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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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姜少源曾经勾搭过翟九溪，而且翟九溪还给了他名片？
萧程飞感觉刚才怼赢了姜少源的那点爽全都变成了不爽，可是想想自己好像又没有什么不爽的立场，毕竟翟九溪有钱，长得也不难看，有小男孩愿意倒贴他很正常。
他做过什么呢？萧程飞越想越怕，自己好像除了做饭，都没做过什么事情来讨好翟九溪……
这样不行，萧程飞一边举着香拜神像，一边下定了决心。
……
“什么……”陆荐看着手中的电报，上面是父亲率领的部队与北伐军交战失利的消息。他震惊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什么军阀？胡说八道……”
“卡！”
李导演用剧本卷成的纸筒指着萧程飞，暴躁地说：“演陆荐那个，就你！你以为你是在诗朗诵吗？用力过猛了你，重来！”
“让你不要用力过猛不是让你僵硬，看到电报全身上下都不动的吗？”
“第一幕就这样，你是怎么回事，昨天没睡觉吗？”
陆荐初次登场的这一幕在NG了三次之后终于过了。李导的脾气暴，说话不太好听，今天的其他戏份又都拍得很顺利，于是萧程飞就倒了霉，被李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晚上回到宾馆，萧程飞才发现孙立新把他送到片场之后干脆直接走了，他也没有助理，一肚子憋屈没处可说，只好给郭昊打电话。
两人经常聊天，都知道对方最近的工作安排，于是郭昊惊讶地问：“鹏子？你今天不是去拍《烽烟》了吗？怎么大晚上的还给我打电话。”
“别提了，《烽烟》的导演就是个炮仗，一次没演好就当着全剧组的面骂我，手里的纸筒都快戳到我脸上了。妈的，真丢人。”
“大导演嘛，要求严格一点很正常了。”
“问题不是这个，我就不明白了，”萧程飞坐在床上，跟郭昊诉苦，“我就想当个走流量的，连台词都不用自己说，念个一二三四五就能拿钱的那种。为什么周围所有人都想让我演这什么年代剧呢？我找金主不就是为了这一点，结果他也觉得我应该演这种！”
“昊哥，你给评评理，是我自己想来气李导、让他骂我的吗？千广里也不是没有流量明星，为什么我就不行？”
“唉，我懂，要是我有机会肯定也选流量啊，又轻松赚钱又快，年轻就这几年，磨炼演技可以等以后嘛。”
“对啊，我又不想什么拿奖捧杯名留青史，我就想赚点快钱补贴家里还不行吗？”
郭昊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好出主意：“要不你跟你的经济人好好沟通一下？”
“经纪人，呵，人家忙着带影后呢，哪有功夫来搭理我。再说了，人家的咖位可是比我还大，我哪敢提什么意见。”
“那你就跟你那位……说说吧，他总不能不管你吧，有他帮着说话，事情应该好商量一些。”
“也对。”萧程飞想到他还有后台，心情好了一点，“大晚上的打扰你了啊，改天请你喝酒！”
“行了知道了，快滚吧你。”
郭昊挂掉电话以后，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杨续问他：“肖鹏给你打电话诉苦？他条件都那么好了还有什么牢骚可发？别是明扒暗秀来的吧？”
郭昊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没有回答。
……
与此同时，千广附近的公寓里，翟九溪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习惯了家里有两个人的日子，冷不丁剩下自己一个，总感觉家里少了点什么……翟九溪抱着被子在双人床上滚了两圈，惆怅地叹了口气，正起身准备去书房，把那个害他出柜、被他“打入冷宫”的等身抱枕拿回来，电话就响了。
翟九溪拿起手机一看，是萧程飞，于是接起来：“程飞？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宾馆住着不习惯吗？”
萧程飞一反常态地吞吞吐吐起来：“也不是……就是，唉，算了，没事了翟哥，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我还没睡呢。”翟九溪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说，“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没关系的。”
萧程飞在听到翟九溪声音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他不想让翟九溪知道他被导演劈头盖脸批评的事情，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跟郭昊说，但是翟九溪不行，太丢脸了。
但是他身边连个能帮他的人都没有，他又想让翟九溪安慰他一下，结果就是他吞吞吐吐地组织不好语言。
唉，还说个屁啊，挂了吧。萧程飞懊恼地抓抓头发，正想挂电话，就听到翟九溪对他说：“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没关系的。”
