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清冷莫言殇》徐离桓瑾

99、审案

　　皇帝苦笑：“我的儿，你也是皇子，让你侄儿做皇帝，你不觉得委屈吗？”
　　“不会的，璟德做了皇帝，也不会亏待我的，儿臣依旧是个闲散王爷，就很好。”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你先拿着玉玺，别急着拿出来，等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好了。”
　　皇帝身子越发不好，说了这会儿话已经累了，李璟轩不再打扰皇帝休息，偷偷去了趟自己的书房，果然在镇座下面看到了玉玺，他赶紧把玉玺藏了回去，父皇藏了这些年都没被发现，可见这里是安全的。
　　宫里发生的事情宫外也传遍了，太子殿下把三王关了起来，说要严惩这个案子，也已经派人去江南把苏州知府苏尹臣抓来了。没人知道的是，三王根本不会束手就擒，他被收押当天部下的车骑将军就率领了一万多羽林军企图包围王都直接篡位，被太傅的兵马拦下了，这件事被李璟德记下来，务必这次让李璟瑜离不开大牢，篡位这一条就足够了。
　　那翠娥滚钉板的时候轻墨和慕殇他们在一边看的真真的，轻墨看她浑身是血心有不忍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慕殇眼中一片清明，明白过来原来不管是翠娥还是雨若，她们都是李璟德很早以前就埋在知府府中的眼线，也许也曾经监视过他们，他也不得不承认李璟德这一招狠辣，居然会让翠娥滚钉板，雨若的下场他们还不知道，但是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肯定是惨死了。
　　轻墨饮泣到无法呼吸，慕殇忙把人拉出来，一边走一边哄劝了好久，轻墨这才停止了哭泣。
　　“慕殇哥哥，你们那些证据会让苏尹臣和那个什么三王受到惩罚吧。”
　　慕殇道：“放心吧，这些证据足够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了，何况还有李璟德，李璟德对他们的恨不比我们少，不会饶了他们的。”
　　轻墨点头：“这种禽兽，要是活着就是对其他生命的不尊重！”
　　李璟瑜在牢里，等来了第一个探监的人，李璟德。
　　李璟德一袭太子穿的蟒袍站在李璟瑜面前：“三皇叔，坐牢的滋味怎么样？”
　　李璟瑜笑了笑：“你以为你赢了么？就凭这些就想打倒我？不过是些小证据罢了，我的人都在外面，要给我翻供很容易，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就处决了你的皇叔吗？李璟德，别得意的太早。”
　　李璟德道：“皇叔严重了，事急从权，众多罪证都指着皇叔有罪，侄儿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能把皇叔抓起来，皇叔如果是清白的，一定能站着走出去。”
　　李璟瑜哼了声：“且走着看吧。”
　　李璟德派去的人得了他的授意，直接抓了知府苏尹臣并找到了苏府后院的那个地牢，尽管已经被太子殿下通知过里面的情形，等官兵们真的下到地牢，还是先被里面的奢华震惊到，然后在看到牢里的男男女女的时候，又全都化为了愤怒。
　　他们抬出里面的死尸，按照太子的吩咐好好安葬，然后把还活着的送去就医，李璟德在王城听手下回报苏尹臣已经被先一步押解到了王都大理寺天牢，终于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却没想到，几日后密报再次传来.....
