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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   周倚晴不再说这些,改与她家常道:“我昨天听闻权府那个不省心的二爷又病了,倒是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你昨儿去了醉仙楼,可听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文琴心略作犹豫,还是决定告诉周倚晴这些天的事情,诚恳道:“其实前天早些时候,琴心见了二爷,二爷的事情,琴心倒是觉得自己比街上那些人知道得多一些。”
      周倚晴听她如此一说,倒是有些兴趣,挑眉道:“那就说来听听,这两天传得多了,也没见哪个能说明白。”
      文琴心娓娓道来:“前儿,琴心本想去永泉寺,走得后山那条路,却遇上些风波。想来那段路人烟稀少,偏就有人在路上布了迷阵,琴心一时不察,就伤了马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时候遇到了二爷,二爷平日不显山露水的,谁知道竟然御马有方,他那马儿跳来跳去的,琴心是不懂,看不出门道,只知道他心如明镜,走得又快又稳,一点也没着了道儿。”
      周倚晴听见永泉寺,似乎有些动容,她沉吟半晌,方才点点头叹道:“权九言这些年也是出息了,孤以前只听说他账算得精明,权府那些千头万绪的生意便都是他料理,没见还有这些本事,想来也是外面跑得多了,见多识广,长些本事倒也是情理之中。”
      文琴心点头,继而道:“只是常日见二爷总是冷冰冰的,除了权公子哄着,就再没见跟谁亲近。”说道这儿不免皱了皱眉,“昨个却破了天荒,一见了我不由分说就直接拉我上马,可吓了我一跳。”
      周倚晴摇头,道:“九言那孩子脾气虽然古怪,却也谨慎守礼,你这一说,孤也觉得奇怪了。”
      文琴心点点头,“可不是呢,后来二爷估计是遇到江湖朋友解决纷争,不小心入了人家道儿,琴心正担心着,权二爷就又反了水,说是这布阵之人是他故人,仗着我这一惊一吓还没反应过来,便哄得我骑了他的马,替他带了东西取了一趟权府,说是答应了权公子要守时。”
      周倚晴虽然觉得蹊跷,但是权九言的守时也是她也是有所耳闻,倒是也不全无根据,便笑道:“九言还是那倔强脾气,最守时了,也说得通,你如何说他是哄?”
      文琴心道:“琴心本也是想着二爷不过是脾气古怪,可二爷之后找了个那布阵之人是他红颜知己的借口搪塞我,又故意用他哥哥激了我分神。”文琴心脸上一红,偷瞧这公主,却没见她察觉,方继续道:“倒是我当时情绪不稳,给他算计了个痛快,糊里糊涂就信了他的话,回来细想,才觉得上当了,谁家的姑娘这么大脾气,见面就招呼绊马索的,况且权二爷素来不亲人,琴心也不敢说与他有多少交情,他见了我打个招呼便是给琴心三分面子,怎会不由分说拽我上马,况且回来见了权公子,权公子那一通慌忙,琴心还从未见过权公子这般失态。”
      周倚晴奇道:“他权冷川花花公子中也属瞧出,装腔作势架子拿得最好,也会失态?”
      文琴心点头笑道:“可不是,我拿了东西,到了权公子府上,权公子倒是惯例宠着二爷,巴巴的在门口等着呢,我下个马的功夫都等不及,就已经迎出来了,可一见是我,那脸啊,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说着她还挤了个媚眼,周倚晴见了也笑,文琴心一个见人三分笑的漂亮姑娘,任谁见了也忍不住笑脸相迎,偏偏他权冷川独辟蹊径。
      文琴心续道“权公子好偏心,才听我说二爷去见什么红颜知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礼数都不讲究了,风风火火的,夺了马就出城去找二爷了,连我也扔下了,真可怜那马,识途宝马,又聪慧通人性,这来来回回,真怕让权公子累死了。”
      周倚晴疑问:“权九言常年在外面跑着,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倒也不稀奇,只是红颜知己,当不至于,你不知道,早年权二爷与白家那丫头还订过婚事,后来出了些事情,九言退了婚,那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也没见多跟谁亲近,别的不说,若是真有个红颜知己,还能把白家那丫头比下去不成?”
      文琴心心中对白雅歌,除了佩服,还忍不住要偏袒三分,听公主这一说,也觉得权二爷找不到能比过白雅歌之人,疑道:“公主这么说,我倒是也犹豫了,只是当时,权二爷那故人身上有依兰香的味道,满林子都是,我虽然没见了人,却也凭着味道,觉得该是一位佳人。”
      “依兰香?”周倚晴惊道,面上颜色变了变,依兰香的味道,还能传了满院子,八成是那杨某人么,这人消身匿迹了十年,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当日是自己为了逼迫权冷川就范,故意卖权冷川的人情,方才设计,顺水推舟,引得那杨某人觊觎了九言,虽然自己并没直接出面,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也真给九言招来了一场无妄之灾,要不是当日清因法师出面,自己才肯又做了一回顺水人情,权九言恐怕就要折在那里,这多年过去,难道他们二人又狭路相逢了?当真是权九言命中劫数,这杨某人的武功,他这三脚猫恐怕应付不来,就是在加一个权冷川怕是也没用,不是给人家送菜么,这兄弟二人,真是胡闹,越是想着,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文琴心看她神色起异,却又不解,只轻轻的唤了一句:“公主?”
      周倚晴惊觉,立时那满脸的紧张都藏匿了个干净,挑了挑眉掩饰,一时想不出说什么,便半笑着问道:“那琴心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文琴心眼珠转了转,笑道:“琴心去醉仙楼看账那天,正巧见了权公子带着二爷疾驰回去,想来二爷是受了伤,琴心又碰巧当日在醉仙楼上,听了人传的闲话,说坊间传闻,鬼面的羽刻也是那天回来。”她红了脸,接道,“琴心听闻,那鬼面羽刻生的面容可怖,许是权二爷与这羽刻,都倾心了那位依兰香的佳人,羽刻才布了绊马索等着权二爷,二爷倒也是真性情,当真赴约了,跟羽刻大打出手。”她又笑了笑,摇头道,“二爷怕是不敌,我一说依兰香与权公子,权公子敏慧,就知道了所以然,才会忙不迭的去救了二爷回来吧。”
      周倚晴摇摇头,知道全部是那么回事儿,苦笑着嘲道:“琴心啊,你这满脑子的古灵精怪,怎么不去写个话本呢。”
      文琴心不知她是褒是贬,面上有些发烧,讪笑道:“公主此话怎讲?”
      周倚晴叹了口气道:“你这故事可是离题万里了。行了,你也别编了,自己听着点儿风声,改天那九言好些了,可得记得带上些好礼,去可谢谢人家,你说与他没什么矫情,可他待你,却是真心实意,你说了这多,除了权二爷真性情这一句对了,其它的可都对不起他。”周倚晴顿了顿,感叹道:“九言这孩子是也胆大,自己命都不顾了,也要救你,你这孩子,倒是好命。”
      文琴心一惊,问道:“这可如何说的?”
      周倚晴诘道:“你当真不知依兰香么?那是杨某人的标记。”
      “杨某人?”文琴心有些迷茫,绞尽脑汁的试图从记忆中挖出这个名字来,忽然脑中一闪,年有时候那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在脑海中浮现,当时就变了脸色。
      周倚晴看他,知道她也明白了缘由,便道:“你且知道了吧,权九言倒是真勇气可嘉,骗了你先走,还让你骑了他的马去,你既说了那马是神骏,他应当是觉得你能跑出去,又怕你耽搁,编了个借口要你按时去找冷川,可他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面对这人,连个退路都没了,权九言那身子骨不行,功夫多半是个花架子,惯会自不量力,真是凶多吉少啊,怪不得冷川着急。”
      文琴心冷汗涔涔,小心翼翼道:“小时候听闻杨某人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就算加上个权公子,怕也不是对手,那他二人如何回来的?”
      话刚出口,她忽然所有的事情穿成一条线,脱口而出:“难不成是遇到了羽刻,被羽刻出手相救了?竟原来那杨某人是为了堵截羽刻的,所以权二爷一开始说的我二人不过是不巧落了道儿便是真的了?”
      她心中,却忍不住又想道,权二爷认出了是那杨某人,知道这人深浅,恐怕不能一起全身而退,便骗走了自己,独自去做这条被殃及的池鱼,倒是自己真心宽,现在才知道。想着,心中有愧,脸色也就暗了下来。
      周倚晴却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九言要你带回去的是什么?”
      文琴心不疑有他,如实答道:“是个平安扣,羊脂玉的,虽然不很大,我瞧着却脂粉不错,二爷还打趣我说若是喜欢不妨向权公子讨了。”说得这儿,更是说不下去,不敢想权九言是以什么样的心境说出这样让自己宽心的话。
      “平安扣?”周倚晴也在自顾自思索,摇摇头道:“大约是我想得多了,孤大约觉得也是你这分析,权家那两个不知道深浅的,若不是遇到羽刻,都得折在这儿,也算是造化,这鬼面羽刻倒是出息了,连杨某人也斗得过,鬼面这些年,当真是人才辈出。”
      文琴心无心想什么鬼面,只喃喃道:“果然还是琴心命最好,只是对不起权二爷了。”
      周倚晴叹了口气道:“权九言善有善报,这次既然他还活着,估计杨某人就没得好下场,也该算遂他心愿了吧,只是……罢了,不提了。”权九言大仇得报少了个心结,那日后的权冷川,会不会生什么异心,若是他察觉了什么,可怎么好?还是须得早日压制好,还有这鬼面也是一道变数,仿佛一时间,到处都是千疮百孔,不知能何日就该倾厦,却也只能咬牙勉励支撑,盼望胜利能比筋疲力尽来得更早一些。
      文琴心只顾着惭愧,并没听出周倚晴话里有话,什么权九言的心愿,全都没来得及想,只惭愧道:“是琴心想的多了。”
      她满心是受了人大恩惠还“恩将仇报”的惭愧,公主也是心有戚戚并不在焉,二人说又了几句有的没得,文琴心便各告辞走了。
      回程的马车,还是那条平坦的城都大道,文琴心却觉得有些如坐针毡的颠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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