧的云烟上探出半个脑袋。

      哎呀呀,这个姜越可真是够无能的,连一个小小的蜀山也对付不了,真是无用。

      呦~几年不见,蔚蓝渊长进不少,竟然能如此熟练运用日月环,不错啊不错啊~

      姜越与蔚蓝渊两人越是斗的厉害,宿无欢在一旁看戏越是觉得精彩,时不时还要自顾自地说上两句“真是蠢鸡,姜越的弱点在下盘,你攻他上身做什么?”

      “不就是一对日月环吗,有这么难对付?这么久还不收工。”

      “……”

      见时候不早,二人斗的却依旧不分高低。再这么耽搁下去陆琢那家伙怕是要不高兴了,宿无欢擦擦手,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一团红云的突然涌现,让蔚蓝渊先是一愣,待回过神来,想逃已经是来不及。

      宿无欢踩着两片云,左右手中各持日月双环,笑道:“我说蔚蓝渊,这东西就先借我玩个两天,回头还你。”

      姜越见蔚蓝渊手中不再有双生轮回日月环加持,杀意突升。当年蜀山断臂之仇,就先用蔚蓝渊的人头来祭好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出手,宿无欢已经拎起他的领子拽了回来:“别耽搁时间,速速回去交差才是正事。”

      面对宿无欢,那是天地之差,蔚蓝渊多想阻拦却无半分办法。宿无欢见他不动,微皱眉头,轻弹了下手指,蔚蓝渊只觉胸口如若遭受重锤之击,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再无力去追赶。

      才到长生天宫,姜越一把将宿无欢推开:“你方才为何拦我?”

      “姜越,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此行目的了吧?”宿无欢很是不悦,懒得与他多做纠缠,“若不是陆琢开口,你当我愿意与你同行?蜀山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搞定,还不是因为你无能,你陆当家才求我多提点你。”

      “你……”

      “你什么你!我拖你走是为了不耽搁复命,你该感谢我才对。”

      “你无耻。”姜越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只能拿下人撒气,“还有你们!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宿无欢不再与他斗嘴,大笑着进了宝殿,坐在案几前,打开了那面拿黑纱蒙着的镜子。

      池方伸展开筋骨,看碧海蓝天,万里无云,蓬莱仙岛因无昼夜之分,所以其内并无时间参考,身处此处始终不知疲累,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指缝中溜走,抓它不住。

      云峰仰着头站在他身侧,低声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日子闲来无聊,有些想师尊和师兄他们了。”

      “也是,”云峰吐了吐舌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也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呆多久了……”

      “你想离开?”

      云峰没有回答,却已是最明确的答复。与池方不同,自进入蓬莱之后,他可谓遇尽此生悲惨。先是险些被当作花活埋,后又差点被沅笃砍死,想要静心修炼,偏偏天不遂人愿,那沅斌根本不帮他,只能依靠他自己摸索。仙草奇珍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沅斌是个极抠门的,除了池方必用的仙草之外,那满山的花圃竟一棵也不给他动,摸都不行。

      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是昆仑弟子吗?可怎么说也是大四方里头的,好歹算半个同门吧,怎就这般区别待遇。

      越想云峰越是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好好一个天之骄子,每日在这里受尽白眼,老天爷给他的这究竟是什么日子!

      看他的一张脸憋得都快成猪肝色了,池方愈加觉得好笑。

      “你小子倒真有福,原本看着比我还惨些,没成想来了这儿竟连遇两位师叔祖,不仅指导你修行,更帮你采药炼丹,才多久就远超过我去了。”云峰吃味地说,“这一趟我来的不值。”

      池方暗自笑笑,眼神中闪过狡黠,故作姿态地摇头叹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沅斌师叔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我看是不必给了。”

      “你想的倒美,快给我交出来。”云峰气地跳了起来,“你要什么有什么了,还要克扣我那一星半点不成?”

      看着手中的白玉瓷瓶,云峰兴奋地将其中的东西倒出来,是一粒暗红色药丸,药丸上还有一层浅浅祥云金纹,这乃是上等极品药丸才会有的药纹,不枉费这段时间吃过的苦啊!

      云峰拿着药丸在鼻翼下微微嗅了嗅:“有血腥味儿,轻腻之感,这是山神乌的丹药。”

      “你的鼻子倒是灵,什么都瞒不过你。”

      自打到了蓬莱,池方时时与云峰相处在一块儿,对他也愈发了解,确是一个脾气大的世家公子不错,喜怒形于色,有时又手脚笨的厉害,虽然很聪明,但也没觉得有宿无欢说的那么坏。越是相处的久了,池方对他也越没有之前的防备了。兴许他不是个好人,可他也没做什么不是?最多不过两人之间相互利用罢了,哪有说的那么严重。

      身处此处,不知疲累,与修行大为有益,又有沅斌的指点,实力增进许多,以至于他都不想离这岛。

      只可惜,这是万不可能的。看着几年前见过的上仙,池方目瞪口呆,连嘴巴也闭不紧。

      “沧华上仙?”

      可不就是沧华,当年蜀山之上自己曾于他有一面之缘,如今的他依旧将自己包裹得严实,一身淡青色的银丝衣,浅浅的绣着一层仙云纹,腰上用蛟筋软带子系上两圈,一头乌发尽梳脑后,白巾遮住他的脸面,看不清真实模样,身上的气息和当年不差分毫。

      沧华听闻有人叫他便缓缓转身,对池方招了招手。

      “真的是您?”池方兴奋的小脸微红。

      沧华看了看他的腰间和脖颈,眼睛一黯,池方见状连忙磕磕巴巴地说道:“着实对不起您,您送我的那块玉佩被我不放当心给弄丢了……”

      对不起啊沧华上仙,玉佩是被宿无欢那个魔头弄坏的,欺骗您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池方这会儿在心底咒骂了宿无欢百遍。

      然而沧华却并没有责备之意,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这次是为你而来。”

      “为我?”

      原来,是长生天宫在夺取双生轮回日月环后实力骤增,不断扩张,致使仙人两道生灵涂炭。不仅如此,长生天宫暗中更是和忘忧酒庄勾结,酿造“醉生梦死”,使得人世民意涣散,他们就有了可乘之机,此时的人世在短短数日内已变成无间地狱。

      大四方都已派人下山,虽攻回了不少被霸占的城池,但是如今四大门派再没神器加持,须衡子蔚蓝渊两大掌门又双双负伤,仙门百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魔教竟然猖狂至此!”池方大怒。

      沧华语气平缓:“魔教依旧在寻找其它神器,仙门百家四方对抗魔教大军已是拼尽全力,再无分身之术寻找神物,恐怕是需要你的帮助才行。”

      “我……”如此重任,让他有些胆怯。

      “你在蓬莱感知不到时间流逝,在外实则已过了一年,这些时日你的实力也精进不少,四大门派同辈之中已属前列,也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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