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助理不好当》北纬季风

50、被困宋宅

　　老城区和茶岭相去不远，在乔惟曦的开发设想中，若能把茶岭和老城区有效联动，那么就能把这块儿地给盘活起来，但前提是老城区真的有改革的可能。
　　不过宋长铭还是告诫他：“坐着等政策的实施没有意义，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只是先把茶岭彻底开发起来。”
　　乔惟曦说：“茶岭除了茶，还有织染、制伞、香料之类的传统产业可以尝试挖掘人文价值，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有几分复古的情怀。那天我承了你的情，带着一些朋友去了茶岭，后来有个女生跟我提到过那里的布料很不错，是用天然植物染的色，做汉服很好看。”便是挑灯提醒的了。
　　宋长铭让他把想法细化深化，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半日就这么过去了。
　　乔惟曦打点好行程，给宋长铭发了消息，在公司楼下等他。
　　一辆黑色suv开进了停车场，他也没在意，然而那辆车却渐渐逼近，直接横停在他面前。
　　乔惟曦皱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车上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身边还跟着三两个壮实的保镖，客气却强横地问：“乔惟曦助理是吗？”
　　乔惟曦对这种不自报家门的人也不回应，只问：“有事吗？”
　　“我们老爷子要见你一见，你是个聪明人，请吧。”说着那几个保镖就上前，只要乔惟曦敢不从就下手。
　　果然富贵人家里都有些吃饱了撑的闲人，乔惟曦冷了脸：“什么老爷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宋长铭还在等我。”
　　“你最好识趣一点，免得累及家人。”那管事意有所指。
　　“呵，这流氓行径，还是您这样的体面人做得来。”
　　管事的无动于衷：“都是为人做事的，自然是怎么效率怎么来，你说呢？”
　　乔惟曦无奈，只能上了他们的车，手机这类通讯工具也是被缴了。
　　再一次来到宋家主宅，境遇不一，满园花草也变得跟它的主人一样阴森可憎了。
　　宅子里静悄悄，佣人之类的闲杂人等都不见踪影。更显得这里叫天天不应的孤僻来。
　　乔惟曦被带到一处仿古的堂屋，布局宽敞明亮，却是肃穆非常。里面一个花甲老人正在挥毫临帖，管事带着他进去了，眼皮也不抬一下。这就是要见他的宋老爷子了。
　　乔惟曦跟着站了好一会儿，宋老爷子临摹到了尾声，手腕悬而未决，一滴豆大的墨水便污染了整幅字画。“这字帖我临了多年，只望着有天不但形肖而神似，数十年的功夫只等这一遭，却被好好的一滴墨汁给败坏了。”
　　老爷子的视线便扫了过来，“若没有这滴墨汁，这便是一字千金的书画。”
　　乔惟曦假装不知道他的意思：“那只能说您的功力还没修练到这一滴墨上，就算不是这一滴，那也会是另一处错谬。”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
　　“只是这双眼看得分明而已。”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果真精明得像只狐狸，不然长铭也不会被你迷得昏了头，刀子都要架上自家人的脖子。”
　　乔惟曦不知道他所指何事，只是嗤笑：“自家人？”
　　“你笑什么？”宋老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富家子弟的玩宠一类人，竟然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我不知道您这个‘自家人’，说的是玩弄妻子感情的生父呢，还是觊觎别人财产设计下套的叔伯？”
　　“小子，你就是靠着感情那一套糊弄长铭的吧？”宋老爷子也冷笑，“真当大门大户像你想的这般天真。没有利益，你说哪门哪户能长久？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离间的心思。”
　　“我跟你们宋家有什么关系犯得着去离间？我所为的，不过是当初有恩于我的方雅女士和有知遇之恩的长铭罢了。跟你们家养的给点骨头就乱吠的狼狗不一样。”
　　管事：“……”
　　宋老爷子和管事一开始也只当这个年轻人借着点小本事攀附权贵罢了，没成想这么牙尖嘴利，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不跟你啰嗦，老罗，东西给他。”
　　罗管事便拿出一个手提包，打开一看，除了红艳艳的现金，还有一些别的房产、证明之类的文件。“我们宋氏在海外也有公司，那里的条件不必国内总部差。你带着孩子离开吧，就算是移民也不在话下。”
　　乔惟曦气笑了：“我的前途我自己挣，我爱的人也是我自己选，跟你们何干？作什么施舍的高贵姿态！”
　　“你是个什么身份？沾了个宋字，便也由不得你。”宋老爷子的话却放得低了，“敬酒不吃便罢，你以为宋长铭能护得了你？现在给你台阶不下，他日看着他新婚燕尔，可不要像怨妇一样，便是当个玩宠，也得看正妻的脸色！”
　　话已至此，乔惟曦知道自己是没法跟这块封建朽木继续沟通了，就想着拖延时间，找个脱身的办法。“我饿了，宋家人不至于连一碗饭也不舍得给兴师动众请来的客人吧。”
　　见他油盐不进，宋老爷子也是气得要命。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脾气早不如盛年时那么隐忍不可测，这些年顺风顺水地养着，受不得半点儿忤逆。
　　要不是看乔惟曦还摆着敬老的面孔，早挥了龙拐头亲自打他八十大板。
　　乔惟曦还是被带去客厅吃饭了。煮饭的是宋长铭的姑妈，他早就不记得了。倒是她还记得这个面冷腼腆的俊俏后生。
　　“你是长铭的司机吧？怎么不见他？”宋姑妈问道，罗管事在一旁咳嗽一声，示意她不要多嘴。
　　宋家宅子里虽然人员也多，但是都各行其是，宅子里也不怎么看得见的，平日就冷清，现在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更是个个面色凝重，讳莫如深。宋姑妈难得看见个新鲜人，自然不想作罢。
