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陷得美人》扇瑾

41、四十一：群聚刘备寿辰（一）

　　曹操已病逝，曹魏那边，曹丕继位，“起死回生”的荀令君荀彧、曹操生前最为信赖的鬼才郭嘉、司马家族里的司马懿、以及一直跟着曹丕的老狐狸贾诩成了顾命大臣。
　　曹丕刚刚上任，就打算做一番功绩，经过四位大臣全力策划，献出攻打孙权的大计。
　　曹丕原本也兴致勃勃打算干出一番大业，可是在瞧见那一言不发的荀彧后，却心神渐远。
　　曹丕就直接开门见山：“令君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可是丕哪里做错了？”
　　曹丕很是在意。这句话他自父亲离时便问了无数多遍，但是，那美得如兰如芝的荀彧却总是浅浅带过。
　　“哎呀，大王这么问他做甚。”一旁本在瞧着地图的郭嘉忽然哈哈大笑：“文若必然说没事之类的话。”
　　听着这话，荀彧稍稍瞪着郭嘉一言，随后便是道：“臣无碍，只是身体不适。”
　　可不是嘛，曹丕瞧得出那荀彧行礼行得标准无比，带过的话也总是恭恭敬敬的：“大王英明神武，在彧看来，并无过错。”
　　“老狐狸你瞧，嘉说的哪里错了？”郭嘉见荀彧一脸正经，便是绕头看向了一旁安安静静的贾诩，还有些洋洋得意。
　　贾诩轻笑，但是没有说话。
　　“如是病了，不要勉强。”曹丕自然而然的靠近了些荀彧，闻到了那淡淡幽雅的香气，很是好闻，不禁贪婪地嗅着，倒是不舍得走了：“父亲临走时最是交待了丕要好生待令君，令君不要太让自己委屈，如是有什么要的，尽管开口就是。”
　　“谢大王仁厚。”荀彧的眉眼低垂。
　　“唉，丕还真不知道文若要的是什么。”曹丕趁机瞧着那荀彧，温润如玉，眉犹笼云，唇似红樱，眼如清潭，形似雅兰……这么好看的人，真是可惜，自从父亲离开便不见他笑了，不禁感慨：“如知道文若要什么，不管如何珍贵，也必然要送上让文若一笑啊。”
　　“谢大王抬爱。”
　　“罢了罢了。”曹丕长叹，却是又深深看着荀彧。这个人，总是说着这么公事公办的客套话，不及郭嘉有趣得多。
　　可越是这样，曹丕就越期待，他还真不知道，这端庄优雅的荀令君另一面是什么样的。想来，那人一笑起来，必然是万物失色。
　　“诩听闻，令君家里小儿病重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见情况不对劲，忽然扬起了眉目，随后对上曹丕肆无忌惮打量荀彧的眼神。毕竟多年为官，贾诩的声音沉稳：“令君乃国士也，心忧国家以大事为重，只是，诩以为，小家不安，如何安天下？大王，诩斗胆请大王让令君回去。”
　　“原来还有此事？”曹丕发觉自己失态，清咳了一两声掩饰尴尬后，也就扬了扬手：“嗯，文若下去罢。”
　　“谢大王。”荀彧有些疑惑，但还是感激地瞧了贾诩一眼，便匆匆退下了。
　　贾诩看着荀彧退下后，又恭恭敬敬地退了一旁，与郭嘉研究地图。
　　“唉，刚刚想起来，那个司马懿也病了。”曹丕也就提了一下：“奉孝有空去看看吧。”
　　“好。”郭嘉点头。
　　郭嘉对司马懿倒是心不在焉，只是对贾诩和荀彧心里有些疑惑。
　　因为曹操给自己戴的帽子有点高，自己故意辞官了一两年，回来的时候，便见这只老狐狸好似若有若无都在帮衬着荀彧？
　　啧。郭嘉总觉得不对劲，瞥了一眼贾诩。
　　贾诩原本瞧着地图出神，忽然间感觉到了视线，也回头，瞪着一眼郭嘉。
　　哎呀，死狐狸好像没变呀。
　　可是嘛，破绽还是有的。郭嘉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眯了眯眼。老狐狸看上的可这不是好主，可惜了，文若心里只藏着曹操。
　　郭嘉虽然已经给他们下了结果，但到底还是盼着有些什么的，毕竟……一个是冰清玉洁的文若，一个是比自己还厚脸皮的死狐狸……他嘛，的确很想，咳――偷看。
　　“哦忘记了，这次刘备大寿，郭嘉你嘴皮子厉害，你去吧。”曹丕补了一句。
