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伪）复国》欲冷添冬衣

11、第11章 恶化与噩耗

　　又是一年冬天，索拉在温度骤降的那几天突然感冒了，咳嗽胸闷，精神不济，连续一周还没好，医生们都绷紧了神经，正常的感冒一般只需要一周就能康复，也许这并不是感冒，而是更严重的——

　　伊斯特压制着心中的惊恐，看到索拉晕倒的那一刻突然一颗心落了下来。

　　“别慌别慌，可能只是机体的自我调节……”伊斯特的自欺欺人在看到索拉的病历检查之后土本瓦解，那张薄薄的诊断证书轻飘飘落在地上，伊斯特终于感到了深切的无力和绝望。

　　在庞大的命运的车轮下，所有妄图扭转的行为不过是螂臂挡车，改变一个人的命数，难道真的只是妄想？

　　多脏器衰竭……母亲的病情，已经无可阻挡了！

　　这就是命数？

　　自己五六年的谋划和研究，原来都只是白费功夫吗！

　　“别灰心啊，伊治。”索拉看出了伊斯特的失落和恐慌，“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伊治你不是已经尽力了吗？在这个世界有延续了我的生命的你们，妈妈足够幸福了，可惜，看不到你们长大了……”

　　“妈……妈？”伊斯特放弃了日常“母亲”的尊称，索拉眼中的笑意更浓郁了，伊斯特握着索拉的手，语调因惶恐而急促，“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血统因子只是压抑了情感，只要有足够的刺激，尼治和勇治也能恢复，您要快点好起来，看着他们……”

　　“嘘……”索拉轻轻止住了伊斯特的话，“比起山治，比起尼治和勇治，我要更担心你啊，伊斯特。你看得太清楚了……别对这个世界失望，我想要你开心的……我想要你……”

　　“妈妈！”伊斯特惊恐地喊道，索拉的声音越来越轻。

　　“想看着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最后一个词轻轻滑落，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医生们匆匆从隔壁的医疗室赶来，伊斯特踉跄地后退到门边，眼前一幕忽然与几年前索拉醒来的那一幕重合，只是那双充满温柔与爱意的眼睛，再不会笑盈盈地隔着人群注视自己……

　　一声惊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伊斯特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向雨幕中走去，一个明黄色矮小的身影急切磕绊着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没有注意到他的兄长，径直冲进屋里，数分钟后，那一栋被伊斯特抛在身后的小楼中，传来悲痛的哭喊——

　　“妈妈——”

　　永别了，妈妈。

　　突然而来的暴雨声势浩大，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悲伤。雨水很快浸透了衣服，伊斯特睁着眼睛，任水珠从干涩的眼眶滑落。急切的呼喊声远远传来，艾玫举着雨伞，顶着风雨艰难地赶来。

　　“伊治殿下！”艾玫惊慌地叫道，“您怎么不撑伞？这么大的雨……”

　　一柄伞挡在伊斯特头顶，艾玫急匆匆拿干燥的手帕替伊斯特擦脸，隔着雨帘病房那边的哭声远远传来，艾玫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王妃……”艾玫就算再笨，也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哭了吗？

　　伊斯特摸着干痛的眼角，站得笔直，却觉得全身无力，“我被影响了……”

　　艾玫糊里糊涂地听见这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被血统因子影响了。”伊斯特睁大了眼睛，哪怕他的灵魂为母亲的去世而感到无尽的悲伤，这具身体却失去了感知，他揪着胸口，感觉心脏的部位空落落的，像有一个大窟窿，“明明觉得难过，为什么……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呢？”

　　艾玫震惊地看着伊斯特，眼泪一滴滴落下。

　　“这具身体……果然还是怪物吧。”

　　艾玫猛地蹲下来，紧紧抱住了伊斯特，“没关系……没关系，殿下，您的心意，王妃一定都能感觉到。”艾玫声音哽咽，语气却格外坚定，像她坚定拥抱伊斯特的动作，“伊治殿下怎会可能是怪物？再没有比伊治殿下更温柔的人了！”

　　艾玫温热的眼泪透过冰冷的布料灼伤了他的肩膀，源源不断像是要替伊治殿下也哭完。伊斯特看着头顶遮住一方天空的不大的雨伞，放空的心绪随雨势起起伏伏，最终渐渐变缓。

　　“我已经没事了。”伊斯特轻轻推开艾玫，向城堡走去，脚步和从前一样稳定，不紧不慢。

　　艾玫垂眸看着远去的孩童笔直的背影，眼中划过一道痛惜，她紧接着收了伞匆匆跟上。“您得回去赶紧换身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伊斯特心不在焉地点头，一边走，一边陷入思绪之中。

　　他以成熟的灵魂控制这具幼小的身体，却不知道这具身体也在不知不觉地影响着灵魂。难怪伊斯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待索拉以外的其他人过于冷淡的态度，若是前一世，他绝不会生活在同一个城堡里却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兄弟姐妹一眼，哪怕再忙也不会抽不出十分钟，他也绝不会以那样雷霆的暴力手段压制恐吓尼治，毕竟再坏也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被影响了啊……

　　伊斯特思索着该从哪儿入手。他在索拉临终前所说的关于血统因子的话并不是善意的谎言，图书馆里的所有实验记录对伊斯特全部开放，伽治一直很信任他最优秀的作品。在不受阻拦地看完相关研究结果之后，伊斯特大概能确定血统因子对情感的作用，并不是消除，而是用另一个强大的基因掩盖。因为情感真实存在于人类大脑之中和灵魂深处，怎么可能被轻易抹去？

　　伊斯特踏上城堡的台阶，庞大的城堡像是吞噬人性的猛兽，黑洞洞的大门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伊斯特心中忽然涌出一丝对伽治的怨恨。

　　现在还不行……他还没有与伽治抗衡的力量，还没有在这片混乱的大海上生存的能力，还不能自私地把蕾玖和弟弟们抛弃在黑暗里……还需要努力忍耐……

　　需要在伽治的眼皮底下保护好山治，需要以这具身体作为试验品找回被掩埋的情感，需要潜移默化地引导尼治和勇治……

　　弟弟们，身为母亲的孩子，至少……别让母亲蒙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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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吃瓜群众”的营养液 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