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万籁俱静，唯有耳边的声音是如此温柔而又真切。它仿佛是暗夜中的一道流光，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萧程飞这个踽踽独行的旅人，带给他温暖和坚持走下去的力量，那是他在家人那里也不曾得到过的包容与支持。
萧程飞感觉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那些辛酸与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他吸了吸鼻子，说：“翟哥还不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吧？今天听我念叨念叨吧。”
萧程飞的过往，看似精彩，其实又乏善可陈。他的父母本来生活在城市里，家境也还算不错，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们自己给糟蹋了。
他的父母想要个男孩，可是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孩，他们还想继续，可是被家里已经被罚款罚了个一穷二白，只好跑到城乡结合部去躲罚款。
他出生之后不久，就又有了一个弟弟，父母对最小的孩子总是最疼爱，于是迅速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弟弟身上，吃穿、上学，给弟弟的都是最好的。可是父母没有户口，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两个姐姐身上。
他的大姐没读高中，16岁就嫁了人，他的二姐见状逃了，至今下落不明，于是剩下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我寄回家的钱都是分成两份的，一份给家里，一份单独给大姐。”
“那你呢？想让你大姐离婚？想找到你二姐吗？还是想继续读书？”翟九溪在电话那边嘀嘀咕咕，“找人这件事可以报警，你大姐16岁就嫁人这件事是犯法的吧，要不要找律师？我找找我们工作室法务电话……”
“这个就不用了！”萧程飞连忙拒绝，“我大姐跟姐夫过得挺好的，不用离婚什么的……翟哥以前什么样啊，能给我讲讲吗？”
“我……也没什么，就读书、艺考、上大学、读研，研三实习就在现在这家工作室，然后每天画画画、写写字、打打游戏，也没别的什么了。”
读书的话题总算过去了……萧程飞松了一口气，一看手机，两个人居然聊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都烫了，于是他说：“已经很晚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翟哥早点休息。”
翟九溪答应道：“好……我的天，都这么晚了！你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晚安晚安，我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萧程飞躺下，不自觉地亲了手机一口，轻声回道：“翟哥晚安。”
翟九溪挂了电话以后，还是觉得今晚的萧程飞有点不对劲，他想了想，决定明早起来和孙立新好好谈谈。
第二天，翟九溪拨通了孙立新的电话：“喂，孙先生吗？对，是我。萧程飞昨天晚上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不是片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你不在《烽烟》的片场？”翟九溪双眸微眯，沉声说，“那我觉得我们三个可能需要好好谈一谈了，当着萧程飞的面。”
……
11月13日晚，萧程飞宾馆房间内。
萧程飞从片场回来时，就看到翟九溪和孙立新两人坐在他房间的床上，两人一人一边，各自拿着个手机看。
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没等萧程飞弄明白，翟九溪就招呼他：“唉，你可算回来了，累了吧？先坐下喝口水。”说着递了一瓶功能饮料过去。
萧程飞接过来，苦笑着说：“翟哥，晚上喝这个很容易睡不着觉的。”
翟九溪闻言笑了笑说：“我也不懂这个……那你明天再喝吧。”
孙立新叹了口气：“翟先生，现在萧程飞也回来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翟九溪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点点头，拉着萧程飞坐下，然后说：“开始吧。”萧程飞不明觉厉，表情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孙立新带着些许不耐烦问：“所以您把我叫过来，还特地要求萧程飞也要在场，到底是有什么事？”
翟九溪皱起眉，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居然还问我有什么事？千广的经纪人就是这样带艺人的吗？”他拍拍萧程飞的肩膀，接着说，“我今天来片场探班，问过场务，你昨天早上开机仪式之前把萧程飞送到片场以后就走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叫你，想必孙先生也是不会出现的吧？”
萧程飞的眼睛渐渐睁大。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