　　“嘉嘴皮子厉害？”
　　郭嘉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议瞧着曹丕，揶揄笑着：“大王要嘉骂人，还是要嘉咬人？”
　　“明明在夸你，干嘛不给面子。”曹丕大笑。
　　“好好好，嘉领命就是了！”郭嘉轻叹，倒是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指令。
　　怎么说，也五年了吧。
　　小家伙长大了不知什么模样。
　　……
　　荆州。
　　日日夜夜风如此，雨如此；荆州繁华，山亦高，水也清，渐渐平静如斯，不知春秋几何。
　　正一年夏季，六月菡萏盛。
　　大雨滂沱，落至竹内，盛有清泉，嘀嗒入溪。
　　窗一掩一合，但观四处，凉风习习。刘备也看起史书，字字过、卷卷过，心境安定，姿态从容，人也渐变高深莫测，令人看不清楚。
　　“大王。”
　　来人是简雍，年少便与刘备有交情，跟随刘备已久。此时此刻正作揖：“宴会都安排好了，也邀请了曹魏与江东两边的人。”
　　“嗯。”刘备点头，继而继续看书。
　　“可，他们在打战呀，雍总觉得，他们没空来吧……”简雍心急，到底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放心。正因为要打战，所以他们才会来。”刘备简而概之，并不多说，随后便是站了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埃，把书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拿起了案上宣纸按压一边，开始自己磨起了松墨。
　　“大王，还打算给军师写信啊？”
　　简雍跟着刘备久了，他干什么当然知道。只是，真的是哭笑不得，都写多少了信了啊。
　　“孤的生日，必写几封过去。”刘备执着，并不打算放弃。
　　“可都五年了……前几次也没见军师他……”简雍刚刚想说什么，却被刘备淡淡扫了一眼。咳咳咳，简雍一愣，赶紧闭嘴。
　　“孔明那是忙，益州势力盘根错节，孔明还要兼顾安抚南蛮，又哪里顾得上？”刘备虽然口头上斥责着，但心里还是哀怨的。再怎么忙，也不能这么忙吧。一去，就是五年啊……
　　“大王说的是。”
　　简雍不好说什么。算了算了，看着刘备写也习惯了，平常便是一周一二篇，逢年过节就写个三四篇，生日更是如此，七八篇算是少了。
　　“对了大王，那个庞士元近日来信，说祝大王寿辰安康，顺便还说自己病好了，多谢大王照顾。”简雍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也就提了一下。
　　“孤看他祝寿是假，想要官复原职才是真吧。”刘备暗暗思量着，随后便放下了笔，对着简雍吩咐着：“他要回来就让他回来，之前那些挑拨离间的事情孤也不计较了，依旧按副军师来就是。如不待他好些，孤总怕他会节外生枝。”
　　“大王仁心。可毕竟前车之鉴，如军师回来，只怕他会与军师……”
　　“不必担忧，管他怎么闹，孤对孔明至死不疑。更何况他确实有才，不用也可惜了，孔明也不会情愿孤弃他不用的。”刘备当然不以为然：“这般安排就好了，你且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是。”简雍倒是有些惊了。没想到刘备信任诸葛亮到这般地步。
　　而刘备却是神情恍惚，看着窗外的大雨，思绪渐渐消散――
　　真的是气死了，益州难道比自己还好嘛！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诸葛孔明，有本事但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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