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工匠离婚计划[快穿]》深渊爱无言

88、皇后今天也想辞职（二十四）

　　关墨根本不想评价某个憋了二十多年的家伙的破坏力，只恹恹瞥了郑怀一眼，就拿过床头闹钟，定了一个小时之后再响，又躺了回去，顺手抓过郑怀的睡衣把眼睛遮上。
　　这会儿天刚亮，这间卧室朝向不错，窗外阳光已经有些晃眼。

　　郑怀轻笑着摇摇头，赤脚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让室内恢复昏暗，又坐回床边，摸了摸关墨的脸颊，附身在他颈侧落下轻轻一吻，这才轻手轻脚换好衣服离开。
　　等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关墨才把盖在眼睛上的睡衣拿下来，搂着还残留对方气息的睡衣，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勉强够关墨恢复些许。他动作略有些迟钝地收拾好自己，用过早饭，正打算出门去拜访左与敬，却有一位内侍进来报告，说左与敬刚到，正在会客厅喝茶。
　　关墨明明说好去拜访对方的，现在左与敬却自己跑了过来，能干这事的当然只有郑怀。

　　暗暗给郑怀记了一笔，关墨前往会客室。

　　左与敬不喝酒，昨天在晚宴上吃饱喝足，美美睡了一觉，今天精神好得不行。看关墨脚步虚浮地进来，他微微讶异，起身问：“你还好吗？”
　　关墨：“……没什么大碍。”
　　饶是关墨的心理年龄恐怕不比左与敬那多少辈子加起来的心理年龄小，可对方毕竟常年清心寡欲窝在塔里，是个好几千岁的纯情先知，关墨决定还是扯开话题比较好：“老师请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两个人都不是空着手的，一人一个笔记本，说到要紧地方就记下来，最后商议的结果足足写了十几页。
　　中午左与敬被关墨留在宫里用饭，顺便被介绍给了太后和小郑芊。苦命的皇帝郑怀在外头继续巡视各个官府，没赶回来，直接在外头随便吃了些。

　　直到夕阳西下，郑怀才回到宫里。发现左与敬还没走，他一面吩咐跟在身边的人把自己路上说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一面招呼道：“老师，在等我？聊到什么重要事情了吗？”
　　左与敬笑道：“嗯，不过先吃饭吧，我们都写下来了，吃完再详谈。”

　　这顿饭太后和郑芊没跟他们在一起，几个人需要谈些正事，太后怕郑芊打扰他们。
　　饭后三人进了御书房，对着铺开的世界地图和大启地图，打开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挑灯加班。

　　比起其他事情，左与敬关心的主要是教育方面的工作。启国现在仍然处于分裂状态，南部大启较北部开放不少，人才缺口极大。尤其是能够教育别人的教师人才，简直少得可怜。
　　“启京大学堂早在一年前就在筹办了，第一校址定在丰羊城。学堂下属两个分院，启京分院教授高等人才，启京教育分院培养教育行业人才。学堂的招生广告在《大启日报》上已经连续登了两个月，下月月中正式开始招生。”

　　听名字就知道，如果现在启京还在手里，郑怀肯定要把这座学堂设立在启京，可惜现在整个北边还被符玄捏着，只能暂时把校址选在距离鹏屿城不远的丰羊城。这座城市也是过去镇南王封地上一座非常有名气的城市，与外国的通商港口比鹏屿城还要早开十年。鹏屿城的第一个铺设铁轨的对象城市，就是丰羊城。
　　两座城之间不论是陆路交通还是水陆交通都极为方便，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合作发展关系。

　　用手里的钢笔笔杆敲敲地图，郑怀说：“如果我把老师直接推到校长这个位置，恐怕不能服众。我请了父皇的帝师，大学士张振钟先生出任第一任校长，老师你作为归国留学生，又有教育学的学习经验，就请你先在启京大学堂下属的启京教育分院担任分院院长，负责培养教师。”

　　左与敬欣然点头：“好的。我先前运回国的教材和文具现在暂时停放在鹏屿城港口，回头我让他们直接运到丰羊城。”
　　他答完这句，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前头该谈的都已经谈过，现在应该轮到关墨发言。但关墨只坐在一侧，静静望着郑怀不说话。
　　郑怀长长叹息一声，苦笑道：“我要是不让你说，你会生气。”扔下笔，他一屁股坐进椅子，“说吧，我有准备。”