　　宋家这一代，嫡支人丁凋敝，不然也轮不到宋智杰这样的货色在老爷子面前卖弄。宋姑妈丈夫早逝，便搬回来照应老人，也怕久居国外的侄儿在宅子里冷清没人知冷暖。宋长铭对这个姑妈比老爷子还亲，因而她在宋宅里说话也很有份量，罗管事的暗示她只管视而不见，也没人奈何的了。
　　“他还在公司，本来要一起去公干的，不过老先生有话嘱咐我，就先过来了。”罗管事在一旁虎视眈眈，乔惟曦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也看得出来这位长辈的善意，不好把她扯进来。
　　宋姑妈也看出来气氛不对，埋怨道：“长铭也真是，老爷子有话也该自己当面领教，叫你一个下属作什么。诶，我厨房里还在煲汤呢，我去看看。”
　　宋姑妈走到厨房，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提防地看向门口，罗管事早已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客气地说：“宋姨，这事儿您不该管的。”
　　宋姑妈冷笑：“我不该管？你们是不是又想要挟长铭什么？”
　　“我们这也是为了少爷好。夫人老爷就这一根独苗，整个宋氏都扛在他的肩上，不容得一点行差踏错——你可知道外边那个年轻人跟少爷是什么关系吗？”
　　看着罗管事一脸的讳莫如深，还有宋家上上下下的冷肃，宋姑妈也不由得慌了神。
　　当初方雅嫁进宋家，把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谁也挑不出一点不满。可是宋家却对她如此刻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国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
　　宋家对这对母子亏欠得太多了。宋长铭要回国，她也回了宋宅，至少自己还可以给这个过早成熟的孩子一点嘘寒问暖，还可以跟他聊聊他母亲的往事，告诉他方雅曾经在宋宅的哪里栽了什么花，种了什么草，客厅一角的插花都是现采现做的，这些细节摆设她还保留着，给他留一些念想。
　　若非如此，他早就不会留在这儿了。
　　前段时间，宋姑妈发现宋长铭很少回老宅，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他却出乎意料地用一种很高兴的语气说，自己和喜欢的人同居了。
　　即使没看见他的模样，宋姑妈也想象得到他现在有多快乐，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那么纯粹。
　　那一刻她是多么地为方雅感到快慰，她的孩子虽然有了那样压抑的、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的童年，但是现在有个人能给他另一种幸福了，而他也有能力不被商业联姻束缚。
　　然而老天真是爱开玩笑，他的所爱，竟然是一个男人。
　　“你还敢去通风报信吗？”罗管事得意地笑了，“夫人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她泉下有知，也会责怪我们不及时把少爷拉回正道。”
　　宋姑妈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乔惟曦磨磨蹭蹭吃完了一顿饭，就被关到主楼后面的小黑屋了，门窗都有人把守。此刻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可以对外联络工具的他，就连念念那种儿童手表都忍不住惦记起来。
　　然而还没等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
　　罗管事：“少爷看了监控，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先把他带走。”
　　宋姑妈疑惑地：“就算他和长铭……咱们也不能这样做吧？这像话吗？”
　　也不知两人又接着说了什么，最后还是达成一致，要把乔惟曦带走。
　　罗管事让一个叫做阿华的年轻人把乔惟曦绑上手后带上车，从后山的小路往市中心开，他这样行事匆忙，让乔惟曦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了。
　　一个世家的管事，一举一动都严格遵照主人家的礼制要求，就算是要敲打他，宋老爷子也是端着架子先礼后兵，怎么会让手下人做出这种绑匪行径呢？
　　乔惟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喂，是我，人已经在路上了，放心，剩下的事就拜托了。”罗管事郑重其事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罗先生打算带我去哪，你家老爷可不是这样吩咐的吧？”
　　罗管事挂掉了电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少爷看上的人，果然很聪明，也很冷静。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要好上太多了。”
　　乔惟曦心下一紧。
　　“如果不是少爷为了你做出戕害族中长辈的事，你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困境。”
　　“这些跟你没关系吧？”
　　罗管事耸耸肩，“确实，只怪我儿子被那个梁雁蒙骗，现在也跟着受连累，为了自保，只好牺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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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去考试了，因为是很重要的考试，所以托更了抱歉，现在开始赶进度收尾，开车的话会放在微博里。
爱你们(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