　　李璟德把茶杯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下人跪了一地：“太子息怒。”
　　李璟德双目赤红，眼睛盯着那密报仍旧不敢相信：“地牢里的那些受害者，一夕之间都变成了兽人？！”內侍听了都吓得腿软。
　　李璟德用力捏皱了那密报：“来人，去把鉴宝阁的几位请进宫来。”
　　如今宫里已经是李璟德说了算，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过，轻墨他们已经被接进了皇宫，內侍送上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慕殇和冷泠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威胁，內侍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退的远远的。宫里的糕点可比外头的精致多了，轻墨和慕枫都是没什么规矩的人，两个偏宠他们的人又都端坐在一边，自然是放心大胆的在东宫大殿上转来转去，时而取几块匣子里面的精致糕点吃了，还要品评几句。李璟德没一会儿就到了，几人也算是熟识，因此也不客套，他直接把那密报拿出来递给了冷泠和慕殇。
　　看完密报，慕殇皱眉：“怎么可能，我们在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冷泠叫过慕枫：“枫儿，过来看看。”
　　慕枫从头到尾看完，思索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牢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身边都有个药碗，碗里放着不知道什么材料的乌黑汤汁，那时候我没注意，还以为是馊掉的饭菜或者是给他们喝的药，现在想来，这些应该是培养药人的药。”
　　慕殇扭过头：“药人？”
　　慕枫道：“我在医典上见过，就是用药把人的骨骼脉络都改变了，会让人变得异常凶悍强壮，而且服过药的药人只会听从专门的某个人的号令，具有绝对的忠诚。只要操纵得当，就是很好的军队。”
　　李璟德道：“这个我知道，前朝有人用过这种丧心病狂的法子，后来这法子被父皇下令销毁了，只是现在怎么会还存在着呢？”
　　慕殇哼了哼：“恐怕这就得问那刚被殿下抓起来的好父母官苏尹臣了。”
　　李璟德愁道：“就这不多的十多个药人，我已经让太傅派兵去镇压了，真是麻烦，如今这个当口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情。”
　　慕枫道：“要解了药人的毒倒是不难，以我的医术，我有这个自信，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相信我，把你的太医院借我一用？”李璟德正经历燃眉之急的时候又是慕枫前来相助，李璟德对慕枫的心思自然又无法抑制的向前进了一步。冷泠不喜欢李璟德看慕枫的眼前，微微蹙眉上前挡在两人中间。
　　李璟德收回目光：“不得已，今日又要舔着脸来麻烦几位，如此大恩，李璟德没齿难忘。”
　　慕殇摆摆手：“送佛送到西了，这样，小枫和冷泠，你们去太医院配药，我陪着太子殿下去一趟天牢，得好好问问苏知府一些事情了。”
　　李璟德点头：“也好，我本来就想这几日提审苏尹臣的。”
　　慕殇道：“不可，苏尹臣的事情不可以明堂候审，必要的时候，殿下还要动用私刑。”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需一个眼神就懂了彼此的意思，李璟德点点头带着慕殇去天牢，
　　慕殇本意让轻墨跟着慕枫他们去太医院，可轻墨执意跟着自己，无法，只能拉着她一起去了。
　　大理寺的天牢阴暗无光，处处都是老鼠蟑螂，墙上各处挂满蜘蛛网，地上的稻草都散发着腐臭味，被剥掉那身官袍的苏尹臣一身肥肉摊在地上，头发杂乱的盖住他的脸，看不清神情。
　　听见开锁的声音苏尹臣坐了起来：“三王果然信守承诺来接下官......”
　　声音戛然而止，苏尹臣定定的看着眼前着蟒袍的男人。
　　李璟德笑了笑：“苏大人，在江南奉了我三叔的旨抓了我这么久，不会还不认得我吧。”
　　苏尹臣也笑了，镇定的很：“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官能认识的？”
　　李璟德的声音突然冰冷起来：“苏尹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江南私自开设男娼馆，还私自增加赋税，甚至！居然敢偷偷提炼早就禁止的药人！你还把不把我大秦律历放在眼里！”
　　苏尹臣一愣，前两者他都有参与，这最后一个药人，是什么东西？
　　“殿下说的什么药人，下官并不清楚。”
　　李璟德不怒反笑：“你每日给你牢里的那些人吃了什么药，你告诉我你不清楚？”
　　苏尹臣一怔，明白过来。
　　他是让三王算计了，之前三王驾临姑苏府，给他下了两道指令，一道是抓捕太子和七王爷，一道就是给关押在牢里的人喝药，他摄于三王的威严，根本不敢问这些药是什么东西，想来估计也就是用于闺房里面的媚药之流，毕竟是用在他抓来的男娼女娼身上，谁知道......
　　苏尹臣暗道自己这次怕是要栽了，但是多年官场浸淫到底给了他些底气，何况三王曾经承诺过若是得登大宝一定不会忘了自己，于是挺了挺身子道：“太子殿下说的下官真的不清楚，殿下不能子虚乌有的污蔑下官吧。”
　　李璟德气的险些控制不住：“很好，你是不打算好好招认了是不是。这个你不认，那前面两个呢，是不是你做的？”
　　苏尹臣笑了笑：“太子殿下不是拿到了罪证了吗？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三王，与臣何干？再说殿下也应该清楚，臣只是个小官，只想明哲保身，谁为王，下官就效忠谁，怎么敢自己做这些事情呢？”
　　慕殇也纳闷为什么苏尹臣的账册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慕殇道：“苏大人，你知道你为什么中年丧子吗？这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也许报应不到你身上，但会让你断子绝孙。”
　　“你！”慕殇戳着了苏尹臣的痛处，苏尹臣气的胡子都在发抖。
　　轻墨听慕殇哥哥骂苏尹臣骂的解气，一想到在牢里看到的那些场景依旧觉得血液沸腾的恶心，她感觉到自己体内魔气的乱窜，不想让慕殇哥哥担心，只凑到慕殇耳边说了句：“我先出去。”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