　　关墨这才起身，走到地图前：“江城已经收复，官办江城钢铁厂的建立迫在眉睫。我的计划书已经写好，明天正式上朝我会呈上去。”
　　在关墨所在本源界历史上，最早的官办钢铁厂建立初期就犯过计划不周、购置设备不适用、成品质量不佳等等多个错误，导致政府投入大幅增加，生产出现困难。
　　到了这个世界，他可以不主要负责这座钢铁厂的具体工作，但前期主持建立和相应计划安排，他必须介入。大启急需发展，如果放任不管，踏错半步，他们的发展速度就容易落后于危机来袭的速度。
　　有了成功案例，其余类似企业就可以从中借鉴，这样能少走很多弯路。

　　早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关墨就注意到这里的冶炼技术颇为发达，相应的重工业发展速度极快。启国资源丰富，在长江沿岸，仅仅中部的三个大省，已经开采的大型铁矿煤矿多达几十个，其中质量上乘的也有五个。依托这些资源，想要创办起一个大型钢铁联合企业，对关墨来说难度不大。

　　只是这一趟过去，少说三月，多则半年，关墨是肯定要待在江城了。

　　“好，准了。”郑怀提不起劲地哼了声，“坐吧，我还有话。”
　　关墨坐回去，郑怀无精打采：“你过去可以，出发之前到工部挑一些有经验或者有潜力的跟着，我再让吏部找找看有没有相关专业的留学生，也交给你带。”
　　他这语气实在是委屈至极，一个明确的控诉词语都没有，可就是连标点符号都在散发着即将被抛弃的酸楚。
　　关墨听得忍不住想让他正经点，但毕竟左与敬在场，谈的又是正事，这会儿插嘴着实不合适。

　　左与敬虽然不懂某些方面的事情，但他感知灵敏，合上笔记本笑着道别：“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留学生代表也会到朝会上做报告，我回去整理一下，就不继续打扰了。”

　　郑怀起身送别：“老师慢走。”
　　这话精神的，简直是在催左与敬赶紧回家。

　　左与敬当然不跟他计较这些，揣着笔记本被内侍引走了，御书房里只剩帝后两人。

　　在郑怀开口之前，关墨截住他：“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几件事情要跟你提。”无视对方更加委屈的眼神，关墨说，“有镇南王的海军和现在几十万军队，暂时恐怕没有外国敢动我们。但北部那边……”
　　郑怀这才严肃起来：“我知道，符玄逍遥不了几天了，北边我一定会尽快拿回来，免得给极北帝国机会。”

　　军事上的事情关墨不了解，但郑怀在学习和经商之余，最重视的就是这个，关墨相信他对世界局势心中有数，便不再提，转而走到世界地图旁边，手指在图面上画了一个大圈。
　　郑怀眨了眨眼：“这里……怎么了？”
　　关墨的手指一画就把三个大洲圈了进去，这就有点可怕了。

　　如果这么做的是别人，郑怀倒不会多想，只以为是对方随手画个圈而已，可关墨不一样。郑怀了解自己的皇后，沉迷工科的皇后对于细节相当严谨，让他截取一米长的钢丝，他就不会截出一点零一米或者零点九九米，拿标准尺量，绝对是最初要求的一米整长度。
　　所以郑怀仔细想了想，这三个大洲里，有两个大洲的其中几国确实因为历史因素相互敌对，经常搞些局部战争，可另外一个大洲发展缓慢，在世界上的影响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这三个大洲的政治、经济、文化、人种等等各方面差异相当之大，没多少共通之处，圈出这么大范围的意思究竟是……

　　“我们缺少医学人才。”关墨停顿片刻，细致道，“现代医学人才。”
　　郑怀又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想起来了——就在一百年前，这三个大洲发生过一场毁灭性的传染病。病毒席卷无数国家，击倒了无数人，上至国王，下到乞丐，病毒不挑对象。

　　最终那场病毒让三个大洲先后死亡七千五百多万人，只留存了大约十分之三的人口。
　　然而这只是近百年影响最大传染病。在更早之前，有的传染病足足杀死了几亿人！一个中型帝国，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文明，竟然因为那场传染病，彻底湮没于历史之中。

　　在这热意弥漫的季节里，郑怀背后一凉，不由打了个哆嗦。
　　关墨注视着郑怀的眼睛，认真道：“我们的传统医学发展得很好，我就是利用传统医学里的一些药方和经验，慢慢调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现代医学也必须重视起来，芊儿不就是在星条联邦的医院里彻底治好了顽疾吗？”
　　郑怀抿唇，慢慢站起来。
　　“你站在这个位置，就必须看得比谁都要远。姚宁参与过这些年来我国留学生的联络和安顿事宜，我问过她。她说，五年多以来，我们派出去的千余名公派留学生里，学医的人加起来不到十个，在我们这一批回国的留学生里，一个都没有。陛下，我们已经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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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提到的最早官办钢铁厂是指1890年晚晴的张之洞创办最大钢铁联合企业汉阳铁厂
卫鸣川：老婆批评我了，嘤
关墨：